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爷爷的病情时好时坏,而此时他的病情是稳定的,因为孟子义他们久久没回去,所以打电话询问。
其实也才两天时间。
可在老人的时间观念中,这已经很久了。
毕竟他清醒的时候并不多。
即便家里有阿姨照顾孟爷爷,可孟子义也担心老爷子,所以准备明天赶回去。
“祖先生,现在可以帮我们把东西取出来吗?”
孟子义想了想,即便不知道是谁给他们下的东西,可这毕竟是利己害人,而且他们死后也不得安宁,于是决定请祖清帮他们父子二人取出来。
左亿一拍脑袋,“对啊,甭管是谁做的,咱们先把东西取了。”
“问题在,”祖清看向他们,“这一次咱们取出来了,那下一次呢?所以孟先生最好能尽快找到那人。”
“清弟,”左亿摸了摸下巴,想了个比较简单的办法,“如果那个人就在孟先生他们身边,在察觉到孟先生他们会因为一点小事儿受伤什么的时候,就一定会怀疑他们身上的东西没有了。”
“即便在想动手,可孟先生已经有警惕心,说不定能把人逮出来。”
孟子义闻言双眼一亮,他快声道,“我也可以回去说,我们遇见了一大师,已经给我们解决了,那人听了这话一定会找我确定?”
左亿也觉得可行,可又皱起眉,“到时候对方可能……
“没事,找过来了更好。”
祖清道。
想到祖清的本领,左亿也笑了笑,“也是,自投罗网。”
谁叫他男朋友这么优秀呢?
“那就请祖先生帮我们父子二人取出来吧。”
祖清看着孟子义略带光的眼,点了点头,“行吧,我先给你们取出来。”
破这咒术其实不难。
祖清带着孟子义父子去了茶林,茶林那边有三十多只小鸡,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也不怕人。
他随手抓了只毛茸茸起来,递给满眼欢喜的孟猛,“可以照顾好它吗?”
“可以!”
孟猛在左亿的指导下,将小鸡抱住且不会轻易伤到他。
“孟先生,选一只吧。”
祖清指了指伸长了脖子打着鸡鸣的大鸡们。
孟子义虽然不明白对方的意思,不过还是挑选了一个看着就很厉害的公鸡。
“给,”帮忙看茶林的老叔,很轻易地便把那只公鸡哄骗到手,他经常过来喂鸡,所以也不怕他。
“谢谢。”
孟子义手忙脚乱地学着孟猛的动作抱住那被捆住双腿和翅膀的公鸡。
公鸡身上可没有小鸡干净,孟子义还能闻见公鸡身上的泥土味和鸡粪味儿。
他努力压下不适,跟着祖清他们往回走。
可还没走几分钟,孟猛就停下来了。
“爸爸,我背上有东西在动。”
孟猛有些害怕地看向孟子义。
“什么?我看看。”
孟子义刚要放下公鸡去查看时,祖清说,“没事儿,蜈蚣和鸡本就是天敌。”
祖清的话音刚落,孟子义便感觉自己背后也传来异样。
左亿见他神情有异,大概也明白了原因,于是笑眯眯地上前,伸出手弹了弹公鸡的鸡冠。
公鸡顿时愤怒惊叫。
这叫声让孟子义和孟猛背后的东西动得更厉害了!
孟猛刚要哭,祖清便拿出一颗糖塞进他嘴里,笑眯眯地对他说,“孟猛已经是个男子汉了,可不能哭鼻子了哟。”
孟猛抽噎两声,将眼泪逼了回去。
“等孟猛坚持过去,左亿叔叔送你一辆玩具三轮车。”
左亿也蹲下身,摸了摸孟猛的小脸蛋,扬起笑看着他道。
孟猛对放在院子外的三轮车十分喜欢,闻言更是点着小脑袋,“谢谢左亿叔叔。”
“这小子,还没坚持完呢,就说谢谢了,”左亿轻笑,起身冲祖清说。
孟子义见他们这么哄自己儿子,心里感激又高兴,他垂头看着已经打起精神的孟猛,低声道,“只要你做到了,我再送你一辆小货车。”
孟猛的眼睛更亮了。
回到院子时,客人们刚好被老李他们送走。
祖清拿出两张黄符,老李和老赵好奇地瞅着。
左亿将院门扣上。
黄符并没有贴在孟子义和孟猛身上,而是贴在他们怀里的鸡身上。
这黄符就如催叫声一般,很快一大一小两只鸡便发出刺耳的鸡叫声。
孟猛吓一跳,不过一看到冲他笑的左亿,他小脸立马绷住,心里默念着:三轮车三轮车……
这声音可不好听,老赵和老李听了一会儿后,便受不了跑去棋牌室打开笔记本做事了。
而随着不断传来的鸡鸣声,他们能清楚的感受到背上的东西在疯狂蠕。动。
祖清在孟猛快要受不了的时候,忽然拿出左亿的平板,给他播放最近最热的儿童动画片。
孟猛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
孟子义就不是很好受了,他是成年人,分辨能力很强,自然不会被轻易地吸走注意力。
只能忍受着背脊里那爬动的诡异感受。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
就在孟子义快要放弃的时候,祖清站在他们身后,左亿一手拽一件衣服,唰地拉上去。
他们背脊处的长条光不再是舒适地躺在里面,偶尔伸展一番。
此时的两条蜈蚣,正拼命往皮层外面钻,想要出来,尽快离开。
祖清双手在半空中画了一道符,接着两手成决挥向他们的脊椎!在蜈蚣灵被决压之际,双手轻轻一拍,孟子义和孟猛便觉得背脊一阵剧痛,接着喉咙出现异物感。
鸡也抱不住了。
祖清和左亿一人按住父子的脑袋,迫使他们将喉咙里的东西吐了出来!
