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 布鲁斯想要找到从阿卡姆中跑出来的小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期间往往要夹杂着几场“游戏”，几次“选择”, 甚至是若干的人命……
但是这一次, 布鲁斯非常轻松的就找到了小丑。
轻松到就好像是他随意进入了一家餐厅，随意点了一份餐, 然后服务员就将小丑当成一盘菜给端上来了。
对方是特意在等着他的, 布鲁斯几乎立刻就得出了这个结论。
“哦，你可终于来了，我送给你的礼物你还喜欢吗？”
小丑笑嘻嘻的像是见到了什么老朋友一样，他丝毫没有一点自己杀害了对方孩子的心虚与悔意。正相反, 他看上去得意极了。
对此, 布鲁斯的回应是一拳打了过去。
他的记忆力很好, 他记得录像中小丑打的杰森的每一下，他记得杰森的反应, 记得撬棍的落点, 这些他今天统统要让小丑百倍偿还！
在抵抗了几下之后，小丑被打倒在地。
随着拳头一下下的落在自己的身上，小丑像个抖/m一样兴奋了起来。
“就是这样，好极了。”小丑带着几分怀念、几分恶意的看着布鲁斯现在的眼睛，“你可爱的小朋友, 当时也是这么看着我的呢，真是可爱极了！”
小丑不说还好, 他这样一说，布鲁斯出拳的力道再次加重了几分。
小丑是个疯子，但是他并不是感受不到疼痛。只不过此刻比起疼痛，布鲁斯的状态更加吸引他。
看啊, 他就要让一个光辉灿烂的灵魂坠入深渊了。尤其是这个灵魂的名字叫做蝙蝠侠，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愤怒与仇恨，会让人失去理智。
当布鲁斯稍稍清醒一点的时候，小丑已经不成人样了，只差一点，他就可以结束这个罪恶的生命。
过去，他有那么多机会这样做，但是他都没有。
于是哈维·丹特变成了双面人，于是更多的人死在了小丑的罪行中，于是他的孩子被虐/杀……
他也许早该这么做的。
布鲁斯心中有着无数种用于杀死对方的办法，他可以重重一拳打向对方的太阳穴，他可以用蝙蝠镖割开对方的喉咙，他可以掐断对方的脖子，他可以拉着对方的头撞击地面……
他有无数种办法可以杀死对方，但是当他举起手的时候，很多东西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那些罪犯，他的原则，罪恶是永远不会被杀死的，就像是人们心中的正义也永远不会消失。对于罪恶，他要做的是知晓他们，对抗他们，但是一定不要成为他们……
将一滩烂肉一样的小丑从地上提起来，“那个魔法师对罗宾做了什么？”
“哈哈哈——”小丑边笑，嘴里边冒着血，“你不是都看到了吗，他拿走了你的小朋友复活的可能。”
小丑像是被自己逗乐了一样，“复活的可能啊，原来真的有这种东西，还是在你的罗宾身上，这可真是有意思不是吗？可惜，被拿走了。”
像是看出了布鲁斯的挣扎，小丑继续道：“我理解你为什么喜欢他，他多么可爱啊，他比你、比之前的那只小鸟更像是一个哥谭人。只可惜，他遇到了你，也遇到了我。”
布鲁斯眼中稍稍消减了一些的杀意，再次浓郁了起来，他握着小丑脖子的手在慢慢收紧。
“我……可真……真喜欢这样的你，露……出你的……真……面目，释……释放你心中埋藏着的黑暗，杀了我，然后成为我……一个糟糕的一天，让蝙蝠侠……成为小丑……”
布鲁斯从那双疯狂的眼睛中，看到了一个被仇恨与愤怒支配了的自己。
突然地，他松开了手，任由小丑摔在了地上。
“咳咳——”小丑控制不住的咳嗽了几声，他看起来失望极了，“就这样结束了，原来那只漂亮的小鸟在你心中也不过如此啊。真可惜，小杰森宁愿承受那一切，也不愿意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他本来有机会活着的，但是为了保护你……”
小丑故意说出了杰森的名字，他知道罗宾是杰森，那么蝙蝠侠到底是谁自然也就不难猜了，但杰森仍然没有将这个显而易见的答案说出来。
罗宾证明了自己对蝙蝠侠的忠诚，那么蝙蝠侠呢？
布鲁斯的心理状态其实一直都很危险，一直以来，都是罗宾，在用自己的热情、活泼、勇敢、正义，拉住了蝙蝠侠摇摇欲坠的心。
不论是迪克，还是杰森，他们都做的很好。
但是现在，杰森死了。
那个那样好的男孩死了，死的那样凄惨。
如果对方没有遇到自己呢？
也许他会成为黑面具的继承人，也许他能够凭借着自己强大的射/击天赋出人头地，又或许他会在至尊法师的教导下成为一名强大的法师……
杰森本有着无限的可能，但是他选择了自己，而现在，死亡带走了一切。
他还能够复活吗？
布鲁斯期待着，但他从来都喜欢做好最坏的打算。
小丑带走了他的罗宾，他曾经带走过那么多的人，也许在最开始的时候，自己就应该结束这一切。
