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阳光落在这圈被树木包围起来的草地上,把它们变得像一块嫩绿的地毯,又像优美的油画中最适合下午茶的场景,那样的温馨和甜美。
她扭动着性感的身体走到竺轶面前,皮肤光滑得仿佛入水的泥鳅,让人有种想要一亲芳泽的冲动。
“亲爱的别低头,看着我,告诉我我美吗?”
她发现诱惑并没有让面前的男人抬起头,语气开始变得有些焦急。
“看我啊~你在害怕什么~”
竺轶放下衣角问:“你确定?”
她卡壳了一瞬,抬起柔荑般的手臂,拂上竺轶的胸前:“只要你肯看我,我们就可以在这片乐园中永浴爱河,过天堂般的日子。”
竺轶抬起头,淡金色的眼瞳看向面前的女性。她不再如远观那般年轻魅惑,而是像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满脸皱纹还有不少结痂的脓疮。
阳光像被关掉了开关,这片草坪瞬间变得黯淡,周围的不再是修建得茂密却可爱庭院树木,而是那些看上去像是变异的手臂般的黑暗干枝。
这位女性在与他对视的一刻,神情变得混沌,连脸上的肌肉都发生了不可名状的位移,看上去极为可怖。
竺轶在她彻底崩溃之前将眼镜戴好,然而她已经无法恢复神智,疯狂地转动着眼球,以四肢着地的方式,冲进了黑暗的森林中。
竺轶下意识地碰了碰镜框,他在练习控制低语的同时也尝试着去减轻真实凝视对人类的影响。但是很显然,他目前还做不到收放自如。
神性的力量对于需要寄居在别人身体中的他而言,的确非常难以把控,他需要逐渐让身体适应。
那个女人逃走之后,竺轶发现原本弥漫在四周的浓雾变得稀薄了,他轻松地回到了刚开始的那条长满荆棘的小径。这一次他跟着小径很快来到了目的地。
蔷薇墓园。
面前的石碑上写着几个字,已经被雨水腐蚀得模糊不清。进去的路上没有门或者栅栏之类的障碍物,入眼的是一片衰败的蔷薇。
竺轶从花丛中经过,那些已经干枯的根茎被他的裤腿扫到,啪叽一声断成两半。这些无人照料的花朵们如果盛开,是怎样一片盛景,很可惜他没能看到这样美丽的景色。
再往里走,竺轶看见一间小木屋。
这里应该是守墓人曾经居住的地方,但是现在已经空无一人,那张木板床上积累了厚厚一层灰尘,旁边放置的碗架已经被藤蔓植被当成了支架。
他在屋子里看到一张手抄报,上面的日期是五年前的春天,正好是牧师的女儿莉莉死去的季节。
【剧情探索:当前进度20%。
(你来到了那杜国曾经最受欢迎的墓园,据说在这里埋葬的人都能进入天堂。只是五年的时间,让这里衰败得不成样子,再也无人踏足。)】
竺轶从守墓人的屋子里出来后,继续往前走就是一片墓碑。
干枯的杂草咯吱作响,那些墓碑安静地伫立在两旁,如同一个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凝视着打破了墓园死寂的竺轶。
他从墓碑间穿过,根据哈罗德提供的信息来到了莉莉的安息之地。
这块墓碑上刻着一只淡黄色的小狗,应该是女孩生前喜爱的宠物。这一点小小的装饰,平白无故地让墓碑变得不那么沉重。
竺轶看向莉莉的画像,她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有一头黑色的长发,眼睛很大像洋娃娃般长着浓密卷翘的睫毛,身上穿着一件淡蓝色的公主袖长裙,乖巧地坐在靠椅上等待画师完成这副肖像画。
墓碑上刻着一句简短的文字。
——此地长眠的,是一个正在展望未来的女孩。
竺轶伸手将墓碑上的灰尘拍干净,低头看向脚下的泥土。
如果不出意外,下面就是莉莉的尸骨。
只是他将莉莉的尸骨挖出来也没有用,他现在只会夺走生命,并不能让肉体复苏。
哈罗德的任务从某些方面而言,真的如同等级的提示,难如登天。
如果要完成这个任务,首先要想办法进入蔷薇墓园。
路上拦住他的“美女”,应该是一个会使用幻术的巫婆。
进入墓园后,他最多能为哈罗德刨回去一具白骨。
哈罗德见状,估计等不到后天凌晨,马上就会觐见国王将他抓起来。
这时,竺轶突然看见遍地枯萎的蔷薇花丛中,有一朵意外地坚挺。纤薄的花瓣层层叠叠地有序地包裹着花芯,艳丽的红色在枯枝残叶中极为突出,让竺轶一眼就看见了它。
竺轶走到墓碑后面,将那朵花摘下来。他重新直起腰时,一阵微风吹过,手上的红色蔷薇在风中点了点头。
竺轶回过头,发现那块墓碑上坐着一个穿着淡蓝色公主袖长裙的小女孩。
风扬起竺轶的头发,蔷薇花般被垂落了一片,但那个小女孩仿佛被隔绝在另一个空间里,连一根发丝都没有被吹动。
“我喜欢你的花。”小女孩脆生生地说。
“这本就是要送给你的。”竺轶走过去,将那朵蔷薇放在莉莉的墓志铭旁。
“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别人了。”莉莉的身体依旧保持着刚才的方向,脑袋跟随竺轶,转了一百八十度。
任谁看见这样的场景都会被吓到,但是竺轶却淡定得面前的莉莉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
“哈罗德让我来找你。”竺轶说。
“哈罗德是我的父亲大人吗?”莉莉说,“我也很久没有看见他了,他为什么不来看看我呢?”
