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午饭的时候,轩辕华韵给穆焕打了电话,“你们换哪儿去了?门打开出来个Omega,我差点儿以为你一带二,换房间也不告诉我一声。”
穆焕看着总统套房主卧的大窗户,天空仿佛就在手边,想想电话里这个才是最应该住进这里的人吧。
什么一带二,一点“一姐”的风范都没有!
算了。
“我们马上下来。”穆焕说。
“你们搬哪儿去了?”
“见面再说。”
“有古怪哦,有古怪。”轩辕华韵嘿嘿怪笑。
挂了电话,穆焕出了门正好看见黎昕走出来。
黎昕已经听见穆焕接电话,收拾妥当,就在门口等他,看见他出来,无意识将额前的头发又整理了一下:“刚刚忘记说了,你比赛服挂起来没有?”
穆焕点头,这个习惯他和他一样养成的很好。
“那个,咳!就是要不我们问问师姐他们换不换房间,我真可以将就。”
“算了吧,都住进来了。”穆焕知道黎昕的压力,安慰他,“你现在没钱,是因为我们还没出成绩,世界大奖赛的冠军1万米,支付房费绰绰有余。就连这次大奖赛的冠军奖金也将近10万,用不上三年的。”
黎昕压力还是很大:“大师姐他们在呢。”
“第二名奖金5万。”穆焕又说一句。
黎昕不说话了,第二名还是可以争一争。
贫穷使人谦卑,贫穷使人坚强,贫穷使人野心勃勃如狼似虎!
下了楼,轩辕华韵和刘静已经等在餐厅的大门口,看见穆焕与宾馆一位工作人员在电梯门口说着什么,随后那工作人员恭敬地鞠躬,转身离开。
“什么事?”人还没靠近,轩辕华韵就好奇地问。
穆焕说没事。
总统套房含了三餐,管家询问他们是否去小包间用餐,穆焕自然拒绝,虽说都是餐厅做出的东西,但大锅饭和单独用餐的料理手法毕竟不一样,大赛主办方肯定会交代一些运动员不能食用的违禁材料,肯定更加安全。
谁知道大赛方会不会突然安排尿检,小心谨慎更好。
轩辕华韵觉得两人怪怪,狐疑地打量一番,才问:“所以你们搬到哪里去了?”
“就在楼上。”穆焕解释,“大赛方分配的房间是大床房,我和黎昕不方便,就换了一处有两张床的房间。”
“哦,你还真是麻烦。”轩辕华韵接受了解释,推着穆焕往食堂去,“走吧,走吧,饿死了。”
轩辕华韵和刘静在花滑圈里的地位超然,本不应该来参加这个级别的比赛,大赛方也知道自己捡了便宜,因而用心招待,还为他们安排了一个小房间用餐。
穆焕和黎昕自然跟着享受服务,吃个比赛餐,还有服务员在一旁服务。
饭吃到一半,门被推开,下午负责接待他们,又被穆焕一个“软钉子”怼回去的领导再度出现,这次还带了两个人过来。
看见他们衣饰服装和气度,就知道他们的身份必然不低。
果然这位领导介绍这两位是当地体育局的“一二把手”,一番热情的寒暄,可以说是面面俱到,就连穆焕和黎昕都没落下,连称英雄少年。
众人以茶代酒喝了两杯,体育局的大领导离开,主办方的领导却落后一步,还握上穆焕的手说:“今天的事情抱歉啊,年轻的小姑娘不懂事,我已经教育过她了,你也多担待,小伙子大气一点。”
穆焕浅笑不语,目送对方离开。
重新坐下,大家的注意力自然落在刚刚这件事上,旧事重提。
“她说什么过分的话了,你竟然没忍住还告状?”
“听见没有,要大度一点,你不是说自己最有绅士风度,这是怎么了?”
