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区位置在排风口下面,即使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林斐还能呼吸顺畅,口干舌燥地一遍又一遍讲解alpha。
讲到后面他嗓子哑了,干脆问傅施阅借两个人,专门负责讲解。
人是有从众效应的,一开始围观的只是对能拿外卖的机器狗感兴趣,后面的人看展位围那么多人,理所当然的想看看是什么好东西,导致人越来越多,成为博览会最热门的选手。
好在alpha是机器狗,不然早被人撸的毛都掉光了。
Y站的科技区UP主做了一期博览会视屏,重点介绍alpha,林斐点开视频看看,把自己拍的很帅,收藏点赞投币一键三连。
“林斐!”
钱校长急促的唤声响起,林斐回过头,钱校长脸色难看,周围人太多,不方便讲话,叫着林斐找到一个僻静地方。
“你今天没发现什么不对劲?”钱校长欲言又止地问。
林斐认真思考几秒,“餐厅的饭很难吃,算吗?”
钱校长哭笑不得,“你昨晚什么时候走的?有没有什么异常?”
林斐侧着头想想,“我在博览会结束前离开的,没有什么不对劲。”
“谁帮你收回的alpha?”钱校长快速地问。
“我朋友的助理。”林斐如实回答。
钱校长目露愧疚,左顾右盼一番,压低声音说:“刚才博览会的安保处给我打电话,他们昨晚例行巡逻,发现有人手脚不干净。”
实在说不出来偷这个字眼。
“怎么了?”
“他们说……赵敬台拿东西。”
林斐拧着眉头,直截了当,“他偷什么了?这里有什么好偷的?”
钱校长咳嗽几声,“安保处是昨晚在你的展位摁住他的,人赃并获,据说……他要拿alpha。”
林斐觉得好笑,噗嗤一声,“到处都是摄像头,他拿alpha干什么?”
钱校长幽幽叹口气,难为情地说,“当务之急是我们一起去保卫处把赵敬台人领回来,你是物品所有人,你去了更好解释,千万不能让保卫科的人报警,他只是一时糊涂,犯了个错……”
“如果报警会怎么样?”林斐轻声问,很愿意交给警察处理。
钱校长迟疑一下,“如果报警会留案底,记入档案,学校取消保送名额,赵敬台将来进不了大公司,考不了事业单位,这对他人生的影响太大了,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先把他人领出来,我让他给你赔礼道歉,学校不会亏待你!”
林斐半响没说话,赵敬台的人生关他屁事,像这样的人就该吃点苦头,记住教训。
钱校长观察他的表情,满面羞愧,“林斐,你就当帮我一个忙,全国的学校都在这里,我作为校长,丢不起这个脸啊!”
林斐动容,赵敬台真是害人不浅,附中刚出体育老师那档子破事,再来个博览会偷东西,名誉损害极大,“好吧,我跟你去,我要他当着大家的面给我道歉。”
“好!”钱校长爽快答应。
保卫处办公地点位于博览会出口,钱校长火急火燎的带着林斐过来,办公室里坐着穿着保安服的几个男人,刚换完班正在吃早饭。
钱校长端量一圈没看到赵敬台人,找到保安处长,言简意赅地说明情况。
保安处长长相憨厚,听他说完一头雾水,“刚不是你们报的警?”
“报警?!”钱校长大惊失色。
保安处长挠挠头发,“我刚给你打完电话,警察就来了,把人拷走了,你们那家伙又哭又闹,给我耳朵都快吵聋了,合着不是你们报的警?”
钱校长气的双手发抖,“我们怎么可能报警,你知不知道他还是个学生,他的人生毁了!”
“你凶我干啥?他要是不偷,我们能抓住他?”保安处长振振有词。
林斐拿一个一次性杯子,在饮水机接点水,递给钱校长,“您别生气了,要不给赵敬台父母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先把他弄出来。”
校长一饮而尽,即使憋一肚子火,赖不到林斐身上,怪只能怪赵敬台自己嫉贤妒能,自作孽不可活,“我先联系赵敬台父母,这没你什么事了,你先回展厅去吧!”
林斐觉得莫名其妙,赵敬台坏,但不傻,没理由这么莽撞偷东西。
真奇怪。
他和赵敬台关系恶劣,换个其他人或许会有几分怜悯之心,毕竟丢保送名额,记入档案,这是一辈子的大事,换做赵敬台,不拍手称快已经是林斐最后的道德。
人性真复杂啊!
这几个月的经历奇特,要和他约架的严昊被迫退学了,人渣体育老师成了植物人,汪素洁自从上次见面之后彻底失联,仿佛人间蒸发,赌鬼爸爸也渺无音讯,赵敬台进了局子,一切他讨厌的人彻底从生活中消失。
仿佛突然得到上帝的眷顾,林斐不信上帝,更愿意相信这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多行不义必自毙。
博览会忙的人仰马翻,钱校长一去不回,林斐自顾不暇,没太多时间琢磨赵敬台的事,回到酒店顶楼套房懒洋洋地瘫一会。
黑胶唱片机转着钢琴曲,舒缓如同清泉,林斐从冰箱里拿一支冰淇淋,半舔半吃,走到露台上。
傅施阅半倚着漆黑金属栏杆,背后是临江市漂亮的流水游龙,高楼大厦,他没穿西装外套,淡灰色衬衫解开两颗扣,平日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松散,单手拿着一沓雪白文件,时不时翻一页。
林斐忍不住多看几眼,脚步轻盈地走过去,“傅叔叔,要不要我喂你吃冰淇淋?”
