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坂冬带着鸽子吃过放在花园里喂鸟器里面的玉米粒, 打算让小鸽子走,奈何往天上一抛,鸽子咕咕咕飞了一圈又停在花园里。
“你想留下来?”
“咕咕咕!”
当然想留下来, 这里又有玉米吃,还有香香的小哥哥, 不留下来难道飞回去给白兰炖汤喝吗?
远坂冬感受着在自己掌心乱蹭的鸽子头, 无可奈何地又捧着它回家, “你自己玩,我休息了。”
鸽子咕了一声,乖巧地缩在一边, 脑袋垂下来, 做出一副会乖乖睡觉的样子。
第二天
远坂冬睡眼惺忪的起来, 看见吉尔伽美什恶劣地和鸽子斗嘴。
全部都是类似于不听话就拿你炖汤之类的话,明明语言不通,却吵得不亦乐乎。
远坂都不觉得奇怪,他快速吃完早餐,去了学校。
“早,冬。”赤司率先开口。
“早。”远坂应,半掩着唇打了个哈欠,早字含含糊糊地,像是揉成一团的小棉花。
赤司轻笑了一声,问:“昨晚很忙?”
“差不多吧, 出了一些事。”远坂冬有气无力,趴在桌上没正形。
“你高中考虑的怎么样?也该定下来了吧,老师让我劝你。”赤司的脊背挺得笔直, 同为继承人, 他永远不能做出像远坂冬一样的举动。
他自己不允许。
“有什么好劝的, 我啊……其实直接上大学也没问题,在哪里体验学校生活不是体验呢?”远坂冬在桌板上将自己掉了个个儿,正脸对着赤司,像是一只翻出肚子的小乌龟。
这种凡尔赛的话明明不太可信,但从远坂冬的嘴里说出来格外有信服力。
赤司不知道说什么,看了远坂冬奇怪的姿势一眼。少年柔韧的腰肢拱起一个弧度,秋季校服衬衫塞在裤子里,勾勒出劲瘦的腰线。
他叹息一声,然后说道:“坐好,快上课了。”
于是远坂冬又哐嗤一下翻身,像灵活的小海豹。
赤司垂下眸子,他其实不太明白这种感觉,想和冬在一所高中,坐同一张桌子,然后听着他对于文学课的抱怨,对于伙食的抱怨,又或者看他矫健地一跃而起,像是乘着风飞起来的白鸟。
但他又很明白这种感觉,如果换一个对象,换一个性别,那这种感觉便很好解读——向往,喜欢。
可他是继承人,而且是独子。
于是他即为远坂没能和他一同选择洛山而失落,有有些庆幸。
或许离开的远一些,他就会把这种朦胧的情感忘记。
卒业考试,高中择校入学考试,偏差值计算,成绩单和录取通知书发放。
时间像是按下了快进键,几个呼吸之间就从国中毕业。
原以为很长的国中,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远坂冬握着毕业证书对着树枝上刚萌芽的樱花花苞发呆。
这么点时间,写到里估计也就二三十章,靠读的话,一下午就能读完。
“冬?毕业照——”
“来了!”远坂冬跑过去,站在第二排众人留出的空里面,和赤司并肩。
“一、二——”
班主任拖长了声调喊,远坂冬不知道怎么回事,快门按下的时候快速伸手,在赤司的头顶比了个耶。
“远坂!佐藤!还有你们!”班主任气急败坏的声音传过来,远坂冬回头看了一眼,除了个别几个,全班竟然都在搞怪。
赤司把远坂的手拽下去摁住,然后回头扫视了一眼。班主任十分欣慰,觉得赤司同学毕业实在是太可惜了,他应该留下来做一辈子学生会长。
这一次他咔嚓按下快门,同学们整整齐齐地站着,穿着清一色的衬衫,像是一排可可爱爱的葱头。
直到照片拍完,赤司才松开手,远坂冬整了整袖口,埋怨,“我又不会次次都捣乱。”
“谁知道呢?”以往不会接话的赤司竟然也调侃了一句。
“赤司君——啊,远坂也在!”女学生们狂奔而来,最后和前面几个跑的快的壮汉一股脑站在赤司和远坂冬面前。
这时候也不管赤司是否有威严了,众人拥有一致的目标——抢到远坂同学的第二颗纽扣!
