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是来来去去的工作人员, 门内是对方温热的体温与动人的眉眼,两人如同两只偷腥的猫,互相抱着搂着,时不时摸两把, 再亲两口, 即使肚子饿得不行,也谁都不愿意放手。
在密室里的那几个小时的撩拨, 不仅是秦真鹿忍不了了, 苏梦鱼这个罪魁祸首更是早就急不可耐,毕竟他比秦真鹿还要早开窍好几天, 对秦真鹿预谋已久, 现在好不容易吃到糖, 根本舍不得松手,只想抱着糖罐子一直舔下去。
两人就这么温存了许久,久到剧组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一直不见自己艺人的经纪人Cris实在没办法,亲自跑到现场来逮人, 才终于将两人从衣橱间里揪了出来。
Cris感觉自己仿佛学校里专门拆散人家小情侣的教导主任,在学校各个难以想象的旮旯角落里四处找人, 还得随身携带速效救心丸, 避免随时猝死。
看看苏梦鱼那个嘴巴肿的,还有脸蛋红的,眸光水润的……
Cris面无表情地把两人揪了过去, 一路揪进车里,直到车门紧闭,确定没有外人在场, 她才转身,拧着秦真鹿的衣袖恶狠狠地道:“你这是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你俩……那个啥了是吗?没看见外面还有那么多人吗?要是被拍到在一起了怎么办?你想我死吗?嗯???”
秦真鹿默默将自己的袖子从她手里抽了出来,轻轻捋平,而后像是仔细思索了一下似的,朝着Cris淡淡一笑:“好的,我们下次一定记得戴上口罩。”
这样别人就看不见小鱼的脸了,那副漂亮的模样,只有他自己才能看。
感觉自己立时就能猝死的Cris:“……”
这是问题的关键吗?嗯???
像是感觉到Cris的低气压,苏梦鱼忽地朝她轻轻笑了下:“C姐,对不起啦~下不为例~”
他长得好,年纪又小,眼睛又大又亮,皮肤白白嫩嫩的,现在被秦真鹿亲得微微泛着红,看着就惹人疼,是最容易引起30+女性保护欲的那种长相。
Cris被他这么一笑,立时心软了,只觉得以秦真鹿这木头脑袋,单身这么多年,能找到这么个漂亮的孩子,真是撞了大运了。
她又瞪了秦真鹿,到底还是转过身,无奈地摆了摆手:“算了算了,都这么大人了,你们两心里也该有点数了,我也懒得管了。”
果然是刀子嘴,豆腐心,苏梦鱼和秦真鹿默契地对视一眼,而后又朝着前座笑着道了声谢。
Cris轻轻哼了声,转头发动了保姆车,打算先把苏梦鱼送回Q大,再把秦真鹿送回公寓去。
路灯在玻璃窗上反射出明灭的光,Cris握着方向盘,忽然就回忆起了自己这一下午收看直播的心路历程。
说实话,无数次她都已经自己要魂归西天了,最后还是拼着一口自己的存款还没用完,她现在还不能死的气,数次起死回生。
每次弹幕们发出鸡叫的时候,就是她的血压陡生、濒临死亡的时刻,能把一个密室逃脱综艺,活生生上成大型出柜现场,也是没谁了。
不过令她惊讶的是,原本以为网上会出现的漫天的谩骂不仅没瞧见,反而看起来……反响还挺好?
原本还打算为秦真鹿公开做准备的,现在看来,连出柜公告都省了。
网上那些小女生也是有够疯狂的,就跟被洗脑了似的,似乎早就默认两人已经在一起了,成天嚷嚷着祝福他们百年好合,早日上床……咳。
好吧,即使不用为他俩公开操心了,但舆论还是需要控制一下的,不过想想秦真鹿的后台,似乎又可以理解现在这样和谐的局面了。
对Cris的腹诽一无所知,苏梦鱼和秦真鹿两人坐在保姆车的后座,偷偷摸摸地凑在一起,时不时摸两把小手,再对视两眼,看得Cris这个万年老单身的钛合金狗眼都快瞎了。
Cris:“……”恋爱真好呢。
她面无表情地将车停在Q大门口,把两位主角之一成功放走一个,立时开动车子朝秦真鹿的公寓飞驰而去。
苏梦鱼一回到寝室,就遭遇了两个沙雕室友的重击。
卢小杰和狄茂茂一边一个,死死地箍住了他的胳膊,然后把他整个人直接架了起来,重重按在椅子上。
“诶诶诶你俩干嘛呢?劫色呢这是?”
