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我怕怕”成功让沈然的心融化。
也成功让顾柏的脑子爆炸。
草，什么阴间东西。
顾柏虎躯一震，狠狠地被恶心到了。
讲道理，顾柏也不是仅仅因为对原妄有成见，就一般直男见了这个大块头猛男嘤嘤，想必也会被吓到。
顾柏一向怀疑沈然的审美，现在他可以自信地去掉怀疑了。
“你有病吧？”顾柏深吸一口气道：“大庭广众你对沈总拉拉扯扯的，要不要脸！”
原妄抓住沈然的衣领子，在心底“哦吼”了一声。
这么生气吗，连沈然还在都不管了。
沈然眸光一沉，蹙眉道：“和你没有关系。”
顾柏冷声道：“是和我没关系，我就是提醒一下你们光天化日，拉拉扯扯的非常影响观感。”
原妄道：“顾前辈，大清已经亡了。”
顾柏一看到原妄就烦，对沈然道：“沈然，你不会真的被这个表里不一的小流量给骗了吧？你是疯了吗？”
“还有你。”顾柏转头看原妄道：“为了资源倒贴成这样，你还有没有一点骨气？当个舔狗很舒服吗？贱骨头。”
顾柏自认矜傲，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忽然控制不住脾气，忽然失态了，甚至说话不过脑子。
沈然怎么会被原妄吸引。
怎么就会被原妄，这货色给吸引？原妄到底哪里好了？
而顾柏说完后，原妄能感觉到沈然身体微微一僵，毕竟他就和沈然紧贴着。
原妄垂眸，从沈然身上跳了下来，转头看顾柏笑道：“前辈，我算是懂了。”
顾柏蹙眉。
原妄接着道：“原来在前辈这里，主动付出真心和爱情就是舔狗，就是贱啊？”
沈然一顿。
顾柏这才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脸色刷拉一下白了。
“我说的是你不是……”
原妄打断道：“主动对一个人好就要被打上舔狗标签，天啊，前辈以前是过得多缺爱和可怜？”
“我太同情您了。”原妄表情极为夸张，表演极为生动。
沈然忍不住勾唇笑。
顾柏深吸了好几口气，“沈然，我只针对原妄，他……”
“行了。”沈然看着顾柏，语气轻飘飘的，道：“你失态了。”
“……”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无形的锤子，忽然把顾柏钉在原地，说不出话了。
沈然没有看顾柏，拉着原妄转身一起走了。
“哥，不要生气。”原妄握住了沈然的手腕，笑眯眯道：“他就是在放屁。”
沈然笑了笑。
“他怎么这样，如果我是他……”原妄道：“我一定不会这样，因为哥哥是值得珍惜的人。”
沈然像被烫倒那般缩回手，撇头没看原妄。
原妄越来越奇怪了。
布景完成后，拍摄又要开始了。
接下来顾柏和原妄会分开拍，顾柏去副导演的B现场拍朝堂文戏，原妄则是在镇恶楼上的打斗。原妄在备戏时看到剧本可算是松了一口气，毕竟他不擅长台词，但动作戏他如鱼得水。
拍摄是没有按照故事和剧本顺序的，之前原妄和顾柏拍的对峙和闻燕将军是后头的故事，但今天这一场戏其实是电影第一幕，也就是楼主的出场。
这是一个大场面，沈然、秦舟和摄影组的几个组长几乎是拿着大喇叭整个场子地跑。
原妄在城墙上吊着威亚飞檐走壁地，底下是一大堆群演。
丧尸群在城墙下尖叫嘶吼，不停地撞击城门，楼主在上领着镇恶楼精英倒火油和射箭。
雪上加霜的是，想把伍浪拉下位的朝中大臣丝毫不顾这些人在前线为他们搏命，也不顾要是抵御失败了城中百姓的安危，满心满眼的个人私欲和皇储之争，趁此机会派了刺客想要刺杀楼主。
镜头里，就见伍浪沿着城墙的砖瓦，利用轻功跃上了城楼，在高台上和几个黑衣人交手。
即便是一打四，伍浪也毫不逊色，一个个将人推了下去。
伍浪脚踩着砖瓦为支点，身姿矫健，在城楼的柱子与阁楼间穿梭，让看的人都为他捏一把冷汗，毕竟在他身下是城墙下伸着手张着嘴的丧尸群。
“真的是……行云流水啊。”看着按照武术指导老师移位的原妄，秦舟道：“动作太干净了。”
原妄有拳击、西方剑术、舞蹈和冲浪滑板的基础，会的东西很多，而且还大多是需要运动细胞和身体控制的，因此呈现出来的动作戏非常流畅，基本不需要替身。
沈然点头。
沈然和秦舟站在被机器支撑的台子上，跟着主摄影机的视角一起绕着片场转，因此沈然能非常清楚和近距离地看原妄的表现。
“碰！”
将最后一个刺客踹下楼后，原妄维持着倒挂的姿势，对着镜头嚣张地笑了笑。
按理来说，身体倒挂这个姿势非常地阴间，但原妄却是用完美的身材比列和颜值硬生生地让这个镜头变得出彩。
那个笑带着酣畅淋漓的爽快，胜利的得意，还有几分潇洒和随意。
沈然就站在镜头边，直直地和原妄的眼睛对上了。
咚。
沈然快速地移开了双目。
沈然深吸一口气，让大脑冷静。
