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雪简直想都不敢想,通宵运动这件事有一天会被秦蓁主动提出。她现在就是好奇,女朋友究竟是喝错了假酒,还是喝醉了就会这样?不过下一秒她又警惕起来,坐在她身上,低下眼紧紧地盯着她:“什么运动?跑步吗?”
就秦蓁上次做着做着就给她敲定一台跑步机的行为来看,她完全有必要担忧一下,秦蓁这次喝醉之后会把自己按在跑步机上跑一个通宵。
——那也太恐怖了!
她感觉到埋在自己颈窝里的脑袋左右蹭了蹭,是个摇头的动作。
秦蓁闭着眼,低声嘀咕着:“老婆不喜欢跑步,不要跑步……”
温时雪闻言顿时松了口气,又不禁莞尔。喝醉了都还记得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这也太可爱了吧?
她抱着她,一下又一下地抚摸她披散下来的卷发,语调轻缓,就像是在和小朋友对话:“那我喜欢什么呀?”
秦蓁抱着她腰的手微微一紧,意识迷迷糊糊地回答:“喜欢我……”
温时雪捧起她的脸,却见她忽的勾唇满足地笑了一下,又重复了一遍:“老婆喜欢我。”就像是在说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温时雪是头一次见她这样,抛却稳重抛弃冷静,纯粹得像一个孩子,要的东西不多,只要她喜欢她,她就会发自内心地感到满足和高兴,同时又会因为她的离开而感到害怕,把她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无人能及。
她是爱她的,胜过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就像皎月和骄阳那般珍贵。
“对。”她温柔地笑着附和她的话,“我喜欢你,只喜欢你。”
秦蓁又把脑袋埋进她的颈窝里,乖乖地喊了两声“老婆”,喊得她心尖发软,忍不住要逗她:“那你老婆是谁?答错了你就没有老婆了哦。”
秦蓁醉醺醺的,话应得却毫不含糊:“是时雪。”清逸隔
像是觉得不够,继而又格外严谨地把她那一长串花里胡哨的前缀都念了出来:“是温董和孟女士的女儿、晨风珠宝的总裁、我的老板兼女朋友——温时雪。”
一字不差,仿佛一个行走的复读机。
温时雪惊喜地扬了扬眉,她的秦副总明明每次听到她这花里胡
哨的前缀都会一脸无语,可现在看来,虽然表明上很嫌弃,但心里明明就有在好好地记住嘛。
温时雪:可爱,我的老婆秦蓁就是全世界第一大可爱,不允许反驳!
秦蓁悄悄与她十指相扣,缓缓睁开眼,抬起头看着她,既期待又温柔地问:“以后也要陪我跨年,陪我过每一个节假日,过一辈子,好不好?”
这就是她埋藏在心底,连醉意都无法掩盖的渴望。
温时雪赠予她太多希望了,让她变得无比贪婪,早已经不再满足于当温时雪的第一任,她开始自私地想要成为这辈子能和她相携白头的那一个人。
如果她愿意。
如果她能愿意……
温时雪望着她亮如星辰的眼,心一下子被满足填得鼓鼓囊囊的。果然秦蓁再成熟再冷静,内心也会害怕孤独,也会渴望陪伴,而且她比她想象的更加爱她,比任何人都想要和她组成一个家。
情真意切,毫无欺骗。
不论从前发生过什么,这一刻她只想感谢一次老天爷和命运,她这一辈子能遇见秦蓁,能和秦蓁互相喜欢,真是太好了。
“当然好啦。”她笑着回答,“你喊了我老婆就得娶我,跟我过一辈子的,知不知道?”
秦蓁眼眸晶亮,乖巧应了一声:“嗯,知道。”
温时雪见状,爱不忍释地亲了她两下,说道:“不行,等你醒了,我得再跟你说一次,让你想赖都赖不掉。”
秦蓁又乖乖地应了一声“嗯”。
温时雪觉得自己已经完了,因为今晚的秦蓁不论做什么,她都觉得好可爱,简直是不讲道理的可爱!
现在既然这么可爱的老婆主动提出了通宵运动的要求,她就没有不满足的道理,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该快乐就快乐!反正她是老板,明天上不上班她说了算!
于是进入梦乡的秘书长白静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在凌晨一点多的时候突然收到上司温时雪的消息。
[温时雪]:我和秦副总明天有点事要处理就不去公司了,有事发我们手机或者邮箱
温时雪给白静发完消息,又把秦蓁的明早的闹钟全关了,万事俱备才回身看什么都不知道的秦蓁,兴致高昂地伸开双臂抱住她。
她必须好好把握这次机会,打
通这个通宵的副本,因为下次秦蓁肯定就不会这样了,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结果才多折腾了一个小时她的体力就被彻底清空,连说骚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而秦蓁居然还有精力跟她继续耗。
她说不要,秦蓁就说要,像是一定要把她喜欢的事情践行到底才肯罢休,说通宵就通宵,脾气倔得要命。最后她终于被弄哭了,梨花带雨地告饶说不要了,几度怀疑秦蓁这是在制裁自己平时总说骚话。
秦蓁清醒时见不得她哭,喝醉了也是,也像是知道自己做错了,终于罢手,俯身吻去她的眼泪,出于本能地温声哄她:“老婆不要哭,我们不要了。”
洗了个澡,温时雪一点力气都没了,腰更是酸得像是要断掉,再看看秦蓁,神清气爽,手都不带酸一下,这让她头一次主动产生了锻炼的想法——体力跟不上,快乐少一半!
