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营业直播剧粉满意cp粉也满意，只不过周楚也没吃几口，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聊天。
很多人在云推上转发一些录屏的时候都说三个omega，裴九笛才是合格的干饭人，那俩在干嘛！
李枕暄这人不是很上镜，也是《小明天》里演技最被诟病的一位。
不过他跟周楚的对戏也不会让人出戏，可能是因为外形实在太弱不禁风了，加上角色本来就惨，还收获了一票妈粉。
在这次直播里有个专门问他的粉丝提问
“萱萱以后还拍戏吗？”
李枕暄喝着热椰奶笑着摇头，“不拍了。”
早前营销号也有爆出过这位李萱萱和柏缙的一些照片，大部分都很日常，昔日星云排名第一的梦中情a撑着伞和一个抱着猫的o在雨中相偕。
要么就是在商场被拍到，最近的是出入医院。
像是好事将近的样子，但是也有匿名回复说是柏缙团队的离职人员，说柏缙这个含着怕化了的小男朋友身体很不好，随时会撒手人寰的程度。
底下也有不少人磕这对，真粉本来就惋惜柏缙遇人不淑，这次的李萱萱长得好看，看上去也是家教很好的样子，每次偷拍的图都能感受到两个人的感情，总是希望能听到好消息。
以至于这个匿名回复被举报到当事人自己锁了。
在这场直播里，李枕暄也正面回应了：“我接下来想陪着柏哥，本来演戏就是想体验一下。”
他的声音也很轻柔，但是没有半点惹人厌烦的味道，戏里也是恰到好处，让周楚饰演的明戈也很难放手。
“我没周楚那么热爱这一行，尝试过了就没遗憾啦，谢谢大家喜欢。”
他笑起来还有梨涡，“也很感谢拍戏的时候周楚照顾我，能认识大家，我很高兴。”
周楚当初知道这个叫李萱萱的omega就是从岑浔的未婚夫的时候还挺震惊，但是那会气上心头，大多是针对岑浔的。
因为回头想哪哪都有疑点，复盘一下会产生那种小丑竟然是自己的感觉。
我怎么这么好骗啊！
岑浔分散了太多怒气，以至于后来周楚想到李枕暄，也没什么别的情绪。
因为这位小未婚夫，小童养夫也没好到哪里去。
病恹恹的，拍戏的时候周楚都感觉他一天多拍几个镜头都要一命呜呼。
但一点也不娇气，大大方方的，有问题就问，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心，有一种很纯然的天真。
周楚回忆的时候忍不住想：你们有权有势的人怎么都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岑浔是曾酉的时候元宵节看雨镇的舞龙队伍游街都比孩子还新鲜。
嗷嗷叫的那种。
唉怎么回事啊，感觉也怪让人心疼的。
周楚那点恻隐之心油然升起，隔了两秒觉得过于圣母，李枕暄已经有柏缙疼了。
她也早就不生气了，来到这个书里的世界，她觉得人的宿命感好像更强烈了。
书里对李枕暄寥寥几笔，甚至大名都没提过几次。
只知道是个王室的omega，但不知道体弱多病，是苟延残喘地活着，自由都是最后的几年换来的。
同样也没怎么提过柏缙，还有闻韶什和景岫。
这个世界以书的方式呈现在周楚眼前的时候，只不过是特定视角的切入，并不能窥得全貌。
现在她置身其中，很多时候还是感受到了身不由己。
那没有系统女主介入的世界，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岑浔是稳稳的掌权人，会和李枕暄结婚，可能李枕暄还是体弱多病，那以后呢？
周楚想了想，居然也没那种酸意，还有点难过，那个傻瓜，可能也只会一辈子形单影只，守着那点家产，就没了吧。
岑浔不会做饭吧？也不会做修水管这种事吧？更不会开着三轮车寒夜里带人去看星星吧？
她的一生是怎么样的呢？
周楚不敢说无聊，但至少她觉得太寂寞了。
这个人心里藏着很多，远不是纸页上用冷酷无情就能概括的。
没有人能彻底标签化，以阅读者的角度看，周楚对岑浔的观感就是无辜，一切的事对她来说都是无妄之灾。
以至于心生怜爱。
但是她遇见了一个失去了身份的岑浔，什么都不记得的曾酉，她的心生怜爱，是建立在朝夕相处的基础上。
