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理一起午睡的提议让顾澄风很是心动。
手里的记号笔也扔到书桌上，仰头瞅着喻理。
喻理被他这副乖乖的样子勾得心痒痒，知道他开始动摇了：“你这么困，还不如先休息一会儿，等清醒了，效率还要高一些。”
他斟酌着追加了点筹码：“再说，你是知道的，当初你怀小数的时候，Omega的生理知识我记熟了，一会儿我教你，肯定能事半功倍。”
顾澄风很轻易地就被他说服了。
事实上他这会儿已经困得连书上的字也看不清了。
的确，再这么耗下去也于事无补。
再说了，喻理讲课讲得深入浅出，比起老师来说厉害得不知道多少倍。
这一点，大概是在他给喻高数上胎教课的时候，顾澄风就知道的。
听他上课，总比自己苦撑着往脑子里拼命塞知识点，还一个字也塞不进去的强。
顾澄风想通之后，立刻爽快地扔了笔，起身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他身上穿了件短款的居家服，随着动作上衣掀起来一截，露出一截紧实的腰线。
青春、勃发，其中蕴含的力道隐隐可见。
喻理不动声色地看了两眼，才率先转身进了浴室。
“我去洗洗。”
等喻理简单地冲掉一身疲惫，换上睡衣出来时，顾澄风已经窝进床上了。
他见喻理一身湿气地出来，打着哈欠掀开被子，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赶紧上来。”
完全没有AO授受不亲的自觉。
喻理早就潜移默化地把人养得对自己毫无戒心，当即满足地点点头，钻进了被窝。
午间的阳光把被子晒得暖暖的。
喻理连续熬了数个通宵，精神又高度集中，纵使是强悍的Alpha，身体也不可避免地显露出疲惫。和顾澄风简单地聊了两句就睡熟了。
两人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
等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
此时太阳刚刚落山，月亮又还未升起。
天边是一抹静谧的深蓝色。
喻理出神地盯着顾澄风的睡颜，眸里注满的全是深沉的情思。
世界安静得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
喻理醒了没多久，顾澄风也缓缓地睁开了眼。
他睡得有点迷糊了，带着鼻音懒懒地问：“几点了现在。”
喻理答：“七点半，你饿不饿。”
温热的呼吸喷在顾澄风耳廓，激起一阵酥痒，顾澄风忍不住摸了耳朵一把。
“都这么晚了啊……”
他摸摸肚子：“还一点不饿，你呢？”
今天午餐是杜琴筠亲手做的，顾澄风捧场地吃得多了点，现在还不想吃东西。
更重要的是，被窝里暖烘烘的，舍不得起。
喻理的呼吸声就在他耳边，深深浅浅的像是一曲有节奏的无声音乐。
“我也还不饿。如果你不急着起的话……”
喻理开了一盏暖黄色的阅读灯，从床头拿过什么，在他眼底一晃——
“那我们就开始复习生理知识课？”
顾澄风：“？？？”
灯光并不亮，顾澄风靠近了点，才看清喻理手里拿的，正是那本考试用的《Omega生理基础知识》。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把书拿过来的。
刚睡醒，顾澄风脑子还不太清醒，只浅浅地抱怨了声：“这么赶啊。”
就要从床上坐起来：“……行吧。”
喻理一把拉住他：“躺着就行。”
他双目深深地凝视着顾澄风，眼里缠绕了丝丝缕缕的情绪，仔细看去，眸子深处还藏了一抹期待。
顾澄风顺着喻理的力道，重新缩了回去。
慵懒地勾起一个暖洋洋的笑容。
“在床上教吗，这方法不错。”
喻理“嗯”了一声，翻开基础知识的目录页，扫视了一遍。
“还剩两周，时间有点赶。单纯梳理知识点的话，效果可能不太好。我们得用上点生动的实例。”
喻理的声音放得很低，缓缓钻入顾澄风的耳里，带着一股撩人的磁。
“实例？”
“对，比起文字来说，亲身的感受更能加深印象。澄风，论实例，这儿没有谁比你更合适了。”喻理一瞬不错眼地盯着顾澄风。
“我……吗？”
“你说吧，怎么教。”
顾澄风双臂枕着脑袋，懒洋洋地道。
下一秒，他的眼睛上突然覆上一双温热的手。
世界黑了下来，却又不是全然的黑，边缘处还能感知到一点暖橙色的光。
“第一节，腺体的基本构造。”
耳边极近的地方，传来那个熟悉又轻缓的声音。
