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年一见的风击雨划过卡达西州圣斯山!】
【本周周二(12月1日)晚二十二点整, 63年一见的风击雨现象再现,灰都社记者有幸拍摄到一组风击雨划过圣斯山的图像……】
既然得到了必要的消息,亦止就不再继续往下看了。
“22点整。”亦止向站在落地钟旁的狼人一边说, 一边略微激动地比划数字。
琅野点头, 把落灰的时针调到10的位置,接着又把分针、秒针归位。
“啪嗒”的一声后, 落地钟内部发出沉闷绵长的敲击声, 咚声回荡响彻整个房间。
连着整整十下。
“咔。”柜门弹开。
两三个人站在钟边, 正好挡住了亦止往柜里看的视线。
“打开了吗?”亦止的视野里可以清晰地看见琅野拧起了眉, 他心中升起疑惑, 穿过其他人之间的空位, 走到狼人身边,“里面是什……”
亦止的目光被落地钟柜子里的物件吸引, 看清楚时心口突然滑过凉意,脚步一顿。
一个不是十分大的玻璃罐,里面盛着无色液体。
液体中包裹的是胚胎,一个人类的胚胎。
初成形, 还是非常小的孩子,只能依靠母体子宫供养, 却未见人世就夭折了。
亦止觉得地板的凉气从脚底往上渗到了心脏。
正常种族对于生命的敬畏。
胚胎被盛在福尔马林中保存在这样隐蔽的位置, 实在是过于渗人了。
不过亦止很快反应过来, 这只是一个恐怖屋解谜游戏,是虚构的情节故事。
“道具组做的很真实。”亦止看其他人的脸色稍显凝重, 于是出口提醒道。
罗奈尔德弱弱地回应:“确实……”
“大白天,挺诡异的。”得文扫了扫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眯眼看过去,“瓶子上好像写了字。”
距离最近的琅野上前将玻璃罐从柜中拿出, 亦止靠在他身边,凑前去看小而密的蚂蚁字,轻声念出瓶身标签上的内容。
“TiNa——My darling daughter.”
“You are my eternal love.”
“永恒的爱吗……”亦止想到日记纸上的内容,心口失落落,“蒂娜应该在他们结婚前就夭折了。”
艾理斯疑惑地问:“怎么会把胚胎都保存下来?”
“医院一般会把打胎流产掉的婴儿火化,如果是私人医院的话……母亲要自己保留应该是可以的。保存在福尔马林里几十年不是问题,房子的女主人大约是这么打算的吧。”亦止抿唇,心情变得沉甸甸起来,继续道,“未婚先孕在那个时候选择流产也正常。”
“止止为什么连堕胎这些问题都了解?”查尔斯调解气氛,挑眉揶揄地看着亦止。
纯情的少年的脸颊一下升起红晕,被逗得炸毛,“这、这不是常识吗!而且一些科普读物也会写吧……”
“不管怎么样,人工流产都是对身体有害的。”面对跟拍的魔法摄影生物,亦止严肃道,“所以女孩子要好好爱惜身体,男生也不可以做过分的事情。”
“亦老师说得好!”捧场王艾理斯啪啪地鼓起掌来。
查尔斯笑了笑:“止止肯定从小道德与法治就修的好。”
“我可是拿了好几次市级三好学生的。”相比于在似乎含金量更高的学科竞赛方面被夸奖时的谦逊,在道德这一方面被夸奖后的少年骄傲地抬头挺胸,艷红的唇瓣弯起小得意的弧度。
银发的精灵一双莹绿色的眸中专注地映着对方的身影。
少年以后会是好丈夫好父亲的角色。
阿奇柏德只是脑海中突然闪过画面,身着黑色燕尾服的俊美少年,白色婚纱礼服的柔美女性挽着他的手臂,两人缓步走入婚姻,他的心口就突然一阵撕裂似的疼。
为了掩饰情绪,阿奇柏德垂下眸,轻声道:“我去再找找线索。”
“对!”亦止没有发觉阿奇柏德的异常,热情高涨地说道,“必须加快速度了,不然就要被Ardor超过了!”
