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云离婚确实比结婚麻烦,周楚第二天下午和曾酉一起去的民政局,签个字之后还有一大串的问题。
等到周楚拿着单子去洗标记的时候,那地儿已经快下班了。
她昨天跟曾酉在旅馆大干一场,曾酉的信息素序列已经开始变化,对她的标记也松动,而岑浔的信息素序列还没完全回来,所有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她作为曾酉对周楚的标记已经不那么明显了,但是岑浔的信息素还没办法完全标记周楚。
况且周楚也不让她标记。
所以这一场床上打架,周楚有一种微妙的刺激感。
明天户口本上她会变成离异状态,明天和这个人的合法关系会接触,明天她身上关于曾酉的标记也会彻底清洗。
对周楚来说可以是是近在咫尺的自由。
但对曾酉来说,是一场放逐。
她们的烤胶画还没来得及拿回来,在广场的时候曾酉那一口亲吻伴随着很难抑制的信息素,alpha没有发情期,但是有易感期,易感期通常还是因为的omega的发情期导致的。
从前曾酉好像也没什么易感期的征兆,因为周楚觉得这人私底下的黏糊劲搞不好每天都是易感期。
可是这一次毫无征兆,这种棉花糖味都微弱的信息素伴随着浓烈的雪山草木的味道兜头涌向周楚的时候,她差点没昏过去。
她被标记是被曾酉那股齁甜的信息素给标记的,所以现在这种混着两种风味的信息素让她有些难受。
像是半推半就的那种,因为她自己的信息素也是五五开地认人。
啊,这个该死的世界设定。
曾酉的亲吻越来越深入,周楚手上拿着玉米汁都被打翻,这个人双手环抱住周楚的腰,似乎要把整个人都埋进周楚的怀里,但是她人太大只,只会像在拱白菜的猪。
当然最后半句是周楚自己形容的,带了点私人恩怨的诋毁。
“我靠你不是吧?你的抑制贴呢?”
周楚头也晕乎乎的,她摸了摸自己腰上,还贴着。
但是也架不住现在还是合法状态的alpha老婆一直用犬齿隔着衣服蹭她后颈啊。
下意识地要夹紧双腿实在太艹了。
曾酉大口地喘着气,雨镇现在的气候已经偏冷了,哈气的时候都是白气,曾酉艰难地睁开眼,手却不肯撒开,“贴着的……”
“那怎么?我也没发情啊,不可能诱导你发情的……你站得起来吗?”
周楚试图把曾酉拉起来,但是这人现在死沉死沉,半天还起不来。
周楚摸了一把曾酉的额头,竟然还是滚烫的,“不是吧,你发烧了?”
她有点着急了,伸手要给丁盏打电话,但是被曾酉拿走了手机,曾酉:“没事,让我缓一缓。”
她站了起来,整个人抱住周楚,狠狠地嗅了一口周楚的味道,又低头拉开周楚的领子,“让我咬一口。”
周楚踩了她一脚:“你是吸血鬼吗?”
曾酉嘴唇都是发白的,她的体质其实远没有从前好,上一次的突然信息素确实就让闻韶什格外担心,闻韶什当然是不希望曾酉和周楚离婚的。
毕竟岑浔家那点奇奇怪怪的信息素序列要找个契合率高的其实很难。
就等于是两个alpha的信息素要跟同一个omega的信息素的匹配率都差不多。
但是闻韶什也不太好插手人夫妻俩的事,只能让曾酉好自为之。
“你这身体现在得好好养着,别到时垮掉,而且那毒素虽然没在蔓延,也有很多不确定性的。”
上次吃饭的时候闻韶什还跟曾酉聊了这茬,alpha的体质在星云那是金字塔的顶端,虽然alpha也会有生大病的概率,但是也是群体里最低的。
曾酉的状态虽然看着没什么太大的差别,但是体检报告都显示出来她一直在走下坡路。
偏偏还要骗周楚她没事。
闻韶什虽然有个喜欢的人,但是在身体上压根没如此伟大的节操。
她生了点病都恨不得嚷嚷着景岫知道,有一次给景岫发消息说自己被车撞了,结果是小朋友的玩具汽车。
“而且你不和周楚说,周楚会怎么知道你为了她做了什么?不然又怎么让她心疼你呢?”
闻韶什自从分化以后就不缺人喜欢,她看上的基本没得不到的,景岫是个例外。
而且她本人在ao关系上非常开放,分手了也能做朋友的典型代表。
她压根没想到岑浔在自己的感情里是这样的。
“她知道了,会很担心。”
彼时曾酉在挂水,她的头发的披着,细碎的刘海被窗外照进来的太阳描上了一层碎金的颜色。
有点像油画里的人,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但是她整个人的脸色却非常地苍白,额头上还包着纱布,稍微一做表情,又像是回到了画外的人间。
“我舍不得让她为我伤心的。”
闻韶什翻了白眼,没想到冰山融化是一块顽石。
她唉了一声,“可是万一周楚知道了呢?还不是更伤心?那她一辈子不知道,那你能保证你不药而愈?还是你要自己偷偷去死?”
