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血腥盛宴

蓝筹转过头,眼球突然有些干涩,他眨了眨眼:“你——”

话最终没有说出口。

每个人做出选择都是有原因的,蓝筹知道自己留下来的原因。

他能冒着危险去救沙叶,以自己的命为代价让竺轶他们先走,当然就没有理由去指责竺轶不好好利用他制造的机会逃出去。

况且他知道,竺轶和他是不一样的人。他会因为沉重的亏欠感,让自己始终和他人保持两清的状态,竺轶却不是这样的人。

竺轶的每一次选择,都是为了自己考虑。最初认识的时候,蓝筹误以为竺轶是个内心温柔的人,事实上再次接触后他很快认识到自己错了。

竺轶或许不像沪叁佰这种人,凡事追求赶尽杀绝的极致,但是竺轶也不是个圣母。他不会做对自己没有意义的事情,也不会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为了其他人送死。

在与竺轶对视的瞬间,蓝筹就明白有些话不用问了。

竺轶总是有办法,剩下的交给他就好了。

只是自己这一出,难免是闹了个多此一举的笑话。

“你竟然留下来了。”沪叁佰心情大好,脸上的阴森之色一荡,眼底兴奋得有些狂躁。

诺安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松了口气。但当她察觉到沪叁佰此时的状态时,不禁皱了皱眉头。

沪叁佰的情绪就像一颗即将丢进可乐的曼妥思,诺安看得出他已经快压抑不住。

她见惯了沪叁佰随时失控的模样,但是现在这种状态,说不出的诡异,就像被什么影响了般。

一只手搭在蓝筹的肩膀上,他被竺轶拽了进去,竺轶把他拖进木屋后,从他身旁擦肩而过,代替他站到了前面。

蓝筹厌恶有人替自己挡在面前的模样,但是当他想到这是竺轶,烦躁的心情不自觉地被按了下去。

他看了一眼禄起,发现这个男人的脸上没有一点担心,但和以往的无动于衷不同,禄起是好整以暇地看着竺轶的背影,似乎在悠闲地等待接下来的事情。

蓝筹想起禄起触含笑九泉任务后,竺轶当时的态度。原来这种信任是相互的,只是他们同样是第二次直播,信任的根基是从何而来呢。

就在蓝筹东想西想的时候,沪叁佰已经缓步走到竺轶面前。

“竺轶,我只是想了解你,不用对我提防得这么深。”沪叁佰挑起嘴角。

“你想怎么了解。”竺轶问道。

“我希望在一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就我们两个人,让我仔仔细细地看清你。”沪叁佰抬手用食指指腹点住自己的嘴唇,用一张女人的脸笑得千娇百媚,“只不过,你身上有别的气味,我不喜欢。”

沪叁佰说完,眼神突然冷下来,越过竺轶的肩膀看向禄起。

“你想怎么办?”竺轶问。

“杀了他们,用血的味道盖住——”沪叁佰说完停顿了一下,“哈哈哈,开玩笑别紧张。”

“沪叁佰,别玩了。”诺安感觉越来越不安提醒道,“带着他我们走。”

竺轶看向诺安,突然冲她眨了眨眼睛。

她看到竺轶的眼中仿佛有一扇门,推开后是一片藏着世间奥秘的黑色海洋。

她想要求知,得到真相,凌驾于更高的维度去俯览整个世界。只要走进那片海中,她就可以因为海水的洗涤而上升。

诺安走了进去,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在不断地颤抖。小腿已经没入海水中,它们并不冰凉,甚至不湿润,而是以一种诡异的,不可名状的感觉环绕在腿上。

她要沉溺在黑色的海水中,于是诺安慢慢蹲底身体,让水淹没自己的肩膀。

正在这时,她看见了一副从未见过的画面。

在这片黑色的海水之上,悬挂着一只淡金色的巨大的眼珠。它流溢着接近发白的光线,中间是一颗黑色的瞳仁。那种黑色仿佛可以吸收所有的光,就连眼珠本身散发的光线都被它吸收殆尽,以至于刚开始诺安没有看见它。

