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楼办公室。
傅祈棠看看左边的半个学霸布偶,又看看右边的半个学霸布偶,嘴巴张了张,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半晌后才瞪着眼睛看向宫紫郡,语气悲愤又无奈:“你答应我会把学霸修复好的。”
学霸布偶在上个副本中为了替傅祈棠挡住管家而被生生撕成两半,再加上它是宫紫郡的道具,傅祈棠没有权限带它去商店端口进行修复,只好在上车后将这件事特意嘱咐给宫紫郡。
没想到有些人表面上乖巧答应,背地里不仅没去,被发现了以后还毫无愧疚之心。
宫紫郡点了点头,淡定地为自己辩解道:“我确实尝试过把它重新粘起来。”
“……什么叫粘起来?”
“就是用胶水……”
“够了,别说了,”傅祈棠悲痛不已,把学霸翻过来一看,果然在裂口处发现一点胶水黏合过的迹象,“是我对不起它!”
学霸布偶(左半边)缓慢地歪了歪自己的半个脑袋,右半边则是呆愣着一动不动,这场景看上去既惊悚又莫名有几分呆萌。
“从实用性的角度出发,它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反而可以当成两个道具用,不是吗?”宫紫郡轻笑了一声说道。
傅祈棠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人言否?”
“我说的不对吗?”宫紫郡笑眯眯的,俨然一副黑心资本家的派头,“而且虽然它现在是道具,但以前可是真的鬼,杀的人只多不少,小棠哥别被它骗了。”
按照宫紫郡的吩咐,学霸布偶的左半边和右半边同时开工作业,各趴在一个书架前用残破的半截舌头舔着书脊,试图找到包含“溪流县闻家村”的资料。
不得不说,这画面虽然诡异感十足,并且还非常地丧失人性,但效果着实不错。
才几分钟而已,学霸布偶(右半边)就率先找出几张看上去半新不旧的报纸,慢吞吞地交到了傅祈棠手上。
“报纸?”傅祈棠看了一眼,“6月6号的,刚才楼下的屏幕显示今天是9月4号。”
宫紫郡“嗯”了一声,十分自觉地凑近和傅祈棠一起看。
两颗脑袋挨着,他还故意轻轻撞了一下。
“停停停,”傅祈棠警惕地看着他,用手背抵住他的额头把他推开一点,“大庭广众的,自觉点啊。”
“哦。”宫紫郡点头,状似无意地朝弹幕看了一眼。
[28:我好像不应该在这里,那我应该在哪里?]
[44:真烦!这直播间怎么不许人中途强退呢,难道我们是那种不识抬举的人吗!]
[60:看报纸,都给我看报纸!谁让你们看人了?给人留点隐私空间懂不懂啊,在座的都是成年人了谁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
傅祈棠:“……”
报纸的头版刊登着一条社会新闻:
拒绝邪教,真爱生命——溪流县某村受邪教蛊惑集体自杀,全村仅17人存活
“邪教?”傅祈棠挑了挑眉,这个剧情发展确实令他感到些许意外。
继续往下看去,这篇报道的内容大致是5月中旬时,某派出所接到多起报案,多名进山游玩的游客离奇失踪,搜救队和志愿者几经搜查均无结果。经过一番调查,民警发现这些游客都曾在一个叫做闻家村的小村子里投宿。
然而当民警赶到闻家村时,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村里一片寂静,连夏日里最常见的虫鸣和狗叫都消失了。每户人家的门上都贴着大红的喜字和簇新的对联,还有鞭炮燃放后留下一地的残红。
时值夏季,村里的温度却很低,令人不由得感到一阵阴冷。
民警走遍了村子,没有找到一个人。
似乎所有的村民在办完一场集体喜事后就默默离开了,只留下一个空村。
当地公安部门得知此事,立即调派警力进行大范围的搜索和寻找。一天后,终于在大山深处找到了大量的尸体。
