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管怎么说,陈燧这一关算是过了。
宋凌霄躺回被子里,美美地睡了一个时辰,等到阳光照到脸上的时候,他才伸了个懒腰,起来了。
恢复精神之后,宋凌霄感受到了深切的——饥饿!
他喝了点热水,起来之后,看见陈燧正坐在榻上看书——陈燧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书可以看?他不是两手空空来的么?怎么又突然变出了书?一定是在装逼。
“让我看看你又在看什么兵书!”宋凌霄探头去看。
这一看,了不得,竟然是《连载小说月刊》第二期。
陈燧在看的是《司南漂流记》。
麻蛋,如果被尚大海知道,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了,一向不稀罕看小说的六王爷,竟然把《司南漂流记》看得津津有味。
“这挺有意思的。”陈燧脸上带着笑意,头也不抬地说道。
显然,他是知道宋凌霄悄没声地靠近过来了。
“我还以为你会更喜欢《天外飞星记》?”宋凌霄在他身边坐下,和他一起欣赏自己做的绝世好书。
嘶,这排版,这纸质,这插画!真是牛逼!
“《天外飞星记》也不错,不过内容少了点,应该不好写吧?”陈燧说道。
“你猜对了,我正要找你说,能不能让我看看司天监的天象记录?”宋凌霄笑嘻嘻地靠近陈燧。
“你看那个干什么?”陈燧刚问出来,就想到了答案,“你要拿给作者做参考?”
“是啊,我现在已经集齐了方志、天文地理的子部书,史书中关于天象的部分,还有算术类、工匠类的书……就差司天监的天象记录了,那个是最直接的记录,应该对作者有很大帮助。”宋凌霄掰着指头给陈燧数他找书的功绩。
“司天监的天象记录是不外借的,不过你可以跟我进宫去看。”陈燧说道,“就是卷帙浩繁,你看了也记不住……”
“没事没事,只要让我看到就行。”宋凌霄做了个手写的动作,“我可以抄下来,给作者参考。”
抄书,是古代没钱文人的一项必备技能。
抄书要费很大力气,很多时间,静下心来才能做。
看来,宋凌霄是打定主意要让作者看上天象记录了。陈燧想道。
“你写的字能看么?”陈燧随口问道。
“你什么意思!”宋凌霄恼火,“我的硬笔书法还是可以的!只是毛笔字不太行而已!”
硬笔书法是什么?陈燧愣了一下,接着想到宋凌霄的那些奇奇怪怪的笔,看着笔头是挺硬的,就是那么细一根针,不会折断么?
“好吧,你什么时候去,给你弄身衣服和腰牌。”陈燧将《连载小说月刊》第二期放下,对宋凌霄说。
“我得先把这帮老板安排完,然后是下期的排版……再给我一个礼拜时间!”
“礼拜?”
“啊,就是七天时间,今天是十六,那就是十一月二十三。”宋凌霄摩拳擦掌,要潜入皇宫了,好奇,大兆的皇宫是不是跟故宫长得差不多,他可是对故宫地图了如指掌,毕竟作为一个文化人,他经常进去看展。
“好。”陈燧点头。
这时,某人的肚子发出了响亮的抗议声。
“吃饭?”陈燧稍稍侧头,示意可以出发。
“走!”宋凌霄快乐地从坐榻上跳起来,突然眼前一晕,向一侧歪去。
陈燧一直盯着他,反应很快地扶住他,将他带到自己怀里靠着。
宋凌霄靠在陈燧怀里缓了一会儿,有些尴尬地解释:“我太饿了,缺少能量。”
本来刚吐完血就应该赶紧吃点东西垫一垫,但是当时宋凌霄浑身疲乏,只想睡觉,赶紧窝在一个温暖的地方才能活过来,也没什么胃口,所以就先睡觉了。
“你吃什么,要不叫人端到房里来?”陈燧皱眉问道。
“没关系,我想出去走走,今天中午我还要和梁庆一起招待那些南方老板……”宋凌霄是想告诉陈燧,中午那顿饭非常丰盛,不吃白不吃!
