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甩了一下还在流血的手臂, 事实上，如果不是他刚刚躲得快，可能就不止是流血这么简单了。
对方那一下子，差一点就将他的胳膊从身上硬生生的扯下来。
看着被布鲁斯护在身后的提姆以及达米安, 杰森觉得自己对于布鲁斯的选择应该是可以理解的。
他并不对布鲁斯的选择感到惊讶, 也许从一开始, 他就做好了自己是被放弃的那个的准备。
布鲁斯保护了提姆和达米安其实也挺好的, 至少比他保护了提姆、达米安以及迪克，独独落下了杰森好。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他可真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了。
往好里想想，布鲁斯做出这样的选择，也可以视为他对自己的能力的信任。
杰森很想这样自欺欺人, 但是经历过许多次生死一线的杰森, 无法这样欺骗自己。
他非常清楚在那样的情况下，人其实是无法去理智思考的，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没有思考的时间，哪怕那个人是蝙蝠侠也一样。
所以布鲁斯做出的反应，可以说是下意识的。也就是说，那两个可以说是他最先想要保护的人。
对此，杰森谈不上失望或者是怎样，毕竟他早就不再是那个需要被蝙蝠侠保护的人了, 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不是。对于蝙蝠侠的选择，他只是心里莫名有些别扭而已。
这一刻，杰森忍不住看向了迪克, 他想要看看这个同样被“放弃”的人，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以为对方会是失落的，哪怕没有, 至少也会有着些微的失态。毕竟对方身上的伤，可不比自己的轻。
刚刚那一次的攻击，对于他们每个人而言，都可以说是致命的。
然而，他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如果说蝙蝠侠的选择，让杰森有些别扭。那么迪克的反应，就是让杰森无法接受了。
当初他被布鲁斯收养后，虽然迪克没有做出什么非常激烈的反应，但是他是真切的体会过来自迪克下意识的排斥的。
也许对方不是讨厌自己，他只是没有做好另一个人加入这个家庭的准备。
但是现在呢，在自己离开之后，他就做好准备了？！
对于看过漫画的杰森而言，他本该对此有心理准备的，但是当真切的见到这一切后，他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准备好。
他到底只是一个人，是人就会感到不平，杰森自然也不会例外。
凭什么呢？！
他的存在，难道就是为了后来的罗宾填平道路的吗？
那些在《圣经》中看过的漫画，那一部他最先在电视中看到的动画，数不清的画面在杰森的脑海中浮现。尽管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杰森在短短的时间中想了很多，但是现在的情况显然不允许他继续想下去了。
之前还有着明显弱点的利爪，此刻似乎成为了毫无弱点的存在。他们永不疲惫、不惧受伤，如同一群强大的战/斗机器。
这绝对不应该是利爪应有的水平，如果他们真的这样强大，哥谭也不会是现在这幅样子。
所以，到底是谁在暗中捣鬼呢？
不期然的，杰森突然想起了那个说要与自己打赌的神秘人。
这中猜想来的非常突然且没有道理，对方只是在自己的生命中出现了短短的一瞬，但是杰森莫名就觉得这应该就是真相。
而如果这是真相，结合刚刚出现的那一幕，对方到底想要干什么？让自己看到布鲁斯的选择吗，这有什么意义？
始终保持着思考的杰森，在身体的反应上不免慢了半拍。看到杰森真的可能要被利爪杀死了，而在场其他人没有一个能在这个时候出手援救，暗中围观的神秘人再次抬手一点。
利爪战无不胜的趋势瞬间被打破了，他们仿佛在突然被神明眷顾后，神明又立刻收回了眷顾。
这就是这个世界面对的敌人，一个真正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存在。
看到杰森顺利躲过了那一击，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毕竟他真正的目的可不是要杀死杰森，那样有什么意思呢。如果他真的想要杀死谁，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人可以抵挡住来自他的攻击。
他甚至不用去攻击，只要随手一点就可以了。
杀人对他而言毫无意思，这中随手可为、毫无难度的事情，怎么比得上玩弄人心有意思呢。
已知的东西，永远比不上未知来的刺激。
他看得出来，杰森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哪怕杰森只是在心中想了想，但这无法瞒过他，因为在这个世界，他可以说是全知全能的。
他并不在乎杰森发现自己，反正自己想要让给杰森看到的东西，杰森已经看到了。
哪怕这一切都是自己设计的又如何呢，终究选择还是蝙蝠侠自己做出的。
没有人能够比他更清楚，杰森对蝙蝠侠的在意。哪怕这个世界的杰森在认识蝙蝠侠之前，先认识了‘杰森·托德’，但他对蝙蝠侠依旧是在意的。
神秘人知道自己无法依靠这一点一下子击垮杰森，毕竟不管杰森多么在意蝙蝠侠，蝙蝠侠都始终不是他的全部。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亲人、朋友、爱人，甚至是他们守护的世界，他非常清楚如何击垮一个人。
虽然说，这个世界被重启了那么多次，他似乎从来没有见过杰森与谁正式确立牢不可破的伴侣关系，但是没有关系，杰森的亲人和朋友已经足够他做很多事情了。
他甚至在想，既然这是最后一场赌局，那么自己要不要亲身去参与其中呢？
在过去，他总是高高在上，如同一个棋手下棋一般操纵着这个世界。他就像是一个高居九天的神祗，从来不需要下到凡尘之中。他只需要居高临下的拨弄几下命运，一切就会按照他预想的方向发展。
人怎么可能与神抗争呢，能被人杀死的神，大多都是伪神。
对于这个世界而言，他比神更加强大。
这个世界中，没有可以杀死他的武器，没有能够伤害他的力量，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他需要畏惧或者警惕的存在。
所以过去，他只是居高临下的玩弄着人心，从来没有想要去体验一下那些人的生活，他甚至没有去接触过他们。
可以说这个世界被重启过无数次，杰森是第一个真正意义上见到过他、与他面对面交谈的人。
既然已经为对方破了一次例，那么破第二次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再次看了杰森一眼，一个计划在他的脑海中悄然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