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褚朝安也没想到,冥帝竟然是因为这个。
可还不等他反应,后话也跟着一起钻入耳畔,只闻冥帝又继续接了一句:“两次。”
颇有些耿耿于怀的口吻,褚朝安听到这个,不由弯了弯眸子,“便是因为这个?”
瞧着成功脱离了束缚后便扑扇着翅膀在幽池中转着圈圈飞着的雀儿,褚朝安笑了下。
只不过是因为舔了他两次,就被关在笼子里用黑布罩着,还缠了嘴。
一时间,褚朝安不知是要说冥帝、还是要说那不知天高地厚的雀儿了,只觉好笑。
见到他笑得眉眼弯弯,冥帝眼神幽邃看向他,银眸中不知不觉也染上星点笑意。
待褚朝安笑罢,冥帝已行至他身侧,轻柔着语调重复了先前的问话,“怎么会过来。”
知晓他是在问自己为什么不在寝殿用膳,褚朝安笑眯眯接口,“来找你。”
冥帝偏头,褚朝安勾起嘴角,一本正经道:“想必你从我的记忆中窥见了不少,吃东西便是要跟喜欢的人一起才会更香。”
褚朝安说完,唇边陷下的弧度更深,果不其然,转眼就瞥见冥帝银眸转深看向他。
末了,冥帝嗓音低哑开口,“吾随你一起。”
一边说,褚朝安感觉到手被人牵了过去,却也没反抗,任由对方拉着他出了幽池。
两人之间透着一股旁人难以插足的无形氛围。
那句话的重点是‘喜欢’,而非‘吃东西’。
……
褚朝安同冥帝相携回到朝安殿时,殿内侍女早已将东西摆放好就知趣的退下了,满室香甜的气息丝丝钻入鼻端。
褚朝安闭着眼深嗅一口,旋即反客为主地握住冥帝,由他牵引着将人往那桌边带去。
顾自找了位置坐下,冥帝则是与他相对的坐定,目光时刻不离褚朝安身上。
待两人尽皆入座,褚朝安率先用指捻起一块糕点,不难想到上次,冥帝是用钰白的模样同他一起于客栈中的那一幕。
依旧是那个人,总是喜欢同他逗趣之余,又处处流露着纵容。
想到这里,褚朝安垂目扫了眼手中的糕点,随后递到了冥帝面前。
但是没等来后者张唇吃下,褚朝安顿了顿,遂他又把手收回来,挑起一边眉毛看向冥帝,继而重新送到自己嘴边。
小小的奶糕泛着丝丝的甜,甫一入口甜香就浸了满嘴,褚朝安吃得眯起了眼,只是还不等他一口咽下,眼前倏地笼罩上了一层浅淡阴影。
随即是口腔被人用舌尖轻扫而过,将他口中的香甜尽皆掠去。
褚朝安一滞。
略有些漫长的吻过后,但见冥帝已然坐回了原位,在褚朝安看来时,他噙着笑看来,缓着声音说道:“上一次,吾便想这么尝尝了。”
而非仅仅只是在那白皙柔软的掌心上浅尝辄止的落下一吻。
将冥帝话中之意听得明明白白,褚朝安抿了下唇,旋即敛下眼不去看他,半晌后方才抬首直视着冥帝,道:“只要你想,那便可以。”
眉眼间尽是坦然。
随着话落,又是一发不可收拾。
两人尽皆沉浸其中。
***
就在两人这边正是浓情蜜意时,妖界那边却传来了消息。
听诩接到后就来了冥域,刚入内便听到几名侍女私下低声交谈着什么。
“你们说,朝安殿中的那位,是不是帝后啊。”
“我看是。”
“我看也是!没见着冥帝总是待在那儿吗?”
“没想到,冥帝竟也会钟情于一人。”
“是啊,不过我等都没见过对方,冥帝将人护得那般紧,一看便是放在心尖尖上的,也不知是什么样的人啊……”
侍女们左一句右一句的议论,听诩远远就听见了。
冥域中并未禁止侍女们的言论,一切皆是自由,但一般在内当差的鬼修们都会避讳,像是如今这般的,俨然是憋得久了。
众人的交谈被听诩一字不漏的听在耳里,朝安殿……
确实是把人放在心尖上宠,否则……怎会是以那人的名字命名。
侍女对此不知道的、听诩却是清楚。
恰在此时,有侍女眼尖注意到他的到来,一时间纷纷噤声、不敢再说。
“见过魇神。”众人齐齐朝听诩行礼。
听诩闻言后随意抬手,短暂的沉默过后,他道:“朝安殿在哪?”
