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主的腊梅可不想管是谁掉进了池塘,她只记得自家公主被李宛月狠狠掐了一把,忙着上前,拂过衣袖检查见公主的手臂,见到手臂光洁如初,才舒了一口气。
此刻有些疑惑,李家大小姐这是在做什么?碰瓷吗?
别说是腊梅,在场的,除了紧紧抱在一起的赵明珠和秦砚初,还有那落水的倒霉鬼,恐怕都以为李宛月这是在碰瓷。
一刻钟后,李宛月成功获救,头顶的珠钗早就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绿油油的水草。
赵明珠裹了裹自己身上的披风,语气艳羡,“我多么希望这抹绿长在阿初头上。”语气听起来十分惋惜,仿佛真的十分心痛一般。
早已背过身的秦砚初浑身恶寒,若不是,还要靠著赵明珠的力道站直身体,他早就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一出闹剧以李宛月香着进来,臭着出去作为休止符,事已至此,三公主也明白无论今日打着什么算盘,恐怕都不能实现,回头还要向右相解释一番,毕竟李宛月是她带出来了。
不过这次哪怕李宛月糟了大罪,想必也没人怪她,只能怪李宛月这个碰瓷太假了,想自圆其说都不行。
三公主怕是还不知道,在心上人面前失了形象的李宛月,此番连三公主都记恨上了。回家便拉着父兄告状,说五公主对她怀恨在心,将她推进池塘。
早就在丫鬟嘴里听到这一幕的右相自然是不信的,为了女儿的面子,随意声援了两句,并告诫她好好在府里休息。
原书中的宿敌走了,赵明珠吹吹指甲,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不对,还是发生的,那方池塘不算大,以前原主常在池塘边顾影自怜,悲春伤秋,轮到现在的赵明珠,她斜睨着发混的水,吩咐道:“惹了臭鱼,平了吧。”
本要告辞的三公主闻声止住了脚步,很是意外,“明珠这是何意?”
嘴角的冷笑一闪而逝,嫌弃的将手里提着的秦砚初扔给腊梅,被青石手疾眼快的接了过去,她也不在意。
何意?要说这个,那就有的聊了。
她也想知道,原主究竟是碍了谁的眼,才被李宛月算计的尸骨无存,哦,某种程度上来说,秦砚初也是间接死在了这位大小姐手里。
而三公主嘛,做到了真正的明哲保身,最后远嫁随军,日子过得还不错。
赵明珠本无意计较原书中发生的事,那对她来说就像是游戏的前情提要,哪个傻子会为自己扮演角色的前尘报仇,而那些过往,也与现在的人无关,所以她只关心和自己性命相关的事情。
怪就怪李宛月上门招惹,企图在她眼皮子地下蹦迪,这就不要怪她下手无情了,那份臭水澡就当她送的见面礼。
“我也想问问,三姐姐何意。”赵明珠娉婷上前,在三公主面前三步处停下,因为她发现了高度差,抬眸看向三公主,美眸中带着质问。
没想三公主回答,她话里的刺一次比一次尖锐,“难道说三姐姐自认为我这里是随便阿猫阿狗都能闯的?”
三公主有些意外,上京城的人都知道,明珠公主虽身份最贵,但性子软,谁都能说两句,今日这是怎么了,难道说有了依仗?她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扫到秦砚初。
看她还打秦砚初的主意,赵明珠更气了,这比打她的主意还难受,万一把人看死了怎么办,她这生命共享包多娇贵啊。
赵明珠完全不去想,就在一刻钟之前,是她亲手把人掼在地上,现在双膝都不能动了。
自愿当面团的时候,是个人都能揉戳一把,若真端起嫡公主的架子,算起来还真没几个人敢触霉头。三公主也不敢,她只能退一步,“五妹妹说得哪里话,我只是...”
“自然不怪姐姐的,是我府里奴才没调教好,瞧见贵客上门,就眼皮子浅的忘记了通禀。”
赵明珠没给她狡辩的机会,一顿指桑骂槐,“一看就是皮子松过头了,今日拦不住两个女眷,明天恐怕是个喘气的狗都能来我府里耀武扬威,出口咬我,妹妹我可是怕得很呐。”
赵明珠捏着帕子轻咳,腊梅极有眼色地捧上一杯清茶,她润了润喉,转头看着脸色苍白的秦砚初,“怎么会有人不明白,我府里的东西,哪怕是个寻常的物件也不是别人随意能觊觎的呢。”
也没见她用力,茶盏嗖得一声被抛进了池塘里,那绝不是一个姑娘家轻描淡写拿出来的力度。
咚,精美的杯盏很快不见踪影,三公主的心就像是沉落的杯盏一样,死一般的沉寂。
赵明珠挑眉,扬声道:“来人,将看门的捏了卖身契,送往人伢子那里调教一番,没准此生我们还有再做主仆的情分。”
看门的小厮很快被堵了嘴拖出去,赵明珠笑盈盈地看着三公主花容失色的脸,朱唇弧度拉大,“啧啧啧,真是可怜啊,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出现在我面前,三姐姐,你说呢?”