只见一个巨大的圆形坑洞旁边散落着数个空了的农药瓶,空气中混杂着呛人的化学气味和令人作呕的酸臭味。
而闻家村的男女老少一共上百口人皆已死去多时。他们的尸体静静躺在坑洞中间,彼此紧挨着,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双手交叉搭在胸前,临死前脸上还挂着诡异的笑容。
“……据记者了解,就在半年前闻家村还是一个以经营农家乐为主的和谐山村,曾被誉为灵龙山间的一颗明珠。而在几个月前,出于某种目前尚未得知的原因,该村全体村民突然加入某个邪教。此次在山中集体自杀便是感知到了该邪教神明的召唤,前往神主国度获取永恒的幸福。”
傅祈棠念完第一版的最后一行字,“啧”了一声,将报纸翻过去,看到第二版还有后续。
“民警在收殓尸体时意外发现有六位女性村民及十一位男性村民仍有微弱的生命迹象,已将其紧急送往附近医院进行治疗,截止发稿前记者并未得到进一步的消息。”
宫紫郡自然而然地接过傅祈棠的话头念完了这篇报道的最后一段,然后指了指下面满是马赛克的黑白配图道,“看来病房里的那些人就是抢救回来的幸存者。”
傅祈棠点头表示同意,又把剩下的几份报纸翻了一遍,快速但仔细地浏览了其他相关报道,没有一篇提到闻家村的村民究竟为什么突然加入邪教,只是有专家学者说这个邪教名叫回归教,是前些年从东南亚地区传入我国的。
“这里。”
倒是宫紫郡有所发现,他用骨节分明的手指点了点其中的一份报纸,在很角落的地方有一句话:据了解,经过近一个月的治疗,十七名幸存者的身体均已无大碍,很快将由市中心医院转至滨湖区平安医院进行进一步的治疗。
“身体没有大碍,但还需要专门转院进行治疗,”宫紫郡轻声笑了一下,歪着脑袋看傅祈棠,“所以这间平安医院……”
“其实是精神病专科医院?”傅祈棠接道,又有些疑惑,“但是这种医院跟平常的医院是一样的吗?这么多检查室,还有急诊科和输液室之类的……总觉得不太像。”
“看我干嘛?我也没去过。”宫紫郡笑着说,见傅祈棠露出怀疑的神色,伸手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微微加重语气,“真的没去过。”
“哦——”傅祈棠点头,仍旧是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他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学霸布偶(左半边)也拿着一本棕色封皮的笔记本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这个是院长的工作日记?”傅祈棠低头看了一眼,忽然眼尾余光扫到门口,扯扯宫紫郡的袖子,轻咳一声,“那什么,你的宵夜到了。”
“嗯?”
傅祈棠指指门口,一个散发着腥臭气味的鬼影正从门缝中无声无息地探进半个身子,发现自己被注意到了,它猛地嚎了一声,随后一个巴掌大的东西从它黑洞洞的嘴里被吐出来,直扑二人所在的方向。
“噌——”
刀刃飞出,在半空中切入皮肉斩断骨头,那东西才飞过一半距离就被宫紫郡扔出的黄油刀所阻,变成两半摔在地上。
傅祈棠看了一眼,瞬间了然,“是鱼啊。那这玩意就是刚刚沉在鱼缸底下的那团水藻?难怪那么臭。”
“是有点,”宫紫郡说,他的语气淡然自若,仿佛只是在说我下楼买个菜,“我出去打,你把窗户打开换换气吧。”
“哦,好,”傅祈棠配合着他点点头,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故意晃了晃手里的笔记本道,“用我等你一起看吗?”
“当然。”宫紫郡理直气壮,“不准偷看,我马上回来。”
宫紫郡说到做到,几分钟后便回来了,进来时还不忘顺手把门带上,那模样看起来比下楼买了个菜还要轻松。
“完了?”傅祈棠朝他身后看看,“大水藻呢?”
“塞回鱼缸里了。”宫紫郡道。
“啊?它看起来比咱们刚才进来时要大,塞得下吗?”
