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科学神棍VS锦鲤运小仙女20齐王的救赎

遇见庄理的第一天,齐王就放弃了拨出毒针的念头,因为他知道自己输不起。

倘若眼睛一闭便是与这人的永别,他会恐惧地颤栗。

但是现在,当庄理斩钉截铁地说一定要拔时,他却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输不起的是他,为了眼前的少年愿意输掉一切的,也还是他。所以他放弃了挣扎,闭着眼睛回应:“好。”

庄理抱住他的脑袋,贴着他的耳朵柔声细语地劝慰:“不要害怕,会没事的。相信我好吗?”

这一句“相信我”分明是少年第一次说出口,听在齐王耳中却唤起了一种莫名的、深刻的熟悉感。于是他不安的心立刻就平静了下来,点头回应:“好。”

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好”字,托付的却是齐王的生命。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轻信一个人,但他就是愿意这样去做。没什么好想的,此时此刻,待在这个温暖的怀抱,对他而言就是永恒。

于是他伸出手,缓缓抱住了少年纤细的腰,屏息地等待着少年的反应。

是接纳或推开?

庄理不但接纳了这个拥抱,还把脑袋埋进爱人的颈窝,悄悄蹭掉眼角的泪水。

马车里忽然变得十分安静,却又隐隐约约纠缠着两道剧烈的心跳,汇合成令人倍感安心的温暖氛围。

许久不知道“轻松愉快”四个字该怎么写的齐王不着痕迹地亲吻着少年鬓边的细软发丝,嘴角绽放一抹再幸福不过的笑容。

然而庄理却煞风景地开口:“你娶妻生子了?”

齐王嘴角的笑弧立刻抿成直线,坚决予以否认:“我没有!”

“那你儿子是怎么来的?”庄理咄咄逼问。

“那是我部将的儿子。”齐王掐住小先生的腰,唯恐他不听解释便跑出自己怀抱,语速极快地说道:“当年我的部将为了救我死在战场上,我回到都城寻找他的妻子报恩,却发现他妻子难产死了,留下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恰好那时候我父皇母后逼迫我结婚生子,我便秘密把这个孩子充作皇子,搪塞了过去。”

“这些年我从来没找过女人,更没产生过结婚生子的念头。”齐王侧头看向小先生,语气窘迫地说道:“如果我说,冥冥之中我一直在等待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你,你信不信?”

庄理望进他深邃的眼瞳,轻笑点头:“我信。”

话落之后,他在心里唤道:“系统,听见了吗?你现在还怀疑神灵对我的感情吗?”

7480:“……主人,你有点幼稚诶!”

庄理并不在意系统的吐槽,飞快靠近爱人,在他唇上偷了一个吻。

齐王愣住了,反应过来之后立刻捧住小先生的脸颊,强势地夺取了一个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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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抵达别院时天色已经很晚了,嘴唇红肿的庄理被齐王掐着腰从马车上抱下来。

落地的时候,庄理报复性地捏了捏齐王滚烫的耳朵。

两人看看彼此,忍不住笑出了声。

庄老二等人被安排在西跨院,庄理与齐王去了东跨院。侍卫统领把一百五十名侍卫集合起来,排布巡逻任务。

庄理似想起什么,刻意叮嘱了一句:“山下的落霞村你们不要去管,也别往那儿路过。”

侍卫统领看向王爷,却见对方正一脸餍足地回味着什么,完全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是,属下们会避开落霞村。”侍卫统领毕恭毕敬地答应下来。

“太医跟来了吗?”庄理又问。

“跟来了。”侍卫统领冲身后略一招手,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便提着一个医药箱走上前来。

“把箱子给我,你去歇着吧。”庄理遣退太医,指着东跨院吩咐:“你们今天晚上着重守卫此处,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我要帮王爷拔针。”