人有时候就是很难承受突如其来的变化。
你的枕边人是另一个人，在周楚跟曾酉彻底闹翻的那段时间，她的割裂感是没人能懂的。
她很难和别人说，你知道我失去什么了？说失去也不太恰当，就是……
就像是有什么被置换了。
如同二维变三维，曾酉是岑浔，是岑浔去掉标签的状态，周楚知道，却需要时间去缓冲。
毕竟在她心里的岑浔还是纸片人。
在那一瞬间，标签被撕碎，岑浔变成曾酉这个活生生的人，和她那么亲密的家人，太难适应了。
好像是命运冥冥之中的戏弄。
也可能是眷顾。
周楚分不太清，所以她一直在花时间整理这些情绪，在一点点地复盘分析。
她本来就是一个理性的人，从小都知道自己没有什么，需要什么，不需要谁帮她做决定。
也没有全心全意为她好的人，那不如我自己来。
所以她后来想通了，但是离婚还是要离的，ao的关系对她来说始终是枷锁。
一方面她又很清醒，清楚地知道自己对岑浔的感情，早就脱离了一开始ao之间原始的那种钳制。
她喜欢这个人，爱这个洒满孤单的灵魂。
可另一方面想的是这么回事，她自己本性又很难完全在感情上保持完美的理性。
也可能是曾酉时期的岑浔宠出来的，也可能是她天性带点口是心非。
所以她没有直白地告诉岑浔，我就算离婚也是爱你的。
感情本来就是这个世界上最难计算的玩意，没有公式，也没有密码，会让人变得幼稚。
讨一个你的穷追不舍。
不过也不知道那个傻子明白不明白。
哼，反正我是不会明说的。
在李枕暄回答粉丝问题的时候，镜头里的周楚不知道在笑什么，单独被截出来的时候这个笑都显得格外地甜。
双o的cp粉磕的死去活来，觉得这就是爱。
代入了角色的那种，真人磕不动，毕竟李萱萱同学对柏缙先生的爱在这段发言里展现得淋漓尽致。
我只是来体验的，我最想要的还是陪我喜欢的人。
当然这段也被人说是弱o表现，太孬之类的形容也很多。
周楚的问题也有关于未来的规划的，她还是一贯的风格，野心挂在脸上，笑着说
“未来应该会有一部电影，我在一步步地朝实现梦想的路上走。”
她的笑和刚才的笑不一样，看着镜头，状态好得非常，谁第一眼都情不自禁看她的水平。
捧着手机的岑浔本来就很熟悉周楚的表情。
她老婆……哦不是，前妻本来就是一个很会营业的人，在她们拍摄《御女漫漫》的时候周楚的云推更新就跟着剧情，隔三差五发个福利之类的。
可是她们太熟悉了，以至于周楚这个短暂愣神的笑让岑浔一眼看出她是在与众不同地开心。
是因为谁？
那个萧敏浓吗？
自从肯定了周楚不是原来的楚望云，甚至来自于另一个未知的世界后，岑浔的不安就日益放大。
哪怕周楚说过不是那种感情。
嫉妒是丛生的，跟这种不安一起疯长，alpha本能的占有欲是嘴唇被咬破的铁锈味的放大。
在四下无人的这个瞬间爆发，是名贵餐具碎裂的声音。
门外的管家听着里面的声音，闭了闭眼。
失踪六年多的岑浔，看着变化不大，其实变了太多。
从前的岑浔的生气都是不动声色的，她不会撒气，大部分用其他活动打发过去。
似乎生气都是一种浪费时间，也可能是一种绝对的睥睨，压根不放在她心上。
她的心原本空空如也，却在这六年被人填得满满，到现在又硬生生地剐走了一块。
好疼。
又过了半个小时，管家敲门。
岑浔头发还没干，她穿上外套，“叫司机。”
管家：“好，不过明天一大早就有人来拜访，您从那边赶过来会不会很……”
岑浔回来的消息本来就瞒不住，一帮人等着拜访，按照从前岑家的习惯，是很早的。
以前岑浔在拜访之前都会住在本宅，如果没事，大部分还是住在外面的公寓。
“不会。”
岑浔披上外套，她的动作很快，只不过未干的头发显得没那么一丝不苟，倒是有几分凌乱。
她走得很急，“去茗星大道。”
想见她，忍不住了。
特别是雨镇的那两天，周楚温柔得像个泡影，一分开就让岑浔的患得患失症状越发严重。
她在路上的时候还接到了景岫的电话，那边的女声非常沉稳，“岑姐，已经把汪黎辰送过去了。”
姬郁绘还在京州内，当初景岫在她身上放了定位器，也不知道这个人用了什么手段给破坏了，还能在那么多人的监视下逃走。
现在被找到在四环的一家网吧内，被汪黎辰缠住。
“嗯，看着点她。”
岑浔垂眼，挂了电话之后手指点在周楚的通讯页面上，犹豫了很久，才给她打了个电话。
