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桡发现自己的气运出现问题后, 在归一派离开的时候就已经也悄悄地走了。
见到舒令嘉跟明绮和昌宁说过了话,在场的凌霄派弟子们立刻围到了他的身边,其中有心宗的, 也有气宗的。
他们看舒令嘉的眼神,几乎让舒令嘉错觉自己下一刻就要死了。
舒令嘉忍不住道:“有话直接说, 没事我走了。”
一名少年便问他:“师兄,你真要和林越打啊?”
舒令嘉道:“那不然呢?”
他说话的语气和过去没有差别, 大家一开始还有些许尴尬和不自在, 听舒令嘉这样说, 也都忍不住纷纷开口了。
“可是他很邪门的, 你打得过吗?打不过的话一定会被他玩死的!”
“对啊舒师兄,我觉得他挺恨你的,你看你刚才都把他师尊的脸给说青了。”
“姜桡太不是东西了,这事不是本来应该他上吗?他人呢?”
“师兄, 你别怪我说丧气话,你看你跟方廷打的时候就很吃力了, 是因为你的灵力实在跟当年没办法比,很吃亏。这回碰上林越,真的挺玄的。”
还有一名弟子小声说道:“师兄,你不是不在凌霄派待了吗?我看你要不然……算了吧……本来也不关你的事,好事没你的份,坏事……门派也不该连累你。”
舒令嘉蓦地抬起眼来,听到终于有人说了这句话, 周围也一下子没了声音。
“你们说的那些我都知道, 但是有些事,也不是我换了个身份就当真一切割裂的。”
舒令嘉似乎从来就是为剑而生,整个人也像是一柄剑, 哪怕背光站着,连面目神情都是模糊,也如从不沾血的锋刃,皎洁而耀眼。
他顿了顿,反而自嘲一笑,说道:“就当我不见棺材不掉泪,从来都是吃一回大亏才能长记性吧。”
说完之后,舒令嘉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再围着自己劝说,转身走了。
舒令嘉和林越约战之事,现场见证的人不少,而他们两个剑术高超,又同为试剑大会上被重点关注的对象,因此此事很快就传开了。
由于两边都是拿了试剑大会请帖的弟子,原本是不允许私斗的,考虑到归一派与凌霄派之间的特殊情况,再加上双方坚持,索性就安排两人一组,在第二轮正式比斗。
这个决定一出,倒是有不少人都松了口气,舒令嘉和林越一去,就等于大家都少了两名可能抽到的劲敌。
而且输还不是最可怕的,看了林越这几次动手的劲头,谁也不想没事找死,往他剑底下送,舒令嘉愿意出这个头,除了少数担心他的人之外,其他参会者倒都是求之不得。
*
月华映在小窗上,将窗纸上镂刻的精致花纹抛上了墙,窗外花香幽微,飞雪簌簌,空气中既有属于夏日夜晚的馨香,也有带着冬季寒意的冷氛,两相交杂,奇异诡秘,正是只能在南泽山方可见到的景象。
第二天就是舒令嘉跟林越正式比剑的日子,舒令嘉调息完毕,彻底适应了已经能够发挥出来的那部分灵力,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他隐约听见外面琴弦如同流水,乐声缥缈,便索性走出房间,信步踱到了院子里。
晚风轻轻吹拂,数月不停的飞雪当中,夹杂着几抹淡粉幽幽飘下,美不胜收。
舒令嘉抬手去接,这刚刚凋谢的花瓣便落在了他的掌心中,却不知道是从哪一棵树上落下来的。
方才那声响原来是有人在拨弄着琵琶,一丝歌声伴随着乐音,从不远处飘了过来,被风儿带着,稍有些渺茫,却不知是哪位姑娘夜半想起心事,独自而歌。
