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走进不科学》节目组出发前往第一个灵异事件发生地点——小甲村。
小甲村是位于湾省东南部的一个小山村，并不特别偏僻，现在正好是晴天,虽然因为树荫遮蔽的缘故，山路有些潮湿,但平铺在地上一层厚厚的枯叶倒不至于让开车显得过于艰难。
面包车缓慢地行驶着，不时轻轻颠一下。
“这是一个只有十二户人家的小村子，每天,村里的几个青年人都会结伴下山工作,每周返回一次，村里的小孩也会跟随父母同住,大多数时候,村子里只有老人。”
面包车上一片安静,除了汽车引擎的噪音和枝叶窸窣的声响外,就只能听到李雷用平静无波的语气念诵纸质稿的声音。
“村子里的青年人总是坚持如此,不管怎样,夜晚走山路的时候至少也会有两人同行，这是小甲村里的禁忌，不遵守禁忌，总是要出岔子的。”
李雷喝了口水，将嗓音压低,努力营造出阴森的氛围。
“村子里的孩子渐渐长大，因为他们不常回村子,所以他们把以前的规矩忘了。不仅如此,他们甚至为了证明世上没有鬼，找了一个暑假，主动跟着山道定了一条路,要举办一场试胆大会。试胆大会开始的时候，每次只能有一个人上山，而为了证明山上没有鬼，上山者需要全程录像。”
“然后……几个少年为了整一个朋友，身上早就带上了放在终点的信物，试胆过程中没有真的进到山林深处，只找了个僻静的石头坐着玩了会儿手机就回来了，毕竟万一遇上什么毒蛇毒虫呢？第一个人没去，第二个人也没去，第三个人还是没去……就这样，第七个人，去了，然后失踪了！”
“因为第七个人迟迟没有回来，当中有人就急了，但不久之后，他们收到了一个电话，正是第七个人打来的。电话里头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其他人只当第七个人特地整他们，实际上人已经先回家了，就走掉了。可万万没想到，这是个求救电话！第七个人从山上摔了下去，昏迷前拨了这通电话，等朋友们觉察到不对隔了一周再去寻找，就发现那人的脑子都被砸开，身上的肉被野兽啃得七零八落！”
“于是，从那时候起，小甲村每天深夜都会有人接到求救电话，电话里头没声音，只有沉重的呼吸声，有一个老人在听过之后，竟是心肌梗塞过世了，死前满面惊惧，医生也查不出什么名堂！这就是我们今天的任务，揭开小甲村深夜电话之谜！”
李雷在念完后，示意摄像机拍摄下车上嘉宾们的反应。
“嘎吱嘎吱~”洛十方一边嚼着苹果，一边津津有味地看古早苦情剧，注意到李雷的视线后，他摘下了耳机。
顿时，漏音的耳机里传出撕心裂肺的大吼。
“你满了，那我就漫出来了！”
安静的车里，这声音实在是太抓耳了，以至于其他人第一时间将目光投到了洛十方的身上。
他想了想，觉得这个时候不表态似乎有点尴尬，就说：“我太害怕了，害怕得都要漫出来了。”
李雷：胡说！漫个屁！先把你嘴巴里的苹果咽下去再说话！
镜头一转。
牧师理查德老神在在：“哇~噢~！Howterrible！”
再转。
本堂友利眉头紧锁，漫不经心地望着车窗外：“这真是太可怕了。”
接着转。
王研扶了扶镜框：“谢谢，有被吓到。”
最后……
王唯晗眼看着所有人都打量着自己，就认真地询问道：“麻烦再来一遍可以么？我现在应该是走程序还是直接尖叫？”
李雷终于不能忍了。
“不对不对不对。”他擦了擦额角冒出的冷汗，“各位，我不是随便讲个鬼故事吓唬人，也不需要各位演出惊悚害怕的神态。这不是演戏，各位嘉宾都是这方面的专家，我想要的是就专家角度，浅浅地分析一下这个鬼故事……不对，真实灵异经历。”
——你也说了这是鬼故事……
