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乐小义仗着自己受宠, 无赖耍横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到底是自己宠出来的,姬玉泫一个爆栗敲在乐小义脑门上, 此事便算揭过。

南蛮气候潮湿, 经常下雨, 乐小义来那天运气好,白天一整天都清清爽爽的, 到了晚上, 哗啦啦的急雨敲着木屋的门窗, 雨水的气息透过窗户的缝隙钻进屋子里,既湿且凉, 炭盆烧了一整夜。

乐小义身体不好,手冷脚冷的, 睡不暖和,夜里翻来覆去,躺在被窝里还打哆嗦。

姬玉泫把她搂在怀里,牢牢圈住不让她乱动,再覆住她的双手, 用自己的体温替她暖着手脚,直至后半夜,乐小义才睡实了。

外边雨急, 路也不好走, 马车走不了南蛮的山道,只能徒步,姬玉泫望着窗外大雨,眉头越拧越紧,雨停之前, 她们都得在这村里待着,得等个艳阳高照的好天,走到下一个村庄落脚。

乐小义尝了甜头,感觉冷了就往姬玉泫怀里钻,睡得迷迷糊糊的,还会说两句梦话。

姬玉泫轻轻抚着她脑后柔软细密的青丝,把她不小心抖到被子外面的脚重新盖好,再掖住被角,合上眼也睡一会儿。

早上乐小义在姬玉泫怀里醒过来,抻了个懒腰,感觉骨头都睡酥了。

“还睡吗?”姬玉泫问她。

乐小义嘴上说着不睡了,脑袋却埋进姬玉泫的臂弯儿,在姬玉泫胸前香香滑滑的肌肤上用力亲了一口。

“胡闹!”姬玉泫轻嗤着拍了下她的脑门,乐小义乐得咯咯直笑。

在姬玉泫发火之前,乐小义手脚麻利地从被窝里钻出来,等姬玉泫追出来,她身上衣服已经套好了,只不过穿得急,乱糟糟皱巴巴的,没有好好整理。

姬玉泫掀开被子起身,望着乐小义一脸无奈,这人越活越回去了,幼稚。

“过来。”她朝乐小义招招手。

乐小义知她不再玩闹,便乖巧听话地行至床边。

姬玉泫替她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将乱糟糟的衣带重新系好。

低头忙活的同时,她小声对乐小义说:“不出意外的话,这几日外边都会下雨,我们等雨停了再走,你身体不好,就待在屋里,莫出去沾染寒气,知道了吗?”

乐小义听这话,从中听出了几分别的味道:“你要出去?”

姬玉泫理好她的衣襟,抬头微微一笑:“还有些事儿需要处理,南蛮这边我鲜少过问,但有些人以为天高皇帝远,便生了不臣之心,我既然来了,就一并处理了此事,以绝后患。”

“会有危险吗?”乐小义问。

“还好吧。”姬玉泫说,“我带一位长老去,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说着,她搓了把乐小义的脸,软软的,摸起来特别舒服。

她口中所说的长老,应是其中一位无垢境的前辈,另外一人想必是要留在此地看护乐小义。

乐小义想了想:“要不你把二位前辈都带上,我这儿反正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话说到一半,瞅见姬玉泫的脸色,乐小义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下,立马改口:“你务必小心仔细些,什么时候能回?”

姬玉泫扬起的眼睫透出些笑:“顺利的话今晚就能回来。”

“若是不顺利呢?”乐小义追问,眼神里透着股倔劲。

“不顺利的话,明天也能结束了。”姬玉泫行事素来稳妥,她说到的,断没有失误的可能。

“那好。”乐小义捧起她的脸在她眉心落下一个清浅的吻,“我等你回来。”

屋外雨稍微小一些,姬玉泫便动身出发,乐小义听话没在外面去沾染寒气,一个人坐在屋里,推开窗户透气,找了本书来看,一坐便是整个上午。

下午外面的雨更大了,乐小义不时抬头,视线穿透浓烟似的雨幕,望向姬玉泫去时走的那条山道,及至暮色渐起,压住了明亮的天光,滂沱大雨下寂静的村庄一点点沉进昏暗的夜幕中,姬玉泫依然未归。

乐小义起身去前厅用了点今晨的鲜果,又在兽皮垫子上躺了一会儿,再睁眼便是后半夜了。

姬玉泫还没回来。

乐小义翻了个身,再去窗外看了一眼,山道上依然空空寂寂,没有见到归来之人。

若等到天明,姬玉泫会回来吗?

屋外有无垢境的高手守着,吴拓和沈元两位长老则于旁边的屋舍下榻。

乐小义打了个呵欠,困得不行,但没有姬玉泫在,她睡不好。

等着等着,实在困乏,乐小义像昨天一样,趴在厅里的矮几上睡过去,天将蒙蒙亮时,屋门吱呀一声开了,乐小义立即醒来,回头就见姬玉泫款款行至几前,伸手将她抱起来。

“一直在等?”姬玉泫问。

乐小义窝进她怀里,贪婪地吸了一口姬玉泫身上柔软的花香,闻言轻轻嗯了声。

她闻到花香中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半闭的双眼猛地睁开:“你受伤了?”