“信息素啊……害,别老想着这事,你真把它当回事了,才会受伤,你不当回事儿也就那样,等你们出了成绩,这种声音就小了。”
轩辕华韵在自己人面前话唠的不行,吃着饭都堵不上他的嘴,自说自话老半天。
最后是黎昕听不下去,笑道:“嗯,知道了,谢谢提醒,我们会努力的。”
吃完晚饭可以休息,也可以去赛场转转,大家吃的饱足,都不想回房间,所以就约着一起去了赛场。
这次大奖赛,属于私人申办,海市体育局批准并配合,并且以体育局的名义进行的宣传和邀请。
换句话说,比赛还算得上是正规。
主办方走的是俱乐部路线,财大气粗地举办这次比赛,自然主要还是为了打响自家俱乐部的名号。
因而比赛的场地也在俱乐部里。
穆焕四人一路打听到达俱乐部的时候,即便也都算是见多识广,看见这处俱乐部依旧觉得气派。
这里和传统的俱乐部滑冰场不一样,但也和国家修建的滑冰场不同,建筑物的外观是长方形的,大片的玻璃幕墙,风格有点像“水立方”那样的游泳馆。
一楼一圈都是商铺,大门正对着的就有公交车站,位于一个大型商圈内,人流量可不算低。
进了滑冰场,里面是个可以容纳八百人的观众看台,座椅红黄蓝绿铺开如彩虹,唯一的冰面像珍珠般镶嵌在正中间。
冰面的冰质冷白,还有点透润,冰刀的齿痕在上面滑过不会特别明显,说明制冰的机器功率很大,冰面偏硬。
冰面软硬究竟是好是坏很难界定,主要与运动员平时训练的冰面有关,滑惯了软冰面的人自然是很难在硬冰面上找到平日里习惯了的平衡感,这也是为什么有适应场地这么一说。
国家队员也喜欢硬冰面。
国内外正规比赛的赛场冰面都硬,所以他们训练的冰面也偏硬。
在俱乐部里,能够出现这样的冰面,足以说明俱乐部主人的财力雄厚和野心勃勃。
“这俱乐部投入这么大,以后怕是要举办信息素表演吧?”黎昕说出了所有人的想法,同时他们都将头仰高,看向天花板上吊着的八面巨型屏幕,这气派的仪器在国内的比赛基本看不见,只除了商演。
刘静有点少少的近视,又不爱戴眼镜,远处的东西得眯着眼睛看,“听说去年总局那边就有人提出要开放信息素表演,拖了一年也没什么下文,我以为就这么算了。现在看起来怕是已经确定下来,这些商人才会往里面投钱啊。”
“怎么个开放法?”黎昕好奇地问她,穆焕倒是清楚。
AO的信息素融合在三十年前,还被视为一种特别亲密,私下里的事情,房屋建设要是没有隔绝信息素的功能根本卖不出去。
在公共场合AO更不允许分泌超过一平米的诱惑性信息素,这是被写进法律,甚至会被罚款,甚至拘禁的违法行为。这样的法律在科技社会来临后,人们已经持续准守了两百多年,更是已经视为生存的规则。
但就在三十三年前,F国的一对儿花样游泳运动员,在表演的途中,突然无法压抑的春心悸动,又以为在水里别人闻不到,就一边舞蹈,一边在水里分泌出了大量的诱惑性信息素。
水波荡漾,池水翻涌,在那粼粼波光的辉映下,那天观看的比赛的观众,包括Beta在内,都如梦似幻,享受到了一场视觉、听觉、嗅觉,甚至好像味蕾也被激活的完美表演。
这两名花样游泳运动员因此被判罚了巨额的罚金,以及以“危险行为罪”分别判罚了两年,以及两年三个月的有期徒刑。
然而被封印的“宝藏”却也因此打开了。
第一次闻到信息素的beta们疯狂了,他们寻找真相,研究真相,并且要求开放信息素封锁。
他们想要再一次,在公开的场合,以不亵渎,圣洁的目光,去感受老天赐给Alpha和Omega的独有礼物。
Beta的人数实在太多了,而且有些国家的主要管理层都是Beta,陆陆续续的就有国家宣布开放信息素管理,但信息素表演必须安全正确,且主办方和表演者都必须有信息素资格证。
总之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从第一个国家开放信息素表演,到华国也开放信息素表演,期间大概经历了十多年的时间。
壮哥和壮嫂就是第一批拥有信息素表演资格的运动员。
很疯狂。
信息素唤醒了ABO隐藏在基因里,来自远古老祖宗的第六感,无需任何的交流,只需要用信息素就可以告诉观众所有。
尤其是正处于热恋期的搭档,他们的信息素又很好闻的情况下,有Beta采访的时候表示,那个过程比ke药还爽,甚至不同的信息素还具备不同的功效。
例如第一批的壮哥壮嫂两个人都恰巧是桂花香,本就香味浓丽的桂花在变成了双倍后,就连坐在场馆最后一排的Beta都清晰可闻。
乔羽和小雨的“雨后息壤”能起到凉爽放松的效果,疲惫的时候闻到最好。
轩辕和刘静的“水芙蓉香”更是能起到专注凝神的作用,且时间持久,在考试前、做某些重要事情前看一场他们的表演,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这也是“水芙蓉香”会被“世界香协”将其列为“十大奇香”,且这两人的表演一场就是三四百万收入的原因。
太赚钱了。
而且僧多肉少,眼红的何止一两家?