侍卫统领猛然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其余侍卫也都绷着面皮目光灼灼地看过来。

不怪他们反应如此激烈,只因扎在王爷胸口的这根毒针已然成了他们所有人的心病。

这根针离心脏太近,拔的时候稍微用力过猛,或角度出了偏差,王爷立刻就会毙命。更困难的是,拔针的时候必须把王爷胸前的皮肤割开,在肉里反复地刨,反复地找,那种剧烈的疼痛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

倘若王爷受不住疼,自己挣扎起来,拔针的太医受到干扰,王爷的下场也是一个死字儿。

他们也曾想过把王爷的手脚压制住,但王爷武艺十分高强,七八个侍卫都镇不住他。用铁链子锁住他的手腕和脚踝,他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把铁链子崩断。

在血与火的沙场中淬炼过的王爷连睡觉的时候都睁着一只眼,又怎么可能任由别人在自己的致命地带动刀?他的大脑知道不可以挣扎,他的身体却会下意识地反抗,没有任何太医能拿着刀,毫发无伤地接近他。

总而言之,若想为王爷安全无虞地拔除毒针,施术者必须达到四个要求:一要无痛,二要快速,三要精准,四要取得王爷百分之百的信任。

眼前这位少年真能办到吗?

当众侍卫犹豫不决时,齐王沉声说道:“我已经答应了,今晚就拔针。”

“喏!”众侍卫闪烁不定的目光马上转换成了坚毅。

一行人回到东院,打扫出一个房间,按照庄理的吩咐在不同的角度点上数支蜡烛,并用铜镜把烛光全部反射在齐王胸口。光线不够,侍卫统领还打开了世子的库房,取了几颗夜明珠。

庄理坐在齐王对面,嗓音轻柔地说道:“现在我要为你催眠。进入深度催眠状态后,你会失去痛觉,那样我就可以为你拔掉毒针了。你要相信我并跟随我的指令,好吗?”

齐王点头说好。

庄理便指引道:“现在请你闭上眼,想象自己躺在一片白色的光晕里。”

齐王的眼睛却始终看着小先生,连眨都舍不得眨。

“闭眼。”庄理加重语气。

齐王闭了一下眼睛,却又很快睁开。

庄理挑眉道:“你嘴上说着相信我,身体却在阻抗我,你是在担心我伤害你吗?”是他想得太简单了,才见过两次面的人怎么可能积累如此深厚的信任。

齐王摇头呢喃:“我舍不得闭眼。”

更多的担忧卡在他的喉头却难以说出口。因为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多活一天就少一天,多看一眼就少一眼,眼睑垂下的时候,少年会消失在黑暗中,这让他非常恐惧。

庄理盯着爱人充满眷恋不舍的眼,很快就理解了他的心情,于是忍不住低笑起来。

无论穿越多少个世界,这人永远都是如此可爱。

庄理伸出细长的两根手指,轻轻压住爱人的眼皮,嗓音柔和地诱哄:“不要害怕,我保证当你睁眼的时候,第一个看见的人必定是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睡吧,睡吧,你的眼皮变得越来越沉重。你的身体渐渐开始放松,从头皮放松到脸颊,接下来是脖颈和肩膀,你背部的肌肉像翅膀一样舒展,带走了你的沉疴,让你变得像云朵一样轻盈。你的腹部跟随着深深的呼吸一起一伏,你获得了完全的放松。你的双腿也在一寸一寸放松,一直放松到脚底。”

庄理一边用语言引导,一边用手掌轻轻抚过齐王的全身,从头皮到脸颊,再到小腹和双腿。

神奇的是,他每抚过一处,齐王紧绷的身体就酥软一处,竟完全陷入了无防备的状态。

最后,庄理的掌心悬在齐王裹着纱布的胸口,徐徐说道:“感觉到我的抚慰了吗?”

