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直播突然中断, 直播间从一开始的耐心等待到发出疑问。

[怎么,发生什么了?]

[刚刚那个情况好像有点奇怪]

[才过去五分钟,都别紧张, 再等等吧]

[左边的,五分钟还不久吗?]

……

他们不敢乱猜, 却有在心里悬着不好的想法。

毕竟在断掉之前,镜头刚要照到被沏好的茶面。他们正要欣赏这茶……碗旁的手指, 画面却突然天旋地转, 再之后伴随一声小小的惊呼。

“三日月殿?!”

啪。

伴随短促音, 画面中断了。

由于镜头可以说是什么都没照到。在压根分不清究竟是什么动作的画面里, 镜头似乎在上下晃动, 最后凑近了刀剑的衣领, 就断掉了。

这可以联想成三日月主动关了镜头。

但也可以联想成那振在这次直播中一言不发的三日月突然倒下了。

脑洞再大点的, 估计就要想了。

为什么早上还好好的,这会开播就突然不说话了?

所幸都没听到磕碰的声音,让他们没有立刻就着急着去找客服与联系时政。

不过这也就是拖延了一小会罢了。

在安安分分的等了一段时间,发现直播真的没有继续开启,再加上着完全没到宗近三日月平常下播的时间,屏幕后的审神者便直接联系了时之政府,而看直播的刀剑男士也直接联系平台客服。

短短的时间, 页面排队受理就排到了3000+。

他们想确定对面没有出事。

一般来说这种意外中断的情况很快就会重新连接,但是直播间却迟迟没有开启, 担心很正常。

而对时政来说, 当这类受理积攒到一定程度,最后都会变成一个结果。

那就是定位本丸,提交联系,确定情况。

他们需要给担忧的审神者跟刀剑一个交代, 当然也是要确定对方的本丸真的没有出事,如果出了什么事,自然也是时之政府派人帮助,处理情况。

但现在超出情况受理上限的那个本丸。

它有一个问题。

这座本丸根本没有编码,同时也无法定位。

……

还是那间明亮,四周布置着看着就高科技的设备的地方。

脚步声从门口走近。

“那边问我们定位到没,说是用户们闹得很厉害,担心那间本丸出意外。”

人顿了下:“怎么回?”

嘀嘀声伴随着键盘,屏幕上的红线蓝线交织,偶尔能见到绿色的圆点。

“就跟他们扯皮呗。”

声音懒懒的。

“这是随便就能找到的吗?别谈定位了,不如这样吧。”

同样的声音继续,“既然那间本丸不属于时政编码的范围,那就让他们从服务器里,调出从初代开始的所有本丸资料记录,一个个的去找目前在现世情报不对的注销本丸,我给他们打包票,肯定能找到。”

“……你认真的?”来人震惊。

“废话。”

“我这么回真的不会被揍吗,时政可是每天都有本丸在注销,只是单日多少的问题。”来人认真的理性讨论。

注销本丸至少五十万以上啊!

“别怕,跟他们说,两手抓。反正只交给我们是不可能的,给我八百年我都定不出来。”

“……行。”