布鲁斯心中的原则、底线，在杰森那样惨烈的死亡面前，在小丑的不断挑衅中，摇摇欲坠。
但是就在他即将要杀掉小丑的那一刻，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
“蝙蝠侠，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也许是闹出的动静太大了，戈登不知何时来到了这里，对此，自己竟然丝毫未曾察觉，布鲁斯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你要阻止我吗？”
“我——”戈登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只是干巴巴道：“我只是希望你冷静考虑。”
毕竟蝙蝠侠杀不杀人，是非常不一样的。
要说小丑，戈登难道不想要小丑死吗？
但是小丑可以死在法律的宣判下，可以死在疾病中，甚至可以死在随便一场意外中，但是……戈登一直知道蝙蝠侠对自己的不杀原则有多么的坚持，也正是这一原则，让蝙蝠侠成为了义警，而不是反派。
“我已经足够冷静了，你要阻止我吗？”
戈登摇了摇头，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布鲁斯。
布鲁斯的手抬起又放下，那肉眼可见的颤抖本不该出现在蝙蝠侠身上的。
只差一点，小丑就真的死在蝙蝠侠手上了，但是就是差了那么一点，布鲁斯最终还是没有那样做。
这一次，他暗自加大了对小丑的监管力度，将对方牢牢地关押了起来。
再次被关进阿卡姆之后，小丑注视着布鲁斯的背影，“真的不继续你之前未完成的事情吗？你会后悔的，小蝙蝠。”
事实上，这后悔来的很快。
而后悔的不只有布鲁斯，还有当初阻止了布鲁斯的戈登。
一次毫无防备的开门，一声枪/响……
芭芭拉瘫痪了，她的裸/照被小丑展示给关在笼子中的戈登“观赏”。
没人知道小丑是怎么逃出去的，当意识到小丑逃出来了，当蝙蝠侠救出戈登后，长时间的精神折磨让对方有些失常。但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这位为哥谭奉献了半生的局长坚强了起来。
刚刚接受了自己失去了弟弟没多久的迪克，不得不再次接受自己的前女友瘫痪这一现状。
是的，前女友，他们在不久前分手了。
谁都没有想到，不幸会来临的这样快。
芭芭拉完全无法接受这一切，她无法接受自己的后半生都要在轮椅上度过。她还这样的年轻过，她还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谁都不能轻易接受这个的，哪怕是变种人的领袖之一x教授，也花费了无数的时间接受现实。
芭芭拉从来都是骄傲的，她也有骄傲的资本。
她的父亲，是这座黑暗城市中为数不多坚守的人。她本人美丽、正义、勇敢，她是蝙蝠少女，是一位少年英雄。她有着一位帅气的男友，哪怕他们分手了，但是喜欢她的人有的是。
在哥谭这座黑暗的城市中，与罗宾一样，她是一抹鲜亮的色彩。就像是她的头发一样，红的耀眼夺目。可是现在，她整个人都像是被折断了一样。
冷酷一点，与杰森相比，其实她能够称得上是幸运，至少她活下来了，活着就意味着一切还有可能。
但是活着，也分幸福的活着，和生不如死的活着。
她没有像杰森那样遭受虐/打，她得到了一颗子/弹，然后她的双腿失去了知觉。她被扒/光了衣服，小丑没有对赤/裸的她做什么龌/龊的事情，但那些拍下的照片，让芭芭拉无时无刻不在恐惧与羞/耻。
谁会看到这些，会不会整个哥谭都看到了……
那刺眼的闪光灯，成为了芭芭拉永远难以忘记的梦魇。
病房中，迪克在安抚芭芭拉。
病房外，戈登和布鲁斯相顾无言。
戈登颤抖的想要点根烟，但是想到这里是医院，他放下了手。
“他是怎么逃出来的？”
布鲁斯抿了抿唇，“阿曼达从阿卡姆带走了几个人，他是趁机逃出来的。”
“你没有发现吗？”不等布鲁斯回答，戈登自嘲道，“我也没有发现。”
同样孩子被小丑伤害过的布鲁斯，理解戈登现在的心情。
也是在这个时候，戈登终于体会到了当初布鲁斯的心情，可惜，似乎太晚了。
自从芭芭拉出了这种事情之后，戈登就控制不住的想，如果那天自己没有去，如果那天自己没有阻止蝙蝠侠，是不是现在的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棍子不打到自己身上不知道疼，此刻，戈登只想对自己坚守了一生的法律说声：“fxxk！”
法律保护了小丑，谁来保护被小丑伤害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