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乔竹上学遇到同桌东可可，东可可抱着手机大呼小叫，“这小手，这腰，啊啊啊，今天的男高超话太绝啦！”
东可可要把手机给乔竹看，乔竹手肘挡她，“上楼了。”
东可可说：“竹竹，看看菩萨，每周四才更新一次的圣光普照。”
东可可非要安利给乔竹，并且要求她在九宫格里挑出最喜欢的一张：“小奶狗，小狼狗，运动系，小正太，你给我挑。”
乔竹扫了一眼，那些男生都是半身照，但是总感觉滤镜开得很重？都是清一色的冥白皮，嘴唇又红又润好像涂了很重的唇釉，第七张穿着白T眼神戏谑拉着衣服散热的男生还算顺眼，乔竹点了一下：“这个吧。”
东可可说：“这个的人气超级旺，我也觉得他好帅啊。”
乔竹想了想说：“总觉得差了点什么，要是再有点肌肉，眼睛再好看一点就好了。”
东可可惊呼：“那你的要求也太高了，我还没见过那么完美的男高。”
乔竹好像在哪里见过这种款，但是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她们上楼，七班那群五大三粗的男生拿着球嬉皮笑脸下楼，又是大声说笑又是推来搡去，吵闹声极大。
别班的学生都不敢挡道，贴着墙壁等着他们先走。
乔竹往人群中看了一眼，街礼不在里面。
他没跟他们一起活动吗？
乔竹下课去送试卷，转角处遇到一道高挑俊秀的身影，白皙的手腕连着修长的五指，细长的指节拿着一瓶苹果汁，另一只手插在裤兜里。
街礼看到她，懒散无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戏谑：“小竹子。”
乔竹不暖不淡声明：“叫我乔竹。”
街礼站在她面前，手指拨动卷面：“送试卷？”
乔竹说：“你别翻卷子。”
街礼挡在她前面还挑挑拣拣：“哪张是你写的？”
乔竹说：“我的试卷在老师那里了，你快去上课。”
街礼说：“去拿回来，下节课我们换教室，我还有时间。”
乔竹：“……”
什么去拿回来，那是要上交的卷子。
乔竹想到什么，疑惑说：“换教室不是更急吗？你的同学该等得着急了。”
街礼自然说：“他们应该已经走了。”
乔竹听了，有些在意。
街礼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抬头说：“怎么，心疼我？”
乔竹看街礼的体格，虽然感觉他很高，可是放在那一堆五大三粗的男生里，又觉得有些比较级的孱弱，乔竹说：“街礼。”
街礼挑眉：“怎么？”
乔竹说：“你一天吃几顿药？”
街礼：“……”
乔竹回到教室，东可可又在看手机，对着屏幕流哈喇子：“嘿嘿，帅哥，帅哥。”
乔竹忽然想到什么，问她：“可可，你知道七班怎么样吗？”
东可可说：“知道啊，你想问什么都可以问我，我都知道。”
乔竹说：“七班的男生怎么样？”
东可可说：“挺粗鲁的。学校不是把特长生都分到理科7-9班，文科12-14班吗？二班分到的是美术生，虽然是美术生，却比隔壁的田径队还高壮，所以小卖部的老板总是送错水，哈哈哈哈，不过他们班纪律不太好。”
乔竹说：“翘课？”
东可可说：“哪只这样，你没看学校通报墙吗？”
乔竹说：“学校通报墙不是很久没用了？”
东可可说：“一直都是那批人啊！”
乔竹：“……”
看来街礼的生存环境是有点困难。
美术生这边上了一天专业课，画交得差不多了。
阙德盛走到街礼面前，双手合十举到头顶，鞠了个90°的躬。
街礼瞥了他一眼，冷淡回头。
阙德盛维持着鞠躬的姿势说：“礼哥，隔壁学校那群妹妹已经到校门口了，帮个忙吧。”
街礼回答：“粒子飞出电场确实是一个考点。”
阙德盛说：“来了五个妹妹，就这一次，成全一下我们。”
街礼说：“由t=l/v0就可以算出电粒子在电板中的飞行时间。”
阙德盛看街礼故意不回答他，猛男落泪，快要跪下了：“礼哥，你就帮个忙。”
街礼说：“老张是不是说画好了就能走？”
阙德盛眼睛放闪：“对对对。”
街礼说：“那把画帮我交了，我先走了。”
街礼拎了书包就走。
阙德盛在后面哀嚎：“礼哥，你也太无情了，拒绝我还让我帮你交作业。”
他无意瞥见街礼的作业，脸色立刻从惊艳转向震惊的颤抖：“这画好牛逼，殳学义，你相机呢？快来拍啊。”
放学后，东可可问乔竹：“竹竹，我们去操场散散步怎么样？”
乔竹收拾书包说：“好啊。”
东可可说：“我们先去买杯饮料吧。”
乔竹说：“我想喝酸奶。”
