第99章

“武道馆……这有点太快了吧?”

苺谷悠司挑眉,他没想到武道馆这种所有偶像都想登上的最高舞台居然已经唾手可得了。

“对于一般的偶像来说,想登上武道馆估计得花个四五年吧,甚至可能职业生涯走到头也没能登上去。”北岛俊一哼哼地笑了几声,显得十分得意,“但是你不一样。”

“我对我的人气心里有数,但你要说一年就上武道馆……”苺谷悠司语气迟疑,“这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你还是对你自己没有真实的认识啊。”北岛俊一加重了语气,“你可是日本娱乐圈近三十年来最红的偶像——全国范围里,你的粉丝不知道有多少,你随便干什么都能让无数人为你担心,团体第一张专辑霸榜o榜第一至今没掉过排名,凡是你们出场的节目,收视率都是同时段最高,甚至能破历史记录。”

“所以,你凭什么不能上武道馆?”

北岛俊一说的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在偶像这一行,苺谷悠司不管是作为throne男团的c位还是个人出道的偶像,都已经做到极致,只用短短一年就达到了很多人终生都做不到的事情。

况且苺谷悠司还不只是有粉丝支持而已,他背后有黑白两道的支持,上至上流豪门政府机构、下至里世界黑手党,手里握着这么大一批人脉,就算他自己不提要求,也会有爱慕者为他去运作的。

“去就去吧,我知道了,会好好准备的。”苺谷悠司没什么问题,乖乖点头答应了下来,反正他只负责把北岛俊一安排的工作做好就行了。

北岛俊一叮嘱完补考的时间后就离开了,芥川银没多来打扰他,只随后进来送了一杯加了蜂蜜的热牛奶。

兑了蜂蜜之后的热牛奶泛着一股浓郁的甜味,从舌尖一直蔓延至咽喉,苺谷悠司觉得自己唇齿之间全被甜蜜的味道充满了。

睡前喝一杯兑了蜂蜜的热牛奶是苺谷悠司的习惯,虽然他刚从昏迷之中醒过来,但病毒异能力给他身体造成的虚弱影响并不是立刻就能解除的,他现在还觉得有些乏力。

苺谷悠司手肘撑住柔软的床铺,将盖在腿上的被子拉上来,他动作间触及到了一个光滑的皮质材料的东西,下意识地抬手去摸,等拿出来时才发现那是中原中也的手套。

大概是离开的时候走的急、又因为拥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看到了,所以中原中也走的时候甚至没注意到自己的手套丢了一只。

黑色的手套因为一直放在床铺中被被子压住,所以直到此时还带着体温的余温——苺谷悠司握住黑色的手套,垂下眼睛去看手套上在光照下显示出来的纹路,脑海中立刻浮现了中原中也戴着这副手套的样子。

还有刚才的拥抱……按在他肩颈上的手在平时足以轻松碾压一个军团级别的敌人,不知道收割过多少敌人,在方才却显得温柔又克制,一触及分。

他犹豫了一下,将手套放进了外套的口袋里收好。

而苺谷悠司并不知道,中原中也本人在回到港口黑手党之后,被首领森鸥外先生话里话外的暗示搞得非常无措。

森鸥外满嘴都是“和苺谷君处好关系”“中也君再努力一点”“身为干部就拿出干部的样子”来这种奇奇怪怪的话,看中原中也的眼神像是在看即将去拱白菜的猪。

苺谷悠司很快就准备出院了。

他毕竟不是真的因为生病才进了医院,异能力接触之后短暂观察了两天,确认他健健康康活蹦乱跳之后,医生就建议苺谷悠司出院了。

在出院前夕,太宰治来医院探望过他,送给他的出院礼物据说是太宰治本人的珍藏——一本书名叫做《完全自殺手冊》,听起来就非常糟糕的书。

苺谷悠司十分感动,然后坚决地拒收了这份礼物,“谢谢,但我真的不需要,还是太宰先生自己留着吧。”

“真遗憾。”太宰治嘴上这么说着,但脸上看不出来一点遗憾的情绪,从善如流地将书籍收了回来。

“指使那个病毒异能力者的人……”苺谷悠司犹豫了一下,迟疑着问太宰治,“抓到了么?”