“……来时杨柳东桥路,曲中暗有相期处。明月好因缘,欲圆还未圆……却寻芳草去,画扇遮微雨。飞絮莫无情,闲花应笑人……①”
那歌其实唱的不算太好,声音微微有些发颤,挑高了时便似随时都可能接不住似的,但因为音色软糯,倒也缠绵。
舒令嘉总担心她一口气接不过来,站在那里,反倒就听的格外认真,倒是觉得后面几句越唱越好了。
“相逢欲话相思苦。浅情肯信相思否。还恐漫相思。浅情人不知……”
到了这个“知”字时,却听指尖划过,便如裂帛声响,却是琵琶弦忽然断了,那声音也戛然而止。
舒令嘉略感惋惜,不由轻轻“啊”了一声,便听有人将后几句接了下去。
“……忆曾携手处。月满窗前路。长到月来时。不眠犹待伊。②”
舒令嘉蓦然转身,只见景非桐斜身坐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后背靠着树干,手中折扇在掌心中轻敲打拍,方才那四句正是他唱的。
舒令嘉拍了几下巴掌,道:“可以啊,景师兄多才多艺,这小调唱的真好,风流倜傥,青楼肯定没少逛。”
景非桐听到最后一句,忍不住笑了,身形一晃,已经从树上下来,衣袂带风,站在了舒令嘉身边,说道:“你怎么知道青楼里的小调是如何唱法?除非也是常客。”
舒令嘉也不由一笑,说道:“反正我以前光听你的名声,几乎都要被说成是大圣人了。还以为你是那种死板教条的老道学,没想到吃喝玩乐都精通,竟然还会开玩笑。”
景非桐伸了个懒腰,说道:“人生在世,多少也得需要一点面子,在外面行走,要是装的正经一点,就少了很多麻烦。”
他话锋一转:“不过,今天这曲子,倒还真是我刚从山脚下的小镇上听来的——来仪酒阁请了个戏班子,在大堂里一晚。”
舒令嘉一怔,道:“来仪酒阁?”
然后他反应过来,指了指景非桐:“啊,你?”
景非桐微笑道:“我本来要去镇子上找人,一路上没见着影子,便想那就坐下歇歇吧。然后就看见有人在底下的街边,和人约架了。”
舒令嘉斜着眼睛瞟他,景非桐说罢之后,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舒令嘉道:“我说你怎么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原来是看见了我跟林越的冲突。”
景非桐道:“当时我本来想过去的,但明族长就已经来了。我瞧她站在你这一边,又把金祈山挤兑的够呛,就也没再去掺和。敢问舒公子,大战在即,现在心情如何啊?”
舒令嘉道:“没别的,就是想赢。”
景非桐想了想:“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舒令嘉冲他勾了下手指。
景非桐道:“我想问,是不是在你心里,依旧挺放不下气宗的?”
舒令嘉从来不吝于承认这一点:“被一个人当成家,生活了那么久的地方,肯定不是说离开了就能放下的。我开始也没想管,但看他要踩碎鸣剑峰的牌子,姜桡又不出手,没忍住就过去了。”
从接任的那一刻起,鸣剑峰就代表着他所有的荣辱、生死,每日在峰顶上万剑的呼啸中醒来,这种认知早已经刻入了骨血,他走到哪里,都跟到哪里。
景非桐道:“所以你想为了鸣剑峰和气宗打败林越。”
舒令嘉道:“那……那倒也不是,我是为了我自己吧。其实我已经想通了,‘杂念丛生剑’,‘杂念丛生’的意思,不就是剑生于情吗?”
