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长宁上任

“长宁,你敢同孤争?”刚刚升任太子的长铭记恨不过,下朝时将手中镇城候的兵符丢在长宁脚下。

“你误会我了。”长宁苦恼,她始终记着遥生的话,她必须要平平安安将遥生娶进门,这中间,再不能横生波折令她担心了。所以长宁只得解释:“父皇不喜壮大,这才分了你的权,我即将成婚,又何必自讨苦吃?比起我们相争,五哥不如找找自己身上的原因?”

“呵,呵呵呵呵!长宁你很好,你倒是指责起孤的不是了?占了便宜还卖乖,你也太恶心人吧?”太子被气到青筋暴起,空有一个太子名号,还是拿他手中的实权换来了,这一次,他和魏家又被算计惨了。

长宁无奈,与这种人又如何说得通?摇了摇头,只想捡了兵符火速离开。

当长宁俯身去拾时,万不想太子长铭会一脚踹了她的肩头,当下翻倒在地,惹了一身尘土,长宁摔得发蒙,望着太子扬尘而去,长宁恼火却未有发作。遥生说得对,这个时候千双万双眼都在盯着她们,哪怕是半点失误,也会被人放大,她必须蛰伏,必须韬光养晦。

“哼,孤煞费苦心培养的军士们,岂能容她横刀夺爱?”太子长铭坐在太子撵中对自己的侍从招了招手,“去给长宁添点乐子,告诉冯城守只要不惹父皇的眼,好好给长宁个下马威!”

领了兵符的长宁,无奈摇了摇头,小小的一块牌子,却又要搅得她生活难安,可再是不情愿,她也必须要去履行自己的职务。

所以,在除夕前一天,长宁被迫着前往驻城司赴职。

正入了驻城司的军营,见皇城里的军卫们刚刚换了班,大家各自忙碌着,竟然未有一人看见献平君。立在一旁的安常侍见了,扶了一下顶戴,掏出军符高喝一声:“献平君新任镇城候,城守何在,速速奉迎!”

长宁目带恭谦,她本也想与众人好好相处。却只见众人置若罔闻,萎靡不打眼地各自忙碌。安常侍一连叫了许多声,也不无人搭理,而那个本该候命辅佐的城守更是不知去向。

“安常侍。”

长宁挥了挥手,喝止了还在一旁气急败坏的安常侍,伸手接过兵符,揣进了怀里。

长宁目光一寻找,随意找了个就近的皇城卫,走了过去。

那皇城卫此时正坐在一条长凳之上,低头挽着绑腿带子,见长宁走了过去,周围的军士们偷眼打望着。

“刚换了班?”长宁含笑坐了长凳的另一边相问,如何看着也是个乖巧的小公主。

那皇城卫却未给面子,继续缠紧绑腿,坑也不坑一声,将刚刚任职的献平君当做了空气。

“这驻城司倒也好生奇怪,掌管着整个皇城的安危,却养了一群聋子哑巴。”长宁低头将自己的朝戴摘下,递与安常侍手中。

对面那皇城卫黑着一张脸,似乎不服,匆匆扎紧了绑带,起身打算躲开这煞星。

只见长宁脚下猛然一绊,那皇城卫诧异之中被踢了个腾空而摔,长宁瞬息起身,只听衣袍猎猎作响,一手探云掐了那皇城卫的后脑往下砸去。

不过是一个眨眼的功夫,众人眼中的皇城卫腾空飞起,又被个小姑娘压在长条凳上脱身不得。动了皇城卫这还了得?一瞬间众人忙提了兵器剑拔弩张。

“我看谁敢动?”长宁一手压着那挣扎不止的皇城卫,一手掏出兵符在众人面前晃了晃,“叛杀朝廷命官,我看看谁有这般好胆量?”长宁目露杀伐,望着正欲挑衅的众人,父皇可真是给她出了道难题。

“安常侍。”长宁含笑指了指立在墙角的一柄木刀,勾了勾手。

那安常侍心领神会,忙提了木刀,奉去献平君手中。

只见长宁凌空一划,那木刃生风,呼啸一声。长宁竖刃而抵,木质的刀尖之下,正是那皇城卫的小指,“我倒想看看五哥带出来兵,是不是好骨气。”正说,长宁提气落刃,故意偏了三分。

“啊啊啊啊——”那皇城卫被吓得惨叫,再看刀刃,此时嵌进了木凳之中,并未伤了那人小指。

“哎呀呀,怎么歪了?你别动,这次一定准。”长宁轻笑一声,刻意将那木刀又来来回回悬了三下。

“献!献平君饶命!!饶命!!!”被压着的皇城卫顶不住压力,已经连声求饶不止。

不是不会说话?”长宁倒乐了,目光之中狠厉不减,第二刺,那长条凳轰裂一声被劈成了两半,皇城卫惨叫着摔趴在地上,被吓了个半死。

营中寂静,众人皆是目瞪口呆,木刀劈凳?何曾见过这等怪力?可只有长宁知道,这些时日她有多废,一身的好武艺都在数月间荒废,只怕再歇几月,她就真的手无缚鸡之力了。

长宁不差喜怒,面上似乎仍是悠闲,手执木刀指向那个趴在地上连声求饶的皇城卫,开口道:“跪下。”

那皇城卫匆忙从地上爬起,忙又俯首跪拜于长宁面前,“献平君…”

“今日值守可都轮换完毕?”