因而话题回到最初,刘静说总局有消息会开放信息素表演资质这件事。
也就相当于垄断的国有行业,现在可以有限地交给私人开设。
总不能一直吃独食,太不仗义。
那边刘静还在解释,黎昕也在认真地听,轩辕华韵左右无事,来到穆焕身边说道:“你觉得开放好,还是不开放好?”
“我说的可不算。”穆焕笑。
“就是问问。”
“开放吧,早晚的事,心态要放平衡。”穆焕的心态就很平衡,就算过两年信息素表演确实开放到地方,但从来都和他没什么关系。
轩辕华韵嘴皮子一掀:“我们可是上了十大奇香榜,排名第八的水芙蓉。”
换句话说,就算开放,对他们又有什么影响。
穆焕点头,这倒是。
也不知道是不是信息素香气与运动员身份,或者是运动状态有关系,即便后来开放了一些资质,俱乐部的运动员通过考核后,也可以在获得信息素表演资质,但几乎很少有像国家队员这么出色的香质,而且还能够兼具表演和技巧的美感。
这样一来,反倒是显得轩辕他们的“水芙蓉”香味愈发地珍贵。
这时刘静对黎昕说:“所以这座冰场建设的最初目的,就是为了举办信息素表演吧。”
黎昕没有穆焕多活几年的眼界,又因为滑单人性格也简单的原因,如今听了刘静说话,倒是有着一副开了眼界的模样,“所以这次的比赛和成绩没关系,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做宣传。”
“对啊。”刘静说完又眯眼去看头顶的大屏幕,皱了皱鼻子。
“上冰滑一下吗?”穆焕问黎昕。
“好。”
“我们也滑滑?”轩辕华韵问刘静。
“嗯。”
这个时间段的人最是多的时候,都想着吃过晚饭没事,便都来滑冰场看看。
一场比赛ABO三个单项,再加上双人滑,每个项目的报名人数都不少于五十人,就算只来了一半,观众席坐着冰上滑着的也有一百多人。
冰上跟老鼠开舞会似的,滑的,转的,还有人得了空位还跳一圈,滑完整的节目是别想了,只能感受冰感。
穆焕换了鞋,再直起身就看见轩辕华韵和刘静已经被人群围住。
轩辕华韵长得美艳,实力强,信息素又好闻,在国内远超一线明星的待遇,走哪儿都有粉丝围绕,明着暗着喜欢她的Omega不知道多少,相比起来穆焕因为一张脸出圈的这种名气度,低的实在太多。
穆焕到也乐得轻松,绕开人群和黎昕上冰,就随着人潮流动的方向滑了起来。
“冰还不错。”穆焕说。
“嗯。”黎昕也在用心感受。
穆焕看出黎昕的认真凝重,想起今天出门前说的话,“我们平时准备的已经够多的了,赛前还是要适当地放松下来,花滑和竞速类的项目不同,过度的兴奋和紧张对我们都有影响,找到自己的状态临界点,冷静沉着下来才是关键。”
黎昕闷头滑着,听没听进去不知道,但作为常识,黎昕肯定知道。
两人不再多说,又滑了一圈,正商量着做两个动作,张鑫从一旁冲出来,嘻嘻笑着,甜甜地喊了一声:“穆哥,晚上去你屋里玩啊。”
他像个卫星一样绕着穆焕转圈,一圈转回又说:“我还没见过总统套房呢,让我见识一下好不好?浴池是不是可以洗澡的那种?带按摩吗?”