无需再问,他也从刚刚这些侍女口中得知冥帝在那里,只是具体的方位、听诩却是不知的。
见听诩问起朝安殿,众侍女也知他此次来应是要去找冥帝的,连忙说出了方位,对于早已来过冥域千万次的魇神则是不用她们亲自带路。
……
得到了确切的位置,听诩顺着侍女所说,果不其然就看到一座看起来无比巍峨、且富丽堂皇的大殿。
是新建立起来的。
以冥帝的通天手段,要利用幽冥之力制造出并不难,更何况,乃至整个冥域都是如此来的。
听诩在殿外立了片刻才往里行去,而里面的人早在他踏入冥域之时就已经探知到。
故而待到听诩走入殿中时,就听闻内殿传出一句:“何事?”
声音是直直飘到听诩耳中的,像是怕惊动什么人。
听诩抬目看去,便见冥帝从内殿走出。
没有看到小朋友的身影,听诩眼眸闪了闪,继而如实把消息告知,“回冥帝,妖界那边传来消息,妖皇不日将宴请三界。”
言外之意,冥帝也在妖皇的宴请名单里。
听诩接着又补充:“三界中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到时皆会到场。”
比之前不久的那场妖界盛会不遑多让。
“因何缘由。”冥帝淡声开口。
闻言,听诩也跟着抬眉,悠悠说道:“消息中提,希望届时能请鬼医到场。”
旁人或许不知,但眼下,就听诩看来,妖皇这次设宴,为的不过是这一个目的。
什么宴请三界,分明便是幌子。
正当他以为冥帝就要拒绝,却听对方竟应了下来,“好。”
听诩滞了滞,刚想询问出声,忽地只见眼前身形一晃,冥帝转身入了内殿。
隐隐约约间,听诩仅闻见一声仿似呓语的低喃,默了默,他转而朝大殿外走去,徒留一个略有些匆忙的背影。
……
内殿。
冥帝入内时,只看到那人还安安静静睡得很深,并无什么异状,不禁失笑,不过是如此轻微的一个响动,居然也能叫他这般急切的想要看到对方。
不过既然已经进来了,而听诩的离去,冥帝亦是知晓,所以索性行至床边坐下。左右无事,便盯着床上之人的睡颜瞧。
褚朝安醒来时,正好就看到冥帝在旁守着、正目光直直的凝视着自己。
“有那么好看?”刚醒来,思绪尚未清明,褚朝安一边准备着起身,一边道。
不只是他睡着了看,醒来也时时看着。
褚朝安差点以为自己脸上长了朵花,才叫冥帝日日看着没个消停。
“好看,”冥帝笑睨他一眼,神色宠溺,“看不够。”
话落,冥帝跟着坐起,为他取来一件织云锦袍,褚朝安想接过自己穿,但被对方拦了下来。
额前被冥帝抬手揉了揉,耳旁是他低沉的说话嗓音,“吾亲自为你穿上。”
话音甫一入耳,褚朝安只觉身子一麻,放下了要去拿衣服的手。
这些日子以来,不论大小琐事、尽皆由冥帝为他处理,他觉得,若是再这样下去,自己怕是要沦落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了。
褚朝安想想那个场景,莫名觉得,这怕本就是冥帝想要的。
精心筹谋着,好叫自己再也离不开他。
思及此,褚朝安弯起嘴角,这样好像也不错。
待衣服穿到一半,褚朝安问:“这次我睡了多久?”
正在为他整理衣襟上褶皱的冥帝一顿,算了算,道:“七日。”
褚朝安愕然,“七日?”
……
换作以往,褚朝安如何都想不到,自己居然这么能睡。
且分明这些日子以来,他都已经适应了,加上冥帝也……处处为他考虑,以他的身体承受来做。
可今日这次,竟一睡就是七日。
上次还仅仅只是五日,褚朝安不作他想,仅以为这是初次,难免会是那样,之后便再没这么久了。
“怎么这么久。”褚朝安浅声说着,拧了下眉。
下一秒,眉间被人用指尖轻轻抚过,褚朝安眉宇间还未来得及拢出一道浅痕就被压平了下去。
他抬眼看了看朝他伸来的那只手。
冥帝低眸注视他,眼中含着戏谑。
褚朝安挑眉,“你知道?”
看冥帝的态度,应是知晓的。
果不其然,就见对方轻点了下头,见状,褚朝安做出了洗耳恭听的架势。
冥帝岿然不动的看着他,眸底的笑意还有越散越开的趋势。
相顾一瞬,褚朝安早已对冥帝了解透彻,自是也从他的眼里看出了什么,不由扫视冥帝一眼。
随着这一眼过后,褚朝安往床边挪了挪,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再度拉进了些。
末了,褚朝安附耳过去。
准备听听对方对此有何见解。
然下一秒,褚朝安的眼睛徒然瞪大,脸几乎是瞬间就烧红一片。
只听冥帝缓缓一字一句开口,说出的尽是些混账话。
“安安受了吾的精元,身体自然需得好好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