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容的最后, 裴羽卿抬手在1裘亓额上印好三瓣花钿,给本清秀的脸蛋添上一些娇俏灵动。
裘亓垂着睫毛,没敢再抬头去看她。
“走吧夫人, 该出门了。”
窒息至极,为什么现在一和裴羽卿独处她就觉得浑身喘不上来气一样的紧张, 从前就算浑身cl泡在一起都没有这样啊。
裘亓快步走出,还差点因为慌乱踩到裙子边摔倒, 好在老天爷还没有狠心到让她在这就把脸面丢尽。
门打开,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站在台阶下。
劲装裹身,梳起的高马尾也是一样的利落, 殷慈抱着她的宝贝长剑,门神一样立身挡住裘亓的去路。
“小慈, 你起这么早啊?”裘亓被吓一跳,稳下心神来才挥手和她打招呼。
殷慈已经差不多对这个惹人厌的称呼习惯了,也懒得多纠正, 只是开门见山地说正经事。
“大人, 此次宴会一行危险重重, 还希望你能同意我与你一同前去。”
“啊?你说什么?”
裘亓其实听得很清楚,但这才更加重了她意外的心情。
殷慈提出要主动保护她?这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也不会发生的事情, 她对自己的受欢迎程度还是十分有自知之明的。
殷慈咬牙,又说了一遍,“大人,请同意我与你一同前去。”
“你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我确定。”语气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那……行吧。”裘亓也是没想到, 她有一天还能用这种勉勉强强的语气同意别人来保护自己。
宴会现场
裘亓一行人姗姗来迟,特别“刚好”地卡了个压轴的顺序,她们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将礼物献上,再大摇大摆地在宫女的引领下, 落座在精灵族代表的对面。
裘亓坐下前就扫过一眼,精灵王没有来,来的是被他当做下一任继承人来培养的干儿子裴炎,他端坐在主位右侧,双手放在膝盖上闭着眼动也不动,似乎是察觉到裴羽卿的出现了,才睁开一双阴冷的眼睛来,看向对面。
裘亓被这目光看得浑身不舒服,裴羽卿却置若罔闻地忽视开来,只低头替裘亓寻了个软垫放在她身下。
这宴会一开就是好几个时辰,裴羽卿担心裘亓坐不住。
“谢谢夫人。”裘亓坐下来,她今天特地打扮过,显得有精神很多,殷慈和裴羽卿两个守护神往后一站,气场立马就出来了。
“久闻兽神大人的后宫美人姿色万千,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宴会还未正式开始,坐在裘亓下位的一位大臣转头来与她“闲聊”。
裘亓表情不变,目光不着痕迹掠过他如怀胎十月的啤酒肚,眯眼一笑,“我也常听闻人族男子英俊潇洒气宇非凡,可惜今日一见,竟全是哄人的胡话。”
“你——”大臣刚要发作,又想起什么似的很快压住,“兽神大人这是连着我们圣上一块说进去?我们圣上可是名副其实的美男子。”
此话一出,那些若有若无打量的目光变得大胆起来,连主位那人也投来视线,压力感倍增。
裘亓却依旧是轻笑着,表情无辜地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女,“美男子?你如此讲究一个‘美’字,总不是妄想将圣上和你口中的后宫美人做比较吧?”
大臣到了脸色一下同便秘成青紫色,憋了半天没憋出一句话来,倒是龙椅之上穿明黄衣袍的小皇帝张口了。
“哦?那兽神大人说说,朕的长相该是如何形容啊。”他撑着头,眼睛弯起,瞧不见眼底情绪。
裘亓不慌不忙,“今日裘亓是来参加庆典的为客人,怎么好对主人家指指点点的。”
小皇帝挥挥衣袖,“无妨你说便是,朕与兽神大人多年交情,好不容易见上一面,你说什么,朕都不会生气。”
“那好,那裘亓就不客气了。”裘亓勾唇,抬头对上他的目光,现场的气氛因为这一时间过于长久的的对视变得有些紧张,就在所有人都要以为裘亓要说出一些可能无法收场的嚣张话语时,她却用人畜无害的表情自然而然地张口了,“帝王之相霸气油然而生,衬那‘美’字,着实不够适合。”
话听着是拍马屁,但反而是把矛头引回了那大臣身上,却将自己全身而退。
大臣头顶的泪珠已经冒的有黄豆那么大,他现在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去过这个嘴瘾,就算现在裘亓无法动用兽元,废人一个,也还不到他落井下石的时候。
可他刚才就好像是中了邪术一般,话没经过大脑就出来了,现在回想起来,已经害怕到浑身颤抖。
他好不容易爬到这个位置,过上全家富裕的生活,如果因为这一句话就全数泯灭,哭都没地方哭去。
而就在此时,一抹娇喝声袭来,所有人的注意都被转移到大殿的中央。
三公主廖玉婷不知何时已持剑站在台子中央。
“皇兄,我来认罪!”
