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在看着画中人的时候,画中人也在看着你。加入吧,和被困于画中的他们一起,来一场彼此都心惊肉跳的游戏,让寂静的画室重归于昨日的喧嚣。
你需要抢在画中人之前顺利拿到战利品。小心,在画中人睁眼的时候行动,你也会成为画中的一员。)
【任务难度——难如登天级。
(小心画中的人,他们比你想象的更难以对付。)】
【任务奖励——
1、获得五颗小心心。
2、获得被隐藏起来的剧情线索道具。】
在任务弹窗出现后,他们发现房间里的画架上,原本画着石膏像的素描,此刻已经全部变了模样。
用铅笔勾勒出来的石膏像全部变成了一幅一幅的速写。
这些速写的对象不明,但是都是以真人作为模特进行的描绘。
竺轶的目光房间里的所有画架上转了一圈:“所有相对着的画架上,绘画的人物角度都是正对着镜头的方向。但是如果画架对着另一个画架的斜角,上面的人物则是斜坐着或者站着的。”
“所有画上的人物都是当时在这间画室中上课的人?”花雨断秋说。
他发现这些画上的人,眼睛都睁得有些不太自然,并且他们视线的方向竟然全部都集中在了门口。
“这些话好像都在看着我们。”花雨断秋说。
他们此时站在教室的后门,突然注意到教室的讲台上放着一个摇摇欲坠的雕像。
那个雕像模样让他们异常熟悉,正是他们在花房与河边看到的嘴唇的形象。
但是比起正常的嘴唇,这个雕像又充满了诡谲的氛围。它的线条仿佛制作者的失误产生了一定的扭曲,填充的体块也和人类世界观中的嘴唇大不相同,从另一个角度看,线条和体块竟然达成了异样的和谐。
此时这个雕像正摇摇欲坠地快要从讲台上掉下去,它的整体倾斜着,若不是后面被一张卷成弧形的A4纸勾住,恐怕现在就掉到了地上。
然而头顶的电扇不断地卷起凉风,在场的三人头发都不约而同的被风吹动,与此同时讲台上的那张a4纸也在此时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被另一本书夹住的两个边角就会被吹起来。
而那个时候这座完全依靠A4纸进行稳定的雕像就会狠狠的砸在地上。
“我们的任务就是成功地拿到那个奇形怪状的雕塑吧。”花雨断秋看着讲台上说,“不过它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我们刚才进门的时候没有发现呢……”
“在画中人睁眼的时候不能动,不过画上的人好像没有要闭眼的意思。”竺轶看着面前的画架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所有画纸上的人物竟然同时闭上了眼睛。
虽然外面还是艳阳高照,但纸上的人同时闭眼的样子,就像他们在此刻已经完全脱离了画幅一般,异常地诡异。
花雨断秋发现画中人闭眼以后,立马踏出一步。然而刚迈出脚步这一瞬间那些画上的人,就像收到了指令一般,齐刷刷地睁开了眼睛。
花雨断秋的步伐立马僵在原地,身体如同石头一般一动不动。只有脸颊旁的银白色,头发被头顶的电扇吹得不住地摇曳。
这一次画中的人睁眼时间没有持续多久,再次同时闭上了眼睛。
竺轶也走出一步,但这一次他的鞋底还没有和地面接触,画中人的眼睛又再次睁开了。
这种情况反复出现了几次,他们如果要走上一步,则需要花费两轮的时间。
就在持续了六轮以后,画中人眨眼的速度竟然越来越快了,从睁眼到闭眼的时间,几乎没有给竺轶几人留下行动的余地。
与此同时他们发现,画上的人物形象竟然越来越大,就仿佛原本离镜头很远的人逐渐地靠近,像是要从画中走出来一般。
原本二维的画面意外地变成了三维的空间,当画中的人物已经来到画纸边缘的时候,原本速写的缘故,用寥寥几笔勾勒出的五官在此刻变得清晰起来。
只是看着画面就能够感受到从画纸中透露出的情绪。
组成他们身体和五官的每一根线条,力度几乎要穿透纸张,就好像绘制图案的人是在痛苦之中完成这幅画面的。
画上的人表情阴郁,冷冷淡淡地看着画外,嘴角都带着若有若无的冷笑。眼神空洞没有焦距,但是却能感受到一股冰凉的意味从画纸上跃然而出。
正在这时离竺轶几人最近的一幅画上,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女人已经完全接近了画纸边缘。