又绕一圈:“有几间卧室啊?那床是水床吗?屋里摆的都是古董吗?”
叽叽喳喳的像只欢快的小喜鹊。
穆焕耐不住磨:“等会儿你跟我上去。”
“好嘞!”
黎昕侧目。
张鑫得了回应,不再打扰他们,欢快地滑走。
“开始吗?”穆焕将目光收回,发现黎昕正目光古怪地看他,“有事?”
黎昕没说话,只是感觉不是很高兴地样子,说:“走吧,地方太小,简单试两个动作就可以,小心受伤。”
“好。”
再滑出去,穆焕牵上黎昕的手,寻了个空旷点的地方,手腕一用力,就将黎昕搂紧怀里,再一把将他举起。
结环旋转。
人太多了,身后有人追上了他们,反应快的匆忙间绕到了一旁,随后远去。
但也有人躲避不及,就要朝着穆焕撞过来。
穆焕早就预料到这个情况,脚下冰刀一错,同时举着黎昕的手臂一拧,就那么让黎昕坐在自己的肩膀,同时他则随着人群前行的方向滑了出去。
黎昕从容地配合穆焕,就算坐在他肩膀上也不觉得如何,作为双人滑的运动员,在冰上这样的接触程度他早就已经习惯。
只是随着穆焕往前滑,看过来目光就越来越多,那些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又去看穆焕,好像就有人认出了他们。
那眼神不是嫌弃,不是远离,而是好奇,可能还会伴随一种会心的微笑。
张鑫作为Beta,很少会和AO一起训练,毕竟他们这种两边都行的性别尤为特殊。第一次看见穆焕这样扛着黎昕,不知道触碰到了他的哪根神经,屈指放在唇边,就“咻咻”地吹起了口哨。
尖锐的声响敲在耳膜,黎昕的心脏突然开始失控,血液往脸上一个劲儿的涌,浑身像烧起来了一样。
他抱着穆焕的头,弯腰说:“放我下来。”
穆焕毫无察觉,一边滑着一边说:“把落地的动作练一下吧,等我找到空地,落地和旋转一起。”
“你先让我下来。”
“等等,现在不行。”
黎昕红着脸,感觉自己都要化了,扶着男人头顶的手在察觉的下一秒,急忙下滑,无意识地按在了男人的后颈上,一双眼慌乱的四处张望,寻找穆焕口中下去的机会。
穆焕的腺体被压上了。
Alpha腺体虽然不如Omega那么敏感,但一旦被触碰,存在感也极强,而且会极端的不适。
穆焕一时间注意力都放在了黎昕按住的腺体上,清晰的感觉从那里生出的电流,奔直着往腹部涌去。
“……”
穆焕刚想说话,黎昕却抢先说道:“有人走了,就这里,我准备下去。”
穆焕再来不及去管,集中精神,听黎昕喊着:“三二一。”
前伸的手臂滚落一个柔软的身躯,他下意识地将其搂住的时候还软的像水,下一秒又用了力的在他的臂弯里绷紧,瞬息间的变化配合着那在身体里流窜的细小电流,穆焕只觉得心脏莫名狠狠跳了一下,随后又像那雨后草原生出的绿意,悉悉索索。
但这样的状态只是瞬间,没等穆焕分辨清楚,怀里的人便腰肢一扭,继续往下滚落。
同时,一只手被另一只手抓住,穆焕下意识地将那只手抓牢。
肩膀一沉。
黎昕以优美的姿态,滚落在距离冰面不足三厘米的距离,被穆焕牢牢固定。
穆焕一手抱着黎昕的绷紧的左腿,一手与他握紧“生死扣”,在坠感传来的瞬间,脚下冰刀交错,便捻转起来。
这是一个双人动作,但打分点都在Alpha身上,控制搭档,同时控制自身,捻转的中心点偏离的越大,分数扣的越多,反之如果可以在原地捻转,便拿下了这个动作的分值。
穆焕哪怕是在稍微分心的情况下,依旧很好拿下了这个动作。
