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你可真可爱。”在笑过之后阮锦白语带笑意地表明自己的想法。

可爱,这算什么形容词。

这个词用在女子身上还能说是夸奖,可当用到姜笑渊自己身上时,姜笑渊就面色古怪,怀疑这个人真的不是在暗讽他吗?

“你才可爱。”姜笑渊气得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开口。

“多谢夸奖。”阮锦白看着他,蓦地一笑,心情不错。

姜笑渊就像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狮子,哪怕之前暴怒到如同要择人而食,但只要将对方的皮毛撸顺了,这只大猫或许还会在他的手下撒娇。狮子哪怕看起来再可怕,到底也不过是一只大猫,

“笑什么笑?”姜笑渊冷寒着脸,幽深的眸子里透着煞气,声音又低又沉的,就如同在威胁人,可其到底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在大树下,只是以此表达不满。

阮锦白尽量抑制住笑容,很给面子地收敛笑容,脸上神色恢复淡然,然眼中笑意却是比唇边的笑容更让姜笑渊不自在。

姜笑渊别扭地偏开头,这魔修实在是讨厌得紧。

想是这么想,可他的耳尖还是忍不住为此染上些许红晕。

姜笑渊皱眉,“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历时这么久,他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阮锦白和姜笑渊目前就只有一个师徒关系,不过仗着姜笑渊似乎没有这方面的记忆,阮锦白面不改色地开始忽悠人。

对于姜笑渊的这个问题,他十分合理地作出不悦的表情,脸色也微微冷了一点,“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姜笑渊表示自己要是知道就不会问了,不过看这魔修的态度,他的心里已经冒出了一个答案,他只是不想相信罢了。

阮锦白打破大姜朋友的幻想,“如果你想知道,我也不是不能再说一遍。”

姜笑渊竖起耳朵。

“我们的关系自然是道侣。”阮锦白说得肯定。

“怎么可能?”姜笑渊不信。

阮锦白面色更加冷了两分,压下眉峰直直地看向姜笑渊,那眼神如同在看那种睡了就不认账的渣男,很可惜姜笑渊才是被睡的人,不然被这么一个清瘦的大美人责怪地看着,他说不定还会觉得心虚愧疚。

阮锦白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声音透着凉薄,“没想到姜道友倒是比我们魔修还会欺骗人感情。”

姜·渣男·笑渊冤枉,在他看来他压根就不认识这人,谈何欺骗感情。

姜笑渊瞪着阮锦白,他自己虽然想过他们是不是这方面的关系,但模糊记忆中的那个女子无疑在说明他喜欢的分明是另外一个人,一个女子,他就算有道侣也不可能是男子,且还是一个魔修。

阮锦白的头发是随便用一根发带束着的,有那么一缕被风吹到了眼前,一只修长的手顺手将发丝撩至耳后,动作潇洒随意。

姜笑渊盯着那双手愣了一下。

这手手指匀称,骨节分明,皮肤白皙而细腻,指甲圆润整齐,色泽好看,这手极美,是一个美人的手,好看到只是凭借一只手就能吸引到人所有的目光,让人欲罢不能。可姜笑渊目光之所以会被其吸引,更多是因为这手看起来实在是有些眼熟。

莫非世间美人的手都有相识之处,姜笑渊觉得这手眼熟却又实在看不出来到底是在哪里还看见过,只能不了了之。

阮锦白抬了抬自己的手,上下翻卷了一下,凉凉地问道:“姜道友一直看着我的手作何?莫非我手上沾上什么脏东西了。”

“没,就挺好看。”所以看看。

这话似乎讨了阮锦白的欢心,他冷气微收,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手,“是吗?难怪姜道友喜欢舔。”

舔?!

舔什么?

姜笑渊不确定地看向魔修的手,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一瞬间的龟裂。

姜笑渊的反应彻底取悦了阮锦白,这个俊美的男人唇边带起了些许笑意。

姜笑渊松了口气,果然是在开玩笑。

“是真的。”阮锦白似乎看透了姜笑渊的想法,继续道。

姜笑渊手指收紧,险些在手掌中留下掐痕,“道友就不要再拿我取乐了。”

“你怎知我是在拿你取乐,而不是在阐述事实。”阮锦白语调漫不经心,看不出情绪。

姜笑渊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眼皮一撩,冷冷淡淡地开口,“因为我们不可能是道侣。”

“姜道友既然说自己记不清之前的事了,又怎么知道我不是你的道侣。”阮锦白依旧是之前那副看不出情绪的模样,不过语气倒有那么点步步紧逼的意思。

姜笑渊被问到了。

他抿了抿唇,“那道友莫非有法子证明自己是我的道侣。”

姜笑渊没有证明对方就不是他道侣的法子,对方自然也没有办法证明自己是。

阮锦白挑了下眉,他还真有法子,“姜道友其实喜爱红色,这一点不是亲密之人很难知道。”

“可有心人想知道也并不难。”姜笑渊反驳。

“那好,你说是就是吧!”阮锦白没有和姜笑渊就这个问题理论,而是继续道,“那姜道友知道你手中的剑是来自何处吗?追云剑便是这剑的剑名,姜道友以为追云二字又是取自何处?”

