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林上校擦了擦眼, 指着水面：“我怎么能看到了？”
周青没理他，目光在脚下不远处的捶印盯着多看了几秒，眼皮抽了一下, 然后默默的后退了两步。
何宴那边还在“duang”“duang”的被砸, 大半的身体已经下去只剩个头了, 他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灵活跳出来, 向旁边挪了一下，捶印接着又“duang”落下。
灵的力量对他不会造成什么伤害，但挺烦人的，造成不了实质伤害, 却声音浩大, 让他都快耳鸣了。
其他人本来吊了一口气看他, 这会儿见他毫发无伤, 担忧又觉得十分好笑。
虽然不太明日那捶印是怎么回事，但声势浩大，绝对是有伤害的, 没看地面都凹陷下去了，这何宴……也太皮实了！
林上校已经顾不上看何宴了, 反正何宴没什么事, 他盯着水面的景象，内心激动：“卧槽, 好壮观！”
他这样感慨其实很蠢, 但现在是直播，他等同于说出了大多数人的心声, 此刻无数人和他一样震惊和不解：这打的也太激烈了！
那堆战舰还好理解，属于人类能理解的范围, 可对面那个骨瘦如柴、面貌丑陋却舞着两只大锤，与军舰对抗的是什么人？那是人吗？
这一刻，直播立刻被全球转播，深更半夜本来是酣睡时刻，却有无数人被朋友或家人的电话喊起，守在直播中，睁大眼睛看着千面佛的战斗。
这和当初观战傀的时候不一样，虽然那也是未知，可那是敌人！
大家都怀着愤怒和恐惧的心理，基本不会去欣赏体会些什么。
可这一次不同……这是灵啊。
哪怕不少普通人对灵所知甚少，甚至绝大多数人都不太理解这东西，最多的了解也仅限于《领卡》这款卡牌游戏，知道灵是可以被收进卡牌之中的，平时见是能见到卡牌，可总会把那东西当作死物，当作游戏，没能切实的感觉过灵的存在！
可现在……灵不仅可以被人类看到了，甚至于当意识到这是两方灵在战斗时，这一天半夜观看战斗的人，都不可抑制的激动起来，有些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兴奋的！
【离谱！】
【原来灵也会战斗？？】
【这两方，丑的那个一人可抵千军万马，感觉比对面那位叫周瑜的厉害啊！】
【可这个周瑜，长得咋这么好看？】
【还有那种船，数万年前都没有了，感觉很低端，都没有多少先进设备，可……看上去太震撼了，为什么会如此！】
感觉灵之间的战斗，虽然声势浩大了些，搞得外围都跟地震一样，这些大家都看到了，但本质上，双方对战的还是人类，用的武器也都稀松平常。
战舰和锤子，这很少见吗？大家都见过的！
哪怕是锤子大了些，现在又不是没有巨大的雕塑，不算太惊奇，唯独感叹一声李元霸力气大而已，至于周瑜的战舰，很是古老，可也并非没人见过，兵器演化史还是有的，这种战舰，放在现代都不够看的，杀伤力不够大，也不是流线型，无论从外形美观还是实用方面，差了现代武器一大截。
可……就是震撼。
乌云下一只只科技不够但华丽巨大来凑的战舰，战舰上还点着无数火把，红压压一片，带来的视觉效果就是不一样。
由于何宴的特殊，他一进入，两方灵其实都发现他了，但周瑜没管，李元霸却无差别攻击——一边对付周瑜的战舰，一边还有功夫抽出另一只手，扬起锤子想要先把何宴解决掉。
本来何宴还想再等等看，毕竟一来就针对李元霸，似乎对李元霸也不太公平，可他无差别攻击，实在太烦了。
我又没惹你！
“再捶我，我要放大招了！”何宴喊了一声，他站在原地，捏了个道决，试探性的引起一小段闪电，抽在李元霸身上。
“啪！”
闪电有麻痹效果，会造成一瞬间的停滞，果然李元霸被闪电击中，动作都停顿了一瞬。
