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在大虚事件解决之后,准备回去路上国木田独步很慎重向飞羽道歉。

“真,非常对不起!”九十度鞠躬男人,双目紧闭低垂着头,他终于亲口向飞羽表达了自己歉意,背后束起小辫子散在他脸侧,微风吹过时留下麻麻痒意。

“明明说了是委托,却主观性轻视还过分以为不过是小孩子无聊想玩闹,才会造成这一切后果,真非常抱歉!”

椎名飞羽当时正在和织田作闲聊,虽然基本是他在说织田作纵容附和着,所以被国木田大嗓门吼声惊了一下。他看着保持弯腰这一举动国木田,对方穿着皮鞋双脚微微左右磨动着,是在不安。

那么怕被自己讨厌吗?飞羽心里笑了笑。

面上却皱着眉头,十分严肃说:“确实呢,我是知道武侦社不接一般案件才会上门求助,国木田先生你这种武断性子也该改改了,我可是差点死掉了哦!”

“是!真真很抱歉!”仿佛已经只会道歉国木田,头压得更低了。

太宰在一边噗嗤笑着:“被小孩子骂了哦,国木田君~只是这种口头道歉也太没有诚意了吧,拿出点实际行动来呀。”

国木田听了很有道理,“太宰说没错,一应赔偿和精神损伤费、营养费等我都会承担,还有其他惩罚也……”

“太宰先生。”飞羽打断了他话,眯着眼睛看向了一边捂着嘴偷乐太宰。“请不要欺负国木田君哦,他真会当真。”

“哎,本来这种事就是他搞出来呀。要是稍微重视下你意见派个武斗派人去,也不至于会被无色之王得逞,搞到后面会社啊猎犬异能科什么也加入了追击王权者任务。”太宰双手背在身后,很无奈似叹了口气。

“结果我们三方也就只有那个叫绫辻侦探发挥了真正作用吧,这对我们也是一种伤害啊。”

“是啊,太宰先生都吓得脸色苍白,差点哭出来了呢。”飞羽眼睛眯得更深了,脸也凑得更近,“刚才没看清楚呢,不如现在哭个给我看看啊。”

“……”太宰被这话噎了下,无奈摊手,“可我对这种事情毫无经验呀,那可是鬼哦。”说着夸张用手臂捂着眼睛,“我现在心里也在哭泣着呢,别看我平时那么厉害,即使是国木田君都尊敬着我智慧恨不得跪下来膜拜,其实内心也是很脆弱,看到小猫咪就会想投·喂那种哦。”

被投喂过飞羽,深深叹了口气,退开些许看向国木田。“无需自责啦,国木田君。就算躲过了这次,说不定那个孤魂也会在其他时候找上我,这是无法逃避危机吧。如果真要道歉话,请我吃顿饭怎么样。”

指着太宰说道:“至于这个男人就不用了,他只配喝河水。说到这个,也有拜托国木田君一件事情。”

国木田听到飞羽愿意原谅他,本就觉得做得不够,抬起头认真说:“饭一定会请,其他事情只要我能办得到绝不会推辞!”

“那样就好。请从太宰工资里划出钱给他买一份死亡保险吧,受益人就写织田作跟我名字,毕竟万一他哪天在公共场合自杀,赔钱还是织田作,而我作为变相受害者也会有损失吧。”

国木田恍然大悟,更加认真点头,并拿起笔记本记录:“这是个好办法,而且有保险金话楼下咖啡厅老板也能松口气,上次提到被赊了很多账呢。”

这两人毫不客气开始就太宰死亡保险金划分问题讨论着,太宰心情非常复杂。最后他们还是一起去聚餐了,钱由武侦社经费出,这是福泽社长意思,且青王那边也把这次协助酬劳打过去,经费上很宽裕。

不能将太宰抛下这一点让飞羽和国木田都很遗憾,吃过饭又向乱步保证下次会带他一起玩烧脑游戏后,与众人告别飞羽才和猎犬等人回到他们居住小区。

觉得飞羽遭遇了无妄之灾,铁肠还郑重其事在飞羽洗过澡后,来了一次洒豆子驱邪活动,将整张床都铺满了豆子。对此实在是无言以对,只能够对方品尝一下自己造成行为导致后果。

第二天送走了后背一片点状通红痕迹铁肠,他在终端里安抚着刚出院山本先生他们,并得知了稗田透已经恢复意识事情。

“这样啊,只是遗失了当时记忆吗?”飞羽对无色之王能力了解并不深切,毕竟那个可悲王还未发挥自身真正实力,就死在了青王剑下。

所谓虚,真是个棘手存在,若不是机缘巧合,他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竟然存在着这种力量。

