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教?
乐小义愣了下, 随即反应过来,就是石刹的姐姐,如今统领天圣权倾朝野的石月婉。
可要替祁剑心查看伤势, 至少也得溯源境以上的高手, 今日的月神教便相当于昔日的龙都,其权势滔天,不说请人过来,仅仅是沟通都不一定顺利。
又不可能让祁剑心亲赴月神教治病疗伤,乐小义有些头痛。
姬玉泫见乐小义思量好久, 还有些晃神,当即不高兴了,冷冷哼了声,转身进屋。
乐小义回过神, 正要跟进去,忽然嘭一声响, 那房门在乐小义面前关上, 险些夹住她的鼻子, 碰了她一脑门的灰。
“??”乐小义懵了, 没闹清状况,“小泫?”
姬玉泫没理她。
怎么回事?
乐小义完全状况外,整个人憨憨的,试图推门, 发现房门落了锁,她只好小心敲门,唤道:“小泫,怎么把我关外面呢?”
片刻后,姬玉泫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你今天就睡院子里。”
“啊?”
乐小义于是在门外傻站了一炷香的时间, 姬玉泫到底于心不忍,也知道是自己无理取闹,最后还是给乐小义开了门,让乐小义不至于在院外露宿。
被恩准进入房间过夜的乐小义依然没有搞清楚姬玉泫为什么突然不高兴,但她什么也没问,一进屋就抱着姬玉泫不撒手,把脸埋进姬玉泫的颈窝,像个被抛弃了又刚刚找回家的小狗。
姬玉泫被闹得痒,试图推开乐小义的脑袋,奈何那人抱得格外紧,推推搡搡间一转眼就挪到榻上。
姬玉泫:“……”
“别闹。”
乐小义看出她兴致不高,也没有勉强,但还是伏在她身上,嗅闻姬玉泫发间好闻的馨香,这才缓缓问了一句:“怎么了?不开心?”
姬玉泫怎么好意思说她不高兴是因为提及石月婉时乐小义特殊的反应,最重要的是她没弄清楚为什么上次见面,乐小义和石月婉对视的时候,露出了那么不寻常的表情。
所以她其实本能的不愿意让乐小义和石月婉接触,但理智又告诉她不该那么斤斤计较。
两相冲突之下,火就燃到乐小义身上。
面对乐小义单纯柔和的眼神,姬玉泫难得感到脸皮有点热。
乐小义抬头,捕捉姬玉泫飘开的眼神,嘴角勾起些微弧度,唤她:“姬姐姐?”
她的呼吸像一把火,烧红了姬玉泫的耳朵。
“祁前辈的事,我去处理。”姬玉泫小声说。
乐小义眨眨眼:“怎么呢?”
姬玉泫瞪她:“反正你不能私下联系石月婉。”
乐小义后知后觉觉出点意味来:“怎么叫私下联系?我跟石姑娘又没什么交情。”
姬玉泫哼声,转头没理她。
乐小义眼里带了两分笑,右手偷摸抚上姬玉泫的腰线,追问:“到底怎么啊?姬姐姐?”
明知故问!姬玉泫怎会看不出乐小义的心思,她一把抓住乐小义的衣领,拉着她往下,递唇上去咬住乐小义的下巴:“你再不识好歹我就把你踢下去。”
乐小义闷声咯咯笑,不再得寸进尺,见好就收。
为了一个石月婉耽误她和姬姐姐的良宵,显然不值得。
·
第二天乐小义醒来时姬玉泫已先走了,本来昨天就该下山的,却因为乐小义小狗似的的眼神不由心软,多待了一夜,故而今晨早早起来,像以往一样留了字在乐小义枕下。
乐小义对此已习以为常,起身掏出姬玉泫的留字仔细看过,末了还打了个软绵绵的呵欠。
起身穿衣的时候发现身上又多了新的痕迹,前一日的印记还未彻底消失,新的红痕又赶着往上叠,看着十足暧昧。
本来没多少相聚的日子,想想她们在一起时,一多半的时间都花在床榻上,乐小义既觉好笑,又有点耳朵发热。
她以前可不是这样没羞没臊。
穿好衣服,柔软的布料遮挡了玉白肌肤上旖旎的风光,收拾妥当之后,又是清丽温婉的乐少宗主了。
先将洛青云开给她的药喝了一副,日常前往探望左云琴,拜见祁剑心和阎云清,又处理了一番堆叠的宗务,捡了捡昨日收上来的见面礼物,选出些好的给左云琴、左诗萱等送去。
结盟之事已定,乐小义暂时没有十分迫切的急事要处理,难得空出时间好好休养,日子过得闲散而舒适。
正如乐小义所料,大战结束后才两天,便陆陆续续有书信送来,便是那日战后扭头就走的宗门,回去几番思量,还是放下身段,请求加入龙吟山同盟。