声音的主人低语——
“腺体，Omega分化后特有器官，位于后颈。”
伴着一本正经，却又隐隐有些刻意压低的嗓音，一只指节分明的手掌从顾澄风背后，缓缓朝上……
最后停在了顾澄风的后颈处。
后颈处那一片淡粉色的软肉，似还没来得及盛开的花蕊，惹人采撷。
顾澄风还被蒙着眼，睫毛轻扇，像是羽毛般轻轻落到喻理掌心。
勾起一阵酥麻。
他维持着语调的平静，右掌掩住顾澄风的眼睛，也掩饰住了自己眼底汹涌的波涛。
“就是这里。”
他不急不缓地在顾澄风后颈那一小片肌肤上打着圈儿，继续教。
“腺体受刺激的方式有很多，像我这样，是最简单的一种。”
“如果再深入，那就在指尖带点信息素。”
喻理的声音不知为什么忽远忽近的，顾澄风听不太真切。
也许是他的注意力都被喻理的手指吸引了。
指尖微凉，落在腺体上的力道轻柔，像是小小的火苗，在心头轻轻跳动。
顾澄风突然闻到了雪山的味道。
后颈处的刺激感加剧，一点点Alpha的气息顺着肌肤的碰触，揉进了体内。
很……舒服。
不知来处的愉悦感从四肢涌了上来。
他闷哼了一声，喻理的声音钩子似的落在耳边——
“这就涉及到第二节知识点，信息素的作用。”
顾澄风的注意力，全被喻理放在他后颈处的那双手吸引了。
“信息素的第一个作用，感知情绪。”
“澄风，我现在是什么情绪？”
顾澄风感受了一下。
因为眼睛没法视物，感觉就更加敏锐。
喻理的信息素他熟得不能再熟，平静的时候是一片静默的雪山，欢欣的时候是小雪漫天飞扬，生气的时候……
喻理还没在他面前生气过。
这会儿，喻理的信息素里满满都是雪山的气息，飓风转化为轻柔的微风，在清冽的气息中轻快地跳跃。
“应该是……喜悦？”
“嗯。”
其实还有些更深的欲念，只是他藏得好，没让顾澄风发现罢了。
“Omega信息素的第二个作用，”喻理顿了顿，“交流。”
顾澄风听见喻理引诱的低语：“澄风，放一点信息素。”
像是恶魔在引诱亚当摘那树上的禁果。
顾澄风听话地放出了信息素。
椰奶香气清清淡淡地荡开，被雪山飓风的清冷气息捕捉，勾勾缠缠地搅在一起。
这次“交流”并不深入，喻理退得及时，在发现顾澄风脸颊微微泛红之后，就及时地结束了这个知识点。
时间还长。
不能太着急，把人给吓跑了。
窗外的天空完全暗了下去，一盏暖黄色的灯把这一方空间照得柔软。
两个影子挨在一起，亲密无间。
不知过了多久。
“最后一个知识点。”喻理道。
顾澄风一听这话就振奋了些。
“是什么？”
“是个名词。Alpha信息素的浓度阈值。”
“阈值又叫临界值，Alpha信息素的浓度阈值，指的就是，能够诱导Omega发情期提前的那个浓度。”
“澄风，我来了？”他突然没头没尾地询问。
“来……”
来什么？
顾澄风没说出口的半句话，就这么卡在喉咙。
一股浓烈到有如实质的信息素突然袭来。
他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
一种无法抑制的战栗感，从身体的某一点朝着四周扩散，很快席卷了他的全身。
太、太过刺激了。
顾澄风从来没被这样对待过，就连当初意外发情的那晚，喻理都是坚定但温柔的。
而这次的信息素，简直称得上有些粗暴了。
身体里传来异样的燥热，似乎有什么即将破土而出，顾澄风直觉这不会是什么好控制的情绪，难耐地抓住覆盖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掌。
“喻理……我是怎么了？”
喻理深深地看着他，借着掌心的遮掩，眼底是不加掩饰的偏执和欲念。
但他的声音依旧平稳，从容得像是站在讲台上面对发问的学生。
“因为我的信息素浓度接近你的阈值，所以，你快要发情了。”
此时——
顾澄风的眼睛闭着，一手拽着喻理的手掌，另一手放在胸前，再加上脸颊的绯红和身体微微地颤抖……
显得脆弱又无助。
喻理贪婪地盯着他，声音里染上了一丝荡漾：“还想不想继续……”
原来雪山的冷冽浓到了极致，会变得这么炙热啊……
顾澄风脸红心跳地想。
“不了，不要了。”
他感觉身体快要不受控制，抗拒地摇头。
喻理眼底掠过一抹遗憾。
但他不可能做顾澄风不愿意的事，“嗯”了一声，缓缓收回了信息素。
顾澄风劫后余生般地靠在枕头上呼气。
这方法是挺事半功倍的，现在那些知识点可能一年都印在他脑子里，忘不掉了。
就是……
有点费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