裘亓对她的印象还是上回在斗兽场听人说的那两句八卦,苏念就是偷了她家的厨房才被丢到斗兽场去开屠杀盘的。
看见她,小皇帝的脸色一下阴沉下来,“放肆!今天是人族两千年的庆典,哪里容的你在这撒野,我让你关禁闭思过等候发落,是谁放你出来的?”
廖玉婷咬牙,握着剑的手更紧了。
说得没错,但正是因为今天是庆典,才是她唯一也是最后的机会,她自己受罚便受罚,绝对不能连累了清辞姐姐。
若今天不这么做,那背后利用她设下圈套的人,就奸计达成了。
“是我自己逃出来的,我想认罪悔改,当着皇兄的面,在所有人面前 。”
裘亓悄悄往裴羽卿的方向靠过去,“这是……弄得哪出?”
“大人安心坐着便好。”裴羽卿手掌压在裘亓的肩膀上,担心她又哪根筋抽不对,出去掺和一脚。
兽人族与人族的不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即便有和平协议的束缚,双方依旧是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的,将厌恶排斥表现得十分明显。
兽人看不起人族的柔弱,觉得人族阴险狡诈毫无信用。
而人族则是用“牲畜”这种侮辱性极强的词汇来形容兽人,在她们眼里,兽人就是莽撞的代名词,是低等生物,不配被称作为人,所以才有了斗兽场这种地方的产生。
表面上说这是一份工作,实际上就是讲兽人之间的自相残杀当做乐趣,等同于兽人会开设专门的人族春楼,供族人玩乐一般。
这是二者之间的较劲,双方首领一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可三公主的行为却打破了这个平衡。
她将人族丢进斗兽场,不单单只是惩罚了一个小偷这么简单,这举动更是在羞辱整个人族。
他们把斗兽场里的兽人当做畜生,是低于人族的存在,那场屠杀盘却将他们一起放在了天平两端。
关键是那人族还赢了狮神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现在大街小巷,甚至是刚学会说话的孩童都念叨着这事。
身为人族皇帝,犯错的还是自己的亲妹妹,他颜面何存。
“云卿家,你身为玉婷的老师,就是这么教她礼仪的吗?”
云卿家?
裘亓皱眉,跟着大家的目光,终于寻到角落里一处设置了门帘的座位,深色的帘纱之后,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人端坐的身影,身边似乎还有一个小童在伺候。
应当就是裘亓找得十分辛苦的云清辞了。
说呢,怎么刚才找了一圈都见不着人影子,原来是藏起来了。
“玉婷先是做出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情,现在又把脾气闹到我的贵客面前来。”小皇帝的声音里带着怒意,“朕那么放心地把亲妹妹交付于你,你就是如此回应朕的?”
听到这话,裘亓差点要站起来给小皇帝鼓掌。
甩得一手好锅啊,自己妹妹犯错还怪在老师头上,知不知道家庭教育才占最重要的部分啊!
帘内的人坐着没动,倒是廖玉婷性急先抢过话头,“是我自作主张,与清辞姐姐无关!”
裘亓一言难尽地看向台中间的小姑娘,妹妹有没有关系这话你说了不算,得看你皇兄甩锅彻不彻底了。
但紧接着,廖玉婷的动作却让她惊讶地下巴掉了半天都没捡回来。
“我廖玉婷愿意自断手臂为我犯下的错误赔罪!求皇兄原谅求众卿家原谅求百姓原谅!”
