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总觉得霍舟很奇怪, 具体的说不出来。
“体检结果出来了？”
医院仪器改进成功，顾清基因病也能检测出来，索性做了个全身检查, 出来厚厚一本病历, 甚至连他在安抚门诊注射过信息素都写出来。
顾清做检查的时候让霍舟陪着他一起。
他们结婚五六年，霍舟出了不少任务, 就怕他身上有暗伤。
有次追罪犯的时候, 霍舟背上中了颗子弹, 但现在还留着伤疤。
顾清担心他。
霍舟还笑他, 说顶级alpha身体肯定不会出问题。
话是这么说, 霍舟还是陪着顾清一起检查。
毕竟是新仪器, 霍舟一起检查，可以帮顾清实验安全不安全。
但是现在顾清自己的病历已经到手了, 厚厚一摞, 写得非常详细。
他的基因病有霍舟的信息素在基本不会出问题。
身体情况非常稳定，各项数据都很好。
顾清见霍舟眼神闪躲, 又追问一边：“你体检结果呢？”
“放军部了，没什么事, 那么厚就没带回来。”霍舟随口道，看样子非常真诚。
但他们做了那么久的夫夫, 以前又相处过那么久，还能看不出来对方的表情。
霍舟明显在撒谎。
顾清眉头轻皱，体检结果而已，为什么霍舟不让他看？
见顾清不高兴，霍舟立刻保证：“我明天一定拿回来。”
见他这么说, 顾清才点头。
难道他真的忘记带回去？但他都问了好几次, 这才终于松口。
还是说霍舟身体出什么问题？
顾清受过病的折磨, 不敢想象眼前的alpha跟他受同样的折磨。
叶园让小孩自己去玩，对顾清道：“为什么会这么想？”
“如果不是生了严重的病，他没必要瞒着我吧？”顾清皱眉，他不想往这方面猜，但霍舟最近的动作实在太奇怪了。
叶园楞了下，顾清说得没错。
如果身体好好的，为什么不能把体检报告给顾清看。
难道里面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怕顾清担心？
他们都没往别处想，主要是霍舟根本没有瞒顾清的理由。
结婚这么多年，谁不知道霍舟就差长顾清身上，怎么可能对他有隐瞒。
另一边。
霍家私人医院。
赵医生有点头疼：“病历都是有页数的，怎么可能偷偷撕掉两个页不被发现？”
“一共几百页，没两页怎么了？”霍舟皱眉，满脸不爽。
“别人也就算了，那是顾清，他一眼看过去就能发现不对劲好吗？”赵医生苦口婆心，“以前你装成陌生alpha给他打信息素的事，说也就说了，小清真的不会生气。
赵医生怎么也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他还在劝两个人，特别是霍舟。
不就是当年顾清去安抚门诊的时候，一共两次。
两次都是霍舟匿名提供信息素。
五年过去了，霍舟还把这个消息瞒着，看样子准备瞒一辈子。
要是以前的普通体检也就算了，没有这么详细的病历。
可这次的检查，几乎把一个人生平去了多少次医院，大大小小有病没病的都记录下来。
这才有了这次的麻烦。
想去安抚门诊，注射陌生ao信息素的事，肯定要记上去。
一次也就算了，两次都是同一个人。
顾清肯定能发现不对劲。
霍舟深吸口气，要是让老婆知道当初他那么监视他，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老婆不会对他做什么。
但这也太羞耻了。
那时候他还一脸骄矜，装作不理顾清。
私下偷偷让顾清用自己信息素。
简直羞耻得要死。
赵医生也就算了，这个事不能再多一个人知道。
所以自从体检结果出来，霍舟装作无事发生。
原本以为跟老婆说一声自己身体没事，就能糊弄过去。
谁知道老婆根本不听，想要看看他身体情况。
他身体好不好，老婆难道还清楚吗？！
见霍舟还是不松口，赵医生只能找人再做一份病历，而且把其中两页去掉。
至少在表面上看不出异常。
霍舟心满意足，怎么可以让老婆知道自己做过什么。
那实在不行。
下午顾清车停在军部外面接霍舟下班。
见他手里拿着厚厚的病历，这才松口气，霍舟显得很高兴：“老婆你来接我啦。”
周围人投来羡慕的眼神，看看人家，结婚五年了还是这么恩爱，谁不说一句羡慕啊。
但再羡慕也没办法，谁有霍舟那么好的运气，有这样的对象。
顾清别说在业界了，就连在外界都知道他研究成果有多厉害。刚开始还有人怀疑他利用祖父跟父亲留下的遗产。这才有那么多科研成果。
被人质疑之后，霍舟直接拿着证据告诉所有人，顾清自己的科研成果跟祖父，父亲的科研是分开的。
顾老跟顾清父亲的东西，他基本都交给安氏生物来做。
而他则相对独立，是安氏生物最特殊的实验室。
根本没靠父祖留下来的东西。
公布这件事后，顾清更加令人佩服，这么年轻，又这么有天赋。
有他简直是联邦的幸运。
之后顾清干脆成立个人的实验室。
离开安氏生物之后，顾清的个人能力才更加突出，更加出彩。
顾清把车子启动，往霍舟手上看一眼：“这是前几天打出来的病历？”
“对。”霍舟立刻回答，“太厚了，里面基本都是无用信息。”
顾清嗯了声，别的什么都没说。
这个态度有点奇怪，霍舟有点心虚。
回家之后顾清没有第一时间去看病历，而是去了书房。
霍舟若无其事坐在沙发上，过来会顾清才回来，翻看他病历，两三分钟后就把病历放下来，一脸严肃。