“感觉到了。”闭着双眼的齐王缓慢回答。

“我的掌心是不是很温暖,带着一股柔和的力量?”庄理继续诱导。

半躺在软塌上的齐王下意识地点头。

“现在,这股力量正浸透你的胸口,把你的心脏保护起来。它能隔绝疼痛,所以你胸口的剧痛很快就会消失。我在发力,你感觉到了吗?”庄理的掌心始终悬浮在齐王染血的胸口。

“我感觉到了。”齐王露出舒适的表情。

“你的伤口已经不痛了,你感觉到了吗?”

齐王闭目感受一会儿,轻快道:“我感觉到了。”

站在一旁紧紧盯着庄理的侍卫们早就看呆了。这是神仙法术吧?用意念带走病痛,除了神仙,谁还能做到?

然而唯有庄理知道,每一个人的潜意识都具备神灵一般的超能力,它们可以完完全全掌控自己所在的躯体。

麻痹了齐王的痛觉神经后,庄理继续指引:“告诉我,那根毒针在哪里。”

齐王舒展的眉头皱了起来,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过了很久,他才恍惚地开口:“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只要你认真感受,你就能知道。”庄理笃定地说道。

7480听不下去了,小声反驳:“主人,他不可能知道那根毒针在哪里啦!他的眼睛又不是X光。”

庄理摇头道:“正是因为没有X光等检测仪器,我才会让他自己去寻找答案。没有绝对的把握,我不会在他的心脏上动刀。人类的潜能是你无法想象的。我曾为一名星际大盗做过催眠。

“她叛出联邦时丈夫和儿子都被联邦军队杀死了,她悲伤过度停经了六年。六年之后,她心里的创伤慢慢被身边的好友治愈,她想与好友结婚,并且重新孕育一个孩子。

“为此,她找到我,希望我能为她配制药物。我催眠了她,问她:‘你什么时候会来月.经?’迷糊中她回答我:‘三天后。’醒来之后,我把答案告诉了她,于是三天后她的月.经便如期而至。所以你看见了吗?人类的潜意识完全可以掌控自己的身体。

“低血糖的人会渴望吃糖,缺乏微量元素的人会患上异食癖,这都是我们的潜意识在作祟。我们的潜意识可以像X光一般透视我们的身体,只是我们自己不知道罢了。”

7480听得一愣一愣的,过了好半天才意识到,宿主什么时候给星际大盗催过眠?宿主到底是什么来历?

然而震惊归震惊,7480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只要宿主不杀它,它就永远是宿主的小甜甜。

与此同时,齐王拧着眉头说道:“我感觉到它了,它在这里,皮下一寸,笔直入刀就能剖开。”他慢慢抬起手,指着自己的心脏。

心脏距离胸膛最多不超过十厘米,而齐王瘦成这样,心脏恐怕只藏在皮下五至七厘米的地方。也就是说,这根针离心脏真的很近了,皮下一寸是三厘米,还有两厘米它就能夺取齐王的性命!

庄理立刻剪开纱布,照着齐王指点的方位,拿起早已消过毒的锋利小刀,划破那处皮肤,用镊子笔直.插.入皮下一寸,微微一转便触到一根针,继而飞快夹出来。

整个过程只在眨眼间就完成了。

当毒针落入碗碟,发出叮铃一声脆响时,站在周围的侍卫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折磨了王爷数年的病魔已经被斩除了!

快速、精准、无痛!神仙手段莫过于此!

当侍卫们还沉浸在震撼中时,庄理已经用小刀利落地刮掉因毒针的腐蚀而烂掉的皮肉,浇上烈酒消过毒,再用羊肠线缝合伤口,裹上干净的纱布。整个过程又快速又轻柔。

末了他用两指压住齐王的眉骨,低声说道:“好了,你可以安安心心睡一觉了。明天早上醒来之后,病痛将永远离开你,你会觉得精神抖擞,身体舒适,你将快速恢复到最健康的状态。睡吧,明天醒来一切都会很美好。”

齐王微微偏头,追随着他的声音,然后呼吸绵长地睡了过去,脸上挂着一抹幸福满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