喊完,立于台中的少女便一脸坚定地举起剑,狠狠地朝左臂砍下。
发生的太快,大部分人都没能反映过来,而有些有能力阻止的,却选择袖手旁观。
在事情发生的前一秒,裴羽卿伸手遮住了裘亓的双眼。
裘亓被笼罩在黑暗中,听那惊呼声响起,再听那慌乱的脚步声散去,鼻尖是浓重的血腥味,好在她现在已经学会了控制压抑,她知道外面的世界一定一片腥脏狼狈,但她的世界,此时只有眼睛上覆盖着的那可靠的温度。
血一下将台子染红,廖玉婷失去力气地坐倒在地,但她还是坚持着说:“求皇兄不要责罚清辞姐姐,这些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我一人做事一人担。”
裘亓眨眨眼,抬手拍拍裴羽卿,“夫人,没事的。”
裴羽卿应一声,松开手后拿出一只手帕系到裘亓脸上,替她挡去一些气味。
裘亓睁开眼,重新望向台中心的少女。
她收回刚才的话,原来一个好老师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很多,从往前的传闻来看,这位娇蛮任性的三公主,是断不会做出这种牺牲自己保全别人的事情的。
她现在做的,无非就是把事情闹大,要逼着皇帝连同所有人不得不原谅她。
是一步好棋,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来人,快讲公主扶下去止血。”小皇帝开口催促。
但廖玉婷却固执己见,她咬着牙,甩开宫女的手,看向上方位置,“我不走,除非皇兄答应我,不会因为此事责罚清辞姐姐。”
“朕……”
“皇上。”就在小皇帝准备借着这个机会松口的时候,右侧一位武壮的男子站起来,插入这场混局中,他起身走到台子中间行礼,“公主年纪尚小,很多事情都难分对错,偶尔做出些冲动的事情来可以理解,但凡事都有底线,给人族蒙羞扰乱庆典这样的事情,不应当让公主觉得,这是她撒个娇发个脾气就能糊弄过去的小事,这也是我们作为长辈应该教授的规矩。”
裘亓静观其变,开始在原身的记忆里翻找关于这个人的信息。
常武将军,先皇的好友,兵权的掌握者,也是小皇帝忌惮的对象。
曾经也是坚定的前圣女云清辞拥护者,在她双腿不能行走之后,便快速改变了阵营。
思及此,裘亓目光远眺,看向坐在斜前方,正在低头品茶的郁南空,满场都是抹不去的血腥味与惊恐紧张,只有她,还保持着一声轻松惬意,置身事外。
“常武将军说的是,玉婷任性嚣张,与平日里做长辈的管教不足脱不了干系……”
眼见话题又要往云清辞身上转,裘亓忍不住开口了。
“若是三公主能够戴罪立功呢?”她望向主位的小皇帝,声音不大,但她知道在场人都听见了。
小皇帝来了兴趣似的,“哦?兽神大人说说,怎么个戴罪立功法。”
“夫人。”裘亓扯扯裴羽卿的袖子,后者像是同她心有灵犀一般,点点头,起身走到廖玉婷边上,动手替她止血。
水灵术可以降低液体的温度,运用冰块止疼的原理帮助伤者止血止痛。
“方才听你们说三公主错在给人族蒙羞,那反之,她如果能为人族做出贡献的话,就可以弥补抵消了吧。”裘亓撑着下巴,做出思考的样子,“前些日子听圣女大人说,北方猎族灾害不断,派去的救援物资和人员全部有去无回,既然如此,不如就让三公主试试好了。”
小皇帝笑容僵住,比起让亲妹妹去那荒瞒之地受苦,他更愿意将她责罚一顿,反正背锅的人都已经找好了。
“赈灾之事并非儿戏,况且此事朕已全权交由圣女去做。”
“哦?也就是说这事情已经棘手到,连如此优秀的圣女大人都无法解决了吗?”裘亓又笑了,转向郁南空的方向对她说,“说起来圣女大人派去援助赈灾的庄南也是戴罪之身吧,难道说是我兽人族的贡品还比不上三公主厨房一只包子来的能让圣上重视?”
她顿了顿,再次开口,目光却悠悠看着郁南空身后站立着的庄南,“况且庄南的胳膊可还在呢。”
贡品一事,经由有心人的添油加醋,人人都以为是裘亓又老毛病犯了,乘人之危,敲讹人族,裘亓就是要借着今天的机会,在这三族聚齐的好日子里昭告天下。
是你们人族破坏规矩在先。
小皇帝冷不丁被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脸都黑了,人也不懒散地倚着了,挺起身,背坐直起来。
眼前这娇笑着的小姑娘,断不可小瞧,即便除去了那令人闻风丧胆的兽元之力,她身上却还有一股让人不容小觑的气场,温温吞吞,却很可能在一个不经意间要了你的命。
“贡品一事只是误会,相关人员都已经处罚过,兽神你旧事重提,可是对这处理结果有什么不满意?”
