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下午四点，周家就开始忙活年夜饭，除周若馨和孟元昊陪两位老人唠嗑外，其余三人都在厨房。
周父周母掌勺，墨泽北负责给他俩打下手。
中间，周若馨过来厨房几次，和墨泽北闲聊几句又出去了。
到了晚上七点半左右，丰盛的年夜饭基本就准备好了，有黄豆焖猪蹄，蒜蓉鸡翅，香辣鲤鱼，小鸡炖蘑菇，红烧排骨，西红柿牛腩，孜然羊肉，还有一道凉拌菜和两道炒青菜。
七人围坐在一起，先由周若馨的爷爷端酒说几句开场白，然后再由其他小辈依次对长辈们说些祝福的话或者这一年的感想。
轮到墨泽北，她只简单说了句‘祝大家新年快乐’，别的就没有了。
今天除夕，日子特殊，饮酒是为助兴，孟元昊，墨泽北都被允许喝白酒，还是酒中的上品五粮液。
墨泽北平时较少碰酒，只偶尔喝点啤酒。
周父这人挺有雅致，将五粮液倒入上窄下宽的青色玉壶，再让孟元昊提着玉壶给他们几个斟酒，酒杯也是质地上好的青瓷杯。
几人举杯相碰的场面颇有点古代雅士闲时对饮的感觉。
酒杯低矮体积容量小，一杯酒墨泽北一口就干了，清凉的液体辛辣入喉，刺激强烈。
墨泽北皱着眉咽下，不过片刻，胃部就传来轻微的灼热感。
“你吃点菜，别伤着胃。”周若馨在旁边小声提醒。
墨泽北嗯了下，夹了块牛腩，细细咀嚼。
孟元昊又紧接着给她倒了第二杯，第三杯，第四杯，第五杯……她都一一喝净。
周若馨蹙眉放筷，悄悄转到孟元昊右侧，刻意压低了音量：“你想喝就自己喝，别总给她倒酒。”
“没事，”孟元昊喝酒上脸，现下腮两侧微微泛红，“泽北酒量比我好多了，这点酒根本喝不醉她。”
周若馨刚要凶孟元昊，不曾想她爷爷出声了：“今天日子特殊，过新年，醉了也没事，她想喝就让她喝。”
周若馨话到了喉咙，又咽了回去，闷着气回了座位。
晚上十点多，酒局还没散，墨泽北喝得小脸酡红，双眼迷离，醉态十分明显，孟元昊也趴在桌上睡过去了。
“把酒杯给我吧，你已经醉了。”
墨泽北死攥着酒杯不放，嘴里嘟囔着要喝酒。
“妈，你过来帮帮我，扶她回我房里休息。”
周母闻声走过来，架起墨泽北的一只胳膊，俩人揽扶着她起座往里走。
“木小兔……我想你。”墨泽北浑身酒气，步伐趔趄，口齿不清。
周母起先没注意墨泽北说的内容，后来又仔细听了听，才隐约辨别出几分……
“木小兔？”周母疑惑，“木小兔是谁？”
周若馨神色一顿，装听不见，没吱声。
到了周若馨的卧室，俩人帮墨泽北脱了外衣外裤，扶着人躺下，盖上被子。
“小北是不是谈恋爱了？”
“可能吧。”周若馨含糊说了句。
“她刚才念叨的是木小兔……”周母有些纳闷，“这名字听起来像女孩名啊……”
周若馨目光落在安静下来的墨泽北身上，有片刻的失神。
周母想不太明白，又兀自嘀咕了几句，随后拉着周若馨出去了：“小北喝醉了，让她睡这歇会吧。”
周若馨点点头，随手带上了门。
夜里凌晨三点多，墨泽北渴醒了，晕乎乎睁了眼，要水喝。
周若馨出去给她倒了杯温水。
墨泽北就着她的手喝了半杯，又迷糊睡了过去。
中间，木晗曦给墨泽北打过两次电话，但这人醉得厉害，意识也不清醒，最后周若馨替她接了电话，简单解释了几句。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墨泽北才逐渐清醒过来，她盯着头顶的天花板瞧了会，又歪头去看趴在书桌前睡觉的周若馨，她揉了揉太阳穴，捏了捏眉心，随后掀被下了床。
墨泽北蹲在马桶上，解锁手机屏幕，发现木晗曦昨天给她打电话了。
她抬腕瞧了眼时间，担心木晗曦还在睡觉，就只给这人发了条微信。
【我昨晚喝酒了，后来睡过去了，你现在醒了吗？】
那边没回复，墨泽北冲了马桶，洗了手，出去了。
孟元昊还在沙发上呼呼大睡，墨泽北将这人蹬落在地的被子拾起，给他盖上。
今天大年初一，街道略微肃清，她双手插着兜，漫无目的地走着，最后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木晗曦曾经居住过的小区。
她仰头寻找那间房，然后定定瞧着。
往事历历在目，所有场景仿佛就是昨天才发生的。
墨泽北摸出兜里的烟和打火机，这是昨天喝酒的时候，孟元昊偷偷塞进她口袋里的。
她盘腿坐在地上，噙着烟望着那间房，思忆从前。
一阵凛冽的寒风袭来，墨泽北不受控地缩了缩脖子，手里的烟也在这时燃烧殆尽。
她将烟蒂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在小区外扫了辆共享单车，逆风而行，回了家。