霍舟心里打鼓，不会吧。
赵医生已经找人把页数也修复过，应该根本看不出来问题才对。
“这不是两天前打的病历。”顾清缓缓开口，脸上的严肃变成担忧，“到底出什么事，为什么不让我看真的病历？”
霍舟震惊了，他知道老婆聪明，可只用几分钟就看出病历不对劲？这也太夸张了。
刚想狡辩，顾清的眼神成功让霍舟闭嘴。
“这不是一样吗？为什么你知道这不是两天前的？”霍舟先问出自己疑惑。
顾清心里窝火，他在问霍舟身体情况，他竟然还歪到别的地方，难道他一点都担心吗？
但人都在这，不急着一时半会。
“你上车的时候我感觉有点不对，上面的墨明显是新打印的。”顾清缓缓道，“去书房是印证我的想法。”
说着顾清把之前打的文件跟刚刚打的文件拿出来：“明显有区别。”
霍舟一顿，他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顾清又接着道：“其中一百页到两百页中间，有两处不连贯，你去掉了什么东西？”
霍舟咽了下口水，以前整天听说结婚的人都是大侦探，他好不相信。
这次终于信了。
他让赵医生去掉的两页，就是顾清说的那个区间。
顾清脸上的镇定再也保持不住，握住霍舟的手：“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不让我看？是不是身体有什么问题？”
说着顾清有些焦急：“现在医疗技术那么发达，再严重的病也不会比我的更严重。你说出来我也好往你那方面研究。”
“你又不是专门医药行业，难道为了我改变研究方向？”霍舟不由问道。
顾清抿唇：“可以，我可以从头学起，你知道我很聪明。一定可以的。”
霍舟心里一暖，眼睛有点发热。
他知道顾清对自己行业有多热爱，这会竟然说为了自己改变方向。
“老婆，你真的太好了。”
“所以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要瞒着我？是什么病？”顾清手指轻轻颤抖，被霍舟捕捉到。
霍舟当场愣住。
“我没病啊。”
顾清眼神疑惑，霍舟立刻反应过来，老婆以为他生病了！
所以这么紧张？！
完蛋。
霍舟突然有点心虚，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
但见顾清眼神越来越锐利，只好坦白从宽：“没有，老婆我没生病。”
“那藏着的两页病历？”顾清语气冰冷，到这个时候他还想瞒着自己？
见老婆不信，霍舟咬咬牙道：“老婆你知道真相后，不要生气好不好。”
顾清皱眉：“到底是什么事？”
霍舟没办法，只能让人把完整的病历拿过来。
等待的时候顾清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
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
而霍舟心虚得根本说不出话。
完整的病历只比霍舟拿来那份多了两页，顾清迅速翻过去。
只见上面清楚写着去过安抚门诊，少的两页写的就是这件事。
顾清先是松口气，心里又有点不高兴。
可想到他也去过安抚门诊，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不就是去过安抚门诊，我也去过，这不是什么大事。”顾清平复心情，刚刚的生气已经消散了。
只要霍舟平安就好，是他想多了。
但越看这个日期越熟悉。
年份跟时间跟他去安抚门诊的时间一模一样，甚至连时间都相同。
霍舟先一步承认：“老婆对不起，你接受过的陌生alpha，其实都是我！”
要说一次，他还能狡辩是巧合。
但连着两次，这哪是巧合可以说的。
顾清想起那时候，第一次要打信息素的时候，医院停电。
第二次匹配的人是霍舟。
他让医院直接换人，这哪是换人，分明还是霍舟。
顾清难得有说不出话的时候，看向霍舟简直不敢相信。
那时候是他话说得最狠的时候，霍舟嘴上还说着自己离不开他。
两人分道扬镳，看似以后根本不会有交集。
可霍舟竟然还偷偷干过这种事？！
他每次打的信息素，都是霍舟的？！
霍舟立刻把人抱住：“老婆我错了，但一想到你要接受陌生alpha的信息素，我就很不爽，脑子一热就做了这件事。”
“一次是脑子一热？两次也是？”顾清反问。
死亡追问，霍舟很想假装什么都没听见，但事实根本不允许！
顾清根本不给他逃走的机会。
但顾清冷静下来想想，都觉得那会不可思议。
霍舟竟然偷偷做到这种程度。
嘴上说着不喜欢他，可占有欲竟然强到这种地步。
“如果我真的打了别人的信息素，你会怎么办？”顾清开口，瞬间看见霍舟眼底的怒火。
顾清心里嗤笑，别看霍舟在他面前装得很老实，但骨子里还是那个嚣张霸道的alpha。
从来都没有变过。
顾清心里不怎么在意，他知道霍舟是这种性格。
而且他俩都结婚五年了，当年的事过去也就过去了。
他只是有点惊讶而已，而且霍舟喜欢他，比他想象得还要深一点。
可这一切都不是霍舟吓自己的原因。
他已经想到霍舟要是得了很严重的病，他有多难过。
“所以你一直在骗我？”顾清故作严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