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幻境的萨菲罗斯再睁开眼睛的时候, 他依旧坐在万象楼第十层的考核点位置上。
房间里的香已经烧完了，空气中只保留着淡淡的余韵。
周围依旧是安静的，甚至要比此前更加安静。
因为其他位置上的“考生”全都不见了。
他们的桌子上有些摊开了考题, 有些磨匀了墨汁, 还有被从笔架上拿下来的毛笔落在桌子上, 显得极为粗心。
周围的一切不管怎么看, 都像是座位上的考生只是刚刚有事集体离开而已。
但是萨菲罗斯知道，这些人全都消失了, 在那场幻境之中。
萨菲罗斯缓缓起身, 走到了香炉边上，盯着烧光的香看了会。
不得不说, 这东西从某方面来说, 真的很厉害, 尤其是对普通人而言。
只是它怎么看都不像是这个世界的原著名能够弄出来的东西……
也许是无苦长老从哪里弄来的？
毕竟……
无苦长老也是一名重生者呢。
这是无苦长老出现后, 立刻就被萨菲罗斯看出来的事情。
大约是掐着香烧完的时间，又稍微隔了会, 万象楼的弟子终于出现。
萨菲罗斯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了明显的惊讶。
不是惊讶于房间里的其他人不知去了哪里, 而是惊讶于……萨菲罗斯竟然神智清明的站在这里。
萨菲罗斯与他对视片刻，万象阁弟子向后退了一步，躬身道：“请侠士稍等片刻。”
说完掉头就走，脚步就毫不迟疑。
又片刻，无苦长老出现。
他用一中意味深长的眼神将萨菲罗斯上下打量，就连萨菲罗斯的每一根头发丝都不想放过。
萨菲罗斯落落大方，直播间里观众们的弹幕倒是开始作妖。
“哎呦~~为什么盯着人家一直看嘛~看得人家都感觉不好意思了啦~”
“你是不是看上萨总了呀~可是萨总有男朋友了呀~”
“虽然无苦长老颜值很高，但我选择萨总，所以你别看了，到时候打起来怎么办？”
萨菲罗斯：“……”
再让沙雕玩家们发挥下去, 还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于是萨菲罗斯终于开口：“我的身上有什么不对吗？”
无苦长老摇了摇头，“没有，请随我来吧。”
萨菲罗斯跟着无苦长老走了。
无苦长老跟萨菲罗斯说了一些话，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东西，只是非常平静的宣布了萨菲罗斯是本场考核的获胜者。
“此时依旧是万象阁的开放时间，你可以选择继续往上观看秘笈，也可以暂且休息。
“正如同考核之前所说，通过了这一场考核之后，你就是万象阁的座上宾，从第十层开始往上的所有楼层，都会对你无条件开放。”
看着虽然还没有办法接触，但对武功秘笈充满期待的直播间观众，宠粉的萨菲罗斯选择了继续往上走，将万象楼中的秘笈全都做个统计也不错。
无苦长老对于萨菲罗斯的选择没有任何异议，只是在离开之前，再次用那种意味深长、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眼神盯着萨菲罗斯看了许久。
而这眼神再次让直播间中的观众们脑洞大开，严重怀疑无苦长老看上了萨总。
萨菲罗斯：“……你们一天天的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什么？”
“想你呀～”观众们毫无负担的口花花。
萨菲罗斯：“……”
“我萨总貌美如花、颜值顶峰，走到哪里都是天然的聚光灯，会被人看上也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嘛！”
萨菲罗斯：“……不是你们想的这样。”
“那是哪样呀？”
萨菲罗斯：“他也是一名重生者。”
观众：“……？？？”
观众：“……！！！”
“难怪萨总之前也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他！原来他也是个重生者啊！”
“啊啊啊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总觉得这个香很奇怪的关系了！无苦长老是不是知道很多事情啊？比如重生穿越系统之类的事情？那个香该不会是他从哪个系统拥有者的系统里面挖出来的吧？”
“原来如此！”观众们一脸恍然大悟。
萨菲罗斯：“……”
萨菲罗斯不去管直播间中观众们的激情盲猜环节，径自朝着万象楼更高处走去。
第十层之后的楼层骤然寂静下来，就连看管图书的万象阁弟子都难以找到，更别说其他进入万象楼中的武林人士。
而放在这里的许多秘笈，与其说它是武功秘笈，看起来倒更像是一些艰涩难懂的佛经、道经。
明明每一个人字都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的非常简短的话，却能够产生许多释义。
观众们起初还一脸精神，但是跟着萨菲罗斯的视角看了半天，硬生生产生了一中自己仿佛在上政治课的错觉，随时都要睡着过去。
不，这比政治课还过分。
政治课起码他们还能听得懂，只是课本里的文字为求精确看起来略微有些繁复无聊。
