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竹觉得自己的耳朵好像听错了什么。
街礼的靠近给她带来了清冽的气息和男生的体温,奇异地纠缠在一起,既暧昧又混沌。
她压下那种奇怪干渴的感觉,没有多想,将饭卡借给街礼。
但是没和街礼一起吃饭,乔竹倾向于和认识的人拼桌。
不知道是谁流传出她和食堂一个大帅哥一起吃饭,次日班级里她的同桌揪着她一直问:“竹竹,昨天和你一起吃饭那个男生叫什么,他也太好看了,去了一趟食堂论坛就六七个人在说了。”
乔竹疑惑:“你都不知道他是谁怎么知道他很好看?”
东可可说:“有人拍了啊,昨天留言墙就好几条,我还保存到相册了。”
东可可把手机给乔竹看。
乔竹看到那只是一张排队时候的抓拍,但是在一群或低头背书或朴实丧气的高中生里,街礼高挑闲散,脸上懒散但不颓气,头骨和手骨都十分清秀,他站在那里,皮肤像雪,自成一个世界的气质,和普通人完全隔绝开来。
东可可说:“他也太好看了,我在男高超话都没有看到这么好看的。”
其实那张照片还不如街礼本人的十分之三好看的,街礼的皮肤很好,这里拍得很模糊。
街礼的身形很高,这里拍得短了,而且光线也不好,没有拍到街礼最具个人特色的桃花眼。
但是把这些跟东可可说的话,东可可一定会拉着她把高二十几个班全部巡逻一边的,乔竹保守说:“没一起吃饭,他是转学生,我把饭卡借给他了。”
东可可泄气:“原来是这样。可惜我不在,不然我一定把他的信息扒光。”
高二七班,教室后排的男生聚在一起,四个方面包围着街礼的课桌,以他为中心指挥玩木仓战。
教室后面还有人在打篮球,黑球从墙壁上反弹,撞着街礼的手臂弹出去了,街礼游戏角色的手也偏了。
“礼哥,你掉血了。”队员惊呼。
街礼反应迅速,最后爆头突围,还是力挽狂澜赢回来了。
男生们呼道:“礼哥,秀啊。”
阙德盛说:“张一宁,你嫌命长了是吧?”
打篮球的张一宁立刻道歉:“礼哥,对不起。”
阙德盛说:“张一宁,你能不能别在我们教室打球,你什么水平自己不知道吗?”
张一宁嬉皮笑脸说:“我就是随便玩玩嘛,大家都是邻居班的。”
阙德盛骂骂咧咧几句,转过头对着街礼又是另一幅表情:“礼哥,隔壁学校的妹妹又约了,这个联谊你看?”
街礼没理他。
阙德盛自顾自说:“就应该拒绝!”
阙德盛说“外面的人不知根知底的,怎么能随便答应她们,但是班花和我们是一个班的,张一宁隔壁班的都能来蹭一下球筐,班花说的唱k你看?”
殳学义说:“班花?张仪啊,听说她最近动作挺多。”
“盯上礼哥了,还要参加什么校园形象大使给自己提提人气。”
“校花评选就校花评选,还形象大使。”
殳学义说:“张仪长得也还行,不过骚操作太多了,把男生当傻子耍似的,的我不喜欢。”
“缺德事喜欢。”
阙德盛:“谁说我喜欢。”
“你不是天天帮张仪给礼哥传递消息,跟舔狗一样。”
阙德盛说:“我那是资源共享,张仪就是我的渠道供应商,再说了,我们年级那些好看又学霸的女孩子,都是老师捧在手心上的宝贝,我们能祸害吗?和张仪一起玩的女孩子,张仪就已经帮我们做了筛选。”
大家感慨:“原来阙德盛的思想水平这么高。”
阙德盛:“如果要真要选的话,乔竹那一款才是我喜欢的。”
大家赞同:“乔竹好看。”
“清纯又认真。”
阙德盛对街礼说:“礼哥,乔竹你知道是谁吗?就是我之前给你指过的那个女生,你在走廊还跟她说过话。”
一直在玩手机的街礼不知道什么没玩了,他看着阙德盛似笑非笑:“你也喜欢这一款?”
阙德盛虎躯颤抖说:“喜欢是喜欢,但是礼哥你这个‘也’的意思?”
街礼抬手:“阙德盛,你这里……”
阙德盛顺着街礼视线摸摸脸,“怎么了,我刘海乱了吗?”
街礼说:“不是,我是说,你该照照镜子了。”
周三跑操,领导拿着喇叭大喊:“高二一班,你们在干什么,捡烟头吗?”
“再跑一遍,跑得最慢的五十个人留下来扫操场。”
旁边校道树荫下,一群翘了操的美术生笑得乐不可支:“一班跑得也太慢了。。”
街礼看到操场有一角学生跑得稀碎,他们后面的班级都冲上去了。
乔竹他们班因为跑得太慢队形被完全冲散。
没多久,乔竹身边一个认识的男生都没有,全是五大三粗的汉子。
“张一宁,管住你的球。”
“你的球跑了。”
后面声音吵闹,乔竹听到空气中有什么东西飞速靠近,砰的一声,没看到东西,倒是旁边多了一个人。
乔竹看去,街礼今天一件白色风衣,高挑出众,侧头看她:“终于看到一个认识的了。”
这话落到乔竹耳中,乔竹像是听到:终于来个好欺负的了。
乔竹问:“你的同学呢?”
