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谨看着诺曼的精神海,一脸紧张。
精神海缓缓往外扩张，增大的区域，里面的精神丝,全是深黑色,颜色非常深,像是下一刻就要自燃一般。
诺曼硬朗的侧脸，因为牙齿紧咬,两颊现出凌厉的轮廓，汗水沿着麦色的脖颈下滑,衬衣很快就湿了一大块。
很显然,他正在承受剧烈的痛苦。
当精神海不再变化的那一刻，精神力威压几乎到了极致，让人忍不住脚软。
安谨撑着池岸,勉强维持着后退的冲动，轻轻喊了声：“诺曼？”
诺曼没有听见，精神海扩张时，他的精神力以他为中心扩散,所到之处,感应到的所有一切，全都一股脑地涌入他的大脑。
近处的皇宫,更远处的工厂,车辆、行人、建筑、机器,耀光、微风、海水，所有的一切齐齐涌来，像是要将的大脑挤爆一般。
与此同时，别墅外围的守卫，齐齐变了脸色,满脸诧异和不敢置信。
怎么会这样？陛下不是SSS级吗？怎么会再次升级？
他们强忍着威压带来的危机感以及臣服感，努力保持着笔挺的站姿，不一会儿，额头就冒出了一层汗。
隔壁别墅，霍纳德呆在原地，手上的试管从中间滑下“啪……”的落到地上，摔成两节。
他却看也不看一眼，忍着精神压力，打开智脑，联络皇宫医疗队。
“准备白噪音室。”
“霍纳德先生，陛下精神力升级了吗？”医疗队队员因承受着精神威压，说话喘着气，语气却格外激动。
霍纳德没有回答，他挂断通讯。
才挂断，他接到护卫队队长约瑟的通讯：“霍纳德先生，陛下情况如何？”
“我正要去找陛下，”霍纳德，“你注意加强皇宫守卫，带人过来，得尽快将陛下转移到皇宫白噪音室。”
皇宫附近的行人、车辆，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齐齐看向皇宫内。
他们距离较远，承受的威压不是很强，感受却格外清晰。
这种精神力，至少是SSS，而威压是从皇宫里传出来的，众所周知，陛下就是SSS，那么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很快，星网有关皇宫散发精神威压的话题便火爆了，网友们议论纷纷。
“难道是哪名护卫精神力升到SSS了？”
“不可能，皇家护卫队全是成年人，精神力等级已经确定了，不可能再升级，降级才差不多。”
“那怎么会出现SSS威压？”
人鱼室
安谨看着闭着眼睛的诺曼，又担心又紧张。
很快，他发现一件非常不妙的事情，诺曼的精神力正在快速减少。
白色的精神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灰，从外到里。不一会儿，一大簇精神丝变成了灰色，而灰色还不停向中间蔓延。
诺曼正在高速消耗精神力！
他眼里闪过疑惑，精神力去哪里了？
很快，他明白过来，他感到的威压，就是诺曼消耗精神力造成的。
他面色纠结，想唱歌又不敢唱。
不敢是因为诺曼听他唱歌才变成这副模样的，可如果不唱歌，不补充精神力，以诺曼消耗精神力的速度，会非常危险值。
他沉吟片刻，还是决定唱歌。
轻快悦耳的歌声响起，水蓝色的能量粒飞入诺曼精神海，灰色的精神丝变成白色，没多久又变灰了。
因精神等级升高陷入意识世界的诺曼，听到这道声音，眉目微动，意识逐渐回笼。
很快，安谨就发现，精神威压逐渐减轻，诺曼精神力消耗也在减缓。