宫紫郡稍微顿了一下,在傅祈棠追问的目光中忍不住笑了,略微沉吟着说道,“整装的不行……”
“但是?”
“散装的没问题。”
傅祈棠:“……”
真心实意地竖起大拇指表扬他,正要收回来,傅祈棠感觉指尖被轻轻碰了碰。一抬眼便看到宫紫郡伸手过来,同样竖着大拇指跟自己的碰了一下,然后又是一下。
“不是想让我这样吗?”见傅祈棠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宫紫郡笑着问道。
“你是小学生吗?这么幼稚。”
傅祈棠想到自己上小学的时候,这种手势在学校里很是流行过一阵。好朋友每天见面必须先击掌然后再这么来一下,不这么做就仿佛关系不够好似的,现在想想真是傻得可以。
只是没想到宫紫郡这么大一个人了,刚才还把一只厉鬼大卸八块重新塞回鱼缸,竟然也这么幼稚。
“我倒是想做点成年人才能做的事情……”宫紫郡看了他一眼,悠悠地说。
“比如跟我一起看看这本日记。”傅祈棠连忙打断,“好了,快看吧,我都迫不及待了!”
20xx年7月10日
收治市中心医院转诊患者十七名,六名女性,十一名男性,均系溪流县闻家村村民,是上个月闹得沸沸扬扬的“邪教自杀事件”中仅剩的幸存者。
已组建专家小组负责治疗。
经过初步检查,除了个别人仍有些虚弱外,其余人身体状况良好。但所有人都拒绝和我们的医生交流,且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处在深度睡眠中。其中有两名患者的睡眠时间甚至达到了十八个小时。
不得不说,这真是很奇怪。
20xx年7月15日
护士小王今天向我报告了一件事情。
她负责陪护的患者是401病房中的那对兄妹,哥哥叫闻小磊,12岁,妹妹叫闻小欣,10岁。
小王无意中听到闻小欣抱怨哥哥和别的小孩出去玩没有带她,她追去的时候不小心把邻居张琴阿姨的花盆踢倒了,张琴阿姨将她骂了一顿。
但一整个上午两个孩子都在病房里睡觉,绝对没有出去玩过。更别提病人张琴住在304病房,且房中并无花盆。
起初小王以为是闻小欣做梦,没当回事,换药时还开玩笑地说用不用自己明天上班时带个花盆来,让闻小欣赔给张琴。没想到兄妹两人听到后面色惊恐,闻小磊更是从床上跳起来去打妹妹,闻小欣则大哭着说自己错了。
小王觉得不对,但仍旧没有多想。
晚上在走廊上碰到张琴,忽然想起这件事,便随口说了一句闻小磊因为妹妹不小心弄坏了她的花盆生气了,兄妹俩差点打起来。
结果张琴却说那花盆根本不是闻小欣不小心踢倒的,而是她没追上哥哥,故意拿花盆出气,可怜了自己养了好几个月的花。
……
可这不是闻小欣的一个梦吗?
张琴怎么会知道?而且接话接得如此自然,就好像是真实发生过的一样。
另外,张琴不可能和闻家兄妹串通起来编故事,因为从几天前张琴就在隔离病区配合专家组进行治疗。
这是怎么回事?
20xx年7月25日
怪事越来越多了。
专家组向我反映,闻树和闻川河这两名患者每天睡眠的时间越来越长,已经达到20个小时,但他们的身体却没有任何问题。
另外,最近几天病人们总聚在一起低声聊天,医生或者护士一过去就自动散开,闭口不言,仿佛是怕被听到些什么。
因为患者总在背后窃窃私语,导致这些日子医院气氛十分古怪,一些护士也感到不安,工作中频频出现失误。
再这样下去情况只会越来越坏,虽然我并不想那么做,但半个月过去了,我们仍然没有跟任何一名患者建立初步的信任关系。
也许是时候用点科技手段搞清患者们在私下里说什么了,这对治疗工作一定有好处,不是吗?
