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水鸡做好了,可这还是有些不够。
祖清将两盘子鸡端到案板上放着,抬手拿起旁边的竹箕,里面装的是处理干净的南瓜藤。
“这东西可以吃?”
左亿见祖清开始洗锅,左右灶门里的火是足够的,于是起身走到灶台旁边,微微弯腰去看那碧绿碧绿的南瓜藤,仔细看上面的小叶子或者嫩尖上还带着绒毛。
“可以,”祖清一边洗着过一边回着,“不过这南瓜藤性属寒,一般体质虚寒的人不会吃,不过那是用清水烧出来的南瓜藤,这里有现成的米汤,可以中和一下它的寒性。”
还有这说法?
左亿越发好奇这菜的味道了。
他老老实实回去烧火。
烧汤得用猪油才好喝,祖清之前买办扇猪回来的时候,用多余的肥肉熬了一些出来,他舀了一点放进锅里,等油热了后,将拍好的蒜倒进去翻炒出香味,这才将篮箕里面的南瓜藤倒进去大火翻炒。
当南瓜藤的颜色变得深了许多后,祖清倒进刚才甑子饭留下来的米汤,五分钟左右便起锅。
左亿赶紧洗手端菜。
两人刚端上饭碗,祖清的手机便响了。
他拿起手机,“是干明那边发过来的视频。”
“早不来晚不来,”左亿皱眉,往祖清碗里夹了一大筷子的口水鸡。
“下午其实打了一次,但是咱们在睡午觉,”祖清将手机放下,吃了两口后,才接通。
出现在手机那头的是干父,“祖先生,很抱歉现在才给您打视频,麻烦您看看我儿子。”
说着,干父便将手机镜头翻转,对准床上输着液,像是睡着了一般的干明身上。
手机是放在饭桌中间,靠着杯子上的,所以祖清和左亿都能看到干明那边的情况。
左亿放下筷子,凑过去仔细看了看后,对祖清说:“怎么是白色的?”
那头的干父干母听到这话一愣。
“丢了魂,”祖清指着视频那边的干明,普通人看不见,可祖清和左亿却能看见干明身体里一片白,看着十分诡异,“难怪会被当成植物人。”
“祖先生,这、这是什么意思?”
干父两人的心紧紧揪着。
“弄明白干明那两天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遇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祖清端起饭碗,顿了顿又说。
“特别是他说了什么,你儿子说话不经大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到我这,也就挨顿打,给我师父磕个头,可到了别处,就不知道有没有命回来了。”
左亿伸手一点,就挂掉了视频。
干父拿着手机还想追问的时候,便已经被挂掉了。
一旁的干母咬了咬唇,“会不会是糊弄咱们的?”
“不会,”干父沉着脸放下手机,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儿子,说:“黄老五那一家的怪病可是被祖清看清楚了的,不然也不会给他们说法子。”
只不过黄老五一家生怕把自己送进大牢,所以即便是再疼,也不愿按照祖清所说的去做。
“可、可谁会勾走我儿子的魂啊!”
干母刚说完,便瞪大眼说,“吴袖!”
不是常说,女人勾魂吗?
吃过饭后,左亿一个人收拾去了,祖清打水洗澡,一身清爽的坐在堂屋看电视,左亿收拾完了后,陪着祖清坐了坐,便拿出电脑开始处理公事。
两人谁也不打搅谁。
刚过晚上九点,外面便下起了大雨。
没有电闪雷鸣,可雨却空前的大,祖清去猪圈那边将猪圈门给关上,又仔细看了看鸡圈确定没问题后,才放心的回到堂屋。
“这雨过后,就得冷起来了。”
左亿刚把灶房那边的门关上,回来后与祖清站在堂屋门口,一起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
“对了,”祖清听到这话立马想起一件事,他去小房间拿了两套略带华国风的长袖套装,“你的衣服做好了。”
“这么快?”
左亿惊讶地接过衣服,一套墨色的,一套青色的,简单大气,他连忙拿在身上比划了几下,“怎么样?”
“好看,”祖清对自己的手艺十分自信,况且就左亿这身材,就是天生的衣服架子,即便是穿老年人的汗衫,想必显露出来的也不是土气,而是性感。
“谢谢。”
左亿忽然上前一把抱住祖清,他抱得很紧,很用力,怀抱也很炙热,不过没多久左亿便松开了,他不再去看祖清,抱着衣服便回了房间。
祖清在原地愣了愣后,露出笑。
回到房间的左亿将手擦了又擦,这才一遍一遍地去抚。摸那两身衣服。
大雨接连下了三天,也亏得祖清有先见之明割了那么多的猪草回来,不然小猪崽儿就只有吃饲料的份。
这三天祖清除了做饭就是在做衣服,毕竟买了那么多的布回来。
他甚至还在做布鞋。
“干家来消息说干明那两天和朋友厮混,但是他朋友说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左亿从堂屋那边拿着祖清的手机过来道。
“那就重点问问他朋友,”祖清头也不抬地说,“既然一直在一起,线索不可能就这么断了,只有一种可能,干明得罪的人就是他朋友。”
“我也这样觉得,”左亿轻哼一声,拿起手机回了对方后,又说,“就干明那张嘴,早晚都会出事。”
话音刚落,便听见院门被敲响了。
“这么大的雨,谁来串门了?”