走到人鱼室门口的霍纳德和约瑟以及护卫队员们，同时停住了脚步。
直到歌声停止，精神威压消失，霍纳德犹豫了一瞬，敲响房门：“陛下？”
“我没事。”他声音嘶哑，虽然在回答霍纳德的话，视线却看着小人鱼。
他就着半跪的姿势，伸手揉了揉小人鱼的发顶，见小人鱼小脸还没放松下来，没忍住，轻轻捏了下小人鱼的下巴，一触即离。
他声音放轻了些，看着小人鱼说：“别怕。”
安谨紧绷的情绪被下巴的触感打散，听到诺曼的话，松了口气。
见诺曼精神海恢复稳定，没有继续消耗精神力，他稍稍放心。
霍纳德：“陛下，我给您做个检查吧？”
安谨也看向诺曼，眼里带着疑惑和担忧。
诺曼起身：“进来。”
霍纳德推开门，诺曼看到约瑟，下令：“今晚不接受任何人拜访。”
约瑟行礼：“是。”他带着护卫队员转身离开。
霍纳德给诺曼做检查，虽然心里有了猜测，看到结果时，仍是忍不住激动：“陛下，您精神等级恢复了！”
安谨两手搭在岸边，听他们说话，听到这话一愣，等级恢复？
所以说，诺曼原本的精神海，就是这么大的？
诺曼棕色的眸子带着亮光，表情平静，内心却掀起轩然大波。
自从两年前他陷入精神暴动，精神力从SSS降到SS后，他从未想过还有恢复的一天。
他的SSS精神力，对外星，对斯奥某些不安分的人，都是强有力的威慑。
为了斯奥安稳，他一直没有透露他精神力降级的消息，除了霍纳德，谁也不知道。
霍纳德激动地挥了挥拳，瞬间像是年轻了十岁。
“天呐，陛下，这简直是奇迹！您做了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升级？要是能推广，那些陨落的天子骄子们，都将成为斯奥强大的战斗力！”
他目光灼热地看着诺曼：“陛下，升级前发生了什么？”
安谨被霍纳德激动的样子吓住了，默默往水里沉，只露出半张脸。
诺曼见小人鱼的模样，沉吟片刻，对霍纳德说：“精神力达到充盈状态。”
充盈！
霍纳德内心酸成了一颗柠檬，灼热的眼神冷静下来。
斯奥人的精神力，能维持日常就很不错了，想要充盈，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霍纳德心想，大概也只有陛下能达到这种效果吧，毕竟安安能力强，又贴心，天天给陛下唱歌。
霍纳德：“您刚刚的精神力外溢，升级的事瞒不住，您恐怕得出面解释。”
这时，诺曼智脑轻响，唐凛的账号收到了尤纳院长的信息：“唐先生，我的提议您考虑的怎么样？”
诺曼上翻，看到了尤纳五分钟前，给他发的信息。
“安安的发情期将近，我提议现在就让安安挑选配对对象，以免事情到头太过仓促。您同意的话，我可以帮您联系中级上等人鱼的饲养者，约定安安和他们的人鱼见面的时间。”
诺曼剑眉拢起，内心十分排斥给小人鱼‘相亲’，干脆拒绝：“我不同意。”
他盯着唐先生三个字，忽然就觉得不太舒服。
他回到首页，唐凛的畅言右上角，未读信息因为过多，已经用…表示了。
他点开，除了各种请求他让小人鱼直播的信息，还有想和小人鱼配对，以及想买小人鱼的信息。
诺曼沉着脸将消息清空。
当初他被列入黑名单，他并不太在意，用唐凛的身份，反而更方便。
毕竟他的真实身份，外出时很麻烦。
拍下小人鱼后，他也并不觉得他在黑名单有什么影响，甚至觉得以唐凛的身份更好，带小人鱼出门更自在。