这话听在陈燧耳朵里,却有了别的意思。
宋凌霄又要去应酬,梁庆这个销售怎么干的?!
不行就把他开了算了!
正在宴会厅里积极地招呼各位老板落座的梁庆,突然背后刮来一阵阴风。
“江老板,你们这穿堂风挺厉害的啊!”梁庆属于受了一点罪就要嚷嚷出来的人,绝不吃暗亏。
江老板赶紧赔笑过来,说给人留门,所以容易进风,过会儿大家都进来了,就暖和了。
与此同时,宋凌霄和陈燧收拾完毕,一起出门来。
走到门前,宋凌霄突然想起来,陈燧不可能跟那些老板一起去吃啊!
虽然那些老板不知道陈燧的身份,但是,万一呢。
而且陈燧这么高贵冷艳,嫌弃这嫌弃那的,会跟那些人一桌才怪。
“这样吧,我进去打个招呼,咱们再去水榭那边吃吧,那边没什么人,可以看看风景。”宋凌霄说道。
陈燧这才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
宋凌霄去宴会厅里打招呼的时候,梁庆还有点不乐意,待梁庆吃饭中途出去找厕所的时候,看见宋凌霄正和陈燧在水榭那边摆着个小桌子,清清静静的吃饭时,梁庆倒吸了一口凉气,幸好他没有拉住宋凌霄不让他走,否则跟王爷抢人这个罪名他可是担当不起。
下午,梁庆主动地表现出了东道主的积极态度,招待老板们到附近去玩一玩,没有过来打扰宋凌霄。
“让他去做,你昨天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招待人他还不会么?”陈燧说道,“若是他不会,可以把他的抽成减一减。”
那无异于把梁庆杀了。
“好吧。”宋凌霄吃饱之后,窝在椅子上晒太阳,感到浑身暖洋洋的,十分舒服,难得这样悠闲的下午,就让他放半天假吧。
陈燧又拿出一本《连载小说月刊》创刊号看了起来。
宋凌霄惊讶于他竟然对这本期刊这么感兴趣,他可是传世经典《银鉴月》都看不下去的文艺绝缘体!
“今天是十六。”陈燧看见宋凌霄的表情,从期刊后面歪过头,露出半张脸来,“晚上不是要开选题会么?我总不能一问三不知。”
喝!好么!陈燧竟然是在准备选题会。
这时候,一阵极轻微的震动从水面上传来,似乎是锣鼓声。宋凌霄不由得侧耳倾听起来,仔细分辨了一阵,确实是庆祝什么的声音,有锣鼓声、鞭炮声、小号声……还有人们欢呼的声音。
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十一月十六?又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农历节日?
“你有没有听到,好像街上在庆祝什么?”宋凌霄问道。
陈燧依然看着他的杂志,云淡风轻地说:“可能是庆祝冬至吧。”
冬至有必要搞得这么隆重吗?大兆的民俗还真是奇怪啊。
待下午晒完了太阳,俩人从曲池苑出去,来到街上。
方才发现——喝,好么,这街道上竟似过节一般热闹,天还没黑,就有一大群人推着高高的彩车出来,彩车上是两米多高的灯笼,有关公像,有福寿弥勒像,有九天玄女像,一车一车的灯笼彩车从街中间缓慢地驶过去,将五颜六色的光芒洒落在街边仰头瞧灯的百姓脸上,光怪陆离,十分好看。
宋凌霄拉着陈燧在人群中看了一会儿,跟他指指点点,说这个像好看,那个像鼻子歪了,一边说一边笑,乐呵得像个正在过年的孩子。
过了一会儿,一辆金光闪闪的彩车驶了出来。
宋凌霄被金光晃了一下眼睛,和大部分看热闹的百姓一样,都被这座金光灿烂的人像灯笼吸引去注意力,他抬头看去,只见这座人像和其他灯笼都不一样,这是一个身穿金色铠甲、里面衬着玄色布衣、双手戴着黑色护甲的青年武将,这武将灯笼应该是由其他诸如关公或是秦琼之类的武将改装成的,身材十分魁梧,脸却还是个年轻人的模样,不知是哪位大师给画的脸,竟然和陈燧有几分相像。
宋凌霄绝不可能放过这么可笑的事儿,他指着那座金光闪闪的武将像,强压着爆笑侧过头,跟陈燧说:“你看,你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陈燧:“……”
“哈哈哈哈哈哈,你看啊!是不是跟你长得特别像!你看那眉毛,那眼睛!哈哈哈哈哈哈!”
