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杰说过,孟子义是从k市过来的,开车得八九个小时。
祖清看了眼不断揉眼睛的孟猛,闻言笑道,“孟先生客气了,还没吃饭吧?正好和老李他们一起吃。”
说完,便让左亿先把他们带到客房放东西,接着又去倒了杯牛奶,当孟猛他们过来时,把牛奶放在孟猛面前。
“吃了饭就去休息,”祖清的声音清冽,听进耳里十分舒服,对周围一切都很陌生的孟猛握住牛奶杯,冲他咧出笑,轻轻点头。
这是个十分乖巧的孩子。
孟子义见此微微一笑,看来他来这里没有错。
吃过饭后,老李二人非得要收拾,祖清拦不住后便让他们自便了,至于孟子义父子,祖清表示明日再谈,今天也不早了,让他们先回房休息。
等他们回客房后,左亿才拉着祖清问,“那孩子身上有股怪味儿。”
“你闻出来是什么味道了吗?”
祖清反问道。
左亿仔细想了想后,指了指后院猪圈位置,“粑粑的味道。”
这话惹得祖清一乐,他抬眼看着左亿,“你也不怕老赵他们听了后,对你的幻想灭了。”
“我又不是他们的梦中情人,有什么幻灭不幻灭的,”左亿不以为然,他倾身看着祖清,“还没说呢,我闻出来的味道对不对?”
“算对了一半,”祖清往沙发那边走去,左亿跟上,“他应当是中了污秽之法,到底是怎么回事,还得明天仔细瞧瞧。”
“这么小的孩子,下手的人也真没良心,”左亿轻哼道。
他熟练地打开电视,转到祖清爱看的频道。
祖清靠着沙发,眼睛看着电视,嘴上却道,“不只是孩子,孟先生身上也有东西,不过问题不大。”
“是吗?”
左亿还真没瞧出来,他打定主意明儿得仔细瞅瞅孟子义,毕竟也跟着祖清学了些东西,该派上用场。
翌日清晨,祖清正在清扫院子的时候,孟子义父子便起来了,孟猛脑袋上的呆毛还立着,双眼呆滞,一看就是没睡醒,却被孟子义挖出被窝。
“这乡下的空气就是比城里好,”孟子义深深吸了口气,叹道。
“那就多住几天。”
“祖先生还真说对了,”孟子义摸了摸儿子的脑袋,那软软的触感以及充满自然味道的空气,让孟子义郁结了几个月的心情总算好了一些,“昨晚我们都睡得很好,也不亏之前准备多住几天的打算。”
他可是收拾了不少行礼过来的。
至于孟猛已经向学校请假了。
“我还担心你们会认床。”左亿从堂屋出来,笑看着他们。
两人说起话,祖清也三两下清扫完院子,接着洗了手,拉着乖巧站在一旁的孟猛进门,“饿了吧?咱们去吃饭。”
孟猛侧头看着被祖清握住的手,小脸上露出一抹笑。
孟子义见此也与左亿一块儿进了屋。
早饭是老李两人做的,四季豆盐粥配鸡蛋饼,还煮了几个白水蛋,都是茶林那边的鸡生的。
“我还是第一次吃这样的粥。”
尝了两口后,孟子义双眼一亮。
他是个不常吃早饭的人,很多时候都觉得没胃口,可这四季豆盐粥里,四季豆和米粥的清香,微微带着点盐味,让味觉一下就打开了。
“这是我妈最爱做的早饭,”老李有些憨厚地笑着说,“我打小就爱这一口。”
早上他们也征求祖清二人想吃什么,但是左亿让他们自由发挥,于是老李便熬这个,而老赵则是摊了鸡蛋饼。
“好吃,”祖清点头肯定。
左亿也很给面子的吃了两碗。
而剩下的都被祖清解决了。
孟猛被祖清的大食量给惊住了,接着又是满眼崇拜地看着他。
祖清见此轻轻一笑,“好好吃饭,以后也和哥哥一样吃得多。”
“好!”