话是这么说,可左亿还是拿起伞出去开门,结果一开门便看见双眼红肿的吴袖以及吴四叔。
吴四叔脸上带着尴尬,“有、有点事请祖清帮忙。”
“进来吧,”左亿倒没有为难吴四叔。
“哎哎。”
吴四叔见此松了口气,他拉着哭哭啼啼的吴袖进了堂屋,左亿将伞挂在屋檐墙上,吴四叔见此也照做。
“吴四叔,怎么了?”
祖清从小房间那边过来,看了眼还在抽泣的吴袖,十分不解。
“唉,”吴四叔满面愁思地看了眼身旁垂着头不说话的吴袖,“还不是这个丫头惹出来的,吴家之所以来找你,就是她告诉干明父亲的!”
那天吴四叔在镇上赶集,结果接到了干父的电话,本想忽悠过去就算了,谁知道干父说自己已经在镇子上,而且还看见他。
都这种局面了,还能说啥?只能坐着干家的车往村里走。
“路上碰见成斌,我赶忙叫住他!”吴四叔有些欣慰的说,“那孩子是个机灵的,明白我的意思后,就先一步到你这报信。”
祖清点头。
吴四叔又叹了口气,“结果这丫头反倒□□明他妈妈给怀疑了,说什么是她勾走了干明的魂儿!这是什么说法?再说这丫头要是有那本事,咋不勾个有钱人呢?”
说到这,吴四叔隐晦地看了一眼左亿。
左亿嘴角一抽。
别过头。
“现在干家想做什么?”
祖清问。
这会儿吴袖倒是抬起头了,她眼角还带着泪珠,说话一抽一抽的,“她、她说,干明要是死了,又或者是一辈子都那样,我也逃不掉,生是干明的人,死是干明的鬼。”
“听听,这都是什么话啊,”吴四叔气得拍腿,“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他们这是非得逼死我们是不是?谁知道那干明是怎么回事,要真像他们说的那样,我女儿就活该和他这样过一辈子?”
“你怎么想的?”祖清看着吴袖。
吴袖垂下眼,双手不安的搅在一起,“我不愿意,我、我喜欢的是活生生的他。”
祖清点头,又看向紧张的吴四叔,“干明是被人勾了魂,但是这件事和吴袖没有关系,等干家那边查出真相,吴袖也就没有事了。”
吴四叔当下松了一大口气,带着吴袖离开时还在骂她,“以后再让我发现你和那边联系,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会了,”吴袖小声说。
雨势变得小了许多,可还是绵绵不断,都说秋雨绵绵,这话是真没错。
前几天还穿着短袖,这两天就是穿风衣也不为过。
祖清翻出自己的米白色风衣裹上,继续去小房间忙。
天冷,就想吃点香辣的菜。
所以下午祖清打着雨伞出门了。
左亿还没忙完,正好看家。
李建正好在家,他正拿着手机录雨滴,祖清觉得这家人都喜欢录像拍照,每次来不是李建在拍什么,就是李建爸在照什么。
“哟,祖清进来坐。”
李建录著录着便发现视频里面多出了一道身影,青年撑着黑伞站在雨中,神情淡然,眉眼如画地看向这边。
他一抬头,祖清便冲他一笑。
李建连忙收起手机,招呼着。
“我来买鱼。”
祖清摆了摆手。
“这边这边,喂了好几天清水了,”李建爸也是个看天好手,在察觉到天气变化后,便赶忙在鱼塘里捞了十几条大鱼放在院子里的大水缸里喂着。
这样有人上门买鱼,也方便。
再说喂养了清水的鱼,总比刚捞起来的或者是刚钓起来的好吃。
祖清买了两条大花鲢,以及四条各自两斤多的草鱼。
“晚上吃鱼?”
左亿刚忙完,才关上电脑,便见祖清推开院门回来了,他手里还提着一大袋的鱼。
也亏得祖清力气大,不然一只手提着还真费力,他上前帮忙将鱼提到灶房。
“嗯,花鲢烧成鲜椒水煮鱼,草鱼做成回锅香酥鱼。”
左亿一砸嘴,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