“就算悠司不问,这件事也要告诉你的,毕竟你是受害者嘛。”太宰治单手撑着下颔,对苺谷悠司眯起眼睛露出了笑意,“老鼠当天就被我抓到了哦。”

是的,那天袭击普希金的行动太宰治没有参与,但这不代表他就完全不出力了。他总能预判对方的预判、从而做出选择制定策略,所以这次太宰治直接去抓幕后的那只老鼠了。

好在他成功了,那只老鼠被热心市民太宰治报警后带着军警的人抓捕了起来。

太宰治回想起了那天的场景——俄罗斯老鼠被特制的手铐铐住了双手,在枪械的挟持下被押送出来,那双红色的眼睛中含着刀锋一般的暗芒,危险地盯着他。

太宰治好像完全没察觉到费奥多尔不善的目光一样,他亲切地微笑起来,摆出了自认为十分和善的态度。在军警惊疑的目光下,青年抬手按在了俄罗斯老鼠的肩上。

“再给悠司发一些奇怪的信息的话,”太宰治在他耳边微笑着说,“我会觉得困扰的。”

他知道苺谷悠司再加入港口黑手党之前就遇到过变态的事情,毕竟他认识苺谷悠司是在港口黑手党之前。

而遇到变态这件事,还是苺谷悠司跟织田作之助困扰地说过的,他当时就记住了那个标志性的老鼠落款。而后龙头抗争爆发,太宰治在龙头抗争中察觉到了费奥多尔的存在,同样意识到了那个老鼠落款所代表的主人是谁。

时隔三四年,这个落款又一次出现在了苺谷悠司的面前,而且成为了被暗算的对象。

苺谷悠司是偶像,这个身份用的好的话当然很好,可也有很多弊端——比如,他不再拥有自己的。作为公众人物,他不管去到哪里都会被人注视,永远是所有人中最吸引人视线的那一个,就算是朝别人笑一下也会有人用相机将这一幕记录下来。

想知道苺谷悠司在哪真的太容易了,这也就意味着针对他的袭击将变得防不胜防。

比如这一次。

费奥多尔泛着红色的眼睛轻轻动了动,他分了一点眼角的余光给太宰治,缓缓地笑了起来“我可是深爱着他啊。”

太宰治结束了回想,对费奥多尔口中的“深爱”相当不齿——这个人嘴上说着深爱,做出的行为却一点都没有手下留情。费奥多尔这种人清楚这是人为的感情,那么就绝对不会被这种感情迷惑。

即使是“深爱之人”。

“费奥多尔,这个人你记得吧。”太宰治只对苺谷悠司说了一个人名。

“上次涩泽龙彦那件事的时候,你好像对我说过。”苺谷悠司想了想,从记忆中找出了这个名字来,随之浮现的就是当初在孤儿院遇到的那个人的脸。

青年戴着十分富有俄罗斯人气息的白色毛毡帽,虹膜对色彩是浓郁的猩红色——在视线对上的那一瞬间,他还对苺谷悠司笑了笑。

他的心情立刻就糟糕了起来——他年轻不懂事时招惹的变态,为什么还偏偏是毛子啊?

“老鼠就是他?”

“你不用担心。”好像看出来苺谷悠司在想些什么,太宰治笑了一声,“虽然是俄罗斯人,不过费奥多尔的体术实在不怎么样,连我都打不过。”

看来太宰治先生对自己的战斗力十分有自知之明。

“但是他的异能力很奇怪,最后别碰他。”太宰治补充道,“虽然现在入狱了,但他不是那么容易被困住的人。”

“我知道了。”苺谷悠司按了按额角,叹了口气,“我会注意的。”

被这么个有心机有手段的变态放在心上,真的是很不怎么美妙的认知啊。

太宰治俯下身,他的指尖拂过苺谷悠司的鬓发,好像又触及了少年的脸颊肌肤,最后以微不可及的力道碰了碰耳尖,在苺谷悠司的发顶轻轻按了按,是个安抚的姿态。

“只不过是老鼠而已。”青年说。

……

苺谷悠司当天就办好了出院的手续,他出院的第一件事就是被芥川银拍了一组健健康康脸色红润的照片,放到推特上来安抚一帮忧心忡忡的粉丝。

然后就是去立海大附属中学参加安排好的补考。

好在这一次没出什么幺蛾子,苺谷悠司顺顺利利地考完了期末考试。按照他对试卷的估分,估计最后年级排名会在前十名左右,也算对得起国木田独步老师的一对一辅导和高昂的补课费了。

补考一结束,苺谷悠司就赶场子去了——他去了排好时间的录音室。

苺谷悠司在住院的这两三天虽然相当于变相的休假,但他也没真的闲着。不能去外面乱晃,他就在病房里拿着歌词本和曲谱,在练习之后要去录音的歌。

这是个有七首歌的专辑,主打的风格跟苺谷悠司非常符合,是非常具有青春气息的七首歌,旋律上口,他练起来并不难。

录音室是北岛俊一找的东京最好的录音室,制作班底也全都是高价请的最好的那批制作班底,只等苺谷悠司录完歌,极其豪华的阵容就会立刻将这张专辑制作出来。

苺谷悠司在下午准时进入了录音室。

他站在空旷的玻璃录音房之中轻轻舒了口气,抬手戴起纯黑的耳机,对玻璃外比出了一个ok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