孟猛连连点头。
他在孟子义惊喜的目光下吃了一碗粥,一个鸡蛋饼,外加一个水煮蛋。
还喝了一杯牛奶。
这已经是这几个月来,孟猛吃得最多的一次了,和以往的食量有的一拼。
孟子义双眼微红,怕被孟猛瞧见,于是借口去了卫生间。
孟猛则是黏在了祖清身边。
“今天会来十二个人,食材都在这边……”
左亿将今天来农家乐的人说给老李他们听,顺带带他们熟悉房子周围。
祖清则是拉着孟猛站在院门口玩儿。
恢复平静的孟子义过来,将孟猛抱在怀疑,表示想和祖清聊聊。
祖清带着父子二人来到堂屋坐下,给孟子义泡了杯菊花茶,孟猛则是一杯白开水。
“孟先生,你们昨晚一进门,我便看出孟猛的不对劲儿,”祖清也直接进正题,他的视线在孟猛身上停留了一瞬,“他身上有污秽之味。”
孟子义闻言并没有生气,反而有些高兴地道,“我爷爷也这么说,大约在半年前,孟猛从学校回来,一直说自己不舒服,我爷爷第一句话不是问他哪里不舒服,而是问他身上为什么带着一股臭……
当时孟子义也在家中,他正在写方案,听到儿子说自己不舒服,立马放下手里的事过去看情况。
可刚到孟猛身边,便听爷爷说了这么句话。
“可我们却不信爷爷。”
孟子义神情一暗。
孟子义的爷爷那会儿已经被诊断出老年痴呆了,即便清醒的时候偏多,可当时没人闻见孟猛身上有什么味道,所以便把他的话当成了胡话。
“那时孟猛闻得见自己身上的味道吗?”
祖清问。
目光也放在了乖乖坐在一旁的孟猛身上,孟猛听到这话后立马看向孟子义。
孟子义见此心微微发疼,抬手揉了揉对方的脑袋,柔声道,“祖清叔叔是在帮你,他不会嫌弃、也不会讨厌你的。”
闻言,不管是祖清还是刚进门的左亿都愣住了。
他们下意识地看向孟猛,这才发觉对方面露紧张之色,双眼通红,似乎要哭了一般。
“这是?”
孟子义一脸抱歉地看着他们解释道,“……这半年发生了很多事,他心理出现了些问题,不过来到这里后,已经做了很大的改变了。”
不管是亲近祖清,还是难得开胃,都是很大的改变了。
“不过我事后问过他,”孟子义让孟猛坐在自己身上,抱着他对祖清说,“他说自己背疼,但是没有闻见爷爷说的臭味,可就在两个月前,他说房间里臭臭的,家里也臭臭的,只有出去散步的时候,才觉得那股臭味散了许多。”
祖清点头。
那是因为孟猛能闻见自己身上的味道了。
不是因为房间和家里臭,而是在一个不怎么通风的地方,身上的味道会让孟猛发生错觉,觉得是家里臭,但是到一个风似乎溢动的位置时,那味道就会随着风散开,也就没有那么臭了。
“那孟猛你告诉我,祖清叔叔这里臭不臭?”
祖清轻声问道。
左亿也看了过去。
孟猛死死地抓住孟子义的衣服,直到他确定祖清和左亿都没有嫌弃之意后,才轻声说,“有一点点。”
乡下植被多,流通好,自然味道也没那么重。
“我爷爷一直坚持说孟猛身上有味儿,让我找大师看看,”孟子义摸了摸孟猛的小脸蛋,“可我实在是忙,又没闻见爷爷所说的味道,便没当回事,直到孟猛说自己房间臭得他晚上睡不着后,我才重视起来。”
他带孟猛去过医院,可都没有查出什么问题。
“你们家,就只有你爷爷和孟猛自己闻见了?”
左亿坐在祖清身旁,轻声问道。
“是,”孟子义点头,“再后来家里的亲戚总是出事儿,加上爷爷和孟猛一个说孟猛身上有味道,一个说家里有味道,让大伙儿都他们出事,是因为孟猛的关系。”
大人即便是在背后猜测,可他们家也是有孩子的,渐渐的那些孩子都不愿意和孟猛玩了,甚至说他是扫把星。
孟猛原本是个活泼机灵的孩子,经过那些事儿后,也觉得有病,是个不干净且臭臭的孩子,所以自闭了一段时间。
好在孟子义发现得早,他毅然决然地辞了职,在家陪着孟猛,硬是让对方恢复了九成。
但孟猛也变得十分敏感。
他很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别人一个眼神,他就能感受到对方的好意或者恶意。
“你那些亲戚之所以把事儿归在孩子身上,”祖清琢磨了一会儿后,微微皱眉看着孟子义,“是不是因为他们每次出事的时候,都和你们家有关系?”
孟子义有些尴尬,也有些执拗,“他们说每次出事,都是从咱们家出去的原因。”
“出事之后,没来你们家的亲戚还在出事吗?”
……个月至少发生三次意外事件,不会致命,但是也心惊胆战的,就好比刚刚下楼,就差点被楼上掉下来的花盆或者其他东西砸中。”
孟子义也实话实说。
“孟爷爷出过事吗?还有孟猛。”
孟子义摇头,“他们没有,我爷爷腿脚不好,又是老年痴呆,所以一般都不会让他出门,即便是散步,也是我们陪着。”
但是对方一直没出什么事儿。
顿了顿后,孟子义又抬起眼,“我也没出过事。”
“那是因为你身上有东西,那东西和孟猛身上的咒术相排斥,谁也不沾惹谁,所以你才会没事。”
祖清的话让孟子义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