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
李曜站在娄医生旁边,看屏幕上的数据。
“对!这组数据代表精神力的波动。”娄医生难掩兴奋地道,感慨地道,“不愧是元帅和夫人的孩子,基因强大,才胚胎就自主产生了精神力。果然来这里当专职医生是正确的选择,我得赶紧记录下来。”
他像打了鸡血般,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快地按着,嘴里念念有词。记录结束,点了保存,他心满意足地看向满脸困惑的夫夫。“你们有什么想问的?”
“我们可以用精神力与宝宝沟通吗?”林昕期待地问。
“原则上可以。”娄医生道,“现在尝试可能得不到回应,等胚胎发育到十六周,各个器官都生长发育了,才会有明显的效果。”
十六周,四个月左右,还要很久。
林昕注视着玻璃柱里的小胚胎,想象他成长后的模样。
不知宝宝以后像他多一点,还是像他哥多一点?
李曜道:“这段时间就麻烦娄医生多加照顾了。”
娄医生笑道:“乐意之至。”
这么宝贵的研究对象,怎么会嫌麻烦呢?
李曜看了下识别器上的时间,对林昕道:“快十点了,该睡了。”
林昕依依不舍:“我想和宝宝再聊一会儿。”
李曜轻敲他的额角:“太晚了,宝宝也要睡觉。”
娄医生挑了挑眉,打趣地道:“也许那道精神力波动,是孩子嫌你们吵了。”
半分钟后,林昕一步三回头地被李曜拉着离开孕育室。
*
卧室里,林昕心不在焉地换上睡衣,进浴室洗漱,李曜看到他牙膏挤掉了都不自知,轻叹一声,接过牙刷,帮他挤上牙膏,塞进他手里。
“啊,谢谢哥。”林昕回神,低头看到掉在洗脸盆的牙膏,发窘。
“别多想,宝宝在家里,每天可以随时去看望。”李曜体贴地将他垂在颈间的发丝扎了个小揪揪。
“嗯。”林昕点头,仔细地刷牙。
洗漱完毕,两人一起躺在床上。
林昕靠在李曜的怀里,搂着他的腰,乖乖地闭眼睡觉。
借着昏黄的床头灯,李曜凝视少年的睡颜,眼神幽深而温情,鼻尖缭绕着清冽的幽兰信息素,情不自禁地抱紧少年。
“嗯?”林昕感到束缚,手指乱抓,揪到一缕冰凉的发丝,轻轻一扯。
李曜嘴角溢笑,稍微放开他,林昕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一夜无梦。
第二天,林昕六点钟就醒了,他急着去孕育室,连早饭都带过去吃。李曜军务繁忙,这几天为了陪林昕,堆积了大量工作,副官付昆每天两三通电话,催得紧。
“哥,你去忙吧!”林昕踮起脚,搂住男人的脖子,凑上前亲了一记他的唇。
李曜的手掌顺势按住他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顾虑林昕的身体状况,他一直在克制,这会儿少年主动,自然要多讨点甜头。
“唔~”林昕被夺了呼吸,好一会儿才被放过。
李曜舔了舔唇角,戴上军帽,上班去了。
目送男人离开,林昕转身往玻璃柱走去,不经意地看到坐在仪器前的娄医生,脸颊倏地泛红。
他忘了,孕育室里还有外人在。
娄医生对他的羞涩视而不见,兴致勃勃地道:“夫人,我们来做实验吧!”
“实验?”林昕微愣。
娄医生道:“来来来,您先将手放在这里,对,往上一点,靠近胚胎位置,然后……稍微释放一点精神力,不能多,一定要注意量,释放的精神力不能碰触胚胎,要在它附近打转。”
林昕按照娄医生说的,分出一丝精神力,慢慢地渗入玻璃柱,融入液体,小心翼翼地在胚胎附近游走。
越是微操作越消耗精力,不知不觉,他额头冒了一层冷汗。
娄医生没有打扰他,全神贯注地盯着仪器上的数值,尤其是精神力那一项,快被他看穿了。
林昕耐心地让精神力在胚胎四周打转,不敢出一丝差错,慢慢地,一股似有若无的精神力试探地碰触了下他的精神力。
他一震,惊讶地差点失控,按在玻璃柱上的手不住地颤抖。
“变了!数据变了!”娄医生激动地拍手,“保持这个状况,不要急躁,一定要温柔,别吓着他。”
林昕紧张地屏住呼吸,像和对方握小手般,轻轻地贴贴。
小家伙可能还有点害羞,试探过后,就缩回去了。
娄医生看着数值变化,飞快地记录,等了好一会儿,数值没有动静了,他对林昕道:“可以收回去了。”
林昕失落地收回精神力,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玻璃柱里的小胚胎。
娄医生安慰他道:“已经相当不错了。第一次尝试接触,宝宝就表现出亲近,非常难得。”
林昕问:“我可以每次都这样和宝宝交流吗?”
“当然可以,不过不是每次都能得到回应,你得有心理准备。”娄医生给他打预防针。
林昕点点头。
足够了!
只要像今天这样接触,他就心满意足了。
林昕在孕育室呆到下午,午饭都在这里解决,直到白管家过来告诉他郁少爷来了,他才离开,前往一楼的客厅。
李郁坐在沙发上逗小布,小布对他爱理不理,用屁股对着他,李郁锲而不舍,拿出小鱼干诱惑它。
小布扭头,嘲弄地瞅他。
李郁也觉得一条小鱼干过于寒酸,于是拿出十条,放在沙发上,小布这才免为其难地转过头,叼了一条,慢吞吞地嚼着。
李郁搓搓手,尝试着想撸猫,小布警觉地跳开,抬起爪子就是一挥。
“嗷——”李郁夸张地叫。
小布的爪子停在半空,瞪他。它都没使力呢,竟然叫得这么大声?太没出息了,哼!
林昕进入客厅,便看到李郁一脸委屈地缩在沙发的角落,小布大爷般趴中间,叼着小鱼干。
“嫂子!”李郁看到林昕,眼睛一亮,站了起来。
林昕来到他对面沙发坐下。“你怎么来了?”
李郁搔了搔头上的红发,弄乱了精心梳好的发型,迟疑地道:“那个……嫂子身体好一些了吗?”
“好了。”林昕道。经过治疗,他的伤和毒都好,只是他哥怕他有后遗症,向学院多请了两天假。
“那个……明天有时间一起去送送老孙吗?”李郁低声问。
林昕一怔。
孙越进,唯一在野训牺牲的学生。
从医院醒来后,他的精力都放在宝宝身上,暂时没有询问学院的事。这会儿听李郁提及,他颔首:“去。”
李郁擦了下眼睛,笑得比哭还难看。“老孙一定很高兴,年纪轻轻被追封为烈士,还有那么多人送他,听说连三皇子都会去。”
林昕来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哭,别忍着。”
李郁低头,眼泪哗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