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玩吗?真遗憾。”远坂冬装模作样地叹息一声, 作势要将手中的手环交给赤司。
“——等等!”a制止道:“all in!”
“这才是赌|桌上的王者,洗牌吧先生。”远坂又站在了赌|桌前。
纸牌摩擦的声音a已经听了千百遍,这一次也没有什么不同。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赌|徒。
为什么面前的少年想要赌上所有再来一次?
因为他想赢, 但是他只会输,输的更惨。
a示意远坂冬先翻牌, “输家先手, 请。”
“那我就不客气了。”远坂冬轻轻笑了一下。
方片a和方片a
梅花k对梅花k
每一次, 每一对。
毫无停顿, 毫无错误, 他像拥有透视一般将桌上背面朝上的牌看的清清楚楚。
汗水渐渐从a的面颊滑落,他焦躁起来,一瞬间像是被浸在深海, 粘稠感包围了他,耳边的声音渐渐远去, 眼中只剩下少年翻牌的动作。
他是怎么做到的?
出千了?不, 洗牌的人是自己, 放牌的也是, 远坂冬只在翻开牌面的一瞬间触碰到扑克牌。
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说……这个人已经看透了他出千的方法?
不、不可能!
“红桃queen和红桃queen。”远坂冬翻开最后一对牌,“104张, 52组, 全对。”
“我赢了, aii in ,赢家通吃,a先生, 你所有的一切都归我了。”远坂冬将那只银质的项圈扔回a的面前,发出哐当一声轻响。
“不!你出千!”a激动的站起来,想掀翻赌|桌, 没掀动。
“你早就知道了?”赤司看向太宰治,“一直在看戏。”
“嘘——”太宰竖起食指抵在唇前,“你说什么?我什么都不清楚。”
“我出千?”远坂冬嗤笑一声,“牌是你的,洗是你自己动的手,发牌也是你自己来进行的,我有什么机会出千呢?”
“你知道牌的背面——”
a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情绪过于亢奋,说漏了嘴。
“是啊,牌的背面有记号。”
远坂冬拿起两张牌,将边角折起,扑克牌的背面应该完全一样,但是被折起的两张背面却有细微的不同,边框上的连线处有细微的断裂感。
摩斯码
“你用摩斯码在扑克牌花纹的边缘作为一部分外框,如果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两者的不同,但只要熟知摩斯码表,就能一眼看出区别,不过我也是后来才发现的。”
他将牌放回牌桌,“你上一局就是靠这个一次性翻中了很多第一次触碰的牌,运气好也得有个限度。”
“所以说你上一局……”
“是故意输的,否则的话怎么骗你玩all in 呢?”远坂冬将a放在手边的几摞手环拿起来,递给身后已经目瞪口呆的铃木园子和安室透。
刚刚是真的以为你没救了啊!
没想到是装的!
草率了……
“啊对了,我可不是什么你杀我而我会原谅你的圣父……”
“——我来我来!”
太宰治打断还想说什么的远坂冬,踱步到他身边,甚至开心的转了一个圈,“我可是ruler,裁决的事情还是得我来才行~”
他拿起掉在a面前的项圈递过去,“你自己还没带过吧?要不要带一次试试看?”
“开什么玩笑!”
“啊?你要违反自己定下的规定吗?将赌|博作为信仰的你,要违反自己的原则吗?”
a后退一步,违反自己?不,他才是王,他说的都是对的,可既然都是对的,他自己怎么能违反自己?
不,他是对的!
戴上——
颤抖的双手勉强拿住项圈,频繁抖动的手指使得项圈的零件发出磕哒磕哒的碰撞声。
他呆滞地扣了好几次,直到这只银项圈紧紧贴在脖颈的皮肤上。
“嗯~适合!”太宰治一副高兴极了的样子,他拔出手|枪,勾着套筒转了一圈指向a,笑容一瞬间收敛,“现在,发动你的异能力。”
“什、什么?”
“发动你的异能力,不然我就用这只手|枪射穿你的脑子。”太宰治此时的神情足以让任何一个人毛骨悚然,“你自己发动异能力还有可能活下来,如果由我来动手,可不能保证你的头盖骨完美无缺。”
怎么选?昭然若揭。
a从未想到有一日会将这个异能力用在自己身上。
但他好像没有选择的余地,在异能用处的一刹那他就知道了结局。
痛……好痛啊……
像有什么从身体里流走,通过脊椎输入到项圈里。
身体和灵魂都被肢解被重组,他视线里还残留这识破他千数那个少年清隽的身影。
最终他还是没能当上黑|手|党首领,就算是死去,他也会变成这个世界上最璀璨的宝石。
他是王,是最有价值的。
……
异能的光芒消失,a靠在那个高背椅上杳无生息。
哒——
一颗透明无色的圆形宝石顺着他的指缝滑落,顺着地缝,滚到广场边的排水沟里去了。
“哔哔哔——哔哔哔——游戏结束!现在公布前十名排名。”
所有人的手机在这一刻同时外放,小蛇的播报声瞬间响彻整个广场。
“第一名:远坂冬703只
并列第二名:赤司征十郎、波本、铃木园子 402只
并列第五名:中原中也,太宰治400只,
并列第七名:江户川乱步,谷崎润一郎,国木田独步398只”
“恭喜以上的通关选手进入下一轮,下一轮将在明日中午十二点进行,请各位获胜者好好休息,下面开始排除游戏失败者——滴————”
失败的人到底会遭受什么?