东可可说：“OK，那我喝菊花茶。”
乔竹和东可可要下楼，有一个人叫东可可。
东可可对乔竹说：“乔竹，我邻居叫我。”
乔竹说：“那你待会来操场找我。”
东可可：“好嘞。”
东可可被朋友叫走，乔竹自己先去了操场。
落日金灿，操场散步和运动的学生不多，没多久，她发现街礼从操场的另一边走过来。
他应该没看到她，他在低头看手机。
他后面有五六个男生气势汹汹向他围上去。
街礼背了包去操场走走，他戴了耳机在看游戏架构分析，视频还有二十多分钟，不方便骑车。
他听到后面有声音。
回头看去，阙德盛一行人向他追来了。
街礼摘下一边耳机：“……”
阙德盛捂着手机，锲而不舍苦苦哀求：“礼哥，咱商量一下，不用你去联谊，你就露个面好不好？”
街礼冷脸：“你烦不烦。”
阙德盛说：“不是，就是做个面子，她们要来我们学校玩，我买几瓶水，你给她们，就说是你买的，别让人家太伤心行吗？”
街礼说：“我随便什么人都给送水？”
阙德盛：“也不是……”
忽然，他呼吸一紧：“乔竹。”
街礼嘴角翘起：“你能把小竹子叫出来我考虑一下。”
阙德盛一手指着前面，另一手将街礼的肩膀往一个方向推：“礼哥，乔竹在那。”
街礼甩开阙德盛的手，再回首，看到长长的操场对面，乔竹抱着一本大大的单词本在看他。
风吹动，把女孩子的发尾吹得飘扬又好看。
街礼：“……”
街礼耷了耷肩，露出秘密被人发现的无奈。
阙德盛哆嗦问：“礼哥，你最近跟乔竹说话都不带上我们，是不是不想让她知道你跟我们玩？”
街礼没有太多紧张，口吻懒散说：“是啊，待会你跟我一起跪下来把人求回来。”
阙德盛想了一下那个场景，更加哆嗦了。
操场上有学生在踢足球，在一片交流声和球类的撞击声里，乔竹听到街礼跟他旁边的男生争执了。
那个男生抓了他的手臂，街礼挥手打开了，对方纠缠不休。
他们在干什么。
风声有点紧。
乔竹停住脚步后又走了起来，街礼和那几个男生也走了过来。
街礼身形俊秀，那几个男生偏壮一点，在他身后像是一波保镖。
两拨人快要交汇而过，乔竹想到她刚才在公告栏看到的那条通报。
还是忍不住出身：“等一下。”
乔竹叫住他们，走到街礼他们面前说：“我是乔竹，是街礼的熟人，之前街礼玩大冒险输了就是跟我问问题，你知道吗？”
阙德盛发现乔竹在问她，他已经怕得不行，头要得像拨浪鼓：“我？我不知道啊。”
乔竹说：“街礼就是问的我，我不会回答你们这种问题的。”
阙德盛说：“我不敢。”
不敢问乔竹，也不敢让街礼去问乔竹。
乔竹说：“你刚才和街礼在吵架吗？”
阙德盛说：“没吵架。”
他立刻勾住街礼的肩膀：“我们在聊事情，我想带他出去玩。”
街礼适时开口：“我不去。”
乔竹正声说：“你们不要让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情，他自己会决定要不要做，你不要揪他。”
阙德盛声音弱了说：“我只是想让他凑个数……”
乔竹说：“他是转学过来的，你不要欺负他，他不想去就不去，不用你们拉扯，我们学校没有教你们这样对转学生。”
阙德盛虎躯一颤，弱声说：“知道了。”
他后面的人跟他一起道歉：“乔竹，对不起。”
阙德盛跟乔竹说了好几次对不起，乔竹觉得他应该是真心的，可能只是男孩子太贪玩了，但还是能讲道理，乔竹说：“你们要道歉的人是街礼，我回去了。”
乔竹说完后原路返回，没多久街礼果然跟了上来。
街礼刚才光顾着看乔竹生动鲜明的样子，现在脱离现场，一直闷笑。
手背掩在嘴巴前，声音低沉含蓄，撩的人耳膜酥麻。
乔竹回头：“你笑什么？”
街礼说：“乔竹，你好厉害。”
乔竹说：“我只是跟他们讲道理。”
街礼说：“你刚才完全把他们镇住了，他们说以后不会再缠着我了。”
乔竹也松了一口气。
街礼离得很近，口吻暧昧：“以后你就是我的老大了。”
乔竹差点绊了脚。
街礼说：“乔竹，我可不可以请你喝杯奶茶。”
乔竹不理他。
街礼假装是措辞的问题，他说：“老大，我想请你喝杯奶茶。”
乔竹忍着不接他的话。
街礼说：“领导，赏脸喝杯奶茶吧。”
他把自己抬得越来越高，乔竹耳根越来越红，忍不住说：“我不喝奶茶，你别给我冠这些乱七八糟的昵称。”
“知道了。”街礼终于能听懂人话了，乔竹放下心，就听见街礼低眉顺眼说，“老大，我还有几个小弟也总是被欺负，你能不能一起罩了？”
乔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