这一个个问题砸下来,姜笑渊有点接受不能。

他自然知道这剑与他失去记忆的身体有关,从第一次看见这剑内心欣喜,他就知道,可他从没有想过这居然会是一个魔修送的。

景云公子名字中刚好有一个云字,血炎丝又是紫极魔宗特有的。

姜笑渊手指僵硬了一下,有些手足无措。

阮锦白其实什么也没说,他就是提了两个问,就让姜笑渊脑补了全部,其实这样说一半的效果反倒是比全说还要好。

看够了主角小鬼怀疑人生的表情,阮锦白唇边带着若有似无的笑,主动问道:“姜道友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当真没有?”

“当真没有。”

阮锦白有些失望。

“那……这剑真丑。”怀疑人生中的姜笑渊说话不过脑子,说了一个不怎么沾边的事实。

“呵!”阮锦白冷笑一声,他算是自取其辱了,有被戳到痛处,但这好歹是他花了心血的东西。

“姜道友既然不满意,那不如物归原主。”

姜笑渊看了看手中的剑,冷峻的脸上写满拒绝,他语气僵硬,“可你已经送我了。”

“哦?那有如何?”

“既然已经送我了,那这剑自然就是我的了。”姜笑渊这话说得有些强词夺理。

阮锦白探究地看向姜笑渊,目光有些意味深长,笑了,“姜道友喜欢就好,毕竟在下没什么经验,技艺不精在所难免。”

姜笑渊蹙眉,这人当真不是一语双关吗?

……

阮锦白带着姜笑渊离开极寒雪域已有两天,比起整日漫天飞雪的极寒雪域,外界还只是初秋的季节。

这两天里,姜笑渊对着这张脸已经算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不过他还是忍不住为这样的容颜而怦然心动。

姜笑渊脸色难看,倒没什么责怪对方的意思,只是单纯觉得自己总是因为一个男人变得奇奇怪怪而不舒服,哪怕这个人真的很有可能是他道侣。但他前世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就连戚初楠那样的第一美人,他都能对其面不改色,可现在他却因为一个男人频频失态。

这实在是太不正常了,姜笑渊试图去翻翻关于那个女人的记忆,让自己的心知道他不应该因为一个男人而跳动不自然,可是失去记忆的他因为不想接受记忆融合,意识已经暂时昏睡,姜笑渊根本无法查看另一个人的记忆。

忍不住的脸红心跳,还有无疑是一大证据的追云剑,这些似乎都在无时无刻地提醒他,他似乎喜欢这个人,而这个人极有可能是他道侣,那记忆中的那个女人算什么,一个人又怎么可能同时喜欢两个人。

姜笑渊对着阮锦白直皱眉,而对方却还在光与影的交界线眯着眼晒太阳,半步光明,半步黑暗。

分明只是一个魔修,却似乎意外地喜欢被温暖阳光照射的感觉。

“姜道友,你就是在看我。”阮锦白就如同终于逮着人小辫子一样,斜睨着眼看姜笑渊,笑容狡黠。

姜笑渊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偏开头,将视线从对方身上挪开,直接问道:“你想要去哪?”

阮锦白歪了下头,想了想,甩出两字,“北域。”

“去北域作何?”姜笑渊并没有想去北域的意思。

阮锦白用略带无语的神情看向姜笑渊。

这话问出来之后,姜笑渊很快就反应过来阮锦白为何要去北域,景云公子不就是北域紫极魔宗的少宗主吗?人要回自己的地盘不是很正常。

姜笑渊沉吟了一下,“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此告别,有缘再见。”正好他需要去冷静冷静。

说到最后两字姜笑渊尾音微微上扬了一点,透出一点愉快,对方似乎很希望能快点离他远点,阮锦白有一点苦恼。

他面上神色如常,笑了笑,打破对方幻想,“姜道友这是忘了家规第二条吗?”

家规第二条便是没什么特殊原因,必须每天出现在阮锦白面前一次。

“那劳什子家规你认真的?”姜笑渊无语。

“不然呢?”阮锦白反问,最后一个音带上了鼻音,有点危险的意思。

“我是男的。”姜笑渊提醒。

阮锦白笑了,“我知道。”

姜笑渊没说什么,但很明显是不打算和阮锦白去北域的,且并没有太把阮锦白的家规当一回事,这家规玩笑的意味有点重。

“那你想去哪里?”阮锦白还是一个比较民主的伴侣。

“龙延海。”姜笑渊回答。

龙延海是危家的家族地盘,姜笑渊之所以想去那里,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因为那里有少有对神魂极有利的某宝。

修护神魂的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姜笑渊知道的就有好几处,其中最容易得到的自然就是龙延海的噬魂果。

噬魂果听起来是吞噬灵魂的东西,但其实却是对灵魂大补的东西,还能起修护灵魂恢复记忆的作用,姜笑渊现在就指望靠这东西打破屏障,记忆融合了。

龙延海这地方是原着后宫之一危澜的地盘,那里的血延海就是主角小鬼曾经闯过的副本之一,阮锦白很快就想出了姜笑渊的目的。

阮锦白了然的表情让姜笑渊有些别扭,总觉得自己被一个魔修看透了。

“没想到姜道友如此心急想要恢复记忆,也罢,龙延海我陪姜道友一同前往!”这话说得如同姜笑渊多么心急想起自己这个道侣。

姜笑渊没好气的开口,“大可不必,你想多了。”

阮锦白微笑。

最后姜笑渊还是被武力镇压,只能与阮锦白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