街礼说:“跑散了。”
街礼瞥了乔竹一眼,“乔竹,你带我跑一个。”
乔竹只好让街礼留在这里,但没有多久,她就忍不住说:“你别挨着我。”
街礼说:“好。”
他放慢一点速度,乔竹强调说:“我也不是让你黏在我后面。”
“啧,我们以前学校的人多,没那么讲究。”
街礼嫌麻烦,直接在乔竹旁边放松脚步,居然阔步走了起来,而且速度居然还不差于慢跑的学生。
乔竹看了:“……”
两人并肩,街礼忽然说:“其实我们班的男生今天没有来跑步。”
乔竹保持着呼吸频率:“学校对高二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街礼说:“所以我是特地来找你的。”
街礼看着乔竹。
乔竹也侧眼看街礼,但只觉得他又有什么骚操作。
所以她先下手为强。
乔竹说:“街礼,领导刚才说了。”
街礼:“说什么?”
乔竹说:“今天跑得最慢的五十个学生要留下来捡烟头。”
街礼说:“没事,我可以自产几个。”
街礼还跟她说:“不过要你和我一起抽。”
乔竹:“好好跑步!”
街礼说:“乔竹,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我上次问你的事。”
这时候领导在上面挥旗:“那边的学生,跑起来,你们这是什么速度。”
人流一涌动,乔竹和分不清哪个班级的学生一起跑起来。
街礼在后面长腿阔步,不急不慢往上追。
乔竹惊异他只是走路,就赶上了跑步的队伍。
街礼问:“乔竹,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太阳太足,有学生哀嚎自己快要中暑,乔竹突然灵光一现,擦擦额角,对着街礼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摆了摆手。
街礼说:“太累了?”
乔竹点了点头。
街礼说:“说不出话来了?”
乔竹抬了抬手,表示自己胳膊都要抬不起来了。
街礼说:“是不是快要跑不动了?”
乔竹深呼吸,“嗯嗯。”
街礼说:“我把你抱起来会好一点?”
乔竹的呼吸戛然而止。
乔竹认命:“你到底想问我什么?”
街礼说:“还能说话吗?”
乔竹忍不住说:“不能说话的都落到后面去了。”
她还保持着不错的中上游。
街礼说:“我上次问你的那几个问题。”
街礼摸摸脖子,“都三天了,拖不下去了。”
乔竹一顿,板起脸说:“我不可能回答你那些问题。”
哔。一声口哨,领导原地解散,乔竹慢慢走着。
街礼明知故问:“为什么不可能?”
乔竹脸皮涨红:“哪有人会问女孩子这种问题!”
街礼吊儿郎当问:“哦?哪种问题?”
乔竹右手攥成拳头状。
街礼根本不是问乔竹三个问题,而是问乔竹身上的三个数据。
乔竹看了他一会,和他说:“街礼,如果有一天,有人第一次见到你就跟你说,可以给我摸一下你的胸口吗?你会怎么做?”
街礼说:“我明白了。”
乔竹心想他终于懂了。
街礼说:“你是在旁敲侧击?”
乔竹:“什么旁敲侧击?”
街礼说:“交换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在这里吗?”
街礼把手放到领口链环处,一副要脱衣服的样子,乔竹才反应过来他以为她想等价交换,她摁住他的手,“你冷静一点!”
乔竹又放开街礼,不知道谁在操场遗留了垃圾,是小铁瓶的薄荷糖,乔竹脚后跟一踩,整个人往后面倒。
街礼皱眉:“小心。”
乔竹失衡的时候感觉一只大手环住了她,她的指尖能碰到少年薄薄的肌理,锁骨和劲瘦的锁骨下肌温热又有生命了,乔竹心里漏了一拍。
她微动着要起来,却感觉街礼将她一揽,她整个人像是没有反抗能力的小猫咪一样被迫害了,街礼揽着她说:“乔竹。”
街礼靠近了声音很低醇,精致的眉眼里好像装着星云银河,乔竹的视线变得很闪烁,她感觉街礼好看得异于常人,她颤着声音说:“什么呀。”
街礼慢慢靠近,让她直觉想躲,又有窜上脑袋的窘迫。
街礼俯在她耳边,和气说:“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跟老师说,你跟我在早恋。”
低磁的声音萦绕耳廓,乔竹脑袋嗡了一下。
“……”
她站起来,拍拍衣服,抬脚,狠狠踩了街礼一脚。
有人经过,问她:“乔竹,你跟谁说话啊?”
乔竹气得声音都脆响:“前男友。”
街礼的喉咙发出低低的笑声。
乔竹走后,七班几个美术生躲完老师的追捕回来,阙德盛说:“礼哥,你今天这么闲情逸致,出来跑个步还顺便接了个球。”
乔竹走后,七班几个美术生上来,阙德盛说:“礼哥,你今天这么闲情逸致,出来跑个步还顺便接了个球。”
街礼已经恢复了那副懒散闲然的样子,他舒展舒展手心,那里早些时候被震得发麻:“张一宁呢?”
“在这。”阙德盛把人拎出来,“张一宁,早就跟你说你球技很烂了,平常在我们班打就算了,今天差点砸到礼哥。”
张一宁小学鸡一样道歉:“礼哥,实在对不住,早上跟你借了球就想过过手。”
街礼拍拍他肩膀:“下次再管不住,就把你和你的球一起请去池里游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