下次,下次她一定要让秦蓁也体会一下腰酸的感觉!
然后就钻进秦蓁的怀里睡过去了。
……
因为昨晚折腾得太晚,秦蓁的生物钟头一次失效,等她睁开眼清醒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逼近中午十一点,她愣了一下,猛然翻身坐起来,两眼写满错愕。
今天要上班,她怎么会起得这么迟?
才几杯酒而已她怎么会睡这么久?!
她正在怀疑人生,衣角忽然被身旁的人轻轻拽了一下,接着便听见温时雪打着哈欠说:“你醒啦。”
温时雪爬起身,转而将脑袋枕在她的肩膀上,轻抚她的胸口,懒懒地道:“不用担心,我跟白静说过了,我们今天不去公司。”
秦蓁一边扶着她一边蹙眉,不解道:“为什么不去公司?有什么事吗?”
温时雪又打了个哈欠,眼角噙着两滴晶莹的泪珠:“因为我们起不来。”
秦蓁更加不解了,温时雪懒散地睁开眼,抬手凝望她片刻,挑了一下眉头:“你不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吗?”
秦蓁确实记不得了,昨天因为高兴她便忍不住多喝了几杯,却没想到醉得那么快,之后的事情就跟断了片一样,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小片段在她的脑海中纷乱地游荡着,怎么都串不成一个完整的画面。
她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睡衣,完了,就连衣服什么时候换过的都不知道。
温时雪见状,皮劲又上来了,当即捏紧领口,表情戚戚哀哀,就像是一个被糟蹋过的良家妇女:“你昨天看人家貌美,就把人家压在床上这样那样,要让人家怀上你的孩子,给你当压寨夫人。还说如果人家不答应,你就不让人家下床。”
“怎么一醒来你就全忘了,负心女!”
她边演边想:唉,演艺圈没有我,真是一大损失啊!
结果被秦蓁一眼看穿,秦蓁无言道:“时雪,我不是没喝醉过……”
就于涵涵她们三人总结,她喝醉的时候只会走不稳、认错人以及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的沉默,什么压寨夫人、怀孩子这么离谱的行为从来没有过,所以这一定是她家小魔王编的。
秦副总:一定是。
温时雪一秒收敛,两手撑在双腿之间,直勾勾地看着她,眼里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噢,是吗?”
“那涵涵姐她们也知道你喝醉了会抱着我不撒手,抱着我喊老婆,抱着我说要通宵运动吗?”
秦蓁正想反驳,但被温时雪这么一提点,那些零散的碎片突然拼凑起来,在她脑海中构成一幕幕真实存在的画面,让她瞬间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人证物证俱在,想赖都赖不掉,于是她……彻底沉默了。
没想到她喝醉之后居然会说要跟温时雪通宵运动,更可怕的是,她不仅说了,她还真的这么做了!
回忆里的一字一句,一举一动就像一根根木架,硬生生地将清醒的她架起,朝向昭昭白日,残酷地对她公开处刑。
温时雪见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连反驳的声音都没有,就知道她什么都想起来,但又舍不得就此放过她,觉得不多调戏几句都对不起昨天夜里被她狠狠“欺负”过的自己,于是微微一笑,甜美地喊了一声:“蓁蓁姐。”
“有空我们再继续通宵呀~”
她话音刚落,就看见秦蓁忽然撩开被子下床,目视前方就是不看她,然后就这么走出了房间去。
她顿感好奇,平时喊个老婆都会害羞的秦副总,现在居然这么镇定吗?
于是她跟上前去,靠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秦蓁的背影,只见她站在餐桌边,背
对着她,腰板笔直,身姿颀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她看着她仰头把水喝了,又看着她站在桌边一动不动,像是在走神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才看见她动了,正缓缓地抬起手,然后低下脑袋万分羞耻地捂住了自己脸。
温时雪走近,发现她的耳朵红得可以滴血,不禁莞尔一笑。嗯,还是她家那个容易脸红的秦副总,只不过这次羞耻翻倍。
秦蓁现在完全没脸见人,钻地缝也无法解决她此时此刻的羞耻,唯有当场去世,告别世界才能让她的越来越膨胀的羞耻心得到片刻的安宁。
温时雪从后面抱住她的腰,便听见她喊自己的名字:“时雪。”
“怎么啦?”她问。
秦蓁定了定心神,强忍着羞耻心开口道:“一瓶可乐,你把这事忘了,好不好?”
温时雪:“?”
这是什么幼儿园小朋友哄幼儿园小朋友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