“因为哈罗德没办法到这个墓园来。”竺轶问,“你能和我一起出去吗?”
“我不能。”莉莉回答,“我们不能离开这里,我们不被允许。”
她说话的声音变成了重音,竺轶发现莉莉周围的墓碑都开始轻轻地颤动。正在这时,一只白骨手爪破土而出,在空气中瞎抓了几下,然后稳稳地撑在地上。
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沉睡在地里的尸骨们重新出现在了阳光下。
“我们……不能离开这里……”
“没有人……能离……开这里……”
竺轶在脚踝被抓住之前,迅速地离开了墓碑之间,然而那些骨架已经完全从地底爬出来,摇摇晃晃地以夹击的方式朝他包抄过去。
竺轶跨过那些枯萎的蔷薇,发现墓园中的另一片墓碑群下的土地也开始震动。过了片刻,那边也爬出许多没有皮肉的骨架。
好在这些骨头的行动十分缓慢,一时半会儿伤不了竺轶。
他躲避着从各个方向朝他走来的骷髅,不知不觉地来到蔷薇墓园的深处。
面前是一扇两人高的围栏大门,金属上的油漆因为风吹雨打,已经褪成红锈色,中间被一把同样生锈的大锁锁住,铁柱的缝隙仅能穿过一条手臂。
竺轶透过镂空的缝隙,看见大门后面是一片小小的池塘,中间有一块凸起的小丘,上面孤零零地立着一块墓碑。
这块墓碑和外面那些不一样,看上去相当地华丽,应该是贵族才能拥有的规制。
竺轶试着将那只锁弄掉,然而这把锁虽然已经锈迹斑斑,但是重量和厚度都十分结实,别说竺轶所有积累的力量亏空,就算是有,他能一拳打穿人类的心脏,也没办法一拳打扁一块厚重的铁锁。
眼见那群白骨追兵就要贴近,竺轶没办法,只有先一步离开这里。
他抬眼,发现迷雾后的太阳已经落在了西边,并且还在不断地下沉。
太阳要落山了,他需要早点回去。
“那扇门里的墓碑也许和下一个线索有关,只有找到能开锁的工具后再来一次。”
竺轶甩开一只已经抓到他手臂上的白骨爪,最后往莉莉的墓碑处看了一眼。那个小女孩依旧坐在墓碑上,正直勾勾地看着他。
竺轶突然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抹哀伤。
他回头逃出了蔷薇墓园,跨过外面那块刻着墓园名字的石碑时,追到门口的骷髅们仿佛被重启般,摇摇晃晃地转身往墓园深处走去。
“本来想把莉莉的灵魂带出来,现在看来她因为某个原因不能离开墓园,难道也和诅咒有关系?现在要调查的是五年前发生了什么,导致蔷薇墓园如今人迹罕至。之后根据这个线索解除墓园对莉莉的限制,让她和我一起去找哈罗德。”
……
那杜国只有一个港口,这里非常大,又与市集相连,人来人往都是吆喝着贩卖和上工的平民。
港湾处停泊着许多船。这些船只,都是以货船为主,上面挂着的全是外国的旗帜。工人们在船只上下货,然后把商品抬到一旁,再把本地的贸易品抬到船上。
这些外来的商人基本不下船,对货物的清点全是在船上进行的。他们购买好那杜国的贸易品后,只做简短的修整,就会重新开启航行。
禄起的目光在停泊的船只间寻找,小男孩自从进入港口后,就消失在络绎不绝的人流中。
连那个被广场上的摊贩缠住索要赔偿的男人都来了,但是禄起依旧没看见小男孩的踪迹。
那两个大汉汇合后,开始一条船一条船地搜索,他们蛮横的行为引起了其他NPC的不满。
但这两人也无所谓,别人骂别人的,他们搜他们的,在一片抱怨之中,很快就找到了小男孩。
“比尔你站住!”