曾酉沉默了好半天,摇了摇头,没具体表态:“楚楚她啊,嘴硬心软,特别容易操心,有时候工作着急都能急到上火,一点小事都能挂在心上好久,我这种……太影响她。”
她提到周楚的时候神情温柔的让闻韶什觉得不敢细看,总是联想到情深不寿四个字,更让人觉得造化弄人的是,她上学的时候喜欢拿慧极必伤取笑岑浔,说你又全科满分,指不定要倒个小霉。
时间是最难琢磨的玩意,一场风雪,直接把岑浔烧成了一团灰。
“你怎么这样的,”闻韶什啧了一声,摸了摸下巴,“周楚喜欢工作,但这影响她爱你吧。”
说完她又觉得自己肉麻死了太崩自己凹出来的人设,冷嘶了一声,觉得感情这东西真是高深莫测,感叹了句
“你这样放小说里也做不了女主角啊,都是深情女二。”
曾酉笑笑,“指不定我们都是小说里的人呢?”
她抬眼,笑得意味深长。
闻韶什啊了一声,“书里的人啊,那我觉得我的待遇也不错啊。”
她哈哈一笑:“倒是你,这么惨,能是女主角吗?”
曾酉:“是我们楚楚的女主角就好了。”
闻韶什:“你更肉麻。”
……
广场上的人稀稀拉拉,周楚扶着曾酉,去外面坐上了一辆三蹦子。
开车的是个五十多的女性ba,看到靠着周楚上的瘦高女性,哦豁了一声,“生病了啊?”
周楚点头。
然后这三蹦子开的速度明显超速了,雨镇的三蹦子都是改装的,两边还漏风,曾酉和周楚坐在一起,她靠在周楚的肩上,整个人都在发抖。
周楚摸了摸她的额头,“去医院看看?”
曾酉反手抓住她的手:“不用。”
周楚:“可是你这大喘气感觉要嗝屁的样子很恐怖,我之前都不知道你有没有易感期的。”
曾酉低低地说:“有的。”
周楚啊了一声,“我怎么不记得了?”
曾酉喘着气,她浑身都很烫,分别在即的情绪促使使得她压抑很久的本能占有欲裹挟着逐渐流逝的omega的气味而作祟。
脑子里都在叫嚣着吃了她,吞了她,占有她,甚至是弄坏她。
不可以的。
这种对抗让她格外难受,说话都断断续续:“以前只要闻闻你的味道,穿你的衣服,被、被你抱抱……就好了。”
她一直在冷嘶,好像很冷的样子,但是周楚却感觉到曾酉浑身都在发烫、曾酉抓着她的手,摸着自己的脸,“楚楚,我好难受……呃……”
她的声音甚至夹杂了哭腔,好像格外痛苦。
周楚也着急,三蹦子偏偏还很颠簸,开过减速带的时候砰的一声,曾酉本来抓着周楚的手放在膝盖上,被这么一震,往下一撞。
她的声音都变得奇怪起来。
周楚自己都觉得脸红,老实说曾酉叫-床那是真的性感。
好家伙你这根本就是蓄势待发了啊。
曾酉的眼神都是朦胧的,她抽着鼻子,三蹦子的窗户漏着风,刮在脸上,她拉着周楚的手放在自己身上,小声地啜泣着。
三蹦子开得很快,经过小巷,经过路灯盏盏的小街,光影通过蕾丝的窗挡落在她们的脸上,像是电影里暧昧的镜头。
下车的时候周楚自己手酸无比甚至还觉得自己腿都软了。
等上楼的时候她也没力气爬楼梯,还在玩纸牌的omega老头看了一眼她俩:“赶紧上去。”
走个楼梯都踉踉跄跄的,等到开门,钥匙半天还对不上锁孔。
周楚急得要死,曾酉忍住踹门的欲望,开进去的时候像一条渴死的鱼。
alpha的信息素充斥着这个窄小的房间,周楚被影响之下也面色潮红。
omega老板直接在二楼撒了信息素抑制药粉,一边摇头,又一遍惋惜当年错失了这个本来不错的上门女a。
但是转眼一想自家女儿那个样子估计也驯服不了这种alpha。
雨镇虽然是个小地方,但是老王头的旅馆开了很多年,以前还是个客栈,他从小就见过形形色色的alpha。
好的坏的不老实的等等,曾酉当初被骗光钱流落街头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是个有点意思的alpha。
继承祖辈的旅馆练出来的眼神很少看走眼。
这个alpha果然有点的东西。
老王头下楼,正好碰到丁盏和钱小沫一边吃着冰糖葫芦回来,叮嘱了一句:“不要去二楼。”
虽然ba不会被信息素影响到,但是alpha的信息素爆发还是让人不舒服的。
丁盏点头,经过二楼的时候已经有种抬不动腿的感觉了。
钱小沫:“不是离婚吗?”