少年的好胜心强,把日记纸与玻璃罐装入专门放线索的背包后,就打算开始再搜索一遍之前查看过的地方,避免遗漏了什么重要线索。
他爬上靠着书柜的木□□,方便查看最顶层书籍的情况。一吹气,光线中就一片尘灰飞扬,亦止一手要扇走空气里的尘埃,另一只手捂着口鼻轻咳。
咳嗽到眼尾沾染上湿意,模糊的视野中松烟灰发色的狼人扶着□□,在下面担心地看着他。
“我没事。”亦止摇摇头,表示让狼人不用担心。
书柜顶层的书籍之前查尔斯已经翻看过了,没有什么异常,都是正常的
不过这一次亦止有了点新发现。
他从排列整齐的书中间抽出一叠纸,压在书柜上展开来,是一张完整的世界地图,那时候种族还没有全部混居融合,地图上的部分地区还画着种族的分界线。
【63年一见的风击雨划过卡达西州圣斯山!】亦止想起本地报纸的标题。
卡达西州……现在并没有这个称呼的地名,在他出生之后也没有听过,应该是后来改了州名。
他在地图上寻找“卡达西州”四个字。
没有多久,辅助阅读的指尖停住在这四个字上。
“是华英两个语种的居民混居的地方。”亦止喃喃,“那也难怪是用华文写的日记了……”
除此之外,少年并未在顶层的书柜里找到什么有用信息。
他从木□□上下来。
“止止。”阿奇柏德道。
“怎么了?发现什么了吗?”少年下了□□,银发的精灵正捧着书本在梯旁。
书是从第三层抽出来的。
那一整层书大小都差不多,封皮纯色,书封侧边印的是几个字体鎏金色的英文单词书名,仔细看其实只是字母凑在一起,压根不是什么意义的单词。
他们第一次搜寻的时候急,会忽略也正常。
阿奇柏德将书本摊开给亦止看。
内容是空白的。
“诶……?”亦止侧身从第三层又抽出一本,翻开,内容同样是空空白白,如同新印刷出来的白纸。
罗奈尔德猜测:“会不会是那种要沾了水才能显出字的纸?”
契布曼简单粗暴地拧开矿泉水瓶盖,把第三层的其中一本书摊开淋上。
“看来不行。”契布曼甩了甩不停滴答滴答水的书本。
里面的白纸只是浸湿了,黏在一起,除此之外什么变化也没有。
亦止托腮看着第三层的一排书。
罗奈尔德沉吟片刻,十分认真地说道:“或许……是要用火烤的?”
“等一下。”亦止的视线还落在书架上,向契布曼和阿奇柏德伸出手,“好像知道了……”
他转头,眸子亮晶晶:“把书先给我一下!”
“嗯好。”契布曼将书放到亦止手上。
阿奇柏德也放上书本。
少年微弯腰,将书抽出来又换了个位置塞入,他调换了四本书的顺序。
“L--O--V--E--”亦止侧身让出位置给其他人看,阳光中眸里浅浅的红就显得格外温柔,“love。”
正是那四本书侧边书名,自上而下数第三个字母排成一排,拼凑的单词。
按照这个规律,那么剩下的六本书也可以排列出单词。
“I、M、A、N、Y、T。”查尔斯低声念剩下六本的书名第三个字母。
亦止抿唇,随后轻声回答:“My love Tina.”
接着他将十本书排列成如此顺序。
啪嗒的一声响起,大约是触发了机关,于是书架从中间分开,自动移到两边,让出一条道来。
书架后是一扇门,通往第二个房间。
琅野正要开门,见少年拿出了终端,拍了两边书架的照片,他停下步伐,问:“怎么了?”
“首字母排成一排是WSYGSBDMQ。”亦止低着头回答,手指在终端机键盘上敲击着。
“有什么特别含义吗?”艾理斯好奇地问。
节目组为了防止他们查攻略,在恐怖屋装了信号屏蔽器,连不上网络也就查不到资料,终端机自然没什么用了,所以其他人都不清楚少年此时拿出终端机的原因。
“你们看。”亦止给其他人看自己终端机屏幕上拼音全键键盘显示的字。
WSYGSBDMQ。
输入法第一项是:我是一个失败的母亲。
不算是非常明显且重要的线索。
但是在第二个房间的门前,透露着这个故事似乎不那么简单。
“嗯……”亦止收起终端机,“走吧。”
这个状态的亦止,忽地与往日软和的少年有些不同了。其他人一致想。不再是看起来只让人想要宠爱的孩子,而是镇定、机智,令人想要依赖的存在。
罗奈尔德觉得跟着亦止,安全感倍增。
亦止推开门。
这个房间的窗帘厚重,遮光性很好,室内黑黝黝的,看不清楚。
亦止打开灯的开关。
是一间与客厅装修风格相似的温馨卧室。
一张大床,一张婴儿床,衣柜,床头柜,梳妆台……都是寻常家具。
“得加快进度,现在开始搜索吧。”少年的朝气十足,对比赛素来投以百分百的热情。
他喜欢未知的恐惧带来的刺激感,这种刻在生物血液的恐惧是不会轻易麻木而消失的,哪怕是被吓到很多次之后。正如恐怖片看得多了的人,行走在黑夜里大脑才会自动调出看过的画面素材,想象到的画面一帧比一帧恐怖。
大家被少年带动,也不再闲聊,开始认真寻找线索。
亦止掀开大床的被子,被子下的床垫松软,睡起来应该是很舒服的。
一个玻璃弹珠因为他猛然掀开被子的动作,从被面上跳到了地面,滚入床底。
亦止不假思索地趴地去找。
他刚拉开垂地的床单,探入身去,就见惨白的一张脸。
空洞洞的眼眶紧对着他。
找寻的其他人突然听到少年轻呼一声,接着又“嘭”地一声。
琅野探入,将床底里头的东西拽出来。
一个布娃娃。
他想把这个东西给少年看,好让对方不害怕。
转头却见银发的精灵半揽着少年,轻柔地揉按少年的后脑勺,安慰地问:“还疼吗?”
“嗯!”乌发的少年委屈地更贴近了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