20xx年7月28日
不可思议。
他们竟然在谈论战争!
他们自称是回归神主的子民,生活在一个类似伊甸园的地方,那里土地肥沃,风景优美完全是理想中的天堂。
但最近另一位神主的领土被污染了,它的信徒入侵了这些村民所在的领地。村民为了保护家园,不得已拿起武器进行反击。
但因为回归神主仍停留在现世界,所以他们只能获得非常微薄的神力加持,一直处于下风,导致两位战斗主力——闻树和闻川河必须长时间留在那里稳定局面。
……
这是什么?
回归教用来蛊惑人心的故事吗?
跟这些患者每天的睡眠时间越来越长有没有关系?
听起来他们好像集体陷入了一个相同的梦境里。在梦里生活在回归神主的领土,在梦里抵御共同的敌人。
这么说的话,小王之前说闻小欣踢翻张琴花盆的事也有可能是在梦里发生的了?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这么多人每天晚上做同一个梦,大型连续剧吗?
20xx年7月30日
我查阅了一些关于回归教的资料。
这个邪教宣称只要教徒全身心地信仰“回归神主”,蒙受到神主召唤,就能去往神主的国度生活。
起初是通过做梦的方式前往,只能短暂停留,随着信仰加深,停留的时间也会随之变长,直到最后获得神主赐福,抛弃现世皮囊,彻底进入神主国度。
闻家村的村民集体喝农药自杀便是获得赐福后的行为。
所以这些患者每天晚上入睡以后,都是去了回归神主的国度,第二天梦醒了再回来?
这是真实存在的吗?他们的精神怎么能在入睡后保持共鸣?原理是什么?还是说就是依靠“回归神主”的神力?这不扯淡吗?
这个世界没有神,更何况是这种教唆人自杀的邪神!
20x年8月2日
患者终于肯跟我们的医生和护士交流了。
这是个好消息。
但令我意外的是,最先开口的竟然是那个叫闻树的男人。从其他人对他的态度不难看出,这个人很受尊重。
他彬彬有礼,言谈间展现出极深的哲学素养,这和他初中辍学后就在家务农的履历全然不符。
闻树一一回答了专家组的问题。
据他说,闻家村的所有人都是在半年前的一天夜里突然感受到“回归神主”的召唤。他很少做梦,但那天睡下后梦到村里的所有人都坐在了村里的小广场上。
一个身着白衣、浑身散发着光芒神性生物站在广场正中,那就是回归神主。
闻树原本不信,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荒诞的梦,可是第二天一出门,发现村里到处都在讨论这件事,他这才意识到,原来昨晚所有人都做了同一个梦!
每个人都能清楚地回忆起自己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跟其他人提到的完全对得上!
这个梦持续了七天,到了第八天早上,哪怕是再固执的人也不得不相信了,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存在,而他们,就是神流落在外的子民。
“神主是来接祂的子民回家的。”说这句话时,闻树的脸上充满了狂热。
“可是,神不应该教育祂的子民珍爱生命,努力活着赎清原罪,等到死了才能享受永恒的宁静吗?”新来的钱医生问。
“你说的是基督教,是你们凡人自己编出来骗人的。”闻树不屑地说,“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被神眷顾,无神之人只能假借神明的名义自欺欺人。现世苦闷,回归神主怜惜祂的子民,不忍心我们再承受数十年的折磨,所以才赐下恩召,要将我们接回。”
“可你们怎么能确定神主的国度是真实存在的呢?”钱医生问。
“因为我们去过,我们亲眼见过、亲身感受过。”
“但那是梦啊!”
闻树笑了,却是说,“庄周梦蝶,到底是庄周在蝴蝶的梦里,还是蝴蝶在庄周的梦里呢?同理,你说我是在梦里去到神主的国度,那你又怎么确定现在不是梦呢?也许这里是梦,而我们睡下之后灵魂所去的地方,才是真正的现实呢?”