她的脸占据了整张画幅,就像是将脸贴到了镜头上一般,遮住了其余的角度。
只见五根苍白的,细长如枯树枝一般的手指穿透了画纸,涂着红色指甲的指头扣住了画板的边缘,以反手扣住的姿势搁在画板之上。
紧接着,几根头发从画纸中落出来。画纸就像是一块浓稠的凝胶,头发从中间析出的时候并不太顺畅,仿佛被一点点挤了出来。
扣在画板上的苍白手指用力,画中人就像是产道中的婴孩一样,经过一番努力,头颅完全钻出了画纸。
那颗脑袋一直保持着直视前方的角度,脸上也挂着诡异的笑容,刚脱离画纸后便很快的将视线转到了他们面前。
竺轶发现,这个从画里钻出来的女人也不是随时都在进行着她的行动。
当其他画上的人闭眼的时候,她的动作就会跟着停下来。
然而其他画上的人物眨眼的速度太快,以至于这个停顿的时间可以忽略不计。
画中的女人开始以奇怪的姿势让自己的上半身慢慢从画面之中拔出。她的身体异常的纤细,看上去只需要轻轻一推就会折断一般,但是离开画幅的过程似乎十分痛苦,以至于她的表情变得扭曲。
“这个家伙是不是从离开画面以后就没有闭过眼睛。”花雨断秋从旁边传来,“有没有可能从画里出来的人,便和我们一样受到那个闭眼睁眼的规则限制。”
“若是等着画中的所有人离开画符后,我们便不用在意闭眼睁眼的限制。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从画上离开的人不需要观察,都能够知道画中人的闭眼睁眼,这样比起来我们陷入了绝对的劣势。”花雨断秋又说,他的目光看向了讲台的方向。
“再说了,我们头顶的电扇没有耐心等所有的画中人全部离开画面。”
在花雨断秋说话的声音中,那张勉强勾住了雕像的A4纸的其中一角因为风吹的缘故又松了一点。
“主,竺轶还有禄起,你们有什么想法?”
“花先生的话听起来胸有成竹,应该已经想出来解决的办法了吧。”竺轶说,“不如由你来发挥一下自己的优势。”
花雨断秋微笑着看向了那个即将要完全爬出画幅的女人。
突然之间,这个女人的胸口仿佛被一把看不见的钢刀贯穿一般,整个人的身体往后折。
砰地一声,她就像被什么钉在了画板上一样,保持着还有一条腿没有跨出画幅的模样,不断地扭动着身体。
她身后的画纸被电扇吹得哗哗作响,像是被咬到了脖子的羚羊在垂死挣扎,然而在片刻以后,或者画纸的边角不再翻起,只见一个五厘米长的刀口从画纸中间贯穿。
房间里所有画架上的画中人,将目光全部集中在了花雨断秋的身上。
之前那个女人行动的时候,其他的画中人并没有跟着一起从画幅中出来,就好像他们之间有某种约定俗成的规矩。
但是在第一个出来的画中人,被钉在了画板上之后,其他的画中人仿佛被激怒了一样,开始不断的接近画面的边缘。
一根根纤细苍白的手指从画中伸出来,扣住画板后,用力将自己的身体从画中挤出,他们的脸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花雨断秋的方向,看不到眼白的瞳孔不带任何情绪地注视着他。
“你们这样看着我,会影响我的发挥。”花雨断秋说。
然而画上的人动作又加快了一些,这一次他们挤出来的时间比起之前,更加地迅速。
突然,只听画室中响起铛铛铛的声音,密集的就像生产刀具的车床突然被打翻。
那些即将从画幅中逃离的画中人被齐刷刷地钉在了画板上。
但是这一次,他们胸前被风刃穿破的伤口,足足有十厘米长。
有些画中人的伤口更加夸张,几乎将整个胸膛都切断,并且身上留下的伤口不仅仅只有胸前的那一块地方,而是没有根据的落在了他们的脖子、腰上、腹部、大腿,还有的连脑袋都被切成了两半。
与此同时,天花板上不断为三人增加难度的电扇也像被一只手固定住了一样,发出了咔嚓咔嚓地声音,十分艰难地停了下来。
“我刚才说什么了来着,你们看着我会影响我的发挥。”花雨断秋看着整个画室的一片狼藉说道。
花雨断秋从画架的包围中走到了讲台面前,将那个奇怪的雕塑拿了下来。
他们三人的提示弹窗在这一瞬间同时跳了出来。
【强制任务——来和画中人一起玩游戏吧 。已完成】
【任务难度——难如登天。】
【任务奖励——
1、获得5颗小小心心。
2、雕像里藏着一把钥匙。】
直播间的观众被花雨断秋秒杀了全场的所有画中人惊住了。
——这个游戏不是刚开始吗,怎么就结束了?