“请将您的纽扣给我!”
“诶?”远坂冬甚至愣了一下。
在学校的最后一天似乎给了他们勇气,本着反正以后也可能见不到了的想法,众人如狼似虎。
觉醒了全部力量的远坂不敢用力挣脱,害怕一不小心弄伤同学,于是只能像一只水中的柳叶,随波逐流。
纽扣被碰到几次,但都被他护着挡开,甚至口不择言,“赤司也在,你们去抢他的吧!”
事实证明,最后一个情人节连巧克力都只收到一份的赤司没人敢去要。
“滋啦——”
棉线轻微的断裂声传入耳膜,远坂冬无奈地开口,“纽扣掉了,你们在地上找一下吧。”
“诶???”
“真的没了,要么就是有人拿走了,要么就是掉在了地上。”远坂冬无奈地看着众人齐刷刷地低头,他实在不明白这种抢第二颗纽扣的习惯有什么意义。
好在他上辈子经历过一次,只要自己将纽扣拧下来就好了!
远坂冬带着胜利的笑容将手揣进兜里摸了摸,咦?刚刚放进去的纽扣呢?
算了,趁着他们还在找,跑吧!
远坂冬毫无义气地和赤司道别,然后风一样跑走,他跳到树枝上,□□出了学校。
赤司看着那抹绿色消失在樱花枝的间隙,一朵未能开启的花苞落下来,他张开五指接住它。
和花苞并列的还有一颗带着线头的纽扣,刚刚远坂冬塞进口袋的时候不小心掉了出来,他捡起来了。
樱花开的时候,确实没有绿叶啊……
一月后
冬木私立高等学校的门外,远坂冬深深呼吸了一口家乡的空气。
冬木遍布灵脉,空气质量比东京好很多,况且,离开了东京那种群魔乱舞的奇葩氛围,冬木安全又平和,还有可爱的弟弟妹妹每天等自己回家!
“你好,请问柳洞寺怎么走?”白发的外国男人操着不太顺口的日文问道。
“柳洞寺?游客吗?”远坂冬侧身看他手中的地图。
“是的,我对日本的宗教文化很感兴趣。”男人说道。
“那出来旅游倒是带手机啊……”远坂冬小声吐槽了一句,“这边往前一直走,路的尽头左拐,上山就到了。”
“谢谢,我是马里斯比利·阿尼姆斯菲亚持,你呢?”男人念自己本命的时候很快,远坂冬几乎没听清,但他记下音节,在脑子里过了两遍,反应过来。
“我是远坂冬。”少年说完,抬头看了眼学校主楼上的钟,还有五分钟就要开学典礼了!他还要去做新生代表致辞!
“再见!祝您旅途愉快!”
远坂冬扬声道别,尾音还没消失,人已经不见。
马里斯比利笑了笑,没想到随便拉一个人问路居然能问到这个时钟塔闻名的天才,对方好像很抗拒成为时钟塔的学生,虽然一有无法解决的疑问就会问肯尼斯,却死活不肯来时钟塔上学。
理由是——我不配。
要是这种天才不配,那时钟塔里面很多庸才也不必存在了。
迦勒底建成之后……邀请他试试吧。
早晨的插曲很快被远坂冬抛之脑后,他应付完热情的同学,快乐又平静地过完一天,回家的路上才意识到系统没发放日常任务。
“今天的日常是什么?你不要能量了?”
远坂冬一拐角,走进达芬奇的商店,他如今财大气粗到达芬奇也坑不到他了,这也许就是游戏玩的久的好处。
「今后可以不用日常了」游戏的ui界面上传来喜报。
「我的能量已经足够,但是如果要够一辈子还差一点,完成几个主线就行。」
系统说的轻描淡写,但远坂冬并不相信,这个游戏面板和达芬奇一样,都是会骗人的小东西。
“可是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主线了。”远坂冬质问,自从百鬼夜行之后,每天就是日常日常日常,根本没有主线。
「哈哈哈」系统干笑几声,突然滋啦滋啦闪烁起雪花,「检测到第五次圣杯战争能量足够,冬木地脉过载,圣杯战争即将开启,主线任务发布——保护冬木。」
「副本开启——摧毁冬木的第五次圣杯战争。状态:未解锁。」
远坂冬抿着嘴,他虽然渴求副本,但不是这种会把普通民众都卷进来的副本,上次那个情人节副本虽然离谱,但好歹无人受伤。
「副本卡池:关闭。」
什么意思?这次副本没有专属卡池?
