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宗主, 前线急报。”吴拓从袖口抽出一封奏报,双手呈递到乐小义的桌案上。
乐小义将其接过, 一目十行地看完,阅罢合上奏报往桌上一扔,揉着眉心道:“怎会如此?”
吴拓面露不解。
“传讯给济州据点,让他们派人接应岳师姐。”乐小义开口,“柔殿下重伤垂危,岳师姐带着她奔赴剑神宗,一路上都有高手追杀,要快。”
这一局势出乎吴拓意料,他大惊道:“今晨不是还说战况大捷吗?怎么这会儿突然又重伤垂危了?”
乐小义拧着眉, 同样疑惑:“恐怕是叫岳师姐说中了, 遭遇了那神秘之人吧。”
吴拓便也想起来,岳晚秋走之前的确说起过汕江流域的神秘高手,只是他没想到,竟然这样快就遭遇了, 而且轩辕柔还被打成了重伤。
因轩辕柔受了重伤, 岳晚秋护住轩辕柔的心脉将她带离朝廷军,朝廷军那批人马的高层将领几乎都被神秘银发人重创,十几万兵马群龙无首,只好暂返济州。
另一边,二皇子被岳晚秋所杀, 其手下心腹欲为二皇子报仇, 紧咬着岳晚秋二人不放, 一连追下几座城,岳晚秋也在交手过程中受伤,不仅向剑神宗递交求救信函, 也传了消息给炎刀门,期望同门接应。
他立即照乐小义的吩咐传讯到济州,派人去接应。
可他刚走不久,乐小义便又陆续收到几封来自朝廷军的急报。
二皇子死后,其所领兵马改投七皇子门下,七皇子游说各将为二皇子报仇,激起士气。
接下来两天,原二皇子兵马一路南下,趁轩辕柔不在军中之际,不仅拿回了先前的失地,更是连下数城,直接从轩辕柔所领的朝廷军手中夺取济州。
剑神宗据点派出去的高手成功找到轩辕柔和岳晚秋,但这二人都已伤重,剑神宗的人马千钧一发之际赶到,救下她们性命。
听来报的人说,到了最后,杀手要取轩辕柔的性命,岳晚秋还舍身相互,若非如此,轩辕柔根本撑不到他们去救。
三日后,重伤的轩辕柔和岳晚秋被送抵剑神宗,乐小义遣人将她们直接送去禁地,交给药尊者照料。
药尊者替轩辕柔二人查看伤势,乐小义负手立在一旁,乔装成剑影卫的姬玉泫就跟在她身后,扫了眼床上伤痕累累的两人,姬玉泫小声道:“轩辕柔此战败在狂妄自负,贪功冒进了。”
乐小义点头:“确是如此,若不是她急功近利,不至于落到这样的下场。”
吴拓听她二人讨论,不由疑惑地问了句:“柔殿下何故如此着急?”
此前她杀太子,入主西南六州,成为朝廷军首领之时,都知道卧薪尝胆,细细谋划,为什么这一次竟如此孤勇,深入敌后?一点也不像她平常行事之风。
这一点也正是乐小义最不解的,轩辕柔本可以稳扎稳打,徐徐图之,统领西南六州,手下四十万兵马,有什么不能慢慢来的呢?
她想起身后之人与轩辕柔打过许多年的交道,不耻下问:“你怎么看?”
姬玉泫扫她一眼,回答:“她既然这样做,必然有她不得已而为的道理,连你们都能感觉到异样,想必柔殿下自己心里也有一面明镜。”
乐小义想想姬玉泫这句话,觉得有道理:“那等她醒了直接问吧。”
既然要合作,朝廷军和剑神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并不是真能像王统领先前向乐小义承诺的那样,损失由朝廷军自己负责。
毕竟,没有人会坚持一笔费心费力不讨好,还赔钱的买卖。
乐小义多有感慨,此次亏得岳晚秋机警,及时跑去相救,否则轩辕柔大概率是回不来了。
不多时,药尊者起身,乐小义问他:“如何?她们的伤能治吗?”
“自是能的。”药尊者捋者颌下缁须,“外伤不难治,宗内既有的药草便已足够,最大的问题是内伤,柔殿□□内有一股很奇怪的气劲,老夫拿它无法,只能尽力用药调和。”
乐小义闻言皱眉:“若调和不了呢?”
药尊者便道:“也无大碍,这股气劲看起来应该已经在柔殿□□内留存了好长一段时间,老夫只要设法将之暂时压制,待柔殿下醒了,应该还有别的办法将其炼化。”
乐小义这下便放心了,又问他:“那岳师姐呢?”
“岳姑娘这伤比起柔殿下要轻松许多,老夫开一副方子,每日煎来服用,不出三日,乐姑娘就能醒来。”
“如此甚好。”乐小义长出一口气,放了心。
禁地内眼下正常醒着的人只有颜无念和怀法,乐小义理所当然将照顾轩辕柔和岳晚秋的任务交到她们手上,回到书房,有剑影卫来报,说先前吴拓安排剑酒会的事,请帖已经发下去了,定在两日后。
乐小义便将剑酒会的场地安排在剑宏殿偏殿,立即着人前去布置。
剑宏殿平日里其实没什么人,偏殿更是闲置不用,乐小义征用剑宏殿偏殿,亦不需要提前向祁剑心或阎云清打招呼。
“剑酒会?”回到主屋,姬玉泫问起此事,略略扬眉。
乐小义疲惫地脱去外衫,点头道:“我娘给我出的主意,我先前已经回绝了这些人的拜帖,他们又把拜帖递到我娘那儿去,这不,还得见一见,找个由头把他们都打发了。”
她衣服脱到一半,忽然眼前天旋地转,倒头就躺在榻上了,姬玉泫伏在她身上,面具掀起来一半,戴在额头上,水墨般黑亮的眸子莹莹望着乐小义,眉尾高高挑起,复问:“都有些什么人的拜帖?”
乐小义见她这样颇觉好笑,脑袋稍稍歪了歪:“怎么问起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无关紧要吗?”姬玉泫撇嘴。
乐小义探手出去,指尖挑起姬玉泫的下颌,仰头贴上她的唇,食指沿着姬玉泫脖颈间细腻的肌肤向下游走,轻轻柔柔地掠过她的喉咙,拨开她的领口,而后稍稍离开几分,笑说:“难道不无关紧要?”
“是挺无关紧要的。”姬玉泫因她难得主动的暗示扬起嘴角,轻而易举便被蛊惑了心智。
她俯下.身去,一只手按住乐小义的腰身,另一只手叩住她的后脑勺,将方才意犹未尽的吻加深。
“剑酒会你可以去,但不管男人女人,你都得离得远远的,免得叫人惦记。”
姬玉泫完这句话,身下的人立即圈住她的肩膀,拉着她往下压,随即咬住她的耳朵,哑声道:“这句话该我对你说,少宫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