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玉化之症

睡得超级舒服,村里也不知道谁家的大公鸡咯咯咯叫个没完没了。

皱了皱眉头,长宁在心里十分不爽地骂骂咧咧起来。拢了拢盖在遥生肩头的被子,遮住娘子的耳朵。遥生立马就贴了过来,温暖的额头贴在长宁的下巴上,惹得长宁心里直痒。

用鼻子喷了喷气,遥生额前一缕碎发不住地往长宁鼻子里钻。痒得受不住了,长宁龇牙咧嘴地面目狰狞,“啊…啊……”

“啊啾!”忍了又忍,还是扭头打了个超级小声的喷嚏。

遥生迷迷蒙蒙睁开眼睛,头上那一小撮毛动了动,又往长宁胸前趴了趴,“冷?”

“你头发钻我鼻孔了。”长宁用力揉了揉鼻子。

遥生的额头又贴了过来,实在太困了,遥生哑着嗓子亲昵,亲亲长宁的锁骨又没了动静,“就一小会儿,让我再睡会…”

“好。”长宁偷偷发笑,最喜欢半梦半醒的遥生了,粘人的很,抱着觉得说不出的幸福。

可这睡下去,长宁又耐不住性子,亲亲抱抱没完没了,惹得遥生不得安宁,困着压着也不知道安生,这个长宁真的是太粘人了些。

大概就这样闹腾了许久,睡梦香甜之中,有人亲了亲自己的额头。

“娘子。”暖乎乎的大爪子握住了自己的手,脸颊又被那人亲了亲。

遥生疲倦睁开眼睛,被闹腾得不轻起了脾气,两只手捏住长宁的面颊揉了又揉发泄,“就不能让我安心睡一会?”

“天…天要黑了娘子。”长宁的脸被捏的滑稽,像个面团子一样被挤得变形。

“天黑?”遥生撑着身子往窗户的方向看了看,长宁侧开腾出视野。可不太阳就快下山了?温暖的阳光渐渐褪却,留下残存的余辉映在窗前。

“我睡了一天?”遥生皱眉,转回头望着长宁,见她已经穿好了衣裳,目光盈盈的傻笑。

“我饿了,自己爬起来吃了午饭,你睡得好沉,我叫不起来你。”长宁的脑袋又凑了过来,轻轻点过遥生的唇,又鼓足了勇气亲了亲遥生的肩头,“给娘子做了好吃的,起吧,哪怕吃完了再接着睡。”

遥生拢好头发坐起,被衾随之从肩头滑落,一路垂到了小

腹。遥生扭过头看着长宁蹲在榻边,目光痴痴相望,揉了揉长宁的脑袋嘲笑,“你怎么又傻里傻气了?”

“咳…我去给娘子拿衣服。”长宁脸红红溜走。

遥生低下头时傻了眼,匆忙将被子又扯过肩头,“我衣服呢?”

“我…我们昨天一起沐浴来着。”长宁把脑袋插在衣柜里,羞得没脸见人。

这么想着好像是,“我睡着了?”

遥生什么也不记得了?好像太暖和了,抵不住困意人就睡了过去。

“我给你穿衣服,你推我脸,让我别闹。”那么大个人,杵在衣柜里不肯露面,怪没出息的样子,“我…我就干脆趁着没人给你裹上衣裳一溜烟抱回了屋子里。”

“你可以叫我起来的。”遥生无语。

看着长宁藏在衣柜门后边,露出一只眼睛打量,“我叫了,叫你好多次,你说你也爱我,还抱着我脑袋不撒手,就又睡得死沉。”

说完长宁又将脑袋藏了起来,羞得不肯动弹。

“你…”遥生垂眸想了半天,也还是回忆不起来,红着脸扶了额头崩溃,“你帮我拿衣服来。”

长宁磨磨唧唧走去遥生身边,将衣裳摆在榻上,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遥生伸手够到长宁的无名指,揉了揉她的指节。

长宁指了指自己的嘴,目光闪烁,遥生觉得也许是长宁太需要安全感了,便没再矜持。勾过长宁指尖,十指相扣,许了一个温柔缠绵的吻。

心中的烟花不停地绽放,长宁无法形容那种心动,舌尖在融化。不知道是不是久别的缘故,遥生变得越来越有侵略性。会追绞着她无处躲藏,会扣着她的后颈不断加深惹火。

像只毛绒绒的小兔子用绒毛拱过心脏,一颗心紧紧缩着,却又在瞬间被那个吻填的满满,“早上好,我的阿宁。”

长宁又陷在傻乎乎的羞涩里,整张脸像个熟得待摘的红果子,离开了那个魂牵梦绕的红唇,捂住脸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我是想问问你嘴唇上的口子还疼不疼了。”长宁结结巴巴的语无伦次,“咬了你,是我对不起你,可…可你也不能轻薄我…”

说着,长宁羞得无地自容,仓促跑出了小屋。一头栽进了后厨里,

还把后厨里忙忙碌碌的习音给丢了出来。

“喂!又来?”习音握着菜刀哭笑不得。

长宁窝在柴堆上,又缩成了一团,一会痴痴摸摸嘴唇,一会又傻傻捂捂脸颊。不是害怕苏遥生,可是心疼那人瘦骨嶙峋的身子,没什么比吃饭更重要,不然一定叫那个人好看!遥生还是一点都不解风情,怎么就那么磨人,简直是个妖精!