“是…是……”皇城卫还沉浸在刚刚的慌乱之中,声音被吓得岔了音。

“很好。”长宁目光横扫众人,又拖了条长凳坐在门口,“安常侍,命本府的侍卫们严守营门,迟归者通通拿下。”

长宁也不急躁,只坐在长凳之上含笑望着众人。轮值过后,下夜的皇城卫们理应归家,可此时有个煞星堵在门口,任谁也不敢妄动。

长宁久等,仍不见有人归营,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只怕这群人早就得了消息,如今还不知躲在何处观望,脑筋一转,长宁已经有了对策,“驻城司文书何在?”

这诺大的驻城司也只有几位文书,负责着司内的文记日书工作,在尚武的军营里,文书并没有什么地位。

“臣在!”大殿里,有个臃肿的文书跑了出来,顶着颗硕大的肚子,看也是个混吃等死的饭桶。未有几步,就已是气喘吁吁,望了眼被揍得瑟瑟发抖的皇城卫,刚忙也毕恭毕敬跪了下来。

“点名,本宫倒要看看,是哪些不长眼的擅离职守。”长宁横了一眼众人,只等那文书忙慌跑进大殿,又捧着本名册迎了出来。

“点吧。”长宁似是悠闲,挥了挥手,要那文书点名。

“常五。”

“大点声。”长宁打断了文书,虽是点名,可不是点给这群营里的兵看,她是要文书点给那些躲在营外不肯露面的滑头们听。

“常五!”

“你要是连点名也做不好,就给

我滚蛋!”长宁皱眉望着那个草包。

“常五!!!”

“到!”

“王二!!!”

“到!”

且听得一声声喊的震天响,藏在围墙拐角处的一群人终于耐不住了,顶不过压力,灰溜溜就从营外跑回来。正被守在营外的长宁随从抓了正着,押了满满一营口,各个皆是忐忑,也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惩罚。

“冯城守!”

“到!”

长宁扭头望向营外,真是又好气又想笑。那文书点了一圈,但凡是有些职位的当差们,此时都被押在营外。她这个镇城候说是个事关重大的要职,此时却是成了个被架空的光杆司令。看来太子可是没少在这群人身上花费心思,心中计较,却暗暗感叹太子的蠢,玩这种小花招,想要给自己来个下马威,不是等于将自己的人马尽数暴露于敌前?

名册在记除去请假,调职的人手,此时皆在这营地内外。长宁命令文书将营外的人一一记录,方便日后清扫,却也有些失落,让这样一群蠢货职守皇城,不出事便也罢了,倘若是有个风吹草动,这种草包有几人能用?倒是若是连累了她…

“营外的收拾收拾东西滚蛋吧,明天开始,就不用再来了。”长宁冷笑。

“镇城候!末将诸等受命在先,是…是有互送要务在身!”那冯城守还在狡辩。

“哦?你怎么知道我是新任镇城候?”长宁狡黠一笑,转过身来望着惶恐众人。

营外的人答不上,长宁倒也没有计较。

“跪下。”擒贼先擒王,长宁也要给他们来个下马威。

那冯城守眼看就要丢了官职,哪里还敢耍横?匆忙拜倒在营外,不敢吭声。

长宁含笑望与营内众人,只见那群带职的都跪了,营里的小兵小卒们哪里还敢再反抗?有眼色的都忙是跪倒相迎,再是没眼力劲的也跟着跪了下来。

“本宫奉父皇之名,调任镇城候,兵符在此,尔等可有不服?”长宁手执兵符举在冯城守一行面前,且看那群人此时怂得连头都不敢抬一下,感觉到长宁的目光威压,忙又跪身贴了贴地面。

“文书。”

“臣

在!”

“擅离职守当以何罚?”长宁在营口踱着步子。

“军杖二十,俸禄充军三月。”那文书相答。

“冯城守?那就请吧?”长宁让过半步,含笑望着众人,只是那笑里隐着杀机,凌然生威,更是他们无法撼动的从容镇定。

庭院里,此时传来了阵阵杖击之声,受罚的十几名将领依次排开,不过几杖,陆陆续续就有人忍不住了,求饶着,又被行刑的长宁府侍卫压了下去。长宁很满意,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样也好让众人见识见识她的品性,倒也省得他们之后闯祸。

二十杖很快就结束了,长宁看见那冯城守面上恼火,也知道那人定然不服气。可日子还长,长宁也不指望仅凭这一下就能够清理干净门户。

上任的第一天,因为有之前戍边的经历,长宁倒也不至于慌乱。依旧是按照她的行事风格安顿。新春在即,对于城防是大事,这可不是件能开玩笑的事,所以众人也不敢疏忽。一上午过得匆忙,到了下午长宁开始熟悉驻城司的相关事务。

可对于皇城安防之事,长宁还是留了个心眼。安顿与安常侍,让他把今天的发生的一切状况通报给皇上,万一年节前后出了状况,她也不至于再被太子陷害。眼看着安常侍离开,长宁不放心,又想起了秋猎时那名落单被长皇子射死的小侍卫,非要安常侍带了侍卫一起,也防止有人中途劫道。

之后,长宁就独自一人留在驻城思内,翻阅近期的所有奏请文书,着手于了解春节期间布防安排。只是当长宁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未领过官印时,询问了文书官印的去处,便寻去了驻城司背后的一间暗室,暗室里存放着这些年来重要的纪文档案,还有官印,以及其他一些重要文件。

长宁独自一人来到暗示门口,推开暗室的大门,一股陈年霉味扑鼻而来,熏得长宁忙在身前扇了扇手臂。捂着鼻子,此时被呛得眼睛直流,心中还在纳闷,这么重要的资料怎么不放在个四面无窗的房间里?

突然,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