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少, 这个学生胆子为什么那么大？他道歉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跟我杠？”安宝方不敢置信，给邹跃光打电话。
他脸都要丢完了, 堂堂的教授学者, 竟然被个学生直接质问，以后这张脸还要不要, 本来以为举手之劳的忙, 怎么就走到现在的地步。
安宝方这种身份, 真在社交平台上跟顾清撕起来, 不管输赢那都丢人。
赢了也说他胜之不武, 毕竟跟个大三的学生计较, 输了就更不用讲，以后肯定要背个欺负小辈，学术不精的名声。
邹跃光在夜色会所，竟然笑出声：“他一向胆子大, 你就跟他对线啊, 挑他论文里的毛病, 我就不信他论文还真的天衣无缝，连个毛病都找不出来。”
邹跃光一脸兴奋, 在安氏生物顾清耍他的时候，邹跃光这份仇就记下。上次在京大竟然敢喊他废物A，也就是仗着霍舟是他靠山嚣张点。趁着霍舟不在, 总要让他知道这联邦里谁说了算。
邹跃光让人把音乐关了，找台投影仪把两人社交平台都投影到墙面上, 随时刷新。
“你们都知道霍舟的小情吧？就那个没有名分跟他八年那个, 看看没了霍舟他怎么身败名裂。”邹跃光推开身边的omega, 专心看投影。
身边的人面面相觑, 不知道邹少玩的什么新花样。
安宝方心里已经把邹跃光骂死了，要是早告诉他这个学生很难缠，他会那么放松？这事过后他脸上都挂不住。
原本随便就能打发的事，演变到这种地步，让安宝方恼羞成怒。
普通学生被拒绝一两次也就放弃了，谁像一样发那么邮件？
安宝方心里暗骂打开他看都没看就拒绝的邮件，仔细看了几眼后，脸色铁青。
一个大三的学生，是怎么写出这么严谨的摘要？设想很大胆的，还有理论补充，不是有邹跃光插手这件事。顾清第一封邮件都会通过的。甚至还会看看他论文正文，明面上夸几句。
安宝方虽然攀附邹家，但能有教授这个头名，当年也是有真才实学的。
而其他地方，圈子里无数人看着手机，电脑。有些实验室一边做实验，一边让学弟学妹们念进度。
虽然大家没表现出来，但希望顾清能赢。
他现在的处境很大程度代表大多数研究生的感觉，明明努力了，认真了，还要被这种利益抱团的官僚主义人欺负。
主要还是顾清发出来的论文题目跟摘要，很多研二研三的同学都自认写不出来。天才的脑子跟普通人真的不一样。
特别是跟顾清有过接触的学生，默默希望顾清能得到公道。
其中一个人就是当初几个高校交流会认识的戈晓菲，那个梳着高马尾，很洒脱的beta。
上次顾清脱稿演讲的事，震撼了在场所有人。
当时戈晓菲就知道，顾清肯定还会有所成就，但没想到过个年，得来的竟然是顾清被王教授开除的消息。之后被查出来，王教授实验室真正有问题的是别的学生，好不容易还了清白，大家还说是霍舟帮的忙。
戈晓菲跟周围人说过，顾清根本不需要别人帮忙好吗？他自己可以解决这些麻烦，但没人相信。
在众人默默关注下，安教授终于回应顾清的疑问。
【安教授：想法很新颖，但理论知识存在一定漏洞。】
接下来的图片就是安教授手写的公式推算，毕竟是教授，他手写稿子给不少人启发。如果这么看，拒绝顾清虽然苛刻了点，但也有道理。
当然在外行人看来，只会大呼很厉害，但根本看不懂。
所有人都觉得安教授找的理由虽然勉强，好歹是用专业知识赢过顾清。
就连安宝方也松口气，能从顾清的东西里面找出漏洞，实在太难了。
不过刚刚写公式的时候，安宝方有点恍惚，找到当年想进学术界的一点影子。那时候他的梦想还是去R国，谁不想去呢。
R国是称之R国，实际并非是一个国家，许多年前地球资源匮乏时，集全球之力把最顶尖的科学家送过去，共同研究新能源的地方。
久而久之，那里成为一片净土，科学家们的净土。
安宝方当年梦想过去那里工作，也许不如联邦风光，但里面的科研技术是为了造福全人类。
安宝方摇摇头，自己想的太多了，还是把顾清这个麻烦解决了再说。
就在安宝方以为顾清不会回应时，顾清的平台账号贴出几篇文献，发文语气也极淡。
【顾清：安教授，您用的公式，会在本月发的R国期刊上，证明这个公式推演结果是错误的。顺便说一句，在之前这个公式是否能应用在业界就存疑，您不应该用。】
别看顾清说得客气，但直接质疑安宝方的专业程度，让屏幕前的安宝方头上冒着一层冷汗，下意识回复：“这个月的期刊还没发行，你怎么拿到的？！”
