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 死 ?”萧天恒露出疑惑的表情 来, 他将 声音压得更低了,“你是说那个狗皇帝要 死 了?”
陆琮没有再说,萧天恒更加觉得奇怪, 昨天晚上他去给 狗皇帝戴那个玩意儿的时候狗皇帝还好好的,怎么可能这么快要 死 了。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 么?”他把自己的凳子搬到陆琮的旁边, 伸手戳戳他的胳膊, “给 兄弟我透透风呗。”
可任凭萧天恒如何 恳求,陆琮都没有再透露出一个字来。
楼下的琵琶女抱着琵琶走到后头 去,不一会儿换了件新 衣服出来,陆琮仍望着楼下,萧天恒盯着陆琮看了好长时间,并没有确定陆琮在看向哪个地方, 但 直觉告诉他, 陆琮肯定是在看那个琵琶女。
他忽然开口 向陆琮问道:“你是不是还忘不了她?”
“谁?”
萧天恒道:“宫里的那位娘娘啊。”
陆琮抿着唇没说话,萧天恒自以为自己看透陆琮的心中 所想。
“天涯何 处无 芳草, 何 必单恋一枝花,”他叹了一口 气 , 像是一个很 有经验的过来人一样,抬手拍拍陆琮的肩膀, 安慰他说,“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她了, 你也不是从前的你了,该看开了,这天底下的好姑娘多的是,以你现在的家世背景,想找什 么样的找不到?”
陆琮总算收回视线,撩开眼 皮, 看了萧天恒一眼 ,什 么话都没说,起身往楼下走去。
萧天恒连忙起身跟上去,问他:“你干嘛去啊?东西你也没吃几口 ,我这钱不是白花了。”
陆琮没有理会他,离开望江楼,回到将 军府中 ,刚一回去,便有管家找过来,说皇上又派了几个太医过来。
陆琮留了一句不必理会,转身进了书房中 ,很 久没有出来。
下朝后,楚夏一个人坐在寝宫里低头 看着裤子,只靠锁匠一个人恐怕这辈子他都没法把这个东西给 拿下来,要 是找一堆能工巧匠过来一起商量一下研究一下,或许能想出个解决办法来。
问题是就算他对脸面 这种东西不算太过看重,但 弄那么多人前来观鸟,这个场面 过于奇怪了,若是传出去了,会被当成变态吧,他怕自己这个皇帝当得时间更不长久。
正当楚夏思考还有谁能帮他把这玩意儿给 弄开的时候,有宫人进来禀告说:“陛下大喜啊,大喜啊陛下。”
楚夏抬起头 ,看了对方一眼 ,语气 淡淡问道:“什 么喜?”
现在能让他喜的只有找到钥匙这一件事了。
太监的一张脸笑得跟朵花似的,眼 角的褶子都堆到一起,他对楚夏说:“是贵妃娘娘有喜了,太医给 娘娘诊了脉,已经三个月了。”
楚夏哦了一声,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并没有什 么值得高兴的,他从到达这个世界到现在还没有亲眼 见过那位贵妃,毕竟是与原主发生过亲密关系的妹子,楚夏总有些不自在。
他对太监说:“让贵妃这段时间保重好身体,让太医多去看她,再从朕的库房里挑点东西,给 贵妃送去。”
陛下这个反应出乎宫人们的意料,他们甚至以为陛下在知道贵妃娘娘怀孕的消息时,会直接跑到贵妃的兰萃宫去,可现在竟然只是赏了些东西,这委实不大正常。
想到贵妃娘娘的交代,那太监大着胆子向楚夏问道:“陛下,您不去看看贵妃娘娘吗?”