他控冰能力很强,世界冠军都是全面手,他不仅仅会跳那么简单,在冰面上的掌控力度更强,他习惯了去更为细腻的练习,用冰刀去感受整个冰面,如今成了穆焕,又有了Alpha的力量,在不追逐跳跃高技巧的情况下,他的控冰能力更加可怕。
如今他就算带着黎昕,捻转的误差也不过两三厘米,假以时日,完全可以做到“0°捻转”。
双人滑里,分数的下限取决于Omega,而上限则取决于Alpha。
穆焕就像一颗大树,无论冰面有多滑,无论他们驰行的有多快,只要黎昕需要在他身上舞蹈,他必须牢牢扎根在地上。
这一次,穆焕也做的很好。
旋转的黎昕被穆焕手腕一抖,再次抛起,随后牢牢接住。
两人拥抱在一起,脚下冰刀同时迈出,再度朝前滑去。
“转的有点大啊。”速度慢下来,黎昕在外围更能够感觉到差距。
穆焕回忆,已经忘记自己因为什么分了神,但他的水准不如平时是事实。
总之两人对这个动作都不太满意。
然而在其他人眼里,这个动作却完全不一样。
张鑫小迷弟对自己的队友说:“哇哇哇,好帅!穆哥的控制力太强了!”
队友说:“不愧是青年组的全国冠军,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天雷地火,要炸啊。”
还有队友说:“他们不是你们集训队的时候才组的吗?就可以滑这个动作了?”
张鑫下巴一扬:“你们是没看见集训队结束时候的汇报表演,他们那时候才组了一周,滑的就比别人组了三年的还好。”
“你就吹吧。”
“我不信!”
“就是,不可能。”
那边轩辕华韵和刘静好不容易安抚了粉丝,正要上冰,就看见了穆焕和黎昕做的双人练习动作。
作为世界排名前五的双人滑运动员,他们能够看见的自然更多,因而能够感觉到的压力也更明显。
刘静唏嘘:“他们进步的真快,尤其穆焕的捻转,都快追上你了。”
轩辕华韵心里认同,却嘴硬:“这最后的一厘米,抵得上过去千万步的努力。”
“你也听我的,老嘴硬什么,说实在话,穆焕比你稳,黎昕比我拼,他们说不定真能冲击世界冠军。”
“这是好事吧。”轩辕华韵说,“他们就是因为这个目的而组在一起的,你老给我传递什么焦虑。”
“那你焦虑吗?”刘静深深地看着轩辕华韵,“嗯?”
冰上的人多,确实很难施展开,但穆焕和黎昕也没下冰的意思,说好简单体验一下就走,但两个“训练狂”碰在一起,就再没提休息的事。
施展不开就做固定动作,做小范围的技巧,偶尔得了机会就抛跳一个,再来一个同步旋转。
总之训练的很愉快,完全没有休息的意思。
就这样,吃完饭不过五点过,他们一直练到九点,张鑫已经在座椅上打瞌睡了,两人才意犹未尽地下了冰。
“穆哥!黎哥!”张鑫跳起来,迫不及待地搓手,“可以走啦。”
穆焕滑的全身是汗,低头脱鞋,见黎昕已经脱好了鞋,便将他的冰刀鞋先拿起来扯过背包,装进了里面,这才继续自己的事。
黎昕看了张鑫一眼,见这小孩儿眼睛闪亮地看着穆焕,鬼使神差的将穆焕的背包也拎了过来,又弯腰去帮穆焕拿冰刀鞋,收进了背包里。
做完这些,黎昕又去看张鑫,眼睛还是闪亮亮的只看着穆焕,黎昕的嘴角抿了一下,只觉得这汗黏在身上,烦腻的厉害。
“轩辕呢?”穆焕换了鞋,起身看过一圈,没看见人。
张鑫一拍脑袋:“哦,刚刚有电视台的人过来,把他们请走了,要等他们吗?”
“不用。”穆焕拿出手机给轩辕去了一条消息,同时往大门外走去。
张鑫高兴的连蹦带跳,嘴里嚷嚷,“总统!总统!总统!”