——和传说主宰级主播玩游戏简直是血亏。
——花雨大大的风刃也太厉害了吧,我也是元素控制方向,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让风刃产生这么大的杀伤力。
——控制一把风刃就已经够难了,他竟然能同时操纵这么多。
——这就是传说主宰级主播的真实实力吗。
花雨断秋此时已经将那个雕塑从讲台上拿了下来。
“雕塑里面是中空的。”花雨断秋拿着雕塑摇了摇。
近距离观察这个雕塑的外表和他们在花房以及河边看到的嘴唇是一样的。但是统一中又有不同之处,他们看到的嘴唇形象更加具象化,而这个雕塑则雕刻的十分抽象。
也不知道是雕刻者的后期加工,还是他在目睹了被雕琢对象的时候,对方就是这副模样。
花雨断秋张雕塑拿在手中转来转去,似乎有些犹豫要不要打开的时候,禄起突然说道:“里面的确有东西,把它打开吧。”
花雨断秋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真的有透视吧,万一没有我们要的东西怎么办?毕竟平台的系统骗人不是一两次了。”
他转头对竺轶说:“这种事情还是由主人来决定吧。”
竺轶从他的手上接过了雕塑,往空中抛了抛,等雕塑第二次重新落下来的时候,竺轶没有接住雕塑。
只听哗啦一声,雕塑一下子砸到了地上,顿时碎成了几瓣。
一把钥匙出现在了四分五裂的碎片之中,钥匙扣上还体贴地写上了这把钥匙能够打开的房门位于哪个小区以及哪个房间。
竺轶弯腰将钥匙捡起来,钥匙扣上写着的小区,他们刚才来到画室之前还从这个小区的旁边经过。
“这个雕塑究竟是谁放在画室中的,是制造了案发现场的人,还是原本就在这个画室中的人。”竺轶看向周围的画架。
之前被花雨断秋的风刃钉在画板上的那些画中人,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了。只留下了被扎穿的画纸以及画板。
画纸上的图案又变成了之前的石膏像,认识也想不到在几分钟之前这个画室中充满了意图从画纸上爬出来的人。
禄起走到其中一个画架面前,将最上面的那幅画拿开,被搁置在下面的素描纸上,都绘制着一些静态的画面和瓶瓶罐罐。
花雨断秋意识到这些话的上面还有玄机,手指一抬,整个教室顿时白纸纷飞。
他的目光在那些被风吹到天上的画纸上扫过,突然落到其中一张上面。
那张纸仿佛被牵引着飞到了他的手上。
画面上一只诡异扭曲并且线条变质的嘴唇跃然其中,画纸的右下角写着绘制的日期以及绘制者的名字。
【奉献者。九月四日。】
“直播里的今天是九月三十日,画室发生命案是在二十天前,这幅画是出事之前留下来的。”竺轶说。
“这么说,这群画室的学生里还有和那个教团相关的人。”花雨断秋猜测道。
“不如说本来就和那个教团相关,所以才被牵连到其中。”禄起走到画室门口推门,刚才明明关得严严实实的画室大门,不知为何现在竟然是虚掩着的。
他们离开了画室的时候,外面的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带他们过来的保安早已不知所踪。
回到小区大门的时,他们在保安亭里看到了那个保安。
对方见他们回来了,完全没有询问的意思,一副送瘟神的模样,想尽快将他们送走。
“保安小哥,之前来这里调查的警察们将那个房间里的所有证物全部都带走了吗?”竺轶问道。
“都带走了,只要是他们觉得可疑的东西都拿走了。”那名NPC点了点头。
“为什么没有带走这个?”竺轶将那幅藏在其他素描下的诡异画纸拿出来。
“什么你给我看的?不是空白的吗?”保安有些诧异地说。
竺轶将这张纸调了一面,原本还绘制着嘴唇图案的素描纸上,现在竟然空无一物。包括写在这张纸右下角的名字和时间。
“大概是我看错了吧。”竺轶笑了笑了,将画纸收了起来。
等他们离开了这个小区以后,再次打开那张画纸的时候,上面的图案又再次显露出来。
“我们这是被盯上了吧,竟然可以让我们和其他人看到的东西不一样。。”花雨断秋说,“只是不知道展示在我们面前的究竟是真相还是假象。”
那把钥匙上的公寓地址离开画室的这个小区不远,徒步过去只需要十分钟的时间。
他们走过去以后一栋独立的公寓矗立在弧度和缓的山坡上。
这栋公寓的管理十分松散,他们进入公寓的时候,在一楼值班的安保人员并没有要求他们出示任何有关身份的证明。
刚才到那家小区,也许也是因为出了事情以后才变得如此严谨。
根据钥匙扣上的提示,他们所要寻找的房间位于这栋公寓的第十八层。