长宁一会傻乐,一会赌气,实在是憋闷不住了,又趴在柴堆上打滚。

遥生换好了衣服出来,看习音在那里打眼色,进了后厨寻人。见长宁撅着屁股杵在柴堆里,一副老母鸡下蛋的架势。惹得遥生也不知所措,在门口轻轻咳嗽一声提醒。见长宁“腾”地一下又蹿了起来。

“我帮你吧?有什么我可以做的?遥生宠溺望着长宁。

“没!没有!”长宁像是个待检阅的士兵一样雄赳赳,气昂昂,挺胸抬头立着。看了看遥生,心里的冰都化成了一滩水,“你帮我吃就好,去坐着我马上端饭了。”

“好。”厨房里的事,她不擅长,眼前并不打算添乱。只要慢慢跟着习音学习,她总会有一天可以帮上长宁的忙。

热乎乎的饭菜上了桌,就连那个与长宁不太熟悉的项晚也在邀请之下上了饭桌。而长宁,磨磨唧唧了好半天,终有得偿所愿挪去遥生身旁坐下。

“娘子,云芝呢?怎么不见她回来?”长宁终于忍不住发了问。坐着一桌子人,只有遥生是回了京城的,所以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云芝怎么不见的,也只有遥生才清楚。

“啊,云芝啊。”遥生看着大家的目光些许沉重,忙摆了摆手安抚,“她没事,人好好的。”

“哈——”果然一桌子屏息凝神的人松下一口气。

“我回来太急了,云芝不会骑马,需要随从带着。后来我看她跟得吃力,安顿她路上慢慢走,我就先回来了。”遥生望着长宁笑笑,不放心握住长宁的手安抚。

众人心中没了负担,这个小家,谁都不能落下。平平安安是最大的好消息,为了庆祝王妃归家,一家人开了长宁亲自酿的梅子饮庆祝。

别人家的年已经过去了,而这个小家里的年才刚刚开始。

饱餐一

顿,大家收拾了碗筷坐在小店里闲聊。习音见着长宁去橱里收拾,拉着王妃在桌子旁坐了下来。

“王妃,皇城里的事还顺利吗?”今天公主醒来,什么也没说,就钻在厨里忙忙碌碌,那些事,没人敢在公主面前提起,可不提不意味着没有发生,习音便趁着长宁忙碌,自作主张问了起来。

遥生望着习音,垂下眼睑牵强抿了抿唇,“平了,兄长和父亲被戍边将军拖去平民怨了。长宁想让二哥登基,有大臣辅佐,我便急着赶回来了,不过大致上也就是这么个结果了。”

“二,二少爷成了皇上?!”习音往前凑了凑,见遥生点了点头,习音松了一口气。这也许是最好的结果了…

“王妃,这段时间您不在,奴一直侍奉着公主。”习音叹息,“自打您离开之后,公主的身子恶化的出奇的快,比之前都要快。奴每天都悉心照料,那个玉化的过程,每一日都在扩大。”

遥生攥紧了裙摆,“没关系,我陪着她,不管以后怎么样,她都是我娘子,我都认。”

摇了摇头,习音牵着王妃的手握在掌心里,“王妃,奴有事想和您商量。”

“奴决定去找您,是因为奴无意中发现了公主的病。那个时候公主的玉化已经爬到了里衣后领子那么高。再后来您陪了公主一段时间又走了,奴得了机会去照料,第一天的时候,那玉化都退到了后颈算盘珠下边,然后才又一日日扩散开,越来越恶化了。”

习音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遥生,“也就是说在您陪着公主的那段日子里,玉化之症减轻了,就算是奴记错了,至少也没继续恶化。”

“你确定么?!”遥生一把抓住了习音的手,就像是在绝望里看到了一丝令人惊喜的曙光。

“是和我有关系吗?”遥生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吃穿喝皆是按照长宁平日里的习惯,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变化,可想着难道是和心情有关系?觉得有些没头绪。

习音答不上来,摇了摇头也不好确定,“奴没和公主说过,也不确定到底是奴记错了还是如何,可这段时间的急速恶化却是真真正正发生的。”

遥生又沉下了眉头冥思苦想,想不出有什么

特殊的,除了自己离开以外,或许还有许多变化,比如无精打采,比如没有好好吃饭,又或者还有什么她忽略掉的细节。

“您别告诉公主,奴只怕万一抓不住希望,公主会垮掉。可您不妨暗中观察看看公主身体的变化。”习音苦笑,“我相信王妃做这些会比奴自然得多,奴只是冥冥之中感觉或许真的和您的陪伴有关。”

“好,好…”遥生面色苍白点了点头,目光之中是六神无主的茫然,可哪怕有一丝一毫的希望,遥生也敢放过。

“怎么了吗?”一个人小心翼翼的声音打断了对话。

长宁最不喜欢这样偷偷摸摸的对话,不光明正大的说,就意味着还是秘密。长宁立在厨里,不知所措,可她心中强烈的安全感缺失,让长宁变得很敏感,也很容易情绪大起大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