楚夏说:“朕有些事,今日就不去了。”
太监不敢再多问,回去禀告给 贵妃娘娘。
贵妃没能等到皇上来,将 宫人们都给 挥推,一个人坐在寝宫当中 ,最近陛下身边也没有受宠的新 人,为什 么会突然将 自己冷落下来。
陛下会不会知道了什 么,但 是以皇上的那个脾气 ,如果真的知道她的事,不可能隐忍不发,早就一剑捅了他。
那是有人向他告发了自己与另一个人的私情 ,但 是他还没有证据,所以陛下暂时没有发落自己,贵妃涂着蔻丹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她必须得想个办法,弄清楚陛下的心里究竟在想什 么。
若不是还有个陆琮没有解决,她也不必忍到现在才 怀了孩子,只希望那狗皇帝的动作能快点,早点送陆琮去见阎王。
楚夏确实不知道原主还被人给 戴了绿帽,不过从原主的记忆来看,贵妃虽然在原主的面 前表现得温柔解意,但 对原主也并非是真心,如果她真喜欢原主,应该会希望原主做个好皇帝,而不是通过迷惑原主,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现在把朝堂弄成现在这副乱七八糟的,与原主的性格有离不开的关系,但 那位贵妃也没少在背后拱火。
楚夏躺在榻上,手指落在锁头 上面 ,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这个世界的主角是齐国公家的小儿子萧天恒,但 他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先帝的私生子,当年先帝喝醉酒后,在齐国公府与齐国公夫人一夜风流,齐国公夫人趁先帝没醒便偷偷从房间中 走开,不久后齐国公夫人怀孕,生下了萧天恒。
这件事只有齐国公夫人一人知道,她谁也没有告诉,也从来没有人怀疑过萧天恒的身份。
如无 意外,最后这位萧公子会在陆琮的帮助下登上皇位,
楚夏收回自己的手指,这都是以后的事,是以他个人的能力改变不了的剧情 ,操心再多也没用。
还是先想想怎么把自己身上的这个枷锁给 解开。
系统到现在都不知道楚组长为什 么刚一到来就遭遇到马赛克,他在来这里协助楚组长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或许要 看到楚组长被反派虐待的血腥场面 ,但 现在连反派的影子都没看到,马赛克都是哪里来的。
奇奇怪怪。
楚夏脱了裤子,又拿来一面 镜子,把这锁前前后后都看了一遍,希望能从上面 找到一些记号之类的东西,但 可惜什 么都没有找到。
这种东西一般人家是不会用的,倒是青楼楚馆里用到的比较多,而他身上这个又是前后双锁的,所以多半出自南风馆。
南风馆的恩客们偶尔会担心自己不在的时候,包下的小倌会背着自己接客,所以常常会在小倌的身上戴上这个,把钥匙留在自己手里,等玩腻歪的时候,再把钥匙还给 小倌。
楚夏默默叹气 ,这也没有人要 玩他,更没人还他钥匙,只能靠他自己努力了。
想想要 是哪一天他突然嗝屁,宫人给 他下葬换衣服,发现他身上的东西,那场面 是挺刺激的。
楚夏当即决定去南风馆看看自己还有没有救,他换了一身便衣,拿上腰牌,出了宫去,因 怕遇见熟人,还找了一张面 具,戴在脸上。
帝都内的南风馆不是很 多,有名气 只有一家,楚夏找人问路,很 快就找到地方。
这个世界中 所展现出来风土人情 与他前两个世界中 看到的又不一样,街道两旁卖一些小吃也是楚夏从前没有见过的,只是现在他一心要 解决自己的问题,没有心思关注这些。
楚夏出宫时,有暗卫跟在他身边保护的安全,看见他进了一家南风馆中 ,立刻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两日皇上连往日里最宠爱的贵妃都给 冷落了,听到贵妃怀孕也没有亲自去看看,原来是女人玩腻了,想要 玩男人了。
这昏君,选了一堆年轻女子进宫里,现在又跑到宫外找男人。
想到这里,暗卫一激灵,自己不就是个男人吗?等回宫去,他得提醒兄弟们最近要 注意好安全,长得好看点的兄弟们尤其要 小心,最好短期时间内不要 在皇上眼 前出现了。
南风馆中 的老板和公子都是见惯了各种奇装异服的人,见楚夏戴着面 具也不觉得稀奇,立刻将 他招呼进来,请他坐下,给 他上了一壶酒:“客官您请用,您是第一次来的吗?”
楚夏喝了酒,打量着南风馆内的布置,与四周迎客的小倌们。
多么好的一个地方啊,可惜他的作案工具都被收缴,在这里只能用眼 睛干看。
系统有点懵逼,自己刚才 就是回了一下领导的消息,再一抬头 看楚组长,就发现换了地图,楚组长这是到哪里去了。
系统是个纯洁的好奇宝宝,楼里小倌唱得淫词浪曲他也听不懂,只一脸天真地向楚组长问道:“这里是哪里啊?”
“这里……”楚夏深深吸了一口 气 ,对系统说,“是会让男人快乐的地方。”
系统哦了一声,系统中 心里能让男人快乐的地方就是会议室后面 的小麻将 厅了,楚组长找的地方与系统中 心应该也差不多,安抚楚夏说,“楚组长不要 有太大压力,该放松的时候就要 放松,您在这里多找几个男人一起玩,玩得开心点。”
楚夏:“……”
看不出来,这个小系统还挺狂野的,还多找几个男人。
现在找再多的男人也无 法抚慰他心灵上的创伤。
过了一会儿,系统又向楚夏问道:“可是为什 么我看那里还有马赛克啊,我觉得这里可能不太安全,您一定要 小心些。”
楚夏顺着系统说的那个方向看过去,一个中 年男人怀中 抱着个小倌,正把手伸到了小倌的衣服里去,小倌一脸娇羞地伏在男人的肩膀上。
这个中 年男人有点眼 熟,楚夏今天上朝的时候还见过对方,就是叫不出对方的名字来。
楚夏收回目光,真是好久没有见过这样纯洁的系统,再一次怀念被荼毒过的猛男系统。
南风馆的老板走过来,他很 少亲自出来接待客官的,只是今日这位戴面 具的一走进来就引起他的注意,这人虽然没有露出脸来,但 是远远的看上一眼 ,便能看出他气 质不俗,贵气 逼人,不是普通人,而那双眼 睛又没有那种这里的男人眼 睛中 透露出来的那种油腻,说不定会是个良人。
这位老板向来觉得自己看人很 准。
他停在楚夏的面 前,笑着问楚夏:“客官你可是看上哪位公子了?想要 听他弹琴唱曲,还是想要 跟他春风一度啊?”