裘亓摇摇头,她知道,自己要是在这里说出什么的残忍的要求来,即便是原先占理也会被打成得理不饶人。
倒不如凡事留一线,卖个人情留条后路,顺便再占个便宜。
“裘亓只是觉得应该公平一些,每个人都有改过的机会,圣女的侍卫是,三公主更是,况且她的认错态度可是比……有的人好多了。”
就算裘亓省略了名字,但庄南知道她说的就是自己,额头上顿时冒出许多汗珠,担忧地朝身前那人看了一眼。
郁南空递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示意他静观其变。
好在裘亓没有在今天翻旧账的意思,只是揪着他好说出下面的话,“圣女大人赈灾多日进展颇慢,看着是力不从心,而又刚好是人族两千年的庆典,我便想着不如将自己琢磨的法子当做礼物送给人族,又恰好见着三公主觉得有缘,便想着不如讲与她听。”
“三公主醒了。”裴羽卿的声音来得十分恰巧。
不等裘亓招手,对方便已经起身回到她身后。
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近距离接触了廖玉婷这么久,裴羽卿身上却一点血腥味都没有,俯身下来说话时,飘入鼻腔的依旧是那熟悉的轻浅香气。
“大人,太惹人注意了。”她在提醒裘亓不要替不相干的人强出头,毕竟现在还再人家的地盘。
裘亓仰头看她,声音软下来,和刚才话中带刺的少女仿若两人,“没事,我有夫人在嘛。”
信任的目光会软化一切,这招裘亓屡试不爽,其中对裴羽卿最为奏效。
但刚说完裘亓自己心里就惊了一下,萌生出一种怪异的情绪,但却是面向自己的。
她发现自己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又对裴羽卿撒娇了,似乎演的次数多了,这些动作语气都已经成了肌肉记忆,先与她本人意愿的表达出来。
裴羽卿听完眸色瞬间暗下,唇角的弧度却缓缓上扬。
从前裴羽卿只觉得胡闹任性一时兴起,都是这个人没有自控力不足理智的表现,可一放在裘亓身上,她却觉得似乎偶尔试一次也无妨。
“嗯,我会一直守在大人身边。”
“兽神大人是不是管的太宽了?”常武将军目光冷冷地扫向裘亓,眼中带了杀气,敌意很重。
裴羽卿向前一步,双手交叉放置在身前,像是在行礼,背却没有弯下半分,她用身体挡住常武将军看向裘亓那锐利的目光,开口道,“猎族灾民死亡人数现已高达数十万,我认为就是为了这些数字,也该听听我家大人说的法子,难道将军在战场见惯了死亡,已经冷血到对自己国民的生命都毫不在意了吗?”
“兽神大人说来听听。”小皇帝开了口。
裘亓点点头,站起身来,“猎族现在最严重的问题是食物短缺,而从东城运送食物过去,时间长消耗的人力物力也大,即便是送到了,食物也无法保存太久,所以放粮赈灾才会成为一条走不到底的死路。”
“嗯。”小皇帝摸着下巴点了点头,“说的不错,可现在猎族蝗灾严重无法种植农作物,食物短缺是必然,唯一的方法也只有这个了。”
裘亓竖起一根手指,“若是我有能延长食物保存时间的方法呢?如果米面类能够饱腹的主食能够延长保质期到一年两年,那运送队只要去一趟就可以了吧。”
“食物存放一年?”底下好些人开始窃窃私语,都是些在质疑裘亓话语真实性的。
裘亓假装没听到,继续说着自己的话,“不止是米面,同鸡鸭鱼猪这些肉食,也有延长存放时间的方法,加上猎族天气寒冷,存放时间至少也有半年之久。”
见裘亓这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小皇帝来了兴致,“到底是个什么法子?”
此时裘亓却神秘一笑,“我说了,我只讲与三公主听,若是皇帝能够答应让她以戴罪立功的身份赈灾,那我便立刻将法子送给人族。”
将交易上升到族与族之间,让小皇帝没有拒绝的退路,他要是不遵从裘亓的话,就是不把子民性命放在眼底,失去了民心的皇帝,位子也就坐不稳了,这一点他不会不知道。
“郡王,你说呢。”狐狸果然是狐狸,甩锅递刀永远一把好手,小皇帝头一转把选择权交到了猎族郡王手上,“你是猎族的郡王,朕想尊重你的意见。”
那满脸横肉的郡王与常武将军对视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头,“臣认为,应当给三公主一个机会。”
“好,既然郡王都这么说了,朕就应允了兽神大人的要求,让三公主以戴罪立功之身前往猎族赈灾。”
这个结果裘亓十分满意,看也不看现在脸色肯定贼难看的常武将军一眼,笑着坐下了。
闹剧结束,三公主被人扶下去,宫女迅速上来换掉了地毯,奏乐重响,舞女起舞,所有人都十分默契地表现得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殷慈一路旁观都没有开口,可这次她也奇异的有了好奇心,趁无人注意,低头轻问。
“大人为何要冒那么大风险去帮三公主?”
虽然眼前这人总是做出让人无法预料的惊人举动,但都不能解释这次的冲动异常,除非是有所图谋,可三公主身上又有什么值得裘亓去费那么大力得到的?
裘亓放下筷子,视线向角落的帘子飘去,隔着帘子还能隐隐约约看见那人不缓不慢吃菜喝茶的动作,她仿佛天生有一种气质,是一种将所有谄媚隔绝开来的冷淡。
“当然……是为了拍马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