孟子义吐出来的是成团状的小蜈蚣。
而孟猛吐出来的却是粉红粉红的大蜈蚣。
“难怪他会吃。”
祖清一边将鸡身上的黄符扔在他们吐出来的蜈蚣上,蜈蚣接触到黄符后,还没得及挣扎,便已在火符中烧成灰烬。
“那是什么?”
孟子义抱着吓住大哭的孟猛,漱了口后,想到孟猛吐出来的东西,艰难道。
“裹了棉花糖的蜈蚣。”
祖清回着。
孟子义脸色一变,垂头看着孟猛,孟猛紧紧地抓住他的衣领,小脸煞白。
……知道是谁了。”
孟猛那天回家说背疼的时候,还说过一件事。
他妈妈来看他了,还给他买了棉花糖,甜丝丝的,特别好吃。
“我和孟猛妈妈是高中同学,我们上了同一个大学,可就在大一的时候,我们……”
孟子义抱紧孟猛,“我们发生了关系,因为都是第一次,又是在酒精下成事,什么都是稀里糊涂的,醒来后都陷入甜蜜的恋爱中,根本没有想过防护措施。”
所以两个月后,孟猛妈妈告诉孟子义她怀孕了。
“我爸妈离婚了,”孟子义扯了扯嘴角,“他们都有了各自的家,所以我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我当时满脑子都是我得负责,我不能对不起他妈妈,对不起孩子。”
所以他告诉了爷爷奶奶。
孟爷爷他们又气又急,把孟子义叫回来揍了一顿后,便带着他和孟猛妈妈一同去了女方老家。
“孟猛的外公外婆非常愤怒,他们坚决不同意把孩子留下,逼着孟猛妈去做了,可孟猛妈到医院的时候偷偷跑了。”
别说他们找不到,jc都没把人找出来。
她没有出省,可就是找不到人。
一直到大二上学期,孟子义回到家,便看见抱着孩子,消失了一年的女朋友。
“她一个人把孟猛生下来了。”
孟子义声音干涉,“我不知道她受了多大的委屈,可我知道我不能在放她走,想去念书,就重新开始,不想念书,我也可以兼职养他们母子。”
他们结婚了。
可婚后的日子并没有恋爱时美好。
他们时常吵架,冷战更是成了家常便饭。
“因为她未婚先孕,又是辍学生子,所以我那些亲戚都看不上她,每年过年,对我们来说都是噩梦。”
孟子义深深吸了口气,“我也想带她出去住,可我奶奶去世后,我爷爷又不愿意离开那房子,我不能丢下他。”
“你爸爸不养?”左亿皱眉。
“他就和上门女婿一样,吃人家住人家的,也没个正经工作,”孟子义沉默了一会儿后道。
“后来,我们离婚了,她偶尔会去学校看孩子,但从不见我。”
夜风袭袭。
祖清和左亿走在乡间小道上。
月光下,他们不必拿电筒,也能视物。
“按照孟先生的说话,他前妻恨那些亲戚,所以对他们下咒,让那些人给他们顶灾受难倒也说得通。”
左亿扯了根狗尾巴草,在手里打着转儿。
“说得通,可不一定就是真相。”
祖清的声音很轻,夜色下,他转过头看着左亿,“亿哥,你在这里快乐吗?”
“我?”
左亿挑眉,“那是自然了,你这是什么话?难道你和我在一起不快乐?”
“不,”祖清摇头,“我说的是你在这小山区里,做一个农家乐小老板,和在大城市里,做一个一呼百应的总裁相比,哪一个让你更如鱼得水?”
左亿和他不一样,祖清上辈子看尽了世间百态,人因为利益而展露出来的丑恶他看得太多了。
上辈子他享受了太多,也失去了太多。
可左亿不同。
难道让左亿一辈子都在这里陪着他吗?
祖清第一次起了犹豫之心。
“别胡思乱想,”左亿抱住他,贴在他耳边道,“难道我在这里就不能决定公司里的事了?你要信你的男朋友,他和你一样厉害。”
只是厉害的地方不同而已。
祖清闻言轻笑,“是我钻牛角尖了。”
孟子义前妻对他们父子二人的爱护,让祖清反观自己对左亿的态度。
可到底他们是不一样的。
“当然,我还有个地方比你更厉害。”
左亿松开祖清,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什么?”
祖清好奇道。
“想知道?晚上一起洗澡呗,我给你看个大宝贝。”
祖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