小男孩发现自己暴露了,连忙从那艘货船上跳下去,落到旁边的一艘小船上翻滚了一圈,借着身体灵巧,跑到了另一艘已经收起艞板的小艇上。
这艘船是已经离开港口的货船用来临时运送物资的小划艇,小男孩跳上去的瞬间就拿起了船桨,朝着两个男人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你们有本事来抓我啊!”比尔用船桨将皮艇撑出去,皮艇瞬间划出了三米。
皮艇的所有者是个外乡人,正抱着面包往回走,发现自己的船不见了,扔下面包冲着比尔大骂:“混小子!我的船!”
“谢谢你的船!”比尔朝他喊道,“你找旁边两个大个子要钱吧!我自由了!!!”
两个大汉本应该加入大骂的队伍,但禄起注意到,他们已经不似刚才那样暴怒,此时脸上呈现出一种已经预感到结局的认命。
就在这时,禄起看见在小皮艇上手舞足蹈的比尔,像突然被按下了暂停键,就这样单脚站着,两手举过头顶,仿佛在进行什么神秘的祭祀舞蹈。
比尔欢乐的笑容在脸上凝固,即使隔得很远,他也能看见比尔的肌肉线条变得僵硬。
原本在码头上工作的平民们停下了手上的活,他们全部看向了比尔,眼底都泛着惊讶,开始窃窃私语地交谈。
这些声音仿佛交织成一片粘稠的液体,流入禄起的耳膜,整个港湾开始变得古怪,绝望和阴霾就像被做成了蜡笔,涂抹在这里的每一寸空间。
禄起觉得周围的景象连同比尔的脸都变得扭曲,这时候他听见海面上传来一声诡谲的惨叫,像是被尖刀刺进肺里的海豚。
这个声音一直持续到比尔的身体一点一点变成了被剥夺水分的干尸。
这个小男孩就在他们面前被无形地杀害了。
凝滞的空气在这一刻,仿佛被捅破了表皮的气球四散开来。禄起发现刚才空间中的诡异感伴随着比尔的死亡消失了。
“天啊,比尔!”其中一个大汉跪倒在地上,双手捧着脸失声痛哭,“为什么不相信我们的话。”
另一个大汉则沉默地看向那条皮艇,伸手将跪在地上的男人扶起来。
禄起见状,从身上摸出一条手绢递给哭泣的男人:“你还好吗?”
那人接过,发现面前是一位异常美丽的少女,顿时愣了愣:“我不太好,小姐。”
禄起听到对方的称呼,不由地撇了撇嘴角,继续问道:“那是你的弟弟吗?”
“是的,他是个聪明的小孩。”旁边那个大汉说,“不听话且聪明。”
“如果他傻一点,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哭泣的大汉说,“我就不该让他来港口,他看到外乡人们能够上船离开这里,就深信不疑我们在欺骗他。然而那杜国现在连渔民都没有,谁也不敢离岸边太远。”
“小姐,如果我没有看错,你也是外乡人吧?”没有哭的大汉问道。
禄起点了点头,这些NPC能够通过他们的容貌辨别身份,即使可以隐藏自己的身份卡是公主,外乡人的身份也无法被隐藏。
“感谢您的手绢。”大汉说,“我想跟您提个醒,来到这里的外乡人不要停留太久。”
“为什么?”
“原因我不能告诉您,但是我相信您可以猜到。”大汉架起已经哭得腿软的兄弟,“我们先走了。”
那只皮艇已经远远地飘走了,随着波浪上下起伏,像是水葬的船只,为比尔进行最后的送别。
……
夕阳已经完全落于山脚下,竺轶穿过麦田来到城堡前时,天边只剩下晚霞的余光。
他经过城堡门口的时候,护卫告诉他国王即将在餐厅举行晚餐,迎接他们这群尊贵的邻国人。
“晚餐在晚上八点开始,殿下请准时前往餐厅。”护卫对他说道。
竺轶走到餐厅门口,碰见了一天未见的蓝筹,以及和蓝筹一起进行调查的沙叶。
“今天的收获如何?”蓝筹问道。
“你们应该已经清楚这个国家晚上到了一个时间后,不能发出任何声音。我调查到每天需要噤声的时间也许是不同的。”竺轶将酒馆门口的闭店时间表说了,“今天正好可以验证一下。”
“我们今天调查了城堡,这里有一个地方被锁住了,其余的房间我们可以随意通行。”沙叶说。
“知道那个被锁住的地方是做什么的吗?”竺轶问。
“不知道,看大小好像是一个大厅。我们试着开锁,但是没过多久卫兵就来了。”沙叶说完,突然看见竺轶的胳膊上有血迹,于是问道,“你怎么了,手臂上怎么有血?”