几人从安保人员的面前经过进入了电梯间,过了一会儿,面前的电梯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戴着帽子手脚有些虚浮的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无意识地撇了他们一眼,便从旁边离开了。
竺轶三人走进了电梯里,电梯门合上以后,他们不约而同地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这个电梯里仿佛刚刚装过一头在防腐剂里腌过的牛,其中还混杂着淡淡的香味,但是不像花朵和水果的清香,而是一种难以言喻令人不快的闷香。
不少空气清新剂也是这个味道,并不是太值得注意的地方。
被香气裹挟着,电梯一路升上了十八楼。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
门外是普普通通的楼层,电梯间在中间,从两旁延伸出两条走道,每条走道上都有六户人家,尽头是窗户,光线穿透了走廊,以至于整个楼层的采光很好,空气流通。
三人走出电梯的时候,一直萦绕在鼻子周围的香气终于消退了。
那块钥匙扣上写着的门牌号是18-1,确定方位后他们便朝着那扇门走过去。
然而走到18-1门口的时候,他们注意到这扇门根本都没有被锁上。房门虚掩着,只露出一条细长的缝隙,隐隐约约可见房间内的摆设,就像请君入瓮时布置的诱饵一般。
竺轶推开门,发现房间里的味道和刚才在电梯中闻到的十分相似。
“莫非这个味道是从刚才那个人身上传出来的?”花雨断秋摸着下巴说,“失算了,我还以为是电梯里喷洒了空气清新剂。”
面前的这个公寓比起花雨断秋身份卡安排的公寓而言小了不少。
整个空间只有一居室,推开门就能看到屋子的全貌。
房间里放着一张沙发,上面堆着被子,沙发的面前有一张茶几,茶几上摆满了吃剩的食物外壳,都是一些方便食品以及零食。
被推得密密麻麻的桌子唯独有一块地方空无一物,其他的东西在旁边像是给这块空地画出了严密的界限一般。
竺轶打量着那块空余的桌面,从形状上看,在这之前应该放着一台电脑,而且这台电脑已经被收走了,并且是临时收走的。
至少这个房间的主人在离开房间之前,都还在这张茶几上使用过电脑。
否则那块空余的桌面肯定会被其他的东西占据。
竺轶回想起刚才在电梯里遇到的那个人,对方的身上并没有携带任何包袋,并且也看不出来他身上有携带电脑的痕迹。
以这台电脑的大小,如果不装进包里,只是单独拿在手上,绝对没有办法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将这台电脑带走。
“电脑还在公寓里,我们找一下。”竺轶说完,便走上前将沙发上的被子掀开。
但是他没有看到电脑,被子下面竟然躺着一幅画稿,恰巧画着的正是那张变形的嘴唇。
竺轶将折叠着放在身上的那张素描纸掏出来,展开后放在从房间里发现的画纸旁边。
花雨断秋注意到这两张画以后,便走过来看了一会儿,说道:“这两张画的笔触一模一样,都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上。”
他们正说着,禄起从电视墙上安置的浮雕后,取出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找到了。”禄起将电脑拿过来,又把茶几上的东西全部挥到了地上。
电脑搁在茶几上后便开机了,然而一串密码阻碍了他们查阅电脑信息的步伐。
“我来。”花雨断秋将电脑移到自己的面前。
“你还有这个技能?”竺轶问。
“略懂。”花雨断秋虽然这样说着,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并没有任何谦虚的意思。
只见他十指如同在键盘上跳跃的蝴蝶,摆弄了一会儿,又将电脑推给了他们。
“搞定了,顺便来看看吧。”花雨断秋指着电脑屏幕说,“这个人之前在那个画室上过课,从他电脑里的一些文件存档里可以看出来。另外我查到他的电脑里有一条特殊的购买记录。”
竺轶和禄起顺着他的指引看过去,只见屏幕上的购买记录显示着这台电脑的主人在本市的一家布料店里定制了许多深绿色的布匹,并且要求现场提货。
而他们三人注意到,对方提货的时间正好是九月三十日。
“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