这句话也问出所有人的疑惑，这个刊物一般是在月底发行，现在大家手里都没有。
顾清还没回答，眼尖的人在顾清发的图片上看见样刊两个字。
谁会有样刊？要么杂志社，要么本期的内容作者。
【顾清：新的推演公式正好是我所做，只是个小念头，所以审核比较快，有幸占了小小篇幅。具体的内容，在后续给主办方发的论文中具体有说明。如果安教授读过学生的论文，已经能看出来。】
等顾清这段话发完，主办方的邮箱要爆炸了。
关注此事的学术大佬开始质问联邦科研会的公正性，为什么要卡这么好的论文？还有些对八卦热闹不感兴趣，一心想要看看顾清的论文，这种突破性的研究，谁不想学习一下。
此时的安宝方知道自己完了，原本想捏软柿子，就是顺手的事，怎么就捏到铁板，这个铁板还带刺，把他扎得头破血流。
再看看办公室下属们的眼神，安宝方手已经麻了，被一个学生这么说，岂止是颜面扫地那么简单。
“铃铃铃。”桌子上电话响起。
安宝方在下属提醒之后，才接起电话。
“因为这次的事影响恶劣，你不太合适做联邦科研会副会长的位置，老安，太不小心了。”
整人的方法那么多，偏偏选了最直白的，这不是安宝方脑子不够用，也不是蠢。就是自大而已，觉得自己挥挥手，学生就能走投无路。
但是，学术不会骗人，知识不会骗人，科研成果同样不会。
顾清有真才实学，他永远不会被埋没。
他自谦说占了小小的板块，但不看看顾清只花了多少时间，又有了新进展。能在R国期刊上有篇幅，足以在联邦科研界横直走。
所有人都明白，不管以后别人怎么说，顾清俨然是科研界的新星。
关于他私生活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已经可以忽略不见，这么有能力能远见有天赋的人，谁还关心他追谁喜欢谁。
只要他专业能力够强，足够耀眼，其他东西都是不值一提的花边新闻而已。
没人会在乎。
不值一提的花边新闻参与者霍舟正给顾清打电话，声音低沉：“生气吗？”
“生什么气？”顾清开口，罕见停下手头工作，准备去煮泡面吃。
霍舟知道这件事后，抽空给顾清打电话，靠在训练场的器材旁：“那些人故意为难你，从一开始就不顺利。”
顾清顿了顿，才道：“我没想过。”
过了很久，霍舟揉揉眉心，没说你等我回来这种话，他知道顾清可以解决这些麻烦。
“学术界需要大清理，他们跟联邦政府勾结很深。”霍舟开口，“但认真做学术的人还是有，我给你几个名字，等科研会上，可以着重跟他们聊聊。”
等挂了电话，霍舟看看联邦政府方向，眼神变的深邃。
霍舟又拨个号码：“喂，邹跃光一条腿不想要了，打断吧。”
在夜色会所包厢里，所有人战战兢兢，邹跃光把房间里能砸的全砸了。
“什么老东西，连个学生都打不过，算什么东西。”邹跃光嘴里骂得十分难听，堂堂的教授在他嘴里，已经变得难听至极。
可周围根本没人敢拦，谁不知道邹跃光什么脾气，这会拦就是不想活了。
邹跃光醉醺醺走出会所，满脑子都是顾清骂他废物A的样子，想多了非但没有屈辱的感觉，竟然还感到一丝兴奋。
邹跃光随手抓住旁边人的领子：“喂，经常想一个人，是为什么？他骂你，你还觉得兴奋。”
穿着西装的粗壮男人开口：“喜欢他吧。”
这句话让邹跃光愣了片刻，满脸不敢置信：“我喜欢顾清？不可能。”
听到顾清名字，粗壮男人干脆利落把邹跃光拖到巷子里，杀猪般惨叫喊出来后，邹跃光一条腿已然断了。
粗壮男人又打电话过去，邹跃光疼得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接着，剩下的腿也没保住，硬生生直接打折。
霍舟挂点电话，面若寒霜。还敢喜欢顾清？他配吗？
此刻的顾清不知道小巷子里凶残的一幕，废物给他发的短信，顾清早就忘了，没必要为废物生气。
他眼睛发亮，颇有点不敢置信：“R国全球交流会？让我去？”
“对的顾先生，主办方看见您公开的论文跟课题，立刻提交申请。您的论文实在太有趣了。”打电话的工作人员没忍住，语气变得欢快，随即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正经道，“您有时间吗？主办方会负责您来R国所有路费跟花销，还请您考虑一下，什么时候回复我都可以。”
“我们都很期待您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