名单里有没有他们刚刚救下的那个病弱的男人?
“哇——什么都没发生呢。”ruler围着他转了一圈。
“你认识我?”
“当然啦费奥尔多君,没想到你也被牵扯进来了,真是好令人震惊。”首领宰叽叽歪歪。
远坂冬没注意到他们的互动,他在发呆。
刚才的名单,与其说是获胜者名单,不如说是昔日文豪们的成绩试卷,就……离谱……
所以谷崎润一郎也没了,国木田独步也没了。
没了……都没了……tat
不!冷静点,之前太宰治说了,好歹织田作之助的理想还是成为小说家!
守护最好的织田作之助君!
笼罩在横滨的浓雾散去,城市像是被按了场景切换键,接道上莫名出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广场上也开始有路过玩耍的孩子。
“诶?那个……是什么最新出的艺术品吗?好恶心……”
拿着滑板的孩子指向摆在广场正中央的桌子,糟了!不能让小孩看见尸体。
远坂冬想挡住小孩看向a的视线,但视线却在此时紧缩。
a,变成了石像。
就像是被美杜莎看了一眼,他保持着死亡的姿势,坐在那张赌|桌钱,变成了雕塑。
也就是说输掉的人还是会死的!
太宰治看了雕塑一眼,走过去在那个孩子的身前蹲下,“这个啊是连夜赶出来的公益艺术品呢~”
他说:“这个雕塑告诉我们赌|博害人不浅,引以为戒。”
“哦——酷!”小孩围着看了半天,才兴高采烈的跑去找自己的小伙伴。
“哇快看!这个排水沟里有个玻璃珠!”
“好脏……别捡……”
………………
一切和谐又平静,完全看不出之前在这个城市展开了怎样残酷的游戏。
远坂冬和伙伴们打车回到酒店,他和赤司买下的套房很大,就算铃木住下也没问题,几人倒头就睡,只剩下安室透对着前来打扫的保洁阿姨无语凝噎。
他,安室透,不睡觉,没事。
值得庆幸的是,在名次播报的时候,小蛇报的是波本,而好像所有人都没听见……太好了……
他在正对着门的椅子上坐着,不一会儿视线就被一个黑色的身影遮挡。
是那个代号为ruler的人。
两人面面相觑,最终是安室透先开的口,“你截断远坂君的话,杀死a,是不想让那孩子杀人吧?”
“谁知道呢?”ruler高深莫测的笑笑,视线却不自觉地看向整个埋在被子里的远坂冬。
说实话,今天少年展现出来的才智吓到他了,也许这也是吸引着这个世界的他的一点?
一个干净,真诚,脾气好又聪明的好人。
“我就是想看看他被自己异能……杀掉的模样怎么啦!”首领宰大声说道。
被窝里的远坂冬翻了个身,他又在后半句的时候放轻了音量。
远坂冬睡得不自在是因为他在做梦。
万万没想到离英雄王那么远,还会做梦。
是攻打芬巴巴时候的场景,数股狂风席卷起沙土袭向那只怪物,摧残他的皮肉,可他一直护着怀里的花环,
而恩奇都似乎很难过,远坂冬想要流泪。
“他失去了理智,摧毁村庄,已不是我的朋友,我会帮你杀了他,我的王,我的朋友。”
“恩奇都,大步向前,不要让畏惧阻挡你的脚步,我会像你鼓励我那样鼓励你,大声喊出来吧,将芬巴巴杀死,做乌鲁克的英雄!”
……
这场战斗天地也为之变色,远坂冬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热血澎湃还是正在战斗的恩奇都热血澎湃。
梦中他们好像一个人,醒来后,远坂冬摸着自己狂跳不已的心脏平复呼吸。
热血战斗动作片确实好看,但是你们相互鼓励的时候能不能不要那么gay里gay气?
“哔哔哔——游戏还有十分钟开始,请诸位做好准备!”
手机响起,远坂冬几人急忙洗漱,拿了一些便携的食物。
“现在开始传送——”手中的手机一瞬间化作电影里数据流一样的东西。
失重感传来,还是昨天那个广场,明明是十位胜者,人却有十一位。
那位昨天从a手下救出的男人做出拥抱的姿势,“欢迎来到罪与罚的乐园,我是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远坂冬:……
罪魁祸首竟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