离开冰场,热浪涌来,外面实在太热了,是他们不适应的气候,好像就连呼吸都被糊住。
张鑫“咚咚咚”地跑走,一会儿又“咚咚咚”地跑回来,手里拿着三个蛋卷冰淇淋,“听说这几天可能会有台风呢,我这辈子还没有见过台风,好期待。”
黎昕不知道是不是吃了冰淇淋,燥热的心口终于缓解下来,说话带了点儿笑:“我也没见过台风,要是能在比赛期间登陆就好了。”
张鑫使劲儿点头:“听说人都能吹上天,到时候会不会取消比赛?”
“那可就麻烦了。”
黎昕抿了一口冰淇淋,留意穆焕注意到了自己嘴唇,突然就想到穆焕喜欢动手动脚的习惯,脸顿时一热,眼神也跟着紧张了起来。然而穆焕只是将目光停顿一瞬,又转头离开,视若无睹般的继续往前走。
黎昕眼眸微垂,自己将唇上的冰淇淋吮了去。
继续往前走,一个冰淇淋见了底,也到了宾馆。
他们一出现,前台就拿起了对讲机,等到了电梯门口,管家已经等候在那里,微笑着为他们按开了电梯门。
穆焕和黎昕都觉得有点拘束,只有张鑫觉得很了不起,挤眉弄眼地笑。
总统套房所在的楼层,普通的宾客无法到达,管家用卡为他们刷出了楼层,短暂的上行,电梯门“叮”的一声,随后打开。
房间到了。
穆焕拒绝了管家继续服务的请求,将房门关闭,刚刚还规规矩矩的张鑫顿时像只撒了欢了小狗,满屋子的乱嗅。
“我陪他,你去休息吧。”穆焕知道黎昕不耐烦这个,便独自追了上去。
黎昕沉默地进了自己的房间,听见外面的说话声和笑声,只觉得莫名的烦躁,起身关了门。
【荣晓:最近怎么样?情绪还稳定吗?】
打开手机,黎昕看见荣晓两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便回了过去。
【黎昕:不是很好,易怒易躁还有点儿情绪低落,一阵阵的,很影响状态。】
三分钟后,荣晓回复消息,两人便聊了起来。
【荣晓:不应该啊,以前都没发生过。】
【黎昕:那就要问你了,大医生。】
【荣晓:信息素压制太久可能也有关系,你该找个机会释放一下。】
【黎昕:按你的方法试过,我没事勾引一块石头一棵草干什么?分泌不出来。】
【荣晓:攻击性的呢?】
【黎昕:那些草和石头怎么招我惹我了?】
荣晓好一会没回复。
黎昕的注意力又转到了外面,没声音了。
为什么没声音?
在干什么?
黎昕脑袋里突然就撞进了穆焕搂着张鑫的画面。
头皮一麻。
会吗?
不会吗?
虽然吧……张鑫是长的一般,但性格挺活泼可爱的。
再说穆焕不就是很喜欢Beta,他最有名的情史,就是那一月一个的Beta男友和Beta女友,作为一个Alpha,喜好可以说是极其的单一,且又极度的不专一。
话说难得有个Omega缠着他,现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穆焕显然只喜欢Beta。
好奇心夹杂着某种难以言说的烦躁,黎昕犹豫再三,还是起身打开了门。
门外果然很安静,但依稀可以听见水声……难道他们在洗澡?
黎昕只觉得脑袋像是被什么敲了一下,一瞬间竟然有点晕。
再往前走两步,身后突然传出声音:“要洗澡吗?”
黎昕吓得转身,看见了身后走来的穆焕。
男人一边走一边甩着手上的水,水渍在灯光下,从手肘的部分铺开一层,裹出流畅的肌肉线条,像抹了亮油的健美者。
他从走廊的那边走开,灯光将他朝后梳高的发丝照亮,黑亮流畅,一缕缕蓬松地贴在头皮上,还有两缕不听话地垂落在额头,将那高鼻深眉的面庞衬得愈发棱角分明。
黎昕的喉结滑动了一下,被这莫名地充斥着压迫性的气场震慑,男人就像是从黑暗里走出的存在,裹挟着攻击性十足的气息降临,遍布着让人脚软的征服性。
“要洗澡吗?”走到面前,穆焕重复。
“呃?啊?张鑫不是在洗?”黎昕晕晕乎乎,胡乱说着,又往浴池那边走了几步,最后又硬生生地站定。
穆焕跟着他,说:“刚刚送他出门,那水我给你放的,等会打开按摩功能,好好放松一下。”
“啊?”