这一瞬间，周瑜的战舰万箭齐发，一把把带着火的箭射中了李元霸。
可没用！
这李元霸的身体，大约是十分特殊，哪怕看着瘦小，却肌肉紧密，箭矢打在身上，都被崩落下去，根本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至于那道雷，别说了，也就一瞬间停滞，基本跟挠痒痒一样……这就是大招吗？
林上校：“……”
周青：“……”
看直播的观众：“……”
“这人……怎么好像乌龟壳啊。”何宴吐槽，何守道没教他太多厉害的道术，都是一些关于通灵的术法，比如燃香，再比如这种小型闪电。
在那个年代，何宴也确实没见过有用过大型道术的，但哪怕只是小闪电之类的，对付他以前见到的灵，也足够了。
都是一些年份不长的灵，吓一吓就回去了。
可李元霸显然不同。
对方属于古老的灵，并且就跟哪吒差不多，似乎天生特殊，生前就是非凡的人物，也因此死后让何宴也无法奈何他。
何宴的天赋，只是能融入灵的维度，以及不受到灵的伤害，等同于周青那种“精神防护药剂”的升级版，并且毫无副作用，其他的攻击力……却不太高。
其实想想也很正常，他师父何守道是道士，本身哪怕习武，也不是飞天遁地那种，而是强身健体的，引个雷诀轻而易举，可如果遇到不吃道法这一套的灵，其实挺难对付的。
这个时候，何宴难免又想起了某个人……“江雾在的话，能不能把这李元霸吓回去？”
他可是记得，荆轲那种几乎不剩多少理智的灵，都被吓缩了回去，李元霸……能吗？
“何先生！”这时身后却传来周青的声音，对方搞不清何宴的状态，生怕对方已经身处灵的世界，而听不到自己说话。
他的腕表变成大喇叭，对着何宴的耳朵喊：“能控制闪电方向的话，试试把电放到周瑜箭上！”
周瑜船上的箭，是木制，本来干木头这东西，是绝缘体，不导电的，可……在灵的世界中，此刻乌云密布，正是雨天！
雨水之下的箭矢，也是湿的，哪怕它前端被浇了火油，是火箭，可本质上，后方的木头还是潮湿的！
其实何宴并没有在另一个世界，也没在二次元。
他不仅能听到现实中的人跟他说话，甚至他听力还异常敏锐，于是在一道捶印落下后，正爬出坑，准备挪到下个地方站桩的何宴在听到身后更为刺耳的喇叭声后，身体猛地一僵。
“……我听得到，”他脑子里嗡嗡的，脚步都踉跄了一下。
周青收起喇叭，表情充满歉意：“哦哦，我以为你在别的世界”
“？？？”你读的十万册书里是不是还有小说戏本？
何宴回头，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重点注视了一秒对方手中的喇叭。
周青：“……”默默收起。
何宴这才深吸口气，小手往后一背，他胖胖的身体挺直在岸边，伸手一挥：“我要放大招了！”
周青:“……”
林上校：“噗！”
原处胖少年没注意身后两人的反应，他十分投入的深吸口气，又缓缓吐出，下一刻仿佛天外来客、声音平淡又沉沉的说：“雷来。”
不知怎么的，随着身上落下的捶印越来越多，哪怕这些力量不会使他受伤，其实也是作用在了它身上。
就跟那石头扔一头恐龙一样，或许扔一下对方不痛不痒，但是扔的多了，恐龙还是有感觉的，还是会发怒的，而何宴这里，发怒的不是他自己，是他体内那一小撮火苗。
此刻正微微闪烁着，火苗尖尖上不断爆破着。
“哈哈哈，”林上校乐不可支，笑何宴太厉害了，那么点小闪电都cos电视剧里的引雷：“还真像模像样的，这会儿大家都能看到，不就是那一道小蛇一样细长的闪电吗。”
他话音刚落，天际轰隆一声，原本乌黑的天色骤然闪烁一瞬，狂风大起，天上跟下冰雹一样突突的往下冒着银光，无数道雷电被疯狂甩击在箭矢和水面上。
天水一色，人间银日。
林上校笑得夸张的表情一定，脸直接绿了：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