竺轶偏头看向手臂,那里是他出墓园的时候,被骷髅抓伤的。但是他暂时不想把墓园这个线索告诉沙叶,于是随便找了个理由糊弄过去。
“调查的时候被混混类型的NPC攻击了。”
沙叶闻言,忧心忡忡地看着竺轶,两只抓住了他的衣袖:“对不起,是我让你出去调查,结果害你受伤了。”
“没关系,我运气不好而已。”竺轶朝她露出一个宽慰的微笑。
“行了,我们进去吧。”蓝筹有些看不下去两人在门口拉拉扯扯,忙说道。
正在这时,他们发现禄起站在餐厅里往门口的方向走,正好看见还杵在走廊上的他们。
禄起是先听见声音,才走出来的。他看到竺轶的瞬间,目光怔了怔,像是在探究什么扫过对方的身体。
当三人注意到他时,禄起便隐藏好视线中的特殊意味,移到沙叶的手上。
这个女人还抱着竺轶的胳膊,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禄起:“你们还要在门口站多久?”
沙叶瞬间松开了手,低下头有些害羞。
禄起走到餐桌旁,从兜里拿出一堆怀表放在桌上。
见竺轶走过来,他扔了一只表到他手里:“每人一只,这次的通关方式和时间有关系。”
“老婆,第一次送我礼物就不用打批发了吧。”竺轶捏着那块表不要脸地说,“即便如此,我还是会永远记得我们的定情信物。我的心就像这块表,永远为你跳动。”
一旁的沙叶闻言,暧昧地看向两人:“如果是我,我一定会为喜欢的人准备独一无二的礼物。”
她立刻补充道:“不是说萝绿姐姐送的东西不好的意思,我想她这次并不是以信物的形式送你的。竺轶,你就不要曲解她的意思啦。”
沙叶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不知道我理解得对吗,萝绿姐。”
禄起闻言抬起头,望着沙叶的眼睛忽闪忽闪:“你说得确实很对,是我考虑不周了。”
竺轶:“?”
蓝筹:“?”
直播间观众:“?”
只见禄起忽然站起来,将竺轶按到凳子上,低下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你不需要记住我送你的礼物,只需要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每时每刻,这就是我给你的信物。”
沙叶:“……”
好气啊。
蓝筹:“……”
他不是在参加直播吧,他是在参加茶艺锦标赛。
禄起还伏在竺轶耳边,一改神情,压低声音对他说:“这个沙叶有问题。”
竺轶不着痕迹地点点头,禄起见状离开了他身边,在旁边坐了下来。
正在这时,关虎从门口进来了,他神情低迷,犹如一头丧家之犬,身上穿着一件刚换上的衣服。但是即便如此,也能从中闻见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他看见沙叶的瞬间格外激动,冲过来一把掐住沙叶的脖子。
“妈的,都是你这个女人的错,老子差点没命了!”
关虎的力气特别大,沙叶纤细的脖子上瞬间多了一圈乌青。她不由自主地张着嘴,舌头往外伸着,急促地呼吸着。
蓝筹见状,立马往关虎的手肘经络处打了一下,趁着关虎手臂发麻的空隙,将他掐在沙叶脖子上的手拿下来,反固定在背后。
关虎被蓝筹两三下摁到座位上,暴怒地准备朝他动手。
正在这时,蓝筹用一只手拍了拍桌子,餐盘上的叉子腾起来,被蓝筹接到手里,旋出一道银色的花,最后锋利的叉尖停在关虎脖子上的动脉处。
“别动,我不想杀队友。”
大约是命被拿捏在别人手上,关虎稍微冷静了一点,但是看向沙叶的眼神依旧是不怀好意。
“究竟怎么回事?”竺轶问道。
“她知道城堡里最安全,所以把我们骗出去。结果呢,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我才逃回来,和我一队的那个已经死了。”关虎愤愤不平地说。
“你们究竟遇到了什么?”
“你们走后,这个女人来了马厩。她提议让我和向泉去流民住的地方,结果我们遇到了两个黑袍人……”
关虎说着闭上了眼,似乎不想再提。
“继续说。”蓝筹用叉子捅了捅他。
“我们被黑袍人盯上了,他们追了我们很久,本来我们能逃走的,但是被流民拦住了。”关虎红着眼说,“然后我们被他们抓住了,他们……”
“他们在我面前,把向泉活剥了!”关虎忍住想吐的欲望把话说完,“后来我趁他们不注意,才侥幸捡回一命。但是我身上,少了一块东西。”
关虎伸手将外套解开,衣服捞起来的时候,他们看见关虎的肚皮上有一片圆形的图案。仔细一看,原来是被切掉了表皮组织后的伤口组成的图腾。
邪恶又充满了混沌的图形。
沙叶倒吸一口气,捂着嘴问:“你说的黑袍人,是NPC吗?”
关虎看向她:“是主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