然而现在，所有人都将小人鱼称为‘唐凛家的人鱼’，他因为在黑名单，连提及小人鱼都不适合，这让他莫名不悦。
他明明是小人鱼最亲近，最信任的人。
他低头，小人鱼正仰着脑袋看他，和小人鱼视线对上，他脸色不自觉柔和起来。
他心里立即有了决定，调出小银袭击他时，乘坐的悬浮车的监控，联络副官：“我要上诉，尽快移除黑名单。”
副官接到信息，有些诧异，现在移除黑名单，显然想拍卖人鱼了。
接着面色一紧，难道星网谈论的话题和陛下有关？
精神等级上升后，更需要人鱼传递精神力。
升级的是陛下？
而如果是陛下，那就说明，陛下之前是SS，陛下精神力降级过！
他心跳猛地加速，不敢再想下去。
降级再升级，这太不可思议了，要是传出去，不知有多少人会疯狂！
霍纳德见诺曼关上智脑，说出他的担忧：“您恢复sss精神力，不用担心会有人起小心思，但是……您精神力升级的条件，是精神力充足，恐怕会有人质疑您。”
他顿了下：“质疑您私自服用大量A型舒缓剂。”
A型舒缓剂的申请是公开的，秉承着公平公正的原则，不允许特殊。
“和舒缓剂有什么关系？”诺曼看向小人鱼，“我有安安。”
安谨看着他深邃的棕色眸子，心跳乱了下，移开视线。
霍纳德还准备说什么，就听诺曼说：“到安安睡觉时间了，我们先出去。”
诺曼看向小人鱼：“安安晚安。”
安谨挥了挥手：“诺曼晚安，”他看向霍纳德，“霍纳德先生晚安。”
霍纳德笑眯眯地挥手，走出人鱼室后，忍不住感叹：“安安真是太乖了！他这副模样，要是被后援团看到，肯定会收获一大堆尖叫。”
诺曼心想，绝不会被看到！
霍纳德想起正事：“您要将安安给您提供精神力的事说出去？可您还在黑名单。”
诺曼：“马上就不在了。”
半小时后，最近关注人数大涨的唐凛，终于有了动态：“真令我惊讶，安安居然这么亲近他，我都忍不住吃醋了。”
立即就有鱼粉回复：“什么？亲近谁？”
“唐矿主，请求让安安直播！”
“唐先生，分享安安的照片，跪求！”
诺曼扫了一眼，内心认真评价：网友真敢想。
他怎么可能分享小人鱼照片？不可能。
霍纳德看到唐凛的动态时，怀疑陛下升级时，脑子可能受了伤。
并通过排除法，在心里喜滋滋的想，他就是让陛下吃醋的人！
·
早上醒来，安谨下意识看向池底，扭头的一瞬间，他忽然想到，尾巴鳞片已经换完了！
他正准备把头扭回来，眼里闪过一丝光亮，他一愣，连忙看过去。
一片不足一厘米宽的鳞片，静静地沉在水底。
安谨下意识摸了摸脸，很快就在右侧脸颊摸到一小块偏柔的触感。
他深吸口气，游到池底，将鳞片捡起来，然后去了卫生间。
他盯着镜子，凑近看了看掉鳞那处，新的鳞片也是蓝白色，比尾巴的颜色还要浅，近乎白色。
诺曼走进人鱼室时，看到小人鱼的姿势愣了下。
小人鱼脑袋冒出一点点，眼睛一下全被池壁挡住，和决定穿裙子那天一模一样。
他猜测：“鱼尾裙破了？”他走向衣柜，那里挂着一长排鱼尾裙，各种颜色都有，蓝色最多。
安谨摇头：“不是。”
他想了想，总不能一直这下躲着，狠下心探出头。
诺曼立即发现小人鱼脸上的鱼鳞掉了一片，严肃问：“难受吗？”
安谨摇头，小声说：“难看。”
诺曼眼里闪过笑意，心想小人鱼虽然不喜欢发饰，但和人鱼一样，还是爱美的。
他认真说：“不难看。”
安谨虽然觉得是安慰，但见诺曼认真的表情，总算松口气：“那就好，反正我吓不着别人。”
他停了下又说：“希望霍纳德先生和你的接受能力一样好。”