楚夏很 想找几个男人做些快乐的事情 ,但 奈何 现在的条件不允许。
他张口 问道:“你们这里有人身上戴着那锁吗?”
老板看着楚夏,忍不住笑了起来,“客官您一上来就问这个,是看上谁了?我帮你问问他接不接受?”
“不是,”楚夏摇头 ,“我就随便问问,你们这里哪位公子会做这个锁的吗?”
“客官您说笑了,哪有做这个的呀?这都是找锁匠专门定做的。”
楚夏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那会有偷偷开这个的吗?”
“客官您又说笑了,我们这里的公子若是答应了戴上这个,就肯定不会反悔的。”
楚夏面 具下的那张脸写满了失望,大家为什 么不锻炼下开锁呢,以后要 是接不到客了,这也是一门不错的手艺。
楚夏没有得到自己想要 的东西,只能借酒消愁,喝了一杯又一杯。
“楚组长……”系统小心翼翼地开口 说,“有个事不知该不该告诉你。”
“什 么事?想说就说吧。”楚夏说完,又一杯酒下了肚。
系统提醒他说:“您现在喝的酒水中 ,含有催.情 成分,不过药效不是很 强,忍忍应该就能过去。”
这种加了料的酒水在这些青楼楚馆中 十分常见,对身体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就是助兴用的,若是喝惯了,到后来就算一次喝下一坛,也一点感觉都不会有。
楚夏看着面 前的酒水,最后还是依依不舍地把酒杯给 放下,现在不是他能不能忍的问题,是他不得不忍。
这个酒后劲有点大,眼 前的人都出现了重影。
他招招手,把老板叫来,对老板说:“给 我来间房,不要 人来。”
老板眉头 皱起,这是什 么古怪要 求,把他们南风馆当成客栈了?不过当他看到楚夏扔下的两个大银锭子的时候,立刻眉开眼 笑地扶着楚夏上楼,给 他找了间空房。
只要 银子到位,当成客栈也不是不行。
“你出去吧。”楚夏说。
“这位公子还怕我占你便宜。”老板直直地看着楚夏的眼 睛,开着玩笑说道。
楚夏颇为哀怨地看了这老板一眼 ,他想想锁上面 锋利的锯齿,现在谁敢占他的便宜。
老板看到他这副情 态,舔了舔干涩的唇,有些可爱,真的让人很 想亲亲他。
老板转身出了房间,将 房门关上。
就南风馆酒里的这点药比起当年白彦弄的东西简直是小菜一碟,但 是这具身体好像对这个药的反应有点敏感,加上喝了酒,那感觉就有点不太受控制,但 不控制也不行,楚夏从凳子上起身,踉踉跄跄地扑到床上去,蹭着身下的被褥,哼哼不停。
药性确实不太强,可现在楚夏身上的枷锁根本容不得他有半点非分之想,楚夏摩挲着下面 的锁头 ,欲哭无 泪。
萧天恒听闻那狗皇帝去了南风馆,乐得不行,又想这种事只有一个人知道未免有些太可惜,他急匆匆地跑来将 军府,去书房里陆琮,跟他说了楚夏去了南风馆的事。
然而他一个人在那里手舞足蹈地说了半天,自始至终,陆琮的目光都没有从眼 前的书卷上移开,待到萧天恒说完,他也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有什 么好看的。”萧天恒不服,他对陆琮说:“这还不好看吗,多刺激啊,堂堂一国之君跑到南风馆中 ,这事要 是传出去,怕是要 让天下的百姓笑掉大牙。”
陆琮却道:“他做的荒唐事不止这一件,你每一件都去看看吗?”
“你真不去啊?”萧天恒双手撑在那书桌上面 ,直直地看着陆琮,对他说,“你要 是不去,我就……”
他我就了半天,也没想到自己说什 么能威胁到陆琮的。
“去吧去吧去吧,”萧天恒把尾音拖得长,“我一个人去那种地方有点不好意思,你陪着我一起去吧,求求你了兄弟,我们当年不是说好了吗,兄弟有难一起扛,有苦一起尝。”
陆琮终于从眼 前的书册中 抬起头 来,他看了萧天恒一眼 ,“我不记得与你说好过。”
萧天恒要 带陆琮一起去也不完全是为了让陆琮能看个热闹,还有一部分原因 是为了自己,要 是被他爹齐国公知道了他去了南风馆中 ,不管他有没有跟那些小倌发生亲密的接触,都能把他的腿给 打断,但 要 是有陆琮跟他一起去那就不一样了,他到时候可以说是跟着陆琮到那里查东西的,他爹保管能信。
但 现在陆琮这个态度太坚决,萧天恒咬咬牙,对陆琮说:“你今天陪我去一趟南风馆,我帮你把那坠子从贵妃那里偷出来。”
陆琮终于放下他手中 的书,看向萧天恒,半晌后点了下他高贵的脑袋,“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