她停放自行车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熟人，她的同班同学叶沛。
叶沛主动喊她，语含惊喜：“墨泽北？”
墨泽北侧头看她，表情疑惑：“你怎么在这？”
叶沛走上前，脸上挂着和煦的笑：“我估计你可能忘记了，我以前和你讲过，我外婆就在J城。”
墨泽北的确没什么印象了。
“你住在这个小区吗？”叶沛问她。
墨泽北嗯了下，抬步往里走，叶沛不自觉跟上。
墨泽北顿住步，偏眸看她。
“我外婆也住在这里......”叶沛低头轻声解释了句，“我和妈妈今年留在J城过年。”
墨泽北哦了下，大步离开。
叶沛立在原处望着她的背影，直到瞧不见人了，才转身往另一个方向去。
上午十点左右，墨泽北正在屋里看书，叶沛打电话给她。
她说她外婆刚刚煮了小馄饨，问墨泽北要不要吃。
“不用了，谢谢。”
“我外婆煮多了，我们三个吃不完的，放久了就会坨，影响口感。”
墨泽北眉头蹙了下，沉默了几秒，问了句：“你外婆是哪个单元的？我过去你们那拿吧。”
“不用你过来，我给你送，又没多远的路。”
墨泽北思忖片刻，低哑着音：“一单元，801。”
“好，我马上过去。”
不到十分钟，叶沛就提着饭盒来了。
墨泽北从厨房拿了碗，将馄饨倒进里面，叶沛也没走，就坐在一旁看着她吃饭。
她刚吃了三个馄饨，木晗曦就给她打电话了。
墨泽北起身去了阳台。
“昨天熬年睡得晚，我刚醒。”
墨泽北嗯了下。
“墨小宝......”
“在呢。”
木晗曦揪着被角，低头看着被面：“你最近这几天很忙吗？”这人从B城离开后，鲜少给她打电话，就连微信消息也没几条。
“还好。”
木晗曦别扭着问她：“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和我说？”昨天除夕，这人连句新年快乐都没和她说。
墨泽北低垂着眼，欲言又止。
“我下楼了......”
“等一下，”墨泽北急声出口，“木小兔，我想让你来J城找我......”
木晗曦笑了笑，她本来就打算去的。
“你想让我什么时候去？”
“看你时间......”墨泽北顿了下，“......我很想你。”
“你想我干嘛不早和我说......”木晗曦脸微微泛红，手指绕着自己的秀发，细声软语，“我这几天都没睡好。”
墨泽北不自觉弯唇：“等走的时候，我和你一起走。”
“好。”
不过就是接了个电话，再回来这人脸上竟有了笑容，先前还是冷冰冰的模样。
叶沛忍着好奇没问她，只小声提醒了句：“你快点吃，都有些凉了。”
墨泽北点点头，静静吃完了剩余的馄饨。
晚上，周若馨过来接她去家里吃的饭。
饭后，几人一起打打麻将娱乐消遣一下，九点多，墨泽北就回去了。
初三下午，木晗曦开车来了J城，墨泽北当时还在睡觉，迷迷糊糊中，她隐约听到了门铃声。
她还以为是周若馨或者孟元昊，所以毫无形象地起床开了门。
瞧见木晗曦暖人的笑，墨泽北不由瞪大了眼，呆愣愣地望着她。
木晗曦探手，温柔地摸她脸颊，软语轻嗔：“小呆瓜。”
回过神的墨泽北，脸红了个彻底，她害羞地握着木晗曦的手，给她找了拖鞋，拉着她去了卧室，将这人的外衣挂在衣架上：“你先坐一下……我去洗漱，等下就来。”她中午被孟元昊喊去喝酒，身上不好闻不说，睡醒之后头发还一团糟乱。
“好。”木晗曦将背包放在了这人的床尾。
墨泽北急急忙忙奔去了浴室，快速冲澡刷牙，身子擦了个半干就开始穿衣服，梳头发……
收拾好后，她就连忙踩着拖鞋跑回卧室。
木晗曦正坐在桌前翻看她的专业书，墨泽北嘴角翘着走过去，弯着腰，环手抱着她，下巴搁在这人的肩膀上：“你今天要来，怎么没提前和我说？”
木晗曦放下手里的书：“你也没问我。”她是想给这人惊喜的，没好意思直接讲。
墨泽北闭着眼，轻嗅着她发间的香味：“怕你不得空……不好催你。”
墨泽北抱了会，又拉这人起来，俩人面对面，四目相对，含笑的眼眸映着对方小小的影子。
墨泽北瞧得眼热，她握着木晗曦的手放在自己的脖颈处，拥着人缓缓倒在了床上。
木晗曦咬唇看着她，黧黑的眸子湿湿软软的，仿佛含了一汪春水，墨泽北俯视着她，眼睛里藏着深不见底的柔情。
她微微垂下脑袋，软软地亲了下这人的红唇，木晗曦渐渐闭上了眼。
墨泽北亦阖了眸，气息粗重，动情地细啄舔舐，亲吻碾磨这人香嫩饱满的唇瓣……
木晗曦环住墨泽北，温柔地启唇迎合，待这人吮吸自己耳垂，脖颈，锁骨......她羞红了脸，胸口上下起伏着，低低轻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