霍纳德反应比诺曼激烈，担心小人鱼的身体出状况，好在检查结果显示他很健康。
霍纳德和诺曼离开后，安谨照旧进全息打工然后锻炼。
他的水异能已经到了二级顶峰状态，这两天就能升级了。
诺曼回到军部，副官汇报，他的上诉已经受理，今天就会有结果。
于是中午，网友们还在大肆讨论到底谁在皇宫升级时，科研院和人鱼保护协会分别发出公告，说明陛下并未伤害人鱼。
整个上诉过程，完全在网上公开。
网友们对陛下时隔大半年上诉表示疑惑，而看到保护协会的另一份公告时，不由有了猜测。
陛下通过了保护协会的资格认证——能接受转赠人鱼。
网友还来不及猜测陛下要接手谁家的人鱼，唐凛就发了一条动态：“陛下和安安非常投缘，相处非常友好，我决定，将安安赠给陛下。”
诺曼上了万年不用的私人账号，表达了感谢。
知道一切的霍纳德，面无表情的想。
哦，陛下原来吃的是自己的醋。
网友们则纷纷在诺曼畅言下发柠檬，当然也有人怀疑唐凛转赠纯色人鱼这事不简单，然而双方手续齐全，保护协会全程跟进，完全符合转赠要求。
原本请求安安开直播，分享安安照片的粉丝，全聚集在诺曼畅言下。
诺曼完全不理。
他直接在陛下官方平台上，回复了这两天网友们的疑惑：“皇宫升级的是我，SS到SSS，能升级是因为精神力充盈。在此，感谢安安。”
霎时，整个星网都震动了。
精神力充足，就能恢复原本的等级了吗？
于是，诸多陨落的天才，纷纷在皇宫官网以及军部留言，恳求A型舒缓剂对外售卖。
晚上，他将转赠的的事告诉了小人鱼，观察小人鱼的反应。
安谨疑惑地看着他：“一样的呀，唐凛也是你。”想了想，他又说，“这样很好！”
说着，他小脑袋点了点，表示肯定。
诺曼眼里闪过笑意，小人鱼分明是故意夸他，他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奇怪，他想要小人鱼什么反应呢？
·
早上，安谨确定诺曼离开后，戴上头盔去全息世界清除肉串杂质，然后下线。
他进了卫生间，靠着门坐着，拿出一颗三级兽核。
一个小时后，他左手握着的绿色兽核黯淡无光，中间浮现些许裂痕。
他睁开眼睛，轻吐口气，看到再次扩大的精神海后，眼睛闪闪发亮——他的水异能升到三级了！
不过刚刚升级，精神力剩余值非常低，他取出一颗二级兽核，准备吸收能量，恢复一些精神力。
然而视线触及到手指时，他一愣。
他的长指甲没了！
此时双手纤长白皙，指甲圆润，长度和指尖相当，乍一看，和人手几乎一模一样。
之前他的注意力都在升级上，现在注意力转到手上，才发现指甲壳隐隐发痒。
他心里一紧，反过手观察指甲，第一眼，什么都没觉察出来。
不过手指依然有些痒，他没忍住，捏了捏食指指腹。
“咔……”一声非常轻的响声，伴随着声音，食指指甲瞬间伸长，总长超过三厘米。
指甲近乎透明，带着金属光泽，非常薄，然而一眼就能看出来，非常锋利。
安谨愣了下，连忙松开手指头，两秒后，指甲缩短，和指尖并齐。
安谨把手伸到眼前，轻轻扒了扒指腹，就见指甲壳和肉中间，有条极小的缝，不这么看，根本发现不了。
他沉思片刻，又捏了下指甲头，伴随着一道非常轻、几乎听不见的‘咔’声，指甲瞬间变长。
安谨松开，指甲又缩了回去。
安谨看着圆润的指尖，心想能够收缩似乎也不错，生活上会方便很多。
他又捏了捏指甲头，感受长指甲弹出来的感觉。
试了几次后，他发现，其实不用捏，只要手指用力，指甲就会自动弹出来，卸力时又会缩进去，很智能。