众人露出怀疑的表情，觉得刚才听到的故事十有八九就是假的没跑了。
洛十方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不是演戏啊。”
他没有参加过综艺真人秀，之前还特地去找了几部看，就发现综艺的套路就是：回忆杀必须感人，周围的人必须流泪，就算看上去真的很假；然后鬼故事必须吓人，周围的人必须瞪眼尖叫，就算看上去真的很作。
他还以为这档节目也是有秉承套路呢。
意识到自己开了个坏头，洛十方挠了挠头，咧嘴一笑：“那么，导演说的这个故事真的很假。”
——哇~这人真的很诚实呢！
其余几位嘉宾都露出了叹为观止的表情。
李雷倒是一点都没有被怼的尴尬，直接将镜头招呼到洛十方脸上，在他回答之前，漏音耳机里又传出一阵爆破音般的高亢喊叫。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有没有人可以告知我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啊啊——”
洛十方不着痕迹地按下了暂停键，虽然这句台词非常应景就是了。
其他人非常好奇他这会儿究竟看的是什么惊天大雷剧，务必透露医生，让大家好去把心中的槽一吐为快。
“咳咳……”
他假咳两声，试图让现场重新回到一种正经考究的学术氛围上。
“确切来说，这个故事有着太多的留白，这些留白没有得到填充，这就只能是一个故事。”
“首先，死者的身世。一个少年失踪了整整一周，难道不会有家人紧张么？朋友不会报警么？其次，冤有头债有主，死者死前既然联系上朋友，照理来说就会一直纠缠着他们，而不必要再去打小甲村的电话。最后，老人去世前，真的不是原本就有病症吗？你讲的这个故事，跟小甲村的禁忌有关系吗？这些完全没有被提到。”
这些分析实际上并不高明，但在小概率的灵异事件中，单单抓出来一个，就可以让正统玄门界人士掉头走人。
同样的，如果有人用这个故事跟洛十方求助，他也不会理会，只会建议对方直接去医院精神科检查。
归根结底，还是由于装神弄鬼的人太多了，正统玄门界人士大多没这个闲工夫跟着瞎胡闹。
王研也跟着点了点头。
“是的，我见过太多人为了某个目的加班鬼魂存在，你这个故事压根经不起推敲。如果硬要成立的话，死者得是心性孤僻的孤儿，他实际上充当了一群人中被欺负的对象。但你故事中的死亡案例却只有一个，真的无法排除巧合的可能。最后就跟洛先生讲的那样，最开始铺垫的小甲村禁忌，你整个故事讲完了，到底在哪里发挥了作用？”
没有用到的铺垫，不就跟放屁没什么两样。
“我我我！我搜过了！”王唯晗高高地举手道，“网络上并没有说这里发生了什么意外死亡案件，我在论坛上找到了一个类似的恐怖故事，不过不是小甲村，而是其他地方发生了午夜电话铃杀人事件，比如《午夜凶电》。”
“亲爱的，你说的是一部恐怖电影，我也非常喜欢，下次一起看。”理查德耸耸肩，不住摇头：“oh~李雷导演，你这个鬼故事真的有点无聊，还是大致给我们一个故事背景，让我们自己探索吧。”
他已经将这次综艺当成单纯的湾省之旅了。
本堂友利也说：“李雷导演，我认为小学校流传的恐怖故事也比这个靠谱。”
岛国可谓是灵异事件高发地，有逻辑、无逻辑的灵异传说不要太多，事实证明没有编故事的能力就不要硬来，真的不如小学生呢。
“……”
在打脸五连抽后，李雷捂住了心口，强自镇定地开了口：
“不好意思，我原来是做感情调解类节目的，现实本来就没有逻辑，我还是个顽固的唯物主义者，总之让各位见笑了，这就把纸质稿交给你们。”
虽然《走进不科学》标榜的是无台本，但是为了更能让观众代入，编个鬼故事没问题吧？可偏偏要被嘉宾怼成这样，真的非常伤。