傅施阅合上文件,撂在一旁桌上,林斐默契撞进他怀里,卷着冰淇淋去吻他,抹茶清凉甜蜜的气味在两人之间传递,呼吸里皆是甜味,傅施阅纹丝不动,低头任由他亲。
林斐尝到很浅的红酒味,在冰淇淋甜甜的味觉里很显著,他亲了半响,往常傅施阅该搂着他的腰游刃有余地亲回来,可这回傅施阅不为所动,镜片后冷清的眼睛静静看着他,此时那么暧昧萌生,他依旧是那副神智清明的样子。
“甜不甜?”林斐卷卷唇边的冰淇淋。
傅施阅盯着他湿润嘴唇,轻轻“嗯”一声,“回来那么早?”
林斐轻轻叹口气,“我那个失踪同学被保安部抓了,扭送到公安局,很辜负钱校长对他的期望。”
傅施阅手掌撑在他的腰后,偏过头,朝着他手里的冰淇淋尝一口,“需要我保释他吗?”
“不用。”
林斐摇摇头,眼睛很尖,瞥见衬衫衣角很小的一块暗褐色,“傅叔叔,你什么地方受伤了?”
傅施阅低下头,睨一眼,“不是血,马克笔的墨水甩到衣服上了。”
红墨水要比这更浅一些,林斐没再深究,又凑上去黏糊糊亲他,“你给我的吻技给点反应行不行?”
傅施阅不动声色地挨的更近,这股漫不经心的劲勾的林斐心痒难耐,好胜心作祟,不轻不重咬着他的嘴唇扯,学着傅施阅之前亲他那股狠劲,小心翼翼的试探。
始终不得要领,林斐比吃冰淇淋还专心,两颊肌理轻微泛酸,傅施阅依旧不为所动,林斐眯着眼睛,故意凶巴巴,“傅叔叔,你不想要我了吗?”
傅施阅轻哧,出其不意地勾着他的腰调换位置,将他掼在栏杆上,居高临下描绘着他的眉眼,脸庞缓慢压下来。
林斐手里的甜筒跌到地上,“啪叽”的轻响,双手搂住傅施阅脖子,承接这个深深地吻,噼里啪啦地小火花在耳蜗绽放。
傅施阅一手撑在他后脑,摁着他的脖颈压低,另只手臂猝不及防地穿过他的膝盖,打横将他抱起来,林斐全身失重,怕摔倒在地上,搂他搂的更紧,像是离不开似的。
直到林斐仰在卧室柔软的大床,头顶的吊灯晃的睁不开眼,气息絮乱,心跳快的心口隐隐作痛,吻依旧没有断开,如同双生的连体婴,唯一连接的彼此的唇。
他知道自己好看,却不知此时自己诱人。
白净的面庞血色充盈,眼尾是玫瑰色的粉,狂风骤雨的摧残中那双雏鹿眼水漉漉,乌润的睫毛如幼鸟煽动的羽毛,脆弱又可怜,每一个注视他这一刻的人都会热血沸腾。
傅施阅眼神从头到尾,直勾勾地看着他,嗅着他身上香甜气息,分不清是冰淇淋,还是他本身的味道,林斐晕晕乎乎,天翻地覆,吊灯像要砸在脸上,他知道该说点什么,可傅施阅没有给过他说话的机会。
直到,傅施阅稍拉开距离,单手支在他脸侧,深不见底的眼眸牢牢锁定他,手臂伸展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我随时想要你。”
林斐平躺,盯着吊灯,人生大事只思考了半分钟。
傅施阅找到东西,随手抛在枕头边,林斐清瘦干净的手搭在他的肩膀,紧张的指尖轻微颤栗,傅施阅微怔,林斐像是女王为钟爱的骑士授勋,温软的嘴唇轻启,“点燃我,照亮我,我就属于你。”
他给傅施阅他的身体,并不是傅施阅想要他,而是他要让傅施阅为他清醒着沉沦。
谁能拒绝这个要求呢?
再美的面庞在种直冲灵魂的性感面前不堪一击。
当然,他为他这种逼人的美艳付出代价,因为面对的不是绅士有礼的骑士,而是一头蛰伏在荒原里的凶狠饿狼,不过披着一张讨人喜欢的人皮罢了。
林斐不太记得时间,亦没有时间看手机,午后的阳光转变为月光洒在床头,他连求饶的劲都没有,原本就哑的嗓子像唱完好几场歌剧,连句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
其实傅施阅明白自己性冷感的问题,国外留学那几年,常去的会所每周末会有越线的表演,不同于其他人蠢蠢欲动,大呼过瘾,他沉静认真地观看,一种观摩学术的心态,台上是两个人亲密,还是两条狗交尾,没有区别。
大部分男人用下半身思考问题,雄性荷尔蒙掌控他们可怜的生活,在他看来毫无意义。
可此时此刻,他清晰感觉到理智再堕落,逃脱不开生物本能,终于知道林斐有多甜了,一种令人沉迷的甜,想把他整个人吃下去,让他渗透游荡在血液里,流淌在呼吸里,永远不分离。
林斐身受重伤,有气无力趴在床上,饱满嘴唇被自己咬出血,脸颊粉的像熟透的水蜜桃。
傅施阅抬起他的下颚,掐着两颊阻止他咬嘴唇,“别咬,擦点药。”
林斐嗓子里呜咽,鼻子小小抽着气,声音哑的可怜,“傅叔叔,我还以为你会是很温柔的那种。”
傅施阅拿来药膏,沾在棉签上,轻柔地涂在他嘴唇上,林斐故意使坏,狠狠咬住棉签一头,泛着红的眼睛瞪着他,像是被踩到尾巴发怒的猫。
为了给他嘴唇上涂药,傅施阅勉为其难地亲上去,按照林斐期盼的那样,这次试试温柔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