他练熟后，拿了颗二级兽核出来。
吸收后，他恢复了一小半精神力，他没有继续吸收兽核能量，只等自己恢复。
他趴在螃蟹坐骑上，打开智脑，点了一只的蒸螃蟹。
早餐时，他已经将早餐的材料和螃蟹全去除了杂质，这会儿只等着厨师蒸好送过来。
十分钟后，厨师将蒸好的螃蟹连带蘸料一起送到人鱼室。
安谨游到岸边，快速伸手，用指腹试了试温度，感觉有点烫，运转水异能，用水球裹住螃蟹。
过了会儿，他手指穿过水球感受螃蟹的温度，觉得不烫手了，撤掉异能。
他熟练掀开蟹壳，浓郁的蟹黄香味扑面而来，他眼睛弯了弯，舀了一勺子先吃了满满一口，然后用指甲拆分螃蟹。
把所有的蟹脚都分下来，他拿起一只大蟹钳，竖放在餐盘上，伸出食指，手指微微用力，指甲嗖的弹出来。
他和以往一样，从上端往下切，将蟹钳一分为二。
他惊喜的发现，新指甲虽然看起来比以前的指甲薄，但是更加锋利，硬度也很高。
晚上，诺曼进人鱼室时，安谨两手扒在岸上，长指甲全显现出来。
他原本想着先让诺曼注意到他指甲变了颜色，然后再告诉诺曼他的指甲具体变化。
毕竟每天和诺曼见面，诺曼总会见到的。
然而诺曼罕见的有心事，似乎心神不宁，看着他欲言又止，并没有发现他指甲有变化。
安谨疑惑地看着诺曼，主动询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诺曼对上小人鱼清澈的蓝眼睛，紧紧握了握拳，虽然万分不愿意，他还是决定问问小人鱼的意见。
他将小人鱼快进入发情期的事说了，然后一脸严肃地问：“你想找一只人鱼陪你度过吗？”
安谨惊呆了，他确实听说动物有发情期，然而当这个词用在他自己身上时，他还是感到了一万点震撼。
度过？该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他连忙摇头：“我不要！”他紧张地看着诺曼，“你不会让我……配种，对吧？”
诺曼：“当然不会，”他拧眉看着小人鱼，“你为什么这么想？”
安谨抿了下唇，无法解释他之前听到别人向诺曼提议过，毕竟那个时候，在诺曼看来，他还听不懂星际语。
他小声说：“星网上有很多人谈论人鱼。”
他仰着小脑袋看诺曼，语气坚定：“我不要人鱼……”他尴尬地顿了下，“陪我度过。”
诺曼内心欣喜，然而想到中午查到的资料，不想隐瞒小人鱼：“人鱼第一次发情期，会比较难受。”
安谨脸颊发烫，垂下眼帘，和诺曼讨论这个问题，实在让他觉得又尴尬又羞窘，他呐呐道：“我不怕。”
诺曼确定小人鱼的态度，很高兴，一脸认真说：“我会帮你的。”
安谨眼睛睁大，脸仿佛要烧着：“不用！”
诺曼：“小银有经验，明天我让穆辰带小银来，你让小银给你传授经验。”
安谨稍稍松口气，原来是这种帮啊。
想到向小银学习这种经验，他耳尖忍不住红了。
他下意识想拒绝，又想到他是新手人鱼，对人鱼不了解，万一到了发情期，发生了他预料不到的事情，就更尴尬了。
于是他小声道谢：“谢谢你。”
第二天下午，临近诺曼回来的时间，安谨就忍不住分心了，他的视线落在屏幕上，眼里闪过字幕，实际上一个字也没记住。
只要想到今晚和小银商讨的话题，他就忍不住蜷起尾巴，恨不得把脸埋在头发里。
还好，人类听不懂人鱼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