等看到真正的灵异事件发生背景后，包括洛十方在内，几位嘉宾的表情这才恢复了自然。
地点：小甲村
灵异事件：午夜电话
如果深夜接了一个奇怪号码的电话会马上死掉。
地点：小甲村
灵异事件：山中幽魂
听说上个世纪有一个学生摔下山而死，因为这座山上埋藏了太多的尸体，很有可能是被鬼魂迫害而死，所以晚上的时候不能一个人在山上逗留，现在那个鬼学生也变成了鬼魂徘徊在死去的地方，企图将过路人害死。
众人表情怪异地看了李雷一眼。
这一小段文字带来的惊悚效果都比刚才那长篇大论要好，逻辑还在线，能把故事讲得那么垃圾，真的是人才啊！
王唯晗戳了戳洛十方的胳膊：“哥，你说，这里真的会有灵异事件吗？”
“可能有，也可能没有，得看具体情况。”
洛十方瞥了一眼车窗外灌木乔木密布的景象，即便是正午，他依然能清晰地感受到山上低于山下的温度。
这里的阴气，的确是挺重的。
阴冷潮湿，对幽魂怨鬼而言，是最佳的修炼场所。
王唯晗连忙说：“噢噢噢！我会跟紧你们不乱走动的，绝对不当搞事的猪队友，我可不是某些冥顽不灵、不见棺材不落泪的顽固派唯物主义论者。”
李雷觉得自己有被内涵到。
面包车行驶着，山上气候多变，不知不觉就开始起雾了。
半个小时后，距离小甲村越来越近，王研的磁场观测器闪烁起急促的红灯。
“注意了，各位，咱们距离小甲村越来越近了。这里的磁场非常强烈，甚至产生了干扰信号电波，手机上的6g都变成3g了。”
洛十方：“还好我的手机内存够大，下了不少剧攒着。”
在学习操作智能手机的过程中，他越发地了解到手机的魔力，赚了钱没多久就把手机换成了市面上最新、性能最好、内存最大的款式。
理查德比了个大拇指：“少年真是有先见之明，我带了笔记本，之后可以数据传输过来，一起看。”
洛十方比了个ok的手势。
在场众人紧张吗？王研知道6g信号被干扰意味着什么，这是只有两级以上的厉鬼出没才会显现的迹象，当下脸色就不是很好看，而本堂友利则是神色惴惴，灵感应力强大的他已经感受到了若隐若无的怨气，再继续深入只怕不会有好果子吃。
不过，能够感应得到就说明此次事件还好，至少比葑门村事件来得轻微。
那一次，本堂友利的感知能力都被不自觉覆盖，与普通人无异，这才是最致命的。
洛十方已经是三级天师巅峰水准，因此不紧张，而理查德拥有二级的实力，能够一眼看出洛十方的强大，所以他也不紧张。
至于李雷等普通人，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气温降低到让他们有点冷的程度了。
过了十分钟，面包车开得越发颠簸，而众人也终于抵达了传闻中的小甲村。
此时山中的雾气已经有些大了，不过这些雾气不似从天而降，倒像是从地面上升起的烟，为这个古旧的村庄挂上一层森寒诡异的白幕。
一个沾满了锈迹的铁招牌立在村口，村中十几座二、三层楼的小屋子三三两两地倚靠着伫立在高低起伏的山坡上，远远望去，倒像是一座座巨大的墓，间或甚至还能在村子里看到破旧的墓碑。
道路两旁杂草遍布，时光像是将这里的生机悉数带走，与其说这里是一座山村，倒不如说这里是一座接近废弃的山村。
荒无人烟。
“天，这里是这么破旧的地方吗？李导，你没有搞错吧？不是说村子里都是老年人吗？老年人难道不该聚在一起嗑瓜子唠嗑吗？这一点儿人气也没有啊！”
一个女性工作人员当即担忧不已。
他们录制节目，还得从白天呆到晚上，没准要住在这儿……这儿一座两座的房子看上去都没人住很久了，哪里能找到旅馆或民宿？连小一点的餐馆都没有！
一眼望去，唯一一间挂着“超市”招牌的屋子，那招牌都已经掉下来很久了。