陈燧扶了宋凌霄一下,省得宋凌霄笑得滚到地上。
旁边的百姓听见宋凌霄大笑,纷纷向陈燧看去,这一看不要紧,百姓们也啧啧称奇:“还真是,这位小兄弟和大将军王长得真像啊!”
“这是福寿绵延之相,看来小兄弟也是有福之人呢!”
“就是就是。”
百姓们的议论让宋凌霄一噎。
什么?那是大将军王的像?
“是哪位大将军王?”宋凌霄疑惑地问道,“咱们冬至除了玩花灯,还祭拜哪位大将军王吗?”
“呸呸呸!小兄弟,看你人长得挺机灵的,怎么净说傻话,咱们大兆还有哪位大将军王,当然是那位生擒了鬼方王的六王爷啊!”旁边的大叔向宋凌霄解释,一边解释一边叫他赶紧跟着呸呸,别把霉运带回家。
宋凌霄一个激灵,难以置信地看向陈燧。
陈燧则面带一种欠打的微笑,望着自己的“金身”慢慢行驶过去。
“小兄弟,你还没有呸呸呸!”大叔热心地提醒宋凌霄。
“呸呸呸。”宋凌霄呸完,大叔才舍得放过他。
在这个过程中,宋凌霄一直盯着陈燧看。
有什么不一样了!的确是,陈燧不一样了!
宋凌霄知道陈燧打败了鬼方王,也知道这一仗打得很艰难,但是他一直没有意识到,打败鬼方王对于老百姓来说是怎样一种丰功伟业。
宋凌霄生活在和平年代,对于打仗,本质上没有概念,在他想象中,所有战争都是很残酷的,在漫长的消耗战中,很难得到一个结果,一般都是消停了一会儿,定下停战协定,过两天又变着法地破坏协定,再次开打,每一次受苦的平民百姓。
或许……在没有这一次陈燧出征的情况下,大兆与鬼方的战斗,和宋凌霄所熟知的那种消耗战没有什么区别。
因此,陈燧取得的胜利才格外珍贵,格外受到百姓们的追捧。
再次抬起头,目送金像向北边驶过去,驶出一段距离了,仍然能看到那股冲天的金光,宋凌霄不禁有些出神。
在这个热闹的黄昏,风吹在脸上都是暖乎乎的。
“走吧,别耽误了晚上的事。”陈燧提醒宋凌霄。
“啊,好。”宋凌霄反应过来,走出朱雀街,叫了一辆马车,两人上车,往达摩院去。
一路上,宋凌霄给陈燧介绍了一番他们书坊最近的工作和成绩。
主要就是《连载小说月刊》啦!
说到《连载小说月刊》,就不得不提到四部优秀的作品,这四部作品陈燧已经看过了,宋凌霄便可以直接向他介绍创作情况和作品反馈。
目前最受欢迎的是《天外飞星记》,这是一部创新类型的小说,讲述了一颗陨石掉入东海之后引发的一连串灾难,大兆百姓们在天灾之下发挥各自的智慧逃难的故事。
“嗯,就是你要找材料那个。”陈燧问道,“这是谁写的?”
宋凌霄得意地告诉他,是“韩知微先生的一个朋友”。
“就是韩知微吧。”陈燧说。
宋凌霄一拍手:“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接着,他又让陈燧猜《司南漂流记》是谁写的——这个答案就很明显了,毕竟尚大海的个人风格强烈,而且男主角一直没变过。
“《总裁请自重》是我们挖到的建阳书坊的台柱子飞飞燕先生写的,这中间还有许多曲折——”宋凌霄美滋滋地说着他在组稿过程中解决的各种问题,得到的许多收获。
陈燧比较感兴趣的,却是最后那部作品:“《诀君子》……这是谁写的?”