状似无意间扫了眼窗外,打开窗户他俯瞰着下方小区景色,这个时间点很多人出门上班,人气充足,还有家庭主妇提着菜篮子进出场景。

在他正前方,是一个悬浮踩在半空穿着黑色和服和一件短袖长羽织男人,身形瘦削皮肤苍白,双眼眯成两条缝隙,银白色短发在风中微微飘扬。

陌生男人左手拿着一把未出鞘短刀,在瞬息之间右手拔刀,身影突然出现在飞羽眼前,锋锐刀尖离他眼球不到两毫米距离。

面临着如此惊险一幕少年,自身并无感觉到危机,而是微微垂着眼眸看着下面景色。此时他手里终端传来山本声音。

【椎名君,是有什么问题吗?你怎么不说话了?】

“啊,抱歉抱歉。”飞羽不好意思朝着对面人说,转过身时那个和服男子适时移开刀,险险没有撞上去酿成血案。

少年叹了口气,头往后仰,目光注视着窗户过梁,眼里突然出现一张放大脸。笑眯眯,嘴角勾起上扬笑弧,倒是和某些时候条野先生很像。

“突然有了新歌灵感啦。”他没有在意这个不停试探着审视自己陌生男人,当他当成空气般应付着,“如果稗田君还愿意话,依旧让他做男主,那条v尽快弄出来了吧,场地租金也很贵。”

【哈哈~从椎名君口中听到这句话很有违和感呢,放心交给我吧,现在可是精神百倍哦~既然你有灵感我就不打扰你了,请加油做出更多好作品吧!】

客套几句后,飞羽叹了口气放下终端,才发现那个奇怪和服男人已经不见了。他关上窗户没有进入音乐室,而是取了笔记本电脑坐在沙发上,登录sn后,不意外看到闪烁新信息提示,点开最上面头像,一时间屏幕都铺满了对方大段大段文字信息。

“啊啊……确实是这种性格呢,这就是侦探吗?估计一整晚没睡吧。”

美美从里到外都睡了一觉少年,带着优越感在心里鄙视对面那个人,拿过终端拨通了对方电话。联系方式早就互相保存了,这次是第一次拨打。

几乎是刚拨出去对面就接了,听到了急促喘息声,似乎是终端不在面前,跑着过来接电话。

【什么时候开始,你计划。】

冷硬,略带焦虑情绪从语气之中透过信号传达到飞羽耳里。

【你是什么时候盯上我?有什么目?一开始就打算利用我吗?之前所有一切都是你计划吗?】

更多疑问被提出来。

飞羽摊开没有拿着终端另一只手,看着圆润粉嫩指甲上奶白色月牙痕,嘴角弧度越发上扬。

真是可爱呢,行人。

他轻轻笑出声来。可不能因为笼子里待久了,就忘记了这个社会,本就是一个大型狩猎场啊。无论是否自愿,都逃不脱猎人与猎物角色互换。

“你是不是对那个孩子太关注了。”

时间为大虚事件结束深夜,在酒吧里不约而同出现太宰和织田作产生对话。安吾今天没来,所以太宰才会问出心中疑惑。

他们三人友谊开始于数年前,太宰是港口黑手党干部,织田作是底层人员,安吾是情报员兼卧底,机缘巧合下三人成为了朋友,酒吧是他们不必明言聚会场所,抛弃各自立场聊些无关话题,享受着这种避世静谧之感。

三人友情不咸不淡维系着,而织田作与太宰友谊在离开港口黑手党三年里,发展得更为亲近,所以他才会问出这种在三年前绝对不会问出来稍微过界问题。

若是以前织田作,可能要犹豫一会才会回答,这次不假思索答道:“太宰是觉得我管得太多了吗?”

是默认了。

“我也有一直在观察那个孩子哦,想不通那样孩子为什么会让织田作上心呢。毕竟,即使是幸介他们,你也不会事无巨细操心到那种程度吧。”

“是这样啊。”织田作点了点头,他语气一如既往认真和平淡,“确实小羽追求东西,和我原则并不符合。”

是一阵难熬沉默,中年酒保看了眼这两名常客,体贴去了后间整理货物,给他们能够独处空间。

“织田作啊,是那种安于现状人吧,只在意自己重视人,即使有改善往上爬能力也自愿留在一片小天地里,不喜欢道貌岸然啊大义之类大道理吧。”太宰晃动着手心里酒杯,话锋一转,“那个孩子正是你最不喜欢类型吧。”

织田作在思考,他捧着酒杯半天没有入口,手臂僵持在半空之中,看着在酒水中融化圆形冰块,又是一阵无言沉默后,叹了口气。

“是瞒不过太宰呢,直接问我而不是自己去调查,你这份心意我感受到了。”因为出于对织田作尊重,所以没有过多深入调查椎名飞羽,确实值得织田作道谢。

“在逃离港口黑手党那一天晚上,我们分别时候给了你一份书稿,你还留着吗?”

太宰摇头,他神情在顶上昏黄灯光下,有着晦涩难明。“看完一遍就烧掉了。”

“这样啊。”对此织田作没有生气,反而是微微翘起嘴角,目光也柔和了些许。他放下酒杯,转过身与太宰面对面平视。“既然烧掉了,我就能向你开口了。”

如果书稿还留着,无论太宰好奇得多么抓心挠肝,他都不会说出来了。

“那是……三年前,我们第一次见面,我送他回家路上发生事情……”

深夜酒馆,三三两两客人,坐在柜台前两位好友,尽管各自有着不会向普通人诉说黑暗过去,此时却如同普通人一样聊天着。

聊起了,织田作至今印象深刻,认为即便是老到记忆力不清晰年纪,也依旧无法忘记那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