「本次副本不在游戏策划的计划范畴,无卡池,请您理解。」
那也就是说他必须用自己的存货战斗,远坂冬急忙确认了自己的灵基保管室,很满,一排梅林头像熠熠生辉,其他的三星英灵和各种礼装也充足。
「副本开启时间——今晚七点。」
什么?
那不就是……
远坂冬看向达芬奇商店之中的钟表,指针指向六点五十九分,秒钟转动,发出磕哒磕哒的声音。
五、四……一!
「副本已解锁。」
主界面上的副本标志随之点亮,黑色、不详的副本标志黯然无光。
远坂冬心中一紧,连忙和达芬奇告别,向家的方向跑去。
远坂主宅并未设置结界,在主宅的门口站着一个男人。
他有着白色的长发,束成麻花辫垂在胸口。
是早上问路的人,他怎么会在这里?
远坂冬将dr的礼装装备,准备随机应变。
“您好?”
“又见面了。”男人转过身,含笑看向远坂冬,“希望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是的,阿尼姆斯菲亚持先生。”面对礼数到位的男人,远坂冬拿出了应有的态度。
“不必那么紧张,我是来拜访时辰的。肯尼斯经常对我们炫耀起你,顺带一提,我是天体科的教授,大学进入时钟塔之后,欢迎你选我的课。”
阿尼姆斯菲亚特说完,那扇铁门就缓缓打开,是血缘魔术,只要元吧时辰在屋子里,这扇大门就只有登记过的人才能打开。
“阿尼姆斯,你来做什么?”远坂时辰站在院子里,对着远坂冬招了下手。
冬很有眼力见地走了过去,然后时辰上前一步,将远坂挡在了身后。
“你还对念书时候的事情耿耿于怀?还是老样子不肯念全我的名字。”
男人语气熟稔,像在埋怨多年不见的挚友。
远坂时辰没接话,仍然将冬挡的严严实实。
“我又不会真的和你抢长子。”阿尼姆斯菲特说道:“虽然小女不算争气,但我还没有嫉妒到要抢别人孩子的地步。”
男人笑起来,其实他骗人的,远坂冬这样的天才,试问时钟塔谁不想抢回去?
“好了不说这个,冬木这边的灵脉已经过载,第五次圣杯战争就要开始。”阿尼姆斯菲特正色道,他举起手,脱下丝绸手套,向远坂时辰展示手背上的令咒,“我被选中了。”
远坂冬皱眉,这根本不可能,这个人白天才来,下午冬木地脉就过载,晚上就被选中。
巧的过分。
“圣杯一定会再次选中御三家的人,远坂,你也一样,还有……”阿尼姆斯菲特将视线转向被藏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衣角的远坂冬。
少年十三岁参加圣杯战争且获得胜利的故事被编成好几个版本,魔术师家族的长辈们用来哄自家孩子睡觉。
这是名副其实别人家的孩子。
“我需要圣杯,听说你现在对圣杯已经不再追求,我想与你结成联盟。”阿尼姆斯菲特上前一步,与远坂时辰只有一臂距离。
“你不会因为上学时候的那点恶作剧怪我的对吗?”
远坂时辰的胸口起伏几下,想到上学时候眼前这个人老是让自己出糗的小动作,差点绷不住脸。
“不,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远坂时辰拒绝道。
“我一定会赢。”阿尼姆斯菲特自信地如同四战时候的远坂时臣,这种既视感让远坂时辰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的从者是——所罗门。”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个皮肤黝黑,一头白发,打扮怪异的男人出现在远坂时辰的面前。
阿尼姆斯菲特看着远坂时辰惊愕的表情得意地抬起头,“怎么样,是不是比吉尔伽美什好多了?”
远坂时辰在四战召唤出吉尔伽美什在时钟塔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要命,什么话都能说。
这话不能说。
父子两心中不约而同地想:吉尔伽美什他现在……
在!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