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几人有些局促不安,此时的他们正并排坐在开封府衙内。四个半大的少年,长相气度皆是不俗,这让来往小吏无不侧目而视。
“安哥儿,你的那位朋友,真的能管这件事吗?”范纯仁满脸纠结,“还有你说的那个走什么……”
“走后门”叶安提醒道。
“对,走后门。”范纯仁特意小声了些,他爹刚正不阿,范家家风也是如此,这个词实在离他太过遥远。
叶安心里也没底,但在朋友面前还是把胸脯拍得啪啪响:“放心吧!我那位大哥再讲义气不过,今次咱们是受害者,不过是害怕走漏风声不想击鼓鸣冤才求通融一下,想来他定是不会拒绝。”
“哦?难得安哥儿如此信任,实乃展某三生有幸啊。”叶安话音刚落,展昭就从外面走进来,还是那身大红官袍,还是那么英挺潇洒。
“展大哥!”叶安兴奋的跳了起来,凑上去跟展昭叙旧。
宋代开封府不仅仅要审理刑狱案件,维护汴梁治安,还要管理科举政务、赈灾恤民,甚至平定物价。身为其中的带刀侍卫,展昭每日忙得脚不沾地,叶安也不便打扰,只不过每次做了菜色,就让元宝送一份到开封府。
展昭上下打量了叶安一番:“许久未见,安哥儿貌似长高了些,看着也结实了。”
“真的吗!”叶安大喜,不枉他每日疯狂喝牛奶,看来自己距离梦想中的北宋猛男又进了一步!之后忙给展昭介绍自己的小伙伴。
展昭一一见过,并未因对方是小孩子而轻视。见其如此,范纯仁几人好感大增。叶安又将来意说了一遍,重点突出郭中和的凶狠残暴不讲理和自己这边的弱小可怜,讲得其他几人都有些不自在。
展昭神色郑重,“你之前让元宝来找我的时候我就已经问了一遍,当时包大人也在场,他觉得此事非同小可,打算亲自向你们询问。现在他正在前厅审案,等一会儿就过来,到时候你将跟我说的再讲一遍,不可夸大,不可隐瞒。大人公正廉明,定然会为你们做主。”
叶安等人瞠目结舌:“不、不用吧……”在他们心中,不过是小孩子间的打闹,就算郭中和找人教训赵宗述,恐怕也吩咐过,没下死手。如此这般,竟然连开封府少尹都要惊动吗?!范纯仁几个看向叶安,这后门也走的太牛批了吧。
但是对于这点,叶安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倘若是旁人,还有可能是因为想抱范仲淹等权贵大腿或真给展昭面子,可如今要坐镇开封的是谁?那可是包青天啊!自己哪有这么大能量让他老人家寻徇私。
几人又说了会儿话,衙役走进来通知展昭,似乎有些事要处理。叶安知趣的让对方去忙,展昭歉意的笑了笑,示意自己待会儿就回来,接着步履匆匆的离开。
他走没多大功夫,少年人们便坐不住了,赵宗述推了推叶安:“你这朋友也太帅了吧,听说他还在官家面前露过身手,得官家亲赐名号。”虽然“御猫”不那么威风,但说出去也颇有面子。
范纯仁狄咏在边上点头,也是一脸神往。虽然相处没多久,但也能感受到展昭温雅有礼,正气凛然,再加上颜值爆表武力值颇高,简直就是他们最向往的大人模样。
作为朋友,叶安自然也是与有荣焉,添油加醋讲了展昭再江湖上的一些事迹,听得几人连连惊呼。
“唉,真好,我突然觉得以后当个大侠也不错。”赵宗述貌似犹豫的想改变志向,引得叶安等人连连白眼,表示就他这两下子,在大侠手里还不够炒盘菜的。
赵宗述气死,想要炸毛撒泼,又顾及身在府衙内,一张脸憋得通红。
“不过,你们有谁见过开封府少尹吗?”范纯仁问道,“我听人说他的脸比碳还要黑,真的有这样的人吗?”
“昆仑奴。”狄咏言简意赅。
“怎么可能,包大人是庐州人,考科举考上来的。”赵宗述反驳:“不过我也听人说过,这位包大人因为能通阴阳,脸是在冥河里染过,所以这么黑。”
他说的信誓旦旦,可根本立不住脚,很快就被驳倒,几人吵作一团。
此时叶安突然想到上辈子听过的段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顿时吸引其他三个的目光。
“安哥儿你笑什么?你知道包拯为什么那么黑是不是!快说快说!”范纯仁连忙催促,他身上的学霸因子在蠢蠢欲动。
叶安摇头,只说自己想起个笑话,但别人怎么问都不开口,急的三人团团转。
“你说不说!不说的话以后我跟狄咏可不去帮你卖货了!”最后没办法,范纯仁用绝招威胁他。
叶安被磨得没办法:“这可是你们让我说的,而且听听就罢了,千万别外传啊。”
三人连忙发誓。
叶安清了清嗓子:“说有那一日,包大人来到位高僧面前了解心结,包大人对其说道:‘大师,我每到夏天便晒得更黑了,就连簪花都选不出该簪哪一个,我该怎么才能过这道心坎?’高僧不语,悠悠的的把寺门打开,让阳光投射进来。包大人恍然大悟:‘大师,你是想告诉我敞开心门,积极阳光,不必在俗物吗?’高僧道:‘不是,是老子想看清楚你在哪。’”说完便叹了口气,等待他们的发笑。
然而过了半天,对面还是没有动静。叶安纳闷,难不成这就是代沟?也是,千年后的段子他们也未必懂,遂想岔开话题,谁知却见三人疯狂挤眉弄眼,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僵硬的转身,果然,身后一穿着官服的黑皮肤青年男子看着自己,见叶安与之对视,慢悠悠神色莫测的说了句:“其实,我平时很少簪花的……”
叶安:“……”老天爷你赶紧降下道雷把我劈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