“没有。”姬玉泫好笑地拍她的脸,“是别人的血。”

乐小义将信将疑:“真的?”

“你不信我?”

乐小义唔了声,没说不信。

没几步路,姬玉泫把乐小义放到床上,乐小义以被窝冷为由,环着姬玉泫的脖子拽着她一同躺下,而后五指飞快拉下姬玉泫的衣带:“我来检查一下,万一有伤你自己都没注意到呢?”

姬玉泫失笑,乐小义检查她的伤势是假,顺手乱摸占她便宜才是真,她也不恼,任由乐小义上上下下“检查”,等乐小义贼心包不住了,獠牙要露出来的时候,她快准狠地封了乐小义的穴。

“!”乐小义杏眼圆睁,呆住。

姬玉泫笑出声,搂紧乐小义盈盈一握的腰肢,舌尖舔过她白里透红的耳廓,在圆润的耳垂上轻轻咬了下。

“检查完了,我没受伤,是不是该有点奖励呢?”姬玉泫的声音里带着挠人心扉的钩子。

温热的呼吸拂过乐小义的柔白的脖颈,乐小义体温迅速升高,手脚回暖不说,个别敏感的地方也起了异样的反应。

许久未与心上人如此亲密,乐小义很快软成一滩水,意识浑浑噩噩,仅剩的一点矜持也在姬玉泫灼热柔软的吻掠过肌肤时溃散一空。

顾惜着乐小义孱弱的身子骨,姬玉泫未折腾太久,举止轻柔地将乐小义送上云端,待其飘飘而落,水雾弥漫的眼睛里重聚两分清醒,她便起身稍事清理。

再躺下,乐小义主动朝姬玉泫靠过去,整个人揉进她怀里。

姬玉泫揽着乐小义的肩,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背,哄她入睡。

这一觉睡到第二天午后,窗外雨还未停,姬玉泫这两日都不用出门,便陪着乐小义在屋里虚度光阴,看书、写字、处理奏报,日暮便双双钻进被窝,待第二天天色大亮又再起来。

姬玉泫每日会给乐小义喝一碗汤药,乐小义不知道这汤药是用什么熬的,只觉得苦,喝完舌根都是苦的,再冲进肚里两大碗清水,依然苦。

可姬玉泫让她喝,她就得喝。

这么养着,乐小义的身体渐渐好转,不如刚来那会儿惧怕寒气了,至少可以到屋外的长廊上转一转。

这天姬玉泫又接到一封急报,临时要出去一趟,天不亮就走了,煎药的任务落在玄天宫那位无垢境长老曲权身上。

乐小义在屋门前垫了张小毯子,待那瘦瘦高高的无垢境前辈端着药碗来,乐小义问他:“前辈,你可知少宫主每日让我喝的这药里面都有什么?为什么这么苦?”

曲权长老闻言回答:“这药补气生津,用的尽是难得一见的天材地宝,若说苦,想必是那五品并蒂青莲心。”

原来这药里藏着莲心,还没喝呢,乐小义已经感觉到那苦味儿纠缠着她的舌尖。

但姬玉泫用在她身上的药无一不是价值连城,乐小义若怕苦不喝,却是辜负了姬玉泫一番心意。

她叹了口气,捧起药碗咕噜咕噜两下灌进肚里,曲权随即递上一个清水袋,还有一小碟糖糕。

这是姬玉泫走之前交代好的,给乐小义喝药,必然要佐上清水给她漱口,糖糕盖过舌尖上的苦味。

曲权从未见过姬玉泫对谁如此细致周到,自乐小义决定前往南蛮,但凡关乎乐小义的,姬玉泫所有事亲力亲为,生怕叫那乐少宗主受了半点委屈。

长老对姬玉泫所行虽觉不解,但也依言照做,看着乐小义塞了一口糖糕,眼睛依然望着屋外不见尽头的山道,心想:但愿这乐少宗主,莫要辜负。

今日姬玉泫回来得早,但她一进屋,乐小义便嗅到一缕极重的腥风,这与先前姬玉泫清理身上沾染的血污后残留的味道不同,是鲜明的,有血从伤口中不断溢出而产生的血腥气。

乐小义当即变了脸色,眸子沉了下来。

她扶住姬玉泫,叠声问道:“是谁伤你?发生了何事?”

姬玉泫本来不欲叫乐小义担心,可她身上有伤,必然瞒不过乐小义的耳目,只好无奈吐出实情:“药神谷出事了,不救神医遭到刺杀,虽然没有伤及性命,但药神谷因此封谷,不接待来客。”

“我今晨得到消息打算过去看看,我们的人刚到谷外就被拦住遣返,回程途中又遭到神秘势力袭击,他们用毒十分厉害,我未能觉察空气中无色无味的毒烟,中了招,因此吃了点苦头。”

好在他们人多,而且队伍中有无垢境的大能,方能破出重围,回到村庄。

但是,这批人马都中了毒,若短时间内寻不到解药,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