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将周珠英背回院子,萧心月都不带喘气的。
周珠英越看越觉得女主像拿了男主的剧本,又有些遗憾自己没想起一招半式,不然有这武力值和体力值,窜天猴她都当得。
萧心月斟酌道:“教主怎的忽然这么……”
“矫情?”周珠英颇有自知之明。
“不是,只是看起来,很惹人怜惜。”
周珠英内心土拨鼠尖叫:直会撩。
为啥姬仔总是容易对直女动心?因为姬仔没有直女会撩啊!
周珠英仗着女主是直的,也很放肆。她搂紧了萧心月的肩颈,凑到这人耳边轻启朱唇:“因为我怕啊!”
清风拂耳,像草泽中随风摇曳的蒲苇轻抚她的耳廓,细密的柔毛从心间撩过,抚至全身。
萧心月驻足,红了半边耳朵:“怕什么?”
周珠英细细回忆之前的心情,觉得说不上来:“我也不知道。”
萧心月沉默地将周珠英送回房间,道:“等热水送来了,洗个澡就早些歇息吧!”
周珠英赶紧从她背上下来,将斗篷扯下给她看:“对了,斗篷我缝好了!”
萧心月乍看到斗篷上的三个字,也无语凝噎,良久才面无表情地道:“挺好的,这件斗篷我就送给你了!”
教主作娇羞状:“那多不好意思。”
萧心月:“……”
她以为教主刚才的可怜无助、无依无靠是她的臆想。
“啊,还有你的琴,这多好的琴啊,怎能放在外头结霜呢?”周珠英又把萧心月的古琴给抱出来。
萧心月接过古琴,指腹轻抚琴弦,眼睛却落在周珠英的脸上。后者只盯着她葱白细长的手指,心里想着女主是不是还会用琴音做攻击手段的本事,毕竟武侠剧都是这么演的。
收起古琴,萧心月道:“我先回去了,教主若是还害怕,大可唤我。”
周珠英这会儿哪里还会感到害怕?她甚至怀疑之前的异常是因为她大姨妈将近,激素水平出现了变化,导致的情绪波动。
话说武侠小说里的人物会来大姨妈吗?她穿成教主后,日子还会跟她以前一样吗?
她心里有点没谱。
想到这儿,她琢磨着是不是该提前准备卫生巾了,毕竟她用不惯草木灰做的月事带,想自己做点卫生巾。
现代工艺的卫生巾是做不成的了,但还是能找到底层的防渗透膜的替代品的。而根据她现在所盖的被褥来看,这个世界已经有棉花了。有了诸多原料,要做简易卫生巾便不难了!
她趁萧心月还没走,赶紧提出她想要棉花等原料。
萧心月问她:“教主要这些东西做甚?”
“做卫生、月事布。”
“教主的月事不是还——”
萧心月的话戛然而止,周珠英迷茫地“啊”了声。
萧心月一顿,抱琴回房,片刻后拿了一包东西过来给她,道:“若真来了,用这个吧!”
周珠英打开一看,险些捶胸顿足、咬牙切齿:这不就是她心目中的简易卫生巾嘛!除了没有塑料防渗透膜跟护翼之外,跟现代的卫生巾几乎没太大的区别!是谁抢在她的前面把卫生巾琢磨出来了?!
不过转念一想,毕竟原著本来就是一本不严谨的小说,是经过艺术加工的,漏洞与不合理的情节都会存在。且古人的脑洞那么大,早就发明了卫生巾也不算稀奇,可以理解!
“这是……”
萧心月道:“云溪阁出品的月事布。”
“喔!”周珠英只觉得不明觉厉,她还估摸“云溪阁”是个卖女性用品的地方,因为这名字一听就有那种精品店的感觉。
有了卫生巾,周珠英也不操心大姨妈的事情了。她送走萧心月后,哼着歌洗了个澡,然后依着生物钟,早早地歇下。
——
萧心月出了门,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
她回到房中,看见刚才被匆匆放下的古琴,心念一动,便抬手将之翻过背面去。
古琴的背面也十分素净,龙池上方镌刻着“明心见性”,侧边还有几个小字:心月照云溪。
她的指尖摩挲着上面的小字,喉中发出一声轻叹。
过了会儿,她见周珠英那边已经熄灯睡下,才披上斗篷悄声出了院子。
蓦山派地牢之一,痛苦的低吟声自黑暗逼仄又臭不可闻的牢房内溢出。
萧心月端着灯盏停驻在前,里面的铁链声便哐啷作响,接着是一道悲愤又无力的低吼:“我真的不知道什么魔尊……”
萧心月一言不发,过了会儿。牢中的人睁开了眼,他借着灯光看清楚了来者的脸,心中忽的一颤:“是你!”
“看来右护法还认得我。”萧心月神情淡漠,“装啊,怎么不继续装了?”
牢中之人像哑了一般,说不出半句话来。
突然,他扑了上去,却被脚以及脖子上的铁圈限制住了动作,不得不停在距离萧心月一米的地方。
他伸手紧紧地抓着铁栅栏,叫道:“我很久没见过魔尊了,我真的不知道他的下落。”
萧心月道:“我来不为魔尊。告诉我,当年魔尊将你们教主带回去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
周珠英发现自己出现在一座阴森可怖的大殿里时,还有些迷糊。
她这是在哪里?这儿怎么这么眼熟?
再看身下坐着的玄铁椅,她想起来了,她这是在魔教大本营,魔宫的大殿上。
空旷的大殿看起来一个人也没有,她从高台上下去,从明亮的灯盏旁边经过,一直走到尽头,那高大的门处。
烛光摇曳,她的影子也越发模糊。她回过头去,视野却突然变得黑暗,——所有的等都熄灭了,黑暗如潮水一般汹涌地袭向她。
她的心一颤,见门外有光亮,便想打开门,却发现这门像被封住了似的,一动不动。
她一股脑地拍门、撞门,只想要快些打开门,否则就会彻底被黑暗所吞噬。
“砰——”
大门倒了,周珠英摔倒在地的同时身体一颤,也惊醒了过来。
她望着灰蒙蒙的床帐顶,做了几个深呼吸,最后才定了神。
梦里明明没有鬼怪也没有杀人犯火被丧尸追,她偏偏就被吓醒了,可见噩梦都是不讲道理的。
“难不成是昨晚吓到了,所以夜里做了这样的梦?果然睡前该喝茶定惊安神。”
周珠英琢磨着,等会儿就去找女主要安神茶。
她看窗外已经有微光,想到冬天天亮得比较晚,所以这会儿大概已经六七点了。她本想睡个回笼觉,但听见外头有动静,便裹着被子爬了起来,猫在窗户边上往外看。
窗外寒风凛凛,梅影簌簌。一道白影于梅花间飞舞,——准确地说是“武”,但“舞”与“武”的糅合被那道倩影展现得淋漓尽致。
矫健的身姿、稳健的步伐、干脆利落的招式,让周珠英对自身所处的“武侠世界”有了更深切的认知。
空有“武功超猛”人设,却记不起一招半式的教主认真地思索起来:
我现在拜师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