可这些高等级的武功秘笈……
“真是看了令人感到头秃啊。”
“突然就理解了那些普通的武林中人，为什么一个个都希望武林秘笈简单易懂，最好里面都是小人画像了。”
“哎……谁会不喜欢看小人画书呢？我可收藏了一屋子的漫画书呢！”
“d我……我绝不认输！为了成为武林高手！我拼了！”
“……前面的你可真是有心了，啥时候看懂了记得出个白话文版啊，这书我是真的看了上头，晕了都。”
“我觉得还是让萨总来说吧？萨总好像都能看懂哎？”
“萨总你来跟我们说说呗？真的好难看懂啊！”
明明在系统的帮助下，大家看每一个字都“认识”，可组合在一起之后，却感觉头都大了。
确实能够看懂，并且结合自身经历也会有一番新领悟的萨菲罗斯，看着直播间中满是哀嚎的弹幕，想了想道：“暂时不着急，回头给你们开直播讲课。”
观众们一听顿时开心的“嗷嗷”直叫，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也不知道他们是激动终于能有看得懂的人为他们讲解，还是激动萨菲罗斯要开直播为他们讲解。
萨菲罗斯看书的速度很快，系统收录的速度更快，但为了仔细思考这些书，他还是在万象楼十层以上呆了不少时候，大多数的时间都是用来思考。
在这段可谓“无聊”的时间中，直播间里的观众数量不减反增，一个个美其名曰，“来欣赏安静的美男子。”
亦或者：“我来看萨总下饭的。”
“看不到萨总的这张脸，我连干饭都不香了。”
此类极为“痴汉”的言语。
原本萨菲罗斯预计自己可能会在万象楼中呆上很长一段时间，但才几天的功夫，萨菲罗斯就离开了万象楼。
因为……
万象楼着火了，萨菲罗斯也感觉到了不对。
为了保护这些书，万象楼在建造的时候自然考虑到了放火的问题，一般的火焰难以将其点燃。
这万象楼能烧起来，自然是有人有备而来。
离开了万象楼的萨菲罗斯看见的便是熊熊燃烧，火焰难以扑灭的万象楼、满脸绝望只想救火的万象阁弟子，以及……
四处遍布的尸体。
这些尸体包括万象阁的弟子、前来此地的武林中人，以及入侵此地的黑衣人。
很明显，在萨菲罗斯和直播间中的观众们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时，外面已经打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甚至进入了终场。
还剩下来的都是高手。
直播间的观众们很高兴的发现，萨总的冷面俊家丁们并未出现人员阵亡，最多只是有人受伤而已。
此时这群家丁以及东方，依旧在战斗之中。
直播间里的观众们看着眼前景象极为感慨：“这万象楼的隔音真好呀。”他们一点儿都没有听见。
萨菲罗斯：“……”
萨菲罗斯突然神色一变，抬手就往旁边一抓，竟然被他凭空扯出一个人来。
这人手中还拿着剑，维持着刺向萨菲罗斯的姿势。
在被萨菲罗斯扯出来的瞬间，他看起来比萨菲罗斯还要惊讶，惊讶到一时之间都忘记自己要做什么了。
不过他很快就收敛了情绪，朝着萨菲罗斯吐出一口气。
萨菲罗斯眉头微蹙，手上一扇，就将这气扇了回去。
被扯出来的这人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自己吐出来的气糊了满脸，顿时翻了白眼失去力气倒在了地上。
他死了。
而在他死去的瞬间，原本正在战斗的人们一下子都停了下来。
有人喊了一声：“带头的教主死啦！”
“教主死啦！”
这像是一个信号，还活着的侵犯者们绝大多数掉头就跑，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来。
也有想要继续缠斗的，却再也敌不过旁人，很快落败。
东方来到萨菲罗斯身旁，见他无事才松了口气，唤了一声：“萨先生。”
萨菲罗斯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其他聚集过来的家丁，见他们身上虽然有伤却无大碍，倒也放心不少。
“这是什么情况？”萨菲罗斯将注意力转到了万象楼的方向。
不过一会的功夫而已，此时的万象楼已经完全被大火吞没。
万象阁的弟子们无心去管来犯者的生死，只要是活着的，全都奋不顾身的朝着着火的万象楼扑去。
包括那位无苦长老的脸上都露出了无措而又仓皇的神色。
如果可以，他看起来更想要用自己的命去换这一栋万象楼。
然而不可能。
万象楼被大火烧了。
萨菲罗斯见万象阁的长老和弟子们一心救火，根本不顾自身生死的模样，竟生出些许不忍，同东方交代了一声，让大家去把这些快要死在火里的万象阁弟子和长老救出来。
可还是迟了。
依旧有人为了救火送了命。
而那些被救出来的人，一个个犹如失去灵魂的木偶，呆愣愣看着眼前燃烧的万象楼。
“都没了。”无苦长老踉跄几步，差点跌在地上。
难以相信，能从这样的一个人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萨菲罗斯：“我可以帮你。”
“帮我？”无苦长老苦笑，“你能怎么帮？”
“我可以帮你们将万象楼里的所有秘笈，重新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