李雷擦了擦冷汗：“这也没办法啊，咱们是《走进不科学》，难免要接触一些偏僻地方。更别提这还是资方提供的地点，对方没什么要求，只提供了六个地点，咱们说什么也得完成不是？”
看在工资的份上，三个工作人员就没再继续说什么。
《走进不科学》节目组，算上严渊和何大磊，也不过才十一人。
除了李雷以外，在场的工作人员全都是摄影师。
“噢~这里有邪恶的气息。”理查德将圣经抱住，“导演，虽然你讲故事的水准真的非常差，但是你很会挑地方。”
李雷无语了：“都说了地点不是我挑的！接下来请各位嘉宾为我们揭开小甲村的神秘面纱。”
王研手中的探测器已经是红灯长鸣了，她本人低头不语，状态有些不安，而本堂友利稍微靠近了洛十方一些。
两人自打从下车以来，动作神态无不表现出紧张。
而严渊与何大磊也戴上了口罩，分别以洛十方朋友、助理的身份出现在镜头中。
于是，不多时，现场就出现了一个很奇妙的景象。
以洛十方为中心，其他人将他包围，行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网。
李雷：“……”
怎么嘉宾们一点都不霸气，说好的要带领观众揭秘呢？说好的灵异专家狂抽在节目里唯物主义论者的脸呢？
眼看着因为没有台本，节目都不知道怎么进行得下去，李雷就有些紧张，但所幸洛十方反应够快。
“还是先去找一家问问吧，毕竟天快要黑了。”
天快要黑了？
李雷狐疑地仰头一看，就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上的太阳已经被浓重的乌云遮挡，可视光也暗沉了下来。
他看了看时间，这会儿居然还不到下午三点。
“可能还会下雨。”李雷提议道，“咱们快点走吧，先去敲敲门看看人在不在，不然今天就只能睡车上了。”
车上有毯子，也有用于应急的方便食品，夜间山上凉，车里人气旺稍微打个热空调就不会冷。
不过比起住在车上，当然还是在村子里行动更得劲儿，更容易产生节目效果。
这个建议得到了洛十方的支持，但是王研和本堂友利则是没有吭声，从表情上来看显得不太情愿。
顺着并不宽敞的石板路，洛十方走到了第一间屋子，敲了敲门，却无人给予回应。
就这样……第二间、第三间……
他们一间间试过去，却总是无人回应，直到天色真的已经黑得如同入夜一般，一位女性工作人员才不虞地向李雷抱怨。
“这里真的就是座荒村，没有人居住吧？不然咱们叫了这么多间，怎么还是没人应？要不先回车上吧，等天黑了，他们总会亮灯的。”
正在众人打算返回车上的时候，从山坡的对头迎面走来一队老人。
老人们穿着整齐的灰大褂，形容枯瘦，就没有人是圆润的。
待他们见到节目组一队人的时候，齐齐定住，用一种类似于戒备，又类似于谨慎的目光打量了一眼后，为首的老人才说：
“年轻人，你们是过来拍电影的吗？”
洛十方笑着点了点头：“是啊，我们是过来拍电影的，打算等明天再走，现在想找个寄宿的地方，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你们？”
“这样啊，拍电影啊……”老人用一种慈爱的目光看了他们一眼，“现在的年轻人长得可真好看，一个两个的都那么有劲道。拍电影好啊，我年轻的时候也想去大洋外拍电影呢，就是没能找着个契机。”
他径自感慨一番后，又说：“不会打扰的，我们这个村子里啊，现在只有我们这些老的了，小的出去了就再也不回来，一年到头都不一定能见着两次呢。”
闻言，李雷暗自思忖：咦？怎么跟情报上说得不太一样？
这些老人一看身子骨就不结实了，年轻人居然也能放心让自己爹妈长辈住在村子里，实在是太不孝顺了。