第一个没打通，第二个周楚才接起来，她喂了一声，“什么事？”
李枕暄站在她身边，柏缙是来接李枕暄的，被推了一下，“不是叫你别来吗？”
柏缙最近也有新节目，是一个演技综艺的评委，他还留了胡子，看上去还挺熟男。
周楚余光扫到两个人的动作都牙酸。
“你直播结束了吗？”
周楚：“什么事？”
岑浔顿了顿，“我想见你。”
周楚：“今天没空。”
她拒绝得很快，丁盏现在不在她身边，带着曾微去看狗去了。
岑浔：“你还有安排？”
她似乎是犹豫了一下，“和谁？”
休息室就四个人，剩下的是周楚的另一个助理钱小沫。
周楚哼了一声，“和你的前男友。”
李枕暄笑了一声，他的眉眼弯起，纯净得像是一捧新雪，把柏缙那点紧绷都给驱散了。
岑浔：“……”
其实在看到今天的直播名单的时候她也很紧张，在别人眼里周楚和李萱萱那是同事情，还处的挺好。
虽然岑浔跟李枕暄都没什么，但好歹曾经也有个名分，就显得有点尴尬。
况且她之前没完全想起来但也跟李枕暄接触过。
就有点那什么了。
岑浔：“我能加入吗？”
周楚：“岑老板好大的胃口啊。”
岑浔呃了一声，急忙辩解：“不是，我就是，你们要去哪？我和你们一起。”
周楚抬眼，“柏哥也一起吗？我们养生局。”
柏缙只是刚好在隔壁录节目，他的这段恋情跟老妈子似的，让新经纪人看了都觉得非常头秃。
录节目中途还要跑过来实在是不像话。
跟老房子着火一样。
让老房子着火的李枕暄说：“他不去，还有工作。”
京州的天也开始转冷，李枕暄穿了一件厚实的外套，还是亮黄色，让他的气色看起来都好了一些，是个唇红齿白的美少年。
看得周楚都心生好感，心想要不是知道岑浔不是不行，我还真想质疑一下她是不是眼瞎。
“那你先过去，静水榭临，我订的，报我的号码就可以了。”
周楚回了岑浔一句，她的口气轻飘飘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老总。
李枕暄把柏缙赶走了，手插在兜里笑吟吟地看着她，“原来是周总。”
周楚笑了一声，“客气客气。”
官方的活动尚枫紫都给周楚安排了保镖，电梯里都显得很挤，上车的时候李枕暄才说：“你应该知道我要和你说什么吧？”
周楚：“那当然了，我还是挺想听故事的。”
她也穿着很厚的外套，头发从里面撩出来，侧头的时候耳饰泠泠的。
都是omega，李枕暄觉得周楚的气质好像一团火，可以燎原的那种，总是有一种让人不由自主想多看两眼的冲动。
“我还以为你会打我。”
李枕暄露出一个笑，还挺腼腆的。
周楚：“……我像是会打人的样子吗？”
她瞪大了眼，觉得自己的风评受到了侵害。
李枕暄呃了一声，“是闻姐说的。”
柏缙跟闻韶什本来就熟，男朋友曝光之后难免会带着李枕暄一起玩，闻韶什以前也没见过传说中的小王子，见到本人的时候一度聊到柏缙都想踹她的地步。
周楚：“啊，这个人的破嘴就应该缝上的。”
李枕暄摇着头，“不过也是我瞒了你，对不起。”
周楚害了一声，“我的气早就撒完了。”
李枕暄抬眼，“那你和岑姐已经和好了吗？”
周楚隔了一会才回：“也不算吧，我现在是单身。”
李枕暄惊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俩人都离婚了，当初岑浔私底下找到他的时候提起周楚还一脸浓情蜜意。
原来闻韶什说的是真的啊。
静水榭临是一家港式茶餐厅，营业到凌晨三点，人均不低，环境雅致，也有人说经常能偶遇明星。
包间里，岑浔等得有些焦急。
周楚推门进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李枕暄打了声招呼，“岑姐，晚上好。”
岑浔点头，但是眼神就没移开过，她看着周楚，望眼欲穿四个字像是顶在脑门。
周楚却坐在了李枕暄的身边，说：“岑老板钱多了没地方花吗？在直播间搞天女散花呢？”
李枕暄欸了一声，他想到直播间那烟花特效。
看向印象里压根不会看这些的岑浔，喔了一声。
岑浔低着头，手捏着茶杯，“你之前说，没来得及看烟花。”
雨镇的烟花，只有过年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