穆焕眨了下眼,笑道:“第二名,五万奖金,拼了吧。”
“拼,拼了吧。”黎昕喃喃,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嘴角勾的厉害,笑的都发酸了。
“去吧。”穆焕说着,压迫性的气息仿佛幻觉,清浅微笑的模样和煦的似清晨的太阳,一直注视着黎昕走进浴室。
黎昕的后背绷的紧紧,脚下的厚地毯踩得他一步深一步浅,直到进了浴室,关了门才放松下了。
“哗啦啦”的声响还在持续,浴池里的水放了大半,应该已经放了很久,或许是张鑫来到不久,穆焕就已经在做。
这个认知让黎昕莫名很开心,三两下脱下衣服,跳进了浴池里,四周围喷涌出的水流冲刷着他的身体,紧绷的身体真的放松了下来。
放在池边的手机亮了一下,黎昕懒得去看,过度紧绷的身体在放松的过程里涌出细密的酥麻感,又被水流冲了去,舒服他的几乎口申吟出声。
闭上眼,似乎看见一个身影就站在池边,身材颀长气质冷峻,似苍松般的脊背却轻轻弯曲着,按下池边的按钮,任由水流哗哗流淌,直至气流冲过,卷起浪花,于是那手指探入水中搅动了一下,骨节分明的透着绝对的力量,乘风破浪般的搅动着风云,能轻易将他举起……
黎昕猛地惊醒,察觉到自己的信息素泄露了一瞬。
他顾不上其他,急忙大力嗅着,可惜却什么都闻不到,慌乱的再也顾不上去其他,起身开窗开换气,又神经质地拿着浴巾大力地煽动。
当精疲力尽地躺倒在床上的时候,黎昕甚至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分泌的信息素。
难道是太舒服了?
不愧是一晚上万的总统套房,处处都是让人过度沉迷的陷阱!
黎昕进屋后,穆焕听见动静从房间走了出来,悄无声息地去了浴池。
没想到浴池的水都放空了,而且窗户大开,一股股带点臭味的潮气涌进来,顿时让他没了泡澡的兴趣。
而且再放一池水也太麻烦。
穆焕关了窗户转身离开,无视了空气里的臭味,悄无声息地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一夜过去。
第二天就是比赛。
穆焕和黎昕不约而同地都起了个大早,一人一杯牛奶随便垫垫肚子,就在客厅里走起了今天要滑的短节目。
这大概是花费上万住进来大房间的又一个好处,空旷的客厅足以让他们放松的施展,两人用手机播放出熟悉的可以倒背如流的音乐,一遍又一遍,心无旁骛。
直到某一个时刻,太阳跃上巨幅的落地窗,像是一个摊熟的红彤彤大鸡蛋,两人同时停下,摸上肚子。
“饿了。”
“我也是。”
相视一笑,下楼用餐。
短节目比赛的时间是上午八点,最先比的是B单项目,所以选手需要七点半之前就去签到,领取号码牌。
然后是O单和A单,便会用掉整个白天的时间。
最受欢迎的双人滑定在晚上,方便观众进场观看,尤其这次因为有“水芙蓉”组合登场,门票卖的一干二净,大赛方自然要为观众考虑。
换句话说,穆焕和黎昕白天是没有比赛的,吃过早饭又回到了房间里。
他们也不去看别人比赛,争分夺秒地又练在了一起,累了就休息,休息好了就继续练,一天时间匆匆过去,再一回神,太阳的倒影从对面楼房跳过来,落在了他们的窗户上。
洗了个澡,收拾妥当的黎昕站在门口,夕阳的倒影照在他的头发上染出了暗金的色泽,珠丽的眉眼像是河底铺开的金沙,透出静谧且沉稳的气息,对穆焕说,“我准备好,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