其实一直以来,他们修行的人都讲究的是“无情”,天若有情天亦老,而只有当你不被情感所左右的时候,才能使出最快最利的剑,飞升大道。
但是人又天生便会产生感情,所以要通过后天的修炼来进行克制,炼气,炼心,所谓的“杀妻证道”,就是由此而来。
舒令嘉的伤便是因为根基毁了,心就不净了,灵气就散了。
但如今他却发现,有情,其实也很好。
当你有想要保护的人,有想要证明自己的念头,有无论如何也要得到的东西,才会锋之所向,尽皆披靡。
他曾一朝跌落谷底,因为失去和毁灭而痛苦不堪,迷茫失措,但如今,重新握起剑,为了点什么东西去拼一把,他竟然也就一步步地,走出来了。
舒令嘉本来以为景非桐不明白,便没深说,但景非桐却点了点头,轻声道:“以身死国,前定久矣,蹈白刃而不惧临,死生之际而不乱,生平所养至此乃见,壮哉乎!天下之至勇也。③”
他转向舒令嘉,冲他一笑:“比如我,小时候就天天想着有个魔头什么的出来灭个世,让我能够发挥一下才能,一人一剑阻止他,从此世人尊称景大侠。”
舒令嘉没想到景非桐作为一个大反派的地位,还挺有志气,居然有跟威猛剑如出一辙的渴望,那他可能自己打自己就可以实现梦想了。
他说道:“我这个人天生倒霉,只要出了门,倒是总能遇见各种各样的人过来挑衅,下回碰见你想要的大魔头,我一定记得告诉你。”
景非桐道:“我以前就遇到过,那时候……”
两人说话投机,他原本兴致勃勃,可说完了那时候,觉得后面的话都到了嘴边,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突然就想不到自己要说什么了。
舒令嘉见他愣住,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问道:“怎么?你遇见谁了?”
景非桐道:“我……”
他将话顿住,心里一沉。
景非桐之前做了那些梦,虽然知道自己应该是忘记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人,但却不知道那人在哪里,是前世的缘分抑或其他。
而这是他头一次发现,先不提是否有着玄之又玄的前世,自己今生的记忆中似乎根本就存在着断层。
他生于碧落宫,身份贵重,血脉独特,自幼便有名师专门指点,文武兼擅,后来闭关悟道多年,出关之后感觉到剑镜有所进益,又进入凌霄,进一步钻研。
一切的生活死板顺遂又中规中矩,他从未察觉有哪里不对,可此时回想,那每一个阶段的事情究竟发生在自己多大的时候,却是十分模糊。
方才明明要讲述一件真切经历的事,脑海中却空空如也。
这种感觉太可怕了,仿佛他无声无息地把自己弄丢后,一转身变成了一个灵魂残缺的陌生人。
他本不该如此,本不该是这样。
大概是景非桐的脸色太难看了,舒令嘉问了一句,见他不答,便上前两步扶住了他,又道:“师兄,你没事吧?”
这句“师兄”与梦里的少年重叠,景非桐转过头去,看着舒令嘉,一时恍惚怅惘之情难以言说。
景非桐突地道:“小嘉。”
舒令嘉从未被他这样叫过,怔了怔,还是应了一声。
“如果有一天……
景非桐慢慢地说,“我是说假如,你发现一个人和你认识的不一样,那个人或许还有其他的过往,又或许会忘记很多曾经和你相处过的事情,你会觉得失望吗?”
他的问题有些古怪,舒令嘉却认真地回答了:“不会的。”
他说:“不管忘记了多少,或者经历了多少,人都还是那个人,想不起来的事情,可以再做一遍,再做十遍百遍,总会有能够记住的时候。”
琵琶的弦被接好了,远处的歌声再一次响了起来。
“来时杨柳东桥路,曲中暗有相期处。明月好因缘,欲圆还未圆。却寻芳草去,画扇遮微雨。飞絮莫无情,闲花应笑人……”
景非桐听着那歌声漫漫飘来,身侧细雪与飞花交织如梦,面前舒令嘉的脸被月色映的素白,但眉眼与薄唇却又都明晰得如画成一般,秀美动人。
他是此夜中的最明亮。
景非桐几乎移不开眼睛,但舒令嘉带给他的这一刻动容,并非单纯是相貌上的吸引,而是他身上从未褪色过的热忱与纯粹。
景非桐感到对方的手紧紧握着自己的手臂,他一直在支撑着别人,却头一回从他人的身上感受到力量。
他胸口一热,从舒令嘉清澈的眼底看见了两个小小的自己,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眼中也已经带上了明亮的笑意。
他低声道:“是,总有能记住的时候。”
即使在记忆中不见了,心也会循着方向,找到喜欢的人。
*
“第八十七场,归一派林越对舒令嘉!”