迫于用户压力,平台很快给出一条正在搜寻中,稍安勿躁的通知。

不过好在没用多久,这位突然中断直播的账号发布今日后续时间无法道歉通知,与几张……

审核人员纠结了半天,最后过审的照片。

那是一振三日月宗近穿着龟甲贞宗出阵服,却深陷于在自己的出阵服堆里的照片。

其中天下最美之刃坐在错落零乱的衣物之中,长腿一直一屈,身上缠着松垮的红绳。

那条一指粗的绳索被他戴着手套的手握着绳子的中段,拉扯出三个拳头远的距离,绳身缭绕带起其余的红绳,有弯有直。

整张图色泽黑红白相互交错。

三日月身上褪去了那件白色的外套,能看到黑色的衬衫扣紧了袖口,却还还露出一小截腕骨,在黑手套黑衬衫的对比下格外晃眼。

红绳经过那段肌肤缠绕小臂。

他一如既往的半阖着眸,注视着手中红绳。那红绳绕过脖颈,侧肩,手臂,腰间,大腿,脚踝,并不算绑,大抵更像猫儿玩毛线将自己打了个结,纵横交错,复杂难明。

半框的眼镜堪堪挂在鼻

梁,将那眼底新月完全暴露出来。

知性,凌乱,温和。

疏离且遥远的眸子透着神性。

照片不止一张。

有从神情能看得出对红绳苦恼的,转头看镜头的,望着镜头笑的。而这些照片按照顺序,从起初的注视到苦恼到转头,再到微笑。

就好像他是看着来人做出的这些反应,随后被抓拍了一样。

在两秒就飙升了阅读量的账号动态下,评论区是离谱的安静。

但没过多久就有了动静。

:我……我没了。

:谢邀,有事烧纸。

:我草了,他是怎么做到被绳缠绕着却一点都不显得涩情的啊!真的像一只玩绳子把自己缠起来的月牙猫咪。

:楼上的形容太绝了!

:啊啊啊我天我的屏保有着落了!!!淦啊他是神仙,他是神仙!!!

:我prprprprprprprpr

:绝,震惊我本丸一整年

……

于是这件事情便告一段落。

随着时间流走小组赛很快结束,积分排位前50%的人晋级,随后是短暂的单天休赛期,再接着就是新的一轮淘汰小组赛,与先前是同样的规则,一天三百人,赛程五天。

这会具体赛程名单出得快,宗近三日月刚好排在第五天。

在断了直播的那天后来,本丸里的四位聚在一起,悠闲地相处了一整天。

喝茶晒太阳,午饭,在本厅午休,药研去万屋其他人下午茶,在狐之助的联网帮助下一起做点心,散步,晚饭,陪千鸟做功课,入浴,休息。

如药研藤四郎所愿的,他们互相之间亲近了不少。

休赛期。

宗近三日月跟狐之助从万屋回来,提着买回来的今日食材,正好碰见在大门放垃圾袋的药研。

药研自然的跟他打招呼:“三日月,回来了?”

宗近微笑着应了声,走到本厅放下塑料袋,准备把其中千鸟拜托买的文具取出来时,发现桌子上有些零散的红点,嗅觉也闻到了血腥味。

是血?

为什么会有血。

宗近盯着那几滴红色的斑点。

这些天他们出阵轻松,不大会有人受伤,再说受伤了也有药研及时止血。

这个血迹……

排除了一切不可能之后,目前也就只有

一个嫌疑对象。

是千鸟。

狐之助对血味不敏感,它还在宗近三日月怀里,离得不够近更是闻不到,只见到茶桌上有脏东西,便有些疑惑:“这是什么?”

宗近没有告诉狐之助那是血,只是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

这大概是下意识的举动。

又或是想确定这血迹发生在什么时候。

毕竟血液在空气中暴露,会随着时间逐渐凝固。

是干的还是湿润的,又或者是目前凝固的状态,这些差不多是能推出这是多久之前的。

他的指尖碰触到了半凝固的血迹。

“——!!”

狐之助倏然从半空中落下,它连忙调整姿势落在茶桌上,不顾因没有事先准备导致有点痛的肉垫,立马回首。

然而身后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

它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转了一圈,慌了神:“三日月殿?!”

o

烛台切光忠神情焦急的从楼梯上下来,转过走廊,正好碰到站在自己门口正要推门进去的药研藤四郎:“药研,主人好像发烧了。”

药研闻言一愣,顿时担忧了起来。

这些天千鸟应该没着凉才对,难道是半夜睡觉打被子了吗?