“我是这个村子的村长，你们叫我丁老就是了。你们也知道，这村子里头啊，没有多少房间是收拾得干净的，你们人这么多，估计得分开住。”
此言一出，丁老后面的那些老人们就热闹了，纷纷指明想要让谁住在自己家里。
“我喜欢那个最高最健壮的帅小伙。”
“我喜欢戴墨镜那两个，帅呢！”
“那个女娃娃看着真不错，要不然就是那个清俊的男娃。”
丁老拍了拍手，示意其他人安静，微笑道：“咱们村子里啊，能够睡的干净房子少，咱们都是老骨头了也不怎么给不肖子孙洒扫，这儿就十一个人，你们自己敲定一下，或许可以每两人一起住？也好有个照应。”
很快，节目组便内部商量好了入住名单。
洛十方和严渊一组，何大磊和本堂友利一组，王唯晗和理查德一组，王研和那名女性工作人员一组，另外三人自成一组。
算上洛十方在内，灵异方面的专家只有四人，在老人们要求两人一组的情况下，无论怎么分都是不够分的。
“尽量不要吃东西，我是说尽量……如果实在想吃，也没办法。并且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一起行动，就算是上厕所也要盯牢。”
这是洛十方在节目组分屋睡之前的最后警告。
警告和叮嘱的语气当然是截然不同的，至少现场众人都能听出他的语气是一反常态的凝重，似乎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当夜，在老人们做好晚饭的时候，除了李雷他们那一组外，其余的人都是吃饼干喝矿泉水地垫肚子。
老人们准备的饭菜居然非常丰盛，有红烧鱼、有水煮虾、有青菜豆腐，就连那米饭，都是晶莹剔透，颗粒饱满，让人食指大动。
“来来来~这些都是让人从山下带的新鲜玩意儿，你们今天来，可真是有口福啦！”
李雷本人没有吃，他的感觉向来是比较敏锐的，尤其是有坏事即将发生的时候。
而他的态度，也不可避免地引起了老人关切的询问。
“小伙子，不吃饭可不行啊。”
李雷：“奶奶，我最近减肥呢，真的不能吃。”
老太嘀咕：“这年头，你这样健健壮壮，肥瘦相间的帅小伙儿也兴减肥那一套？”
李雷用这个原因勉强搪塞了过去。
洛十方的叮嘱肯定是有原因的，虽然他不明白原因是什么。
但另外两名工作人员就没有这样的觉悟了，李雷不是没有阻止过，可对方只以为他抢食呢，没理，吃得肚子都涨了起来，才算心满意足。
在这小甲村里，吃晚饭，洗漱完，接下来就是睡觉了。
一切都显得格外和平，老人们那热情的模样，渐渐消融了李雷心中的怀疑。
当晚。
由于换了枕头的缘故，李雷辗转反复地睡不着，可这会儿手机也不能充电，他就只能躺在床上发呆。
黑暗中，身边两个男人的呼吸声非常平缓，气氛安静得吓人。
正在这时，他听到门口传来两道微不可查的窃语声，如果不是现在过于安静，连一根针掉到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只怕他是不会听见的。
门口外，亲切的老太和他的老伴儿正在交谈。
老太：“可以吃了吗？”
“还不行，这才第一天，你急什么？”
老太：“再不急就要溜走了！有个小子没吃饭，我看他会不会是知道了？”
“不会的，他不是说了吗，减肥，现代小伙子都这样，不过我看挺好，不然太油。”
老太：“那再等等，再等等……咱们先进去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李雷不明所以，但心中的危机感促使他闭上眼睛，跟着身边两个睡着的人，发出平稳的呼吸。
老头老太在空气中耸鼻子嗅了许久，这才满意地离开。
李雷后知后觉地惊出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