乐小义让吴拓将这些书信整理到一处,并向祁剑心转述,等这些人考虑得差不多了,再统一抽个时间出来开一场同盟会,决定让不让他们加入同盟。
第三天,乐小义与天字席位的众长老开了一场秘密的小会。
此后乐小义将绝大部分宗务都转手交给祁剑心,每天喝喝药,练练气,天黑就睡觉,天亮再起身,日子过得十分闲适。
寒冬已过,开春之后冰消雪融,草木皆换发生机,人也变得愈发懒散,时常书看到一半,脑袋一耷便靠着桌子睡着,直至吴拓发现,拿了衣裳披在她身上,她才恍惚醒来。
期间每两日与姬玉泫通一封书信,吴拓得知乐小义的小秘密之后,也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主动替乐小义遮掩,给乐小义行了不少方便。
但这样平静的生活注定不会长久,乐小义舒舒服服地养了半个多月,这日正在院中打坐,忽而吴拓出现在院门外,对乐小义道:“少宗主,菩提禅宗砚竹法师求见,已在前院厅中等候多时。”
乐小义蓦地睁眼,满脸意外。
砚竹?
自两年前菩提禅宗遭受灭门之灾,彻底沉寂下去,虽然撤出一部分弟子,但乐小义此后再也没有听说过菩提禅宗的消息。
还以为菩提禅宗的弟子们都已遣散归乡,那砚竹来此是为何事?
乐小义打起精神,轻轻掸去衣摆的浮尘,行至前院。
砚竹主持等乐小义来时并未落坐,身旁还跟了一位小弟子,乐小义瞧着眼熟,再定睛一看,这人可不就是怀法师姐么?
上次见到怀法似乎还在幻千世界,就是三神首对乐小义进行考核那一回,彼时怀法受邪魔之物所困,险些命丧黄泉,还是乐小义出手相救,将之交托于秦韵,才保住性命。
事实上乐小义救了人之后就被三神首带走,也不知道怀法后来如何,上次与秦韵匆匆见上一面,根本没来得及询问,说起来也是造化弄人。
“砚竹主持,怀法师姐。”乐小义步入厅内,拱手向两位行礼。
砚竹领着怀法向乐小义回礼:“乐少宗主。”
乐小义的视线与怀法相触,后者目光冷冷清清,毫无波澜,甚至连熟人见面时应有的反应也没有,乐小义眉头稍蹙,感到几分不同寻常。
“二位请坐。”乐小义请砚竹和怀法先坐下,而后示意院中下人沏茶,方问起砚竹今日来意。
自菩提禅宗普法大典至今,时过境迁,短短两年,砚竹看起来竟苍老了许多,这在修行之人中,是极为罕见的。
不过乐小义也能猜到,若不是受了极重的伤,就是因菩提禅宗受袭之事,心境受创,一夜之间老去了。
思及此,乐小义心中沉甸甸叹了一口气。
“实不相瞒。”砚竹开口,“老衲今日来此,是有求于乐少宗主。”
乐小义觉得意外,但又好像不那么意外。
她转眼看向死气沉沉的怀法,猜想事由可能在怀法身上,果不其然听砚竹开口:“老衲想请乐少宗主收留门中弟子怀法,请留她在剑神宗避一避。”
乐小义顿时嗅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息,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追问:“敢问前辈,怀法师姐怎会如此?”
砚竹垂眼,神态惘然:“此事由来复杂,老衲便长话短说,怀法变成这样,是因为神星传承。”
神星?
乐小义再次听见这两个字,眼睛略略睁大,颇为惊讶。
“不错,神星。”砚竹无奈叹息,“菩提禅宗受袭之后,门中弟子四散归乡,留下来为数不多的几个还愿随老衲一同修行,怀法便是其一。”
“怀法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一册神星笔录,却意外走漏风声,以致神秘人追杀不休,实在避无可避,老衲也有伤在身,护她不得,此前她说起曾与乐少宗主有旧,老衲方存了一番心思,想求乐少宗主帮忙。”
“眼下她神志困于神星笔录之中,仅凭她自身实力,恐怕难以彻底炼化神星传承。”
乐小义猜到了砚竹未尽之言。
他真正想说的不是收留,而是想求乐小义允许怀法入剑神宗禁地,借龙脉之力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