“……”卢小杰被苏梦鱼的不要脸梗了一下,而后拿起随手拿起桌上的笔袋,狠狠抵在他的下巴上,粗着嗓子装模作样地道,“说,你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现在到什么程度了?发展到几垒了?”
苏梦鱼抽抽嘴角,默默将抵着自己下巴的黄澄澄的天妇罗扒下来:“今天,还没确定关系但是即将确定关系,刚打了个啵儿,怎么了?问这个干嘛?”
卢小杰还没回答,一旁的狄茂茂却爆发出巨大的笑声,然后朝卢小杰伸出手,以一种十分欠扁的姿态搓了搓手指:“快快快!愿赌服输!转钱转钱!”
苏梦鱼:“???”
苏梦鱼看见卢小杰撇撇嘴,果真拿出手机,狄茂茂的手机立时响起“支付宝到账10元”,面容诡异地看向他:“不是,你跟他赌了啥啊,怎么我打了个啵儿,你的十块钱就没了?”
“我跟他打赌,你跟秦真鹿到几垒了,我说本垒,他说二垒,结果现在……”卢小杰无奈地耸耸肩。
苏梦鱼简直无语,这群沙雕整天都在脑补自家室友些什么啊。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会觉得我们已经本垒了啊?”
“上次你不是两只眼睛肿着回来了嘛,”卢小杰瞥他一眼,小声道,“我就以为你已经被那个啥了……”
本以为苏梦鱼会生气,毕竟被误会自己的贞操没有了,没想到听到这话,对方忽然不屑地笑了下:“亏你还是个gay,你觉得,如果秦真鹿真把我那个啥了,我还能正常地走回来吗?”
卢小杰:“???”
突如其来的骚,闪了老娘的腰。
居然被个刚弯掉的萌新gay给嘲笑了,卢小杰简直不能忍,故意道:“我早就想说,你这么个极品美受送到他嘴巴,他都没有吃,他是不是不行啊?”
苏梦鱼:“???”
苏梦鱼:“你夸我就算了,骂我老公做什么?”
卢小杰:“???”
“神经病啊。”苏梦鱼翻了个白眼,看也没看呆滞的卢小杰一眼,两步就窜上床睡觉去了。
万万没想到,苏梦鱼弯了居然是这么个画风,弯了好几年的陈年老gay卢小杰成功被gay到,一脸恍惚地也爬上了床。
苏梦鱼倒没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一想到他今天把自己的初吻成功送出去了,他就兴奋地在床上打了十几滚。
舒服!开心!还没有亲够!等下次碰到鹿鹿,一定要多亲一会儿!亲他个几十半个小时的!
仿佛已经彻底忘了,几个小时前还被亲得腿软直哼哼的人是谁了。
苏梦鱼就这样带着满脑子的鹿鹿和亲亲,甜甜蜜蜜地睡了过去,睡着的前一秒忽然迷迷糊糊地想到一件事情。
他们两个似乎还没有告白,直接就拉手手和亲亲了来着?
没关系,先上车后补票也是一样。是男人,就要主动表白!刚好给他时间好好研究一下,他要给鹿鹿一个big惊喜!
在这次节目录制结束后,两人又是整整三天没见,他们一个忙着将剧组最后一点戏演完,一个忙着实验室和准备惊喜的事情,每天最多在手机上聊上两句,分享一下当天遇到的有趣的事情。
而秦真鹿由于职业特殊,往往一天下来看到消息并有时间回复的时候,已经到了凌晨两三点,等苏梦鱼第二天醒来看到回复时,他那边又开始新的忙碌。
两人的对话如同隔着巨山,手机就像是飞鸽传书,等对面的消息终于飞过来时,菊花都蔫了。
不过苏梦鱼倒是挺自得其乐的,即使没有秦真鹿的回复,他自己和自己也玩得很开心。
今天看见一只漂亮的细胞,拍下来发过去,明天长出了一块神奇的软组织,拍下来发过去,后天养的珊瑚虫生小宝宝了,拍下来发过去,天知道秦真鹿那天晚上睡觉前,忽然看见苏梦鱼发来一句“母子平安”是什么心情。
两个恋爱新手就这么奇葩又黏糊地度过了三天网恋日子,等到周三那天,秦真鹿终于杀青了,便给苏梦鱼发去消息,想去学校看他。
彼时苏梦鱼正推着一个鼓鼓的小推车缓缓走在校园的沥青路面上,车顶用布料盖得紧紧的,看不出里面是什么,只是路过他的人,都仿佛闻到了一阵清新的玫瑰花的香气。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苏梦鱼便左手握着车柄,右手掏出手机来看,正巧走了一个拐角处,苏梦鱼没留神,差点和突然出现在拐角的人影撞上。
手机顺着裤缝滑落在地上,小推车也因为猝然的停顿,朝旁侧倾了倾,一支玫瑰就这样措不及防地落在了地上。
完全顾不上掉在地上的手机和玫瑰,苏梦鱼立时从小推车后面绕了出来,连忙去扶吓得靠在墙边直喘气的老爷爷,一面面色愧疚地不停鞠躬。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好好看路,老先生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老爷爷抚着胸口摆摆手,见苏梦鱼的手机还在地上,连忙扯了他一下,“你这孩子,手机掉了怎么也不捡起来,被人偷了怎么办?”