那颗瞳仁在海面上扫视,诺安想要发出尖叫,从这片海域离开,然而她在还没有做出反应的时候,就已经成为那颗纯黑眼瞳的注视对象。

诺安浑身开始发麻,海水的质感变得更加古怪,就像已经分割成了一颗颗小小的固体颗粒,迫不及待地往她因为恐惧而开合的毛孔中涌去。

也许变质的不是海水,而是她对这个世界的感知,又或者是她自己。

在歇斯底里的恐惧之中,她听到了神的声音。

……

“他们怎么倒下了?”蓝筹诧异地望着突然躺倒在地上的沪叁佰三人。

“因为女巫的诅咒。”禄起说,“这片山脉离王宫很近。”

蓝筹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一切变得太顺利了,甚至还没有动手,他以死相抗的敌人就这样倒下了。

竺轶默默看了禄起一眼,然而禄起的表情很难看出是知道什么在帮他找补,又或者是单纯地根据女巫的手记推测出这个结论的。

就在刚才,他利用了真实的凝视,让诺安三人陷入混乱中。虽然隔着镜片,但是这三个人却非常容易地感知到了他的凝视。

这和常年接触到他的气息有关,接触越多的人灵感越高,越容易受到影响,这也是千万年来常人对邪神避之莫及的缘由。

三人中,尤万的灵感最次,光是推开门的瞬间就晕了。

其次是诺安,直到看见了他的凝视才晕倒。

灵感最高的是沪叁佰,与此同时他受到的伤害也是最大的。他在那片海域中癫狂,不像诺安因为恐惧而变得异常,竺轶能感受到沪叁佰对这场虚幻之象抱有的虔诚。

沪叁佰会晕过去,只是因为他的接触太深。

从某种意义上,竺轶满足了他的愿望——在一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就他们两个,让他看清。

因为竺轶并没有摘下眼镜,这三人也许还有可能醒过来,但今天的这场经历,会永远地烙印在他们的脑海中。

“遭了,吉尔伯特三世溜了。”蓝筹看向木屋里那扇敞开的后门说。

国王趁他们的注意力全在沪叁佰三人身上时,悄悄地从暗道逃了。

“去追他。”竺轶说,“流民们都认识他,如果落到NPC手中,他很可能会被直接杀死。”

“好。”蓝筹跑到暗道口,突然转身说,“他们三个人呢?”

“放着。”竺轶说完,蹲下身把蓝筹刚才被击落的回旋镖捡起来扔给他。

蓝筹收起自己的道具,心中不明白竺轶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们,特别是那个疯子一样的沪叁佰。

“如果他们能活下来,我还有事情问他。”竺轶解释道。

蓝筹闻言点点头,既然竺轶都这么说了,他便没有其他意见了。他对窥探别人的秘密没有兴趣,抱着手臂进了暗道。

吉尔伯特三世在黑暗的隧道中狂奔,他谁也不信任,包括那些看似友善的邻国人。

吉尔伯特三世开始为自己的智慧而雀跃,虽然他成为了人质,但是通过自己逃了出来,这样有勇有谋的国王,会让民心逐渐分散的国家凝聚。

只需要给民众画几个大饼,说他们已经在不断地探究诅咒的解法,这些愚蠢的子民一定会再次拥护他。

吉尔伯特三世终于看见了进入暗道时的那座楼梯,他加快速度冲过去,努力移动自己肥胖的身体,像一团奋力挣扎的肉松,跑到了楼梯上。

他伸出像一根根香肠般的手指,将头顶上的花台推开,强光照进来,让国王不禁闭上了眼睛。

很快他看清了面前的人,这些人衣着褴褛,正弯腰站在暗道口看着他。

“还不把你们的国王拉上去!”吉尔伯特三世趾高气昂地说。

流民们用眼神交换了意见,便毫不留情地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像拎一袋垃圾,把他拖了出来。