丁盏:“你问很多次了。”
钱小沫:“我觉得没离婚的都没周姐和老板恩爱。”
旅馆的隔音一般,偶尔漏出的声音都让人面红耳赤,丁盏深吸一口气,说:“如果我不是内部人员,我真的想去匿名论坛爆料了。”
她觉得自己吃了一路的狗粮,吃得很饱还噎到了。
“不过迟早要公开的吧,”钱小沫说:“虽然离婚了但还是有孩子啊,欸我还没见过呢,长得像老板还是像周姐啊。”
丁盏想了想:“现在看着更像老板,长大就不知道了。”
她转眼一想,突然紧张起来,“小沫,你说我们周姐不会二胎吧啊啊啊啊啊啊!”
钱小沫也垮了,俩人又不好意思问这个问题紧急上楼查。
而周楚当然也想到了,当年她在超市看到alpha避孕套还很奇怪,心想原来这个世界还要避孕套啊。
后来经历了第二次发情期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一次就中了。
因为这个傻叉没戴套。
星云这种怀孕不给流产的制度导致避孕套的销量特别高,在进屋她就被按到了床上,心想离婚炮打打也行。
但是提醒了曾酉:“戴套。”
她伸手从床头拿起来,还没拆曾酉就说:“不对。”
周楚:“?那咋办,你特么不带套你休想,我告诉你我是一点也不想二胎的,要生你自己生。”
她还嘀嘀咕咕的:“烦死了女同性恋为什么要长个几把,情趣几把也行啊搞一个长出来还能**真的很烦,还是没几把好,戴个***……”
她嘀咕的时候曾酉一脚踢开了行李箱,拎出了一个袋子,扔在床上。
洒出了半床的避孕套。
周楚:“?”
曾酉已经在脱衣服了,她还在喘着气,都开始流汗,浑身都很紧绷。
周楚:“你是不是故意的?”
她往后缩,头在要撞上墙的时候被人往前一拉,曾酉看着她,“我是以防万一。”
周楚:“我看你是蓄谋已久。”
曾酉嗯了一声,房间里只闻她的喘息声,放大在周楚耳边,烧得她也合不拢腿。
外面夜半下起雨,淅淅沥沥的,周楚上下眼皮都在打架,曾酉还在努力地想要注入信息素,但是她的味道变了,似乎很难成功。
原来的棉花糖味还在排斥她,标记不了自己的omega对alpha来说是耻辱。
哪怕明天要离婚,哪怕明天对方要洗掉标记都是另当别论,这是床上的耻辱!
周楚觉得自己就是一头猪,被翻来覆去地注水。
她想抬腿踹人,但是也没力气,曾酉抱着她,声音委委屈屈:“什么是女同性恋?”
周楚困的飞起:“就是女的和女的,不就是你们女aa女oo的意思嘛。”
“那你那边,没有信息素吗?”
周楚嗯了一声。
曾酉:“那做的时候呢……?”
她被人踹在那个地方,周楚翻了个身,壁灯暗淡,周楚的眼神都是朦胧的。
“方法很多啊,情趣用品那么多你不知道吗?”
曾酉噢了一声。
周楚被她断断续续问了很多问题,这个人真的很擅长在周楚迷迷糊糊的时候问问题,周楚都记不得了。
只知道自己被翻来覆去的变成烤肉,都说要睡了某人还说睡就行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早上没起来。
易感期的某位alpha沉浸在自己要失去omega的痛苦里,连内衣都要穿周楚的,但是空杯太多惨遭嘲笑,又不肯起来了。
民政局门口,周楚看着绿本神清气爽,而站在她身边的曾酉穿着周楚的全套内衣,还裹着周楚的丝巾。
整个人都像根蔫了的白菜。
“我去洗标记了,曾小姐。”
周楚露出一个得意的笑,脖子上的牙印暴露在空气中,曾酉的眼泪掉了下来。
“那我呢?”
“你又不用洗。”
曾酉深深地看着周楚:“晚上我想去溜冰场。”
周楚:“行啊,烤胶画都没拿呢,都怪你。”
她这一眼带着嗔怪,可是在曾酉看来,变成能看不能吃的一盘菜。
“那你以后,真的不会再找alpha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