苏梦鱼连忙过去把手机捡起来,然后又小跑回来,作势要扶老爷爷。
老爷爷立时不高兴了,当即板着脸挺了挺自己的腰杆:“我身子骨硬朗着呢,没你想的那么娇贵!”
“是,是。”苏梦鱼对这样的老人家向来没有办法,只好呐呐地收回了手,转身去扶自己的小推车。
老爷爷轻哼了声,见他脚边落了支玫瑰,便俯身捡了起来,立时“哟呵”一声:“搞这么多玫瑰花啊,我家爱人也喜欢玫瑰,说是什么浪漫之类的,还说现在的年轻人最喜欢用玫瑰花表白了,老头子我也不懂这些。”
说着,目光戏谑朝苏梦鱼瞧去:“不过看样子……你这是打算今晚表白?”
被陌生长辈这么打趣,脸皮厚如苏梦鱼也有点不好意思,但他还是微红着脸,把玫瑰接了过来,大方点头道:“对啊,今晚就表白。”
老爷爷的目光在装满玫瑰花香的小推车上转了转,双眸微眯,回头注视着苏梦鱼的眼道:“能说说,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吗?”
“诶?”苏梦鱼还没被问过这样的问题,一时有些愣怔,但不自觉的,从见到秦真鹿的第一面开始,两人相处的画面像放电影似的,一幕幕地从脑海中滑过。
苏梦鱼没有发现,自己的眸光不知不觉变得柔软起来,没有思考多久,他抬起头,注视着对方的目光澄澈而明亮。
光从他的头顶落下,照进他的眼里,像是盛了满满两筐璀璨的烟火。
与烟火一同落下的,还有他清朗明亮如朝日般的声音。
“他是我遇到的,世界上最好、最温柔的人,我要一辈子和他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
秋日傍晚的太阳又红又亮,照在人的脸上暖烘烘的。
愣神间,一只鲜红的玫瑰忽然出现在了眼前。
老爷爷怔怔地看向苏梦鱼,只见那个小太阳般的年轻孩子朝着自己笑了笑,轻轻将那只玫瑰放在他的手心。
“老先生,这朵玫瑰花,您就拿回去送给您的爱人吧,相信您的爱人一定会很开心的~”
苏梦鱼说完,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是秦真鹿打来的。
他立时朝着老爷爷道了别,推着小推车朝远处走去。
原来是苏梦鱼的手机落地前,不小心发了一堆乱码过去,秦真鹿收到消息后,又半天没等到回复,心里担心,就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阳光下,青年温柔的说话声伴着满车的玫瑰花香逐渐远去,直到那抹小小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地平线,老爷爷才恍然回神,他低头看着手心艳红的玫瑰,忽地就笑了起来。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焦急的呼喊声,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匆匆跑了过来。
他上下大量一番,见秦鹤轩面色红润,身体无恙,这才放下心,又忍不住埋怨。
“鹤老,您怎么不打个招呼就出来了,可担心死我们了!”
“哼,早说我身体好着呢,就你们一天天跟个跟屁虫似的,巴不得我待在家里一辈子别出去。”
“哎呀,鹤老,秦先生他也是担心您啊,您怎么能这么说……”
见秦鹤轩头也不回地走掉了,男人连忙抬脚跟上,瞥见秦鹤岗手里的那一抹嫣红,忽地愣了愣。
“诶,这是哪里来的玫瑰花啊……”
秦鹤轩没有回答,他背着手,手指轻捻玫瑰花的枝干,眯起眼睛看了看天边朵朵翻滚的、红艳如同盛放的玫瑰般的云,轻轻叹息道:“恋爱可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