“铛——”
锣声响起,激越之音在众人头顶上回旋。
此时临近正午,阳光强烈和刺目,将周围蒸腾出一股燥热的暑气,引人倦怠。
正在此时,清光陡现!
林越以拇指将长剑弹出鞘来,银芒在空中打着旋落在他的手中,同时,他的身形腾跃而起,剑刃破空,向着舒令嘉直刺而去!
这一剑出的极快,剑锋乱点,化作万千星芒,使人无法分清真正的攻击方向,只觉剑气寒锐,杀机暴起!
林越故技重施,又是不加试探,一上来就是迅猛攻势!
舒令嘉也已经同时拔剑,长剑在半空中划出半圈圆弧,将林越暴涨的灵息圈在了中间,随即,他的剑锋逆势而上,竟也直向着林越的剑锋上迎去。
“铮——”
两剑交击,霎时间剑锋上都爆出了火星,剑气以他们两人为中心,轰然向外爆发出来,周围草木皆动,漫天飞花落叶随着风势在半空中形成了一道星云般的旋涡,而后又如同暴雨倾盆,纷纷落下。
这才仅仅是双方之间的首招,竟然便有如此阵仗,只震的满场无声。
这时已经有眼尖的人看出,舒令嘉和林越的招式虽然表面上不同,但剑的走势却似是一致的。
林越和舒令嘉同时向后退出几步,林越将剑在地上一拄,这才勉力站住,硬是让自己显得比舒令嘉少退了一步,但胸口却觉得气血翻涌。
他本想给舒令嘉一个下马威却没成,一股怒火憋在心头,冷冷地说:“很好,看来你是要跟我硬碰了。”
舒令嘉道:“害怕了?”
“怕你?”林越冷笑,“做梦!”
话音落地,他的剑锋中忽然金光暴涨,煌煌如日,林越一手持剑,一手引诀,右肩发力,剑锋旋转之间,在半空中留下了一片辉煌的金色剑痕,重重叠叠,向着舒令嘉攻去。
他一定要打败舒令嘉,他最想打败的就是舒令嘉,从看到对方疑似使出杂念丛生剑的那一刻起,林越就这样想了。
若不是因为这本见鬼的剑谱,他们家堂堂正正的凌霄派出身,根本不用到处奔波,寄人篱下,最后还要被议论上一句叛门弟子之后。
他从小勤学苦练,不知道听了多少的风言风语,林越丝毫没有继承祖父遗志的打算,他只是觉得对方很多余。
门派中的功夫还不够他学吗?为什么要不听劝说,研究这种歪门邪道的剑谱,让自己乃至于子孙后代都平白落的低人一等。
他必须要证明,自己同祖父不一样,哪怕被家世拖了后腿,他林越如今也已经扬眉吐气了!
“盛饮流霞!”
林越的剑下霞光万千,耀人眼目,可就在所有的攻势将成为成的那个间隙当中,舒令嘉身形瞬动,竟然已经直冲向前。
“星海交光!”