这一场戏也拍得差不多了，原妄可以下去休息，只剩下一些群演片段要补拍。
沈然下高台，联系了宣传部的组长。
“沈总怎么了？”
沈然道：“这段路透当作宣传发出去吧。”
这个大场面拍摄费了挺长的时间，拍完了，原妄稍作休息，和剧组一起吃了饭后也晚上了。
宣传部很快就把视频片段剪出来了，确认再三后便让官博发，顺带买了个热搜。
#镇恶楼楼主路透
成功引起一波讨论。
XXX：看到热搜标题我冷笑，沈总哄替身情人高兴来了，结果看完视频，成功真香。之前是谁说原妄靠脸没实力来着？这演技很不错啊！
XXX：什么演技，就一个倒挂笑，这个也叫演技吗？如果是那我马上就也去试镜！奥斯卡在等我了！
XXX：这个神态拿捏根本就是伍浪本浪啊！！那个眼神还有笑，我真的鸡皮疙瘩了！而且这么刁钻的动作都能控制好状态，这个本身就是实力！
网上有人不服也有人和沈然一样被惊艳到了，无论如何至少有了不一样的舆论，而不是像之前那样，一致认定原妄会毁了这个好IP，好团队和好电影。
也至少给沈然正名，他没有被爱情懵逼双眼毁了自己的口碑保证。
沈然就靠着城墙，站在一旁刷手机。
秦舟在一旁和原妄讲明天的戏，剧组在收拾，四周都在忙碌，沈然退出微博正打算帮忙，就见宣传部的跑来说，有记者想要来采访，恰好视频也放出了可以配合宣传，问沈然可以不可以。
沈然思索片刻，让宣传部先带人去参观场景建设，他随后就到。
天空开始转阴，下起了牛毛细雨。
雨点很小，打在沈然肩膀上只留下无数的小豆子。
沈然正要动身，就见顾柏朝他走来。
“沈然。”
“我们聊聊。”顾柏面色严肃道：“这些天一直没有机会找你谈。”
原妄太黏人了。
沈然蹙眉道：“没什么好聊的。”
“没什么好聊？”顾柏沉声道：“你不为你的行为作出解释？还有早上的事……我也想向你说清楚。”
沈然忽然地就在生日会上发难，忽然地就放弃了追求，还很忽然地斩断和他的一切联系。
然而顾柏仔细地想了很久，在此之前根本没有什么不对劲，一切都很顺利。
怎么沈然忽然就变卦了？
顾柏还以为沈然这是终于受不了了，想要借原妄来刺激他。
顾柏原本想看沈然表演，但后来……一切都有些脱轨。
顾柏坐不住了，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流失。
见沈然没回答，顾柏蹙眉道：“你真的喜欢上原妄了？”
沈然瞟了眼顾柏，“和你有关系？我们很熟么。”
沈然转身就走了。
顾柏双手紧紧地握拳，一向好看而高贵的凤眼浸染上了几分烦躁。
他宁愿沈然控诉、骂他，指出他哪里不好让他放弃了追求，而不是这样满不在乎。
顾柏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追了上去。
沈然在拐弯处就被记者来采访的拦住了，恰好看见他和顾柏在一起，随即全都打了鸡血般兴奋。
“沈总！请问您和顾柏是什么关系？！”
“请问您和原妄又是什么关系？”
“沈总，对于近日流传的包养绯闻您想做出什么回应？”
“您是否还在追求顾柏？”
一个一个问题接着来，沈然大可以像以前那样直接转身就走，毕竟这里是片场，记者总不可能缠着他问话。
不过……
沈然道：“首先，我只是原妄的伯乐，他的演技让我惊艳，我希望他能出演我的电影，所以才有生日宴上的庆祝。我也会一直提拔他，将来二月《镇恶楼》播出你们就知道我在说什么。”
顺带宣传了电影。
“其次，之前我一些不成熟的行为给顾柏先生带来了困扰，我也感到很抱歉。”
顾柏心底一沉，看向了沈然。
沈然面色没有一丝波澜，说话语气依旧浅淡，“我之前很欣赏顾先生的演技与才能，然而过度的示好似乎造成了一些误会，还导致顾先生的名誉受损。如顾先生所说，我们一直是朋友，将来也只是同个圈子的打工人。”
沈然转头看顾柏，“是这样把？还希望你可以既往不咎。”
顾柏：“……”
“朋友”这个词是顾柏之前无数次对媒体的澄清，他只把沈然当朋友。
而现在沈然甚至不说是朋友，只是“同个圈子里的人”罢了。
顾柏总不可能把自己说过的话吞下去，现在只觉得这个词前所未有地讨厌。
“……是。”顾柏放在口袋里手几乎要把掌心掐出血痕，但面上依旧不显，得体道：“是朋友。”
一众娱记哗然。
这是……正式割裂，撇清关系了？
沈然说了要说的就离开，让记者继续采访顾柏。
而有记者看见，沈然在转身离开后原妄就追了了他。
“哥！”
原妄终于脱离了秦舟的魔爪，撑开了手中的伞给沈然挡雨。
雨也越下越大，剧组开始加快手脚收拾。
沈然哭笑不得，“我不怕淋雨。”
“我怕。”原妄笑眯眯将雨伞往沈然那边倾，另一边的肩膀被雨点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