吉尔伯特三世的虹膜终于适应了光线,他发现面前的这些人并不是那杜国的子民,而是那些面黄肌瘦的流民。

流民虽然从一开始不是那杜国的人,但现在寄人篱下,也要受他管辖。

吉尔伯特三世想到这一点,心下瞬间的慌乱平静了一些。

“去叫我的卫兵,贱民。”国王站起来指示道。

流民中的其中一个男人走到他面前,突然伸手给了他一耳光,把他打得双眼直冒金花。

“把他捆起来,等大人们安排。”那人说。

旁边的流民闻言,立马上前把国王捆起来,然后拿出绳子将其双手绑在了背后。

“你们竟然敢谋害国王!”吉尔伯特三世怒火中烧,同时再次变得恐惧。

市集因为火灾,变得太过嘈杂,他被堵在这里,根本没办法叫来卫兵。

早知道就跟着领国的王子一起走,他们看在两国交好的情况下,也万万不敢对他动手。

吉尔伯特三世想到这一遭,顿时后悔莫及。

正在这时,暗道口突然跳出一个人,这人一出来,就把围着吉尔伯特三世的流民们击飞。

吉尔伯特三世根本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再次看见竺轶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竺轶王子!太好了,你们来救我了!”吉尔伯特三世含泪喊道,“刚才我太害怕了,等反应过来,已经跑到暗道里了。我回去也是给你们添乱,所以干脆先到这里来等你们。”

吉尔伯特三世说得冠冕堂皇,蓝筹听得直皱眉,然而竺轶完全没有生气,两三下将国王手上的绳子解开。

吉尔伯特三世虽然重获自由,但是刚才看到了禄起一瞬间把所有流民都打晕了,也不敢造次。

他埋着头一边走,心中一边算计,被肥肉挤压的小眼睛中闪烁着暗光。

竺轶三人将吉尔伯特三世夹在中间,从酒馆后面走出来之后,吉尔伯特三世不断地用余光观察着四周。

一群该死的平民,不知道在哭什么,吵得他没办法呼救。

吉尔伯特三世恨不得噤声时间现在就降临,让这群平民全部死于诅咒。

“该死,竟然没有一个人认出我!”国王在心中咒骂着。

突然,他看见不远处有两个穿着红色软甲的卫兵在广场上巡逻。

他装作没看到的样子,等这两个卫兵离他的距离不算远时,他突然用肥硕地身体冲向挡在旁边的蓝筹。

蓝筹站在他左边,正好右手与吉尔伯特三世的左手相邻。吉尔伯特三世看准了他右小臂被剥了皮,故意往伤口上用力。

蓝筹痛得叫出声,失去了一瞬间的防备。

吉尔伯特三世已经高声叫起来:“该死的,快来救我!卫兵们!”

两个卫兵正在聊天,听到喊声抬起头,看见一坨肥肉朝他们奔来,仔细一看竟然是已经失踪一早上的国王。

然而吉尔伯特三世才跑出几步,一块银色的金属就绕过他的脖子,紧接着他发现自己仿佛被一条透明的线拉住,如果非要往前跑,等待他的只有断头。

吉尔伯特三世被一股大力拉回去,脖子勒出一片乌青,蓝筹收了回旋镖,禄起的手扣住国王的肩膀,指头上的力量仿佛能深入骨髓,痛得吉尔伯特三世连连求饶。

“走,黑森林。”竺轶简短地说。

他们压着吉尔伯特三世往蔷薇墓园的方向跑去,两个卫兵反应过来,一个忙不迭地跟上去,另一个则去呼叫支援。

竺轶他们的马被留在了另一片山上,一路上也没有看到其他代步工具,吉尔伯特三世又极大地拖慢了他们的速度。

又或者说这位狡猾的国王就是故意的。

竺轶见状对他露出一个微笑,吉尔伯特三世看见后瑟缩了一下。

“蓝筹,既然他不想跑,就绑住他的腿。”