一片霞光铺展出来,眼看朝霞的背后,本应是旭日东升,普照大地,却有点点星芒浮空,蓝色的光点硬是从金红云霞中跳跃而出,随即漫然散开,大片大片地冲淡了林越的攻势。
刚刚发出的剑气,竟然向着林越倒卷回来,惊的林越迅速回剑变招,这才险险斜身避过。
众人尽皆愕然。
如果他们没有看错的话,从开始比试到现在,林越一共发起了两次进攻,但他非但没有像之前那样得以抢占先机,反倒接连两次都被舒令嘉被硬生生截断了。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满场忽然彩声雷动。
林越这几天的所作所为他们都是亲眼所见的,仗着一身本事便肆意妄为,已经引起了公愤,连带着也让一些局外人开始怀疑整个归一派的品行。
哪怕是刚开始对于两派争端不感兴趣,都已经有很大一部分人不知不觉有些偏向于凌霄派了。
前一晚林越和舒令嘉约战的过程早已传开,林越羞辱凌霄气宗弟子,又要踩碎凌霄派的令牌,被舒令嘉阻止。
后来他的师父金祈山也来了,见到徒弟如此行为,非但没有阻止,反而就归一派是否借鉴了凌霄派剑招一事,再次跟凌霄弟子产生冲突。
这场冲突导致了舒令嘉与林越今日的对决。
目前的输赢大家尚且不敢最终断定,但很明显,舒令嘉回击林越所使用的两招,分明跟林越那两招的内核十分相似。
第一招是同样的旋涡气劲,第二招星海对上云霞,都是以剑气铺展,汇流直攻,除了外表上的微妙差异以外,其实就是类似的招式。
凌霄派的剑招都已经成名逾千年,而归一派却是近些年才逐渐崛起,难道他们这些绝技当真是受到了凌霄影响,却又嘴硬不肯承认?
林越也能猜出来目前周围的人会是怎样的想法,旁边归一派的弟子们脸色都不大好看,他心中恼怒焦急,人反倒谨慎了下来,也不敢再小瞧舒令嘉。
他改变战术,舒令嘉方才那两招也消耗不少,需要慢慢调整状态,双方见招拆招,便一时僵持了下来。
“殷师兄,你说林越是不是害怕了?舒师兄应该已经占了上风吧?”
台上两人慢下来,台下肖凝儿却愈发担心,忍不住拽着殷宸询问。
殷宸双眼紧盯着战局,心不在焉道:“他目前是稍稍将林越的气势压下去了一些,但胜负不好说。”
肖凝儿道:“为什么?”
“肖师姐,舒师兄这回是要较劲了。”
旁边一名心宗弟子不知何时走到了这边,接口说道:“其实林越的战术从来都是上来便猛攻,直接打乱对手的节奏。但以舒师兄的水平,应该是可以先避开锋芒,让他消耗一阵,再行反击的。但是他大概是因为林越羞辱气宗和鸣剑峰的事情,一点都不想落于下风,因此来一招还击一招,就是硬打,这样前面看起来可能痛快,但是越往后越费力。”
殷宸道:“不错,而且他还想当众证明归一派的部分剑招确实是受到了凌霄的影响,所以更要与林越用相同招式对碰。”
他说完之后,看了那名心宗弟子一眼,说道:“却不知心宗的各位又是盼着谁输谁赢呢?”
心宗和气宗的关系如何不用多说,双方就是因为不和睦,才会由完整的一派一分为二,各自修炼。
对于两派的弟子来说,也自然认为只有自己宗门的修炼方法才是最正确的,平日里相互较量,无时无刻不想争上一口气,今日如果舒令嘉赢了林越,那么也算是气宗大大地压了心宗一头。
所以心宗的人居然凑到这边一起观看比试,并且还开口搭话,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他们是想来看笑话的。
听出了殷宸话中之意,那名弟子笑了笑,说道:“殷师兄,舒师兄已经不算是气宗的人了,他今日这一战,也不能说是代表着气宗的颜面。我相信你心里也清楚,不是吗?”
殷宸道:“哦,你知道什么?”
那名弟子诚恳地说:“舒师兄是看不下去师兄弟们被小人羞辱,看不下去凌霄的剑法蒙尘,这才冒着风险出手。他没有拘泥于门派之见,我们都觉得十分佩服。”
“凌霄剑法是我们自幼所学的剑法,心宗所有的弟子们也都感谢舒师兄的这份心意,今天没有心宗和气宗之争,输赢也不打紧,我们只是希望站在这里,一起支持他。”
其他在旁边观看比斗的心宗弟子们闻言,也纷纷附和道:“正是如此!”
“无论心宗气宗都是凌霄派,舒师兄可以独善其身,却依旧为了大家而战,我们也要摒弃门户之见,为舒师兄鼓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