宋凌霄笑嘻嘻地说道:“你觉得写的怎么样?”
《诀君子》第一期的内容比较丧心病狂,直接写死了马夫男主,第二期则置之死地而后生,讲述女主陆婉凝受到刺激之后疯了,导致原本打算订婚的夫家不再与陆家往来,紧急改聘了一家千金小姐,陆猗一开始不相信陆婉凝疯了,找来大夫给她看病,陆婉凝却拿马粪糊在大夫脸上,而且根本不需陆猗靠近她。
陆猗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酷烈做法有些失策,一方面让他丢掉了名誉,平白给他的政敌们递出把柄,另一方面刺激了他的女儿,使得他丢掉了一件重要的筹码,现在,整个京州城都知道陆婉凝疯了,没有人会愿意娶一个疯女人。
接着,作者笔锋一转,陆婉凝并没有疯,相反,她很冷静,这是她对抗陆猗的计策,她正在谋划离开陆府,独立门户……
宋凌霄认为,但凡口味通俗、审美大众的人,读到第二期,都会喜欢上《诀君子》,因为它的剧情起伏特别大,作者巧妙地运用了叙诡,也就是叙述性诡计,误导读者相信陆婉凝真的疯了,可是画面一转,陆婉凝正在冷静地谋划脱离陆府。
最牛逼的是,这一期的断章在“陆婉凝门前不知何时站着一个黑影”,根据对黑影的身形和配饰描述,可以确定此人就是陆猗。
陆猗会发现陆婉凝装疯吗?如果陆猗发现了,陆婉凝会怎么样?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的陆猗会给没有利用价值的女儿留一条活路吗?在他内心之中,真的有亲情这种东西吗?还是他完全是一个变态的恶魔?
紧张情绪一下就起来了。
虽然薛琬写这本书的时候,是打算全本出版的,并没有连载意识,但是她看过很多章回体小说,对于断章有着本能的反应,所以,《诀君子》连载时,竟然出乎预料的合适,就像天生为《连载小说月刊》准备的一样。
然而,宋凌霄的自信,在陈燧那里并没有得到回应。
“臆想成分比较大,”陈燧理客中地说,“按照大兆律,打死下人是犯罪行为,在述职中一定通不过。”
看看,来了,又来了,就是这官方的口气!
“好吧,你说得对,这不是戏剧效果吗。”宋凌霄撑着下巴,继续问,“那你觉得,除了这个点以外,其他部分怎么样?”
“没什么感觉。”陈燧一脸冷漠。
“那你问我作者干什么!”宋凌霄的期待落空,不由得耷拉下来,“我还以为你对这个小说很感兴趣呢!”
“我对小说没兴趣,不代表对作者没兴趣。”陈燧意味深长地说,“相反,我很有兴趣了解一下,是谁有这么大的魅力,结个婚都惹得某人坐卧不宁。”
宋凌霄懵逼,陈燧这话里有话,套路太多,他仔细思索了一下,才明白陈燧在阴阳怪气什么。
“果然是木二!”宋凌霄愤愤道,“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把我都卖光了,我没有隐私了!”
宋凌霄虽然处于不利位置,但是还是倔强地通过耍赖发脾气,反占上风,成功地把木二塞回给陈燧。
待陈燧答应收回木二,宋凌霄才肯好好说话,告诉他薛家要和朱家联姻之事,薛琬和朱小山,完全就不搭,想也知道薛琬婚后不会幸福。
“那薛琬是什么意思?”陈燧问道。
“薛琬能有什么意思,她只能遵从父命啊。”宋凌霄无奈。
“呵呵。”
“你干嘛这样笑!”宋凌霄扭过头,不满地盯着他。
“书里不是编的挺好么,怎么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怂了?”陈燧说话犀利,十分地不留情面。
“她有自己的难处么。”宋凌霄说道,“难不成让她和她爹撕破脸啊?对了,薛尚书不是很听你的话么?”