蓝筹闻言掷出回旋镖,在吉尔伯特三世的小腿上绕了几圈。

他用力一扯,国王就倒在了地上。

“禄起,接下来辛苦你了。”竺轶坏笑着示意蓝筹把回旋镖交到禄起手上。

禄起帮他把头上的一片树叶摘下来,然后接过蓝筹的道具:“不累。”

说完,他抬起了胳膊,手臂往前一甩,只见吉尔伯特三世像一只溜溜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重重砸在前方五十米的大道上。

“没办法抛更长了吗?”禄起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回旋镖。

“……”蓝筹无语凝噎。

吉尔伯特三世索性皮粗肉糙,被一路砸到黑森林还没有断气。

他们一踏入黑森林,就听得一阵乌鸦的哀嚎。

脚边的藤蔓和树根仿佛活了过来,朝他们聚拢。

“为什么还要来打扰我们——”两姐妹一人站在一条粗壮的树根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竺轶直接把女巫的手记扔到地上。

巫婆姐姐挥了挥手,一根藤蔓将卷轴卷起,回到了她的身边。

两人看到手记上的字迹后格外地诧异:“你们从哪里找到的?”

“大约是你们的女巫老师曾经的落脚点。”

“这的确是她的笔记。”巫婆妹妹说,“但是这件东西对我们并没有用,你们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

“我们想解除噤声的诅咒。”竺轶说,“既然你们和施咒者同为女巫的弟子,应该有办法解决它吧。”

巫婆妹妹闻言眼神闪烁了一下。

而巫婆姐姐则辞色俱厉地说:“我们不知道如何破解,如果你们再不回去,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竺轶弯腰抓住吉尔伯特三世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拎起来。

巫婆姐姐和妹妹看见了他的脸,倒吸一口气,似乎想起了被削下足跟和脚趾的惨痛,大好年华被困在墓园中与尸体作伴,再之后引以为傲的美丽容颜变得恐怖可憎,只有在黑森林中躲藏成为那杜国鬼故事中的怪物。

“你们看见了这个人,还是坚持刚才的回答吗?”竺轶问道。

巫婆妹妹开始动摇,几番咬住嘴唇看向自己的姐姐。

“我们真的不知道如何破解。”巫婆姐姐的声音有些颤抖,能听出她正在纠结。

“好,既然这样——”竺轶不想耽搁时间,抬起手准备摘眼镜。

“姐姐,我们不要说谎了。”巫婆妹妹突然说,“难道你还相信国王的承诺?”

“他所说的一切都是在欺骗我们。我们那个自以为是的妹妹是怎么死的你难道不清楚?”她继续说,“他的每一任王后是怎么被利用的我们还不够明白?”

“别说出来!”巫婆姐姐用尖锐的声音说。

“仙蒂是被害死的,她成为王后之后,这个男人一直寻花问柳,并且经常偷偷地来探望我和姐姐。”

“她曾经在他身上施加的巫术反噬了,于是吉尔伯特三世变本加厉,认为仙蒂在限制他的自由。”巫婆妹妹笑了笑,“他将她囚禁起来,然后与各种女人翻云覆雨。”

“你别说了!”巫婆姐姐惊恐地说,“这样她会出现的!”