“我知道了,这就去看看。”

药研藤四郎的急救包类就放在门的附近,他很快拿出了体温计,就往通向天守阁的楼梯上走。

“那就拜托你了,我去等一下三日月,拿到食材做一些容易消化的粥。”

药研闻言脚步一顿:“三日月的话,已经回来了哦,现在应该已经在厨房放食材了。”

说到三日月,药研就想起件事。

千鸟一直很依赖宗近三日月,说不准更希望让三日月陪着。

于是他喊住了烛台切光忠。

“烛台切,麻烦你喊下三日月,就说到大将身边陪他一会。”

“好的。”

他们两个分开,烛台切走到本厅推开拉门去,却发现购物袋装得满满的摆在桌子上,旁边一个人也没有,只有狐之助站在茶桌上四处张望。

“狐之助?三日月呢?”

按理来说,对方做放东西的事情时还是很负责的。

烛台切走近翻了翻袋子发现拿到一半的文具,跟一些冷冻的生鲜食材

。这就更说不通了,有需要冷藏的物品时,宗近三日月怎么也会放到冰箱才会离开。

“啊……”狐之助张了张嘴,它眼睛湿润,停下转圈,却又说不出话来。

烛台切光忠被这反应弄得一怔,连忙蹲下身来,问:“怎么了?”

狐之助稳了稳情绪。

三日月殿的事情不能说,至少现在不能说,它不确定千鸟大人能不能接受这个现实,特别是对方跟三日月殿比起先前的亲近太多了。

而且,还不确定三日月殿发生了什么。

不要想太多。

狐之助把脑海里“被原来的主人切断了灵力于是回归了本体”的想法甩了出去后,反问烛台切道:“烛台切殿找三日月殿有什么事呢?”

烛台切看了看它,见它情绪稳定下来,尊重的没有追问。

“主人好像发烧了,所以我跟药研想要是三日月去陪着会好受一些。”烛台切说到这有些不太好意思,“怎么说,主人应该也希望吧。”

毕竟对待他们跟对待宗近三日月的态度是真的不太一样。

不过也只是单纯的更亲近信赖,他们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他们遗漏缺少的两年间,只有三日月在啊。

“那就麻烦你通知三日月了,狐之助。”烛台切提起挑好只剩下食材的购物袋,单手揉了揉狐之助毛茸茸的脑袋,就进厨房去了。

而眼见烛台切一时半会不会再出来的模样,狐之助连忙跳到了地上。

他原以为会在地上看见太刀的刀影,刚刚看到烛台切进来不止害怕还紧张,谁知道在地上环视一圈,它也没看到三日月殿的踪影。

这还能去哪里了啊!救命!

QAQ!

明明刚刚还在的,它是不是在做梦啊,从早上一起去万屋就是个梦。

“……之助……狐之助。”

橙黄的绒毛耳朵动了动,狐之助确定自己没听错之后又精神了起来,再次四处张望,小声喊道:“三日月殿?!”

“嗯,是我。”

“你在哪里,三日月殿?”

狐之助头都转晕了也没看见人。

宗近三日月沉默了一下,从桌角柱后面探出头来,巧的是刚好狐之助就转到了面向他的这个角度,

宗近出声:“停下。”

狐之助听话的停下了,但脑袋还在四处看,眼珠溜溜的。

人到底在哪里,它那么大个三日月呢?

“低头。”

狐之助听话的低头,低的太过了,眼前的地面什么也没有,它伸出爪子挥了挥。

“视线稍微往上抬一点,看向我这边。”

这下,狐之助的眼眸里总算倒映出了三日月的踪影。

大概只有十五厘米高吧,估计跟它前爪小臂一样长,那么小小的三日月就这样站在桌脚柱的后面,柱子挡住了他三分之一的身子,两只手扶着对他来说抱都抱不住的圆柱。

大概是狐之助发愣怔神太久了,宗近从柱子的后面走了出来。

嗯,也就走出来了五厘米距离。

他企图缓和气氛,偏头,流苏晃晃:“哈哈哈,就算变成了小人,也还是三日月宗近哦。”

狐之助:……

现在是笑的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