宋凌霄一阵挤眉弄眼,那暗示的意思已经摆到了明面上,陈燧却像没听见一样。
马车一晃,停了下来,宋凌霄只好先下车。
两人走进达摩院,少不得又受到一番热烈欢迎。
苏老三激动得热泪盈眶,上来就要给陈燧磕头,飞飞燕在旁边也是目瞪口呆,连连问其他凌霄书坊的小伙伴,难道大将军王也是他们书坊的员工吗?这人员构成未免有点太恐怖了啊喂!
待大家从激动状态中平复下来,荟珍阁的外卖也送到了达摩院,宋凌霄招待大家美美地吃了一顿饭,然后开始开会。
“首先跟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咱们《连载小说月刊》的创刊号卖到了78600两银子,每份的价格是2钱银子,也就是说卖出去了将近四十万册!”
“四十万!”
“怎么会有那么多人买书的!”
“我以为顶天了就是十万人,大兆竟然有四十万人识字吗!”
大家对大兆百姓的文化普及程度又有了新的认识。
当然,更多的是,对创刊号惊人的销售业绩感到难以置信!
宋凌霄接着说道,面露兴奋之意:“第二个好消息就是,昨天和今天,我们在曲池苑招待了江南地区和两广的老板们,如果不出意外,咱们第二期的销量将会翻一翻!”
“那就是……八十万册?”大家感觉到这个数字越来越疯狂了。
甚至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京州的百姓有没有一百万人呢?
他们《连载小说月刊》的读者加起来,岂不是可以组成一个繁华的大都市了吗?
光是想一想,就觉得非常激动!
宋凌霄抬起手,示意大家安静一下,继续说道:“就在昨天,咱们的第二期上市了,黄三缄做的封面很受欢迎,我们决定以后也继续沿用这种方式。”
尚大海挺了挺胸,露出得意的笑容。
宋凌霄笑道:“还有一件喜事,就是——”他的目光往陈燧那边溜去。
大家立刻热烈鼓掌。
陈燧稍微点了点头,高贵冷艳范儿十足。
小场面。
宋凌霄报完喜讯之后,就轮到大家来汇报各自的作品进展情况。
四部连载小说中,除了《诀君子》已经完结外,《总裁请自重》也以飞快的速度进入收尾阶段,《司南漂流记》始终□□,尚大海的写作速度越快越快,他为了不打断自己的思路,还叫了两个文书先生来搞语音码字,《天外飞星记》依然没有进展,因为作者沉浸在藏书楼里无法自拔,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是去写书的。
宋凌霄有点头痛《天外飞星记》,因为这一期连载完之后,下一期就面临着断供的残酷现实!
这无异于刚下大推荐就断更!
“对了,尚大海,让你找的那个女性向的画手,有信儿了吗?”宋凌霄决定换一个话题。
“有了有了!”尚大海说道,“是黄三缄的远方表妹,也是黄氏板绘技术的传人,叫黄七巧。”
说着,尚大海从袖子里取出一卷折起来的纸,隐约可以看见纸上画着复杂的画面,墨汁透过纸背,显得力道十足。
尚大海将这一卷纸展开,展示给众人看。
只见一幅笔力遒劲的人物画跃然纸上,画中一名身着道袍的潇洒女子,手执一把尖刀,目光冷冽地望着上方,在她身后,有一匹骏马,身姿矫健,鬃毛被风吹起,神情却格外温和,低下头去,用鼻子拱着道袍女子负在身后的另一只手。
“就它了!”宋凌霄拍板。
大家围过来,欣赏这幅画,心中不约而同赞叹起来,这幅画不光是画的好,而且特别贴近《诀君子》的风格,将女主的秀美外貌与刚毅性格很好地结合在一起,和黄三缄那种不管什么人都是粗线条力量感的画风截然不同。
但是,两人又同样是黄家板绘艺术的传人,他们的画面表现力都很强,人物动作有非常扎实的构图基础,让人能感觉到里面的力量感。
“那个……”尚大海吞吞吐吐起来。
“怎么?又有什么困难吗?”宋凌霄心里一颤,果然,天上没有白掉馅饼的好事儿,“又要去乱葬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