被拖走的几个人喉咙里发出求救的呜咽声,涕泗横流地看着三公主,希望能得到求情,三公主心头紧了紧,脸上一阵青白。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怀疑的,赵明珠这是杀鸡儆猴!
她们进门不过是送了门房两颗金裸子,后面她也没指望门房给她传递什么消息,没想到赵明珠这么狠,说发卖就发卖了,这可都是跟着她的老人了!
忍者赵明珠的讥讽,三公主声音轻柔可人,“五妹妹,你可莫要恼了姐姐,姐姐也是想着自己姐妹,没那么的多讲究,和小厮前后脚进来了。现知晓妹妹不喜,日后不会了。”
这话说得好听,真要被外人听去,少不得扣赵明珠一个小肚鸡肠的帽子。
赵明珠不喜这些弯弯绕绕,索性把话说得直白些,“怎么会恼姐姐呢,就是我孤僻惯了,如今也就阿初得我喜欢,除了他这个人,旁的我不想管,但就怕有非要上门欺负我,妹妹我这手啊,还疼着呢。”
掏出手帕,摸了两滴鳄鱼泪,装模作样的揉揉被李宛月撞过的手腕,惹人怜惜。
自那日之后,秦砚初又恢复到了卧床养病的时光,时间久了,青石也品出了不对,明珠公主这哪里是喜欢自家公子,玩弄还差不多。
秦砚初对待赵明珠反而冷淡许多,冰着一张脸,又恢复到了往日的高不可攀,若是此刻赵明珠再来贴贴涨生命值,恐怕会得到一顿冷嘲热讽。
可惜,这段时间赵明珠一次也没来过,对秦砚初的看管越发严了,哪怕如厕身后都要跟着人,但到底没有限制他和外界的交际。
秦砚初刚收到青雀的信件,说是私盐一案有了新的线索,请他出府详谈。秦砚初无言看着高高的围墙,他已经被囚禁在府中将近三月,确实该出去了。
赵明珠将他们的小动作在眼里,并没有过问。
最近她很忙,忙着赚钱。
秦砚初命还挺厚,她的钱袋子快没了。
说起来最近公主府的进项还不少,不应如此潦倒,但那都是在原主的基础上,如今的赵明珠不重物质,但重精神,说白了,就是享受。
什么?你说骄奢淫逸可耻?
赵明珠才不管这些,她好不容易能享受世间繁华,还不知道哪天就游戏结束了,当然是能享受一天是一天。
再说她也不要求太多,无非是吃点好的,用点好的。
就这小小的要求,让本还算富裕的公主府提前进入了凛冬,渴望享受的赵明珠不得不顶着寒风,出门琢磨该怎么赚钱养自己。
她还故意拉了沈梁出来,为什么没拉秦砚初呢,看看他亲爹就知道,秦砚初也是个不善经营的,左相府的穷困程度也不遑多让。
在做生意这方面,沈梁也没什么建树,不过他对上京城的形势如数家珍。
经他一介绍之后,赵明珠也明白了,上京城有很多家把持,想要虎口夺肉很难。之前便宜大皇兄送的布庄,已经算是散户中经营不错的了,也只能维持不亏本,多就没有了。
沈梁一脸期待的看着赵明珠,皇家苦钱财久矣,要是明珠公主能想出生财之道,那大皇子一定能因此立功。
实际上,赵明珠毫无想法,并且头疼。
谁说穿越人士都会做生意,她就不会做,理不直气也壮!
知道答案的沈梁如斗败的公鸡,果然,赵家这么多男子都没想到的事,怎么可以指望一个深入简出的公主呢。
赵明珠像是没有感受到沈梁的忧愁一样,也没有接收到钱途灰暗的信号,在她看来,上京城简直广阔天地,大有可为!
衣食住行,所有的铺子都是被几家巨头垄断的,价格也是高贵到离谱。这证明什么,证明这几家巨头有钱啊。
“一个铺子每日进账就算五十两,一年交上交三百两的保护费不为过吧,我数了数,这条街上一共有七家铺子收益超过了这个数字,也就是每年我可以收两千一百两的银子,当然,要是收益高的铺子,我肯定是要多收的,能者多劳,大家也应该体会我的辛苦。”
碰上了钱财问题,赵明珠脑袋转的飞快,很快就想好了一条发家致富的捷径,并感叹其十分合理。要知道,上京城这样繁华的街道可有三条呢。
听了赵明珠的豪言壮语后,沈梁感觉人生更加暗淡无光了,大殿下,您知道您的妹妹是个隐藏强盗吗?
作者有话要说:别怀疑,这不是权谋,平平无奇没啥营养,只是放飞自我的消遣,反正女主的精神状态和我很像,喀喀喀就是胡作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