“仙蒂是被囚禁而死,吉尔伯特三世为了讨我们欢心,将这个秘密告诉我们。之后的事情我们已经说过了。”巫婆妹妹没有看自己的姐姐,“不过在那之后,吉尔伯特三世每一次爱上的女人都会死于非命。除了被仙蒂的鬼魂杀死,还有一些死于那间囚室。”

“国王为什么要囚禁那些女人?”竺轶问道。

“他害怕仙蒂杀了他,于是找我们寻求受到庇护的方法。我们知道仙蒂临时前对他的恨意微乎其微,她心中只有嫉妒。”巫婆妹妹说,“于是每当国王为她不惜舍弃自己所爱之人的生命时,仙蒂就会得到满足。”

【剧情探索:进度100%

(原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国王,他不仅在爱情上背叛了这些女人,同时他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刽子手。)】

【探索奖励:

1、10颗小心心。

2、你是第一个完成100%探索的主播,额外奖励5颗小心心。】

“那么要如何破解诅咒?”竺轶看完任务提示问道。

“让仙蒂得到彻底的满足。”巫婆姐姐认命般地说,“让国王仅属于她一人。”

“要怎么做?”竺轶问。

“将他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巫婆妹妹说,“或者说是一具只能由仙蒂操控的傀儡。”

“但是这个过程中,他会受到巨大的痛苦。”巫婆姐姐说,“他并不会死亡,甚至永远不会死亡。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而他的意识却不会停止。”

“真是可怕的酷刑。”竺轶说。

正在这时,躺在地上装死的吉尔伯特三世突然抬起头:“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如果我死了,你们也将永远困在这片森林中,而且我一死,我的财产便将不被我掌控,你们无法得到。”

“听起来也挺可怕的。”竺轶拍拍手,“但是想到那些被囚禁起来献祭给鬼魂的女人们,你们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

“我接受你的建议,但是要开启仪式,需要一水缸的新鲜血液。”女巫妹妹看着竺轶说,“人血。”

“简单,我们有现成的。”竺轶回答。

“?你要献血?”蓝筹诧异地说。

“我的血看上去有一整缸的容量吗……”竺轶无语地说。

这时,他们听见身后传来马蹄的声音,紧接着一支支羽箭穿过树叶射向他们。

禄起扯过竺轶的胳膊躲到树根后,蓝筹悲呛地抱着手臂也缩到另一棵树后。

“进去搜!国王就在黑森林里面!”

吉尔伯特三世眼中燃起希望:“快来啊,我在这里!”

卫兵们顺着声音,连忙骑马飞奔而来。

竺轶微笑道:“献血的来了。”

乌泱泱地大约有二十多人,还没跑到他们跟前,繁茂的藤蔓突然伸向他们,藤尖像武器般刺进骏马的肚皮。

马匹们受惊地扬起马蹄,将身上的卫兵抛起。卫兵们腾空而起,还没落到地上,就被带了刺的藤蔓困住身体。

这些藤蔓像蟒蛇捉住了猎物,不断地收紧。偏生上面生满了尖刺,在贴进皮肤的一刻,这些刺暴涨出一寸,生生扎进卫兵们的肉中。

藤蔓的颜色变深,新鲜的血液从中间流过,巫婆两姐妹闭着双眼操纵着植物们。这些藤蔓仿佛活了过来,喝血般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卫兵们很快就变得苍白,失去了生命特征,像一张张旗帜被串在一起,又像森林里长出的人面蘑菇。

蓝筹不由地看了一眼竺轶。他发现竺轶的脸上没有一丝同情,甚至看不出任何情绪。就仿佛这场宛如地狱般的血腥盛宴,在他眼中不值一提。

正在这时,森林深处传出一个毛骨悚然的声音,就像古董店里被损坏过度的老唱片,虽然能发出声响,但是却并不美妙,如果在午夜时分想起,后背甚至会渗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伴随着这个声音,从深黑色的树木间出现了一个穿着黄金鞋的女人。

她的皮肤保持着人死去后在常温下半个月的样子,通体发青,大部分肉体腐烂,呈现出黑色、褐色、黄色。有虫子在其中攀爬,将她当作一块繁衍生息的温床。

他们看见,她被啃食了一半的嘴唇,以及看不出轮廓的嘴角似乎正在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