……
这显然是一次没有结果的谈话,我们只了解到闻树已经了变成一个极度狂热的宗教分子,他无比虔诚地信仰着回归神主,相信自杀后他的灵魂会被神主接引到真正的天堂。
“最初我是对你们感到非常恼火,都怪你们自作聪明,非要把我和我的同伴们‘抢救’回来。不过现在嘛,我相信这也是神主的意思。 ”
会面结束前,闻树最后说道,脸上带着一种高等生物看低等生物的不屑。
说实话,我感觉到有些不安。
20xx年8月10日
自从闻树跟我们谈话以后,其他患者也开始愿意配合治疗。
但跟他们接触得越多,我越觉得迷惑,还有一种深深的恐慌感。
首先,这些患者还是跟以前一样,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显然是去了回归神主的国度,在那里抵御敌人的侵略。
我们尝试用各种仪器监测他们睡着时的身体状况,包括心跳和大脑活动情况,所有的数据都表明他们只是处于深度睡眠中。但正常人的睡眠分为四个周期,深度睡眠仅仅只占其中的一小部分,不可能从躺下入睡到早上醒来全部都处在深度睡眠当中。
其次,每当他们醒来,医生询问神主国度的战争情况,这些患者,甚至包括年纪最小的闻小磊和闻小欣兄妹,他们都能回答得十分准备,彼此之间完全能对得上。这种战报还会根据时间的推移进行更新,环环相扣,根本不存在串通造假的可能。
看起来他们好像真的晚上生活在另一个世界,白天又回来……但这真的是太荒谬了!
20xx年8月15日
闻树问我是不是在第一次谈话前,我就已经知道战争的事了,我说是。
我以为他会斥责我用不光彩的手段侵犯他们的隐私,但他只是淡淡“哦”了一声。
“听说你们的战争进行得不顺利?”我问。
“嗯,对方的神主一直在施加压力,而我们的神主暂时不在神域。一切都只能靠我们自己。”
“为什么不联系它?它不是能听到你们的祷告吗?”
“是能听到,但那需要很多的力量,我们现在没有,但很快就会有了。”闻树笑着摇了摇头,“对了,你们不是想知道那些失踪的游客都怎么样了吗?”
“你愿意告诉我吗?”
“死了。尸体就埋在村口的广场下面。多亏了那几个人,我们才能凑齐打开神主国度的力量。”
他说这句话时带着一股恶意,不禁让我有一瞬间毛骨悚然。
那几名游客应该是被当做“祭品”杀了吧,这也是警方的推断,但他为什么忽然说起这个?
20xx年8月23日
孙医生来请假,临走时顺便说他听到有几个患者在私下偷偷讨论举行仪式,结束后就能彻底回归神主国度的事。
鉴于上一次大规模“回归”的血泪教训,孙医生怀疑这些人有可能又想自杀了。
“毕竟他们那儿不是打仗吗,缺人手,哪能总是把白天耗在咱们这儿,晚上才回去啊。”孙医生说。
这个孙医生,开起玩笑来实在有点不分场合。
但他的担忧是对的,这些患者渴望回到神主国度,搞不好真的会再来一次集体自杀。
这绝对不行。
看来我得通知各个科室的医生护士最近加强防范了。
20xx年8月31日
闻树告诉我还有3天就是他们回归教的圣日,他和其他人要举办一个小小的活动,问我想参加吗?
说实话,我不想,但观察并治疗这些患者毕竟是我的工作,我只好装作很乐意地答应了。
医院里的其他人也都要去参加。孙医生因为那天请假了感到非常遗憾,叮嘱科室里的护士帮他拍点视频。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20xx年9月2日
又把医院上下都检查了一遍,并且要求明天将医院的前后门都锁上以防出事,我知道背后一定有人说我这是没事找事。
但我确实很紧张,甚至有些后悔当初接手这批患者了,总之希望明天千万不要出事。
“医院的宵禁通知是9月3号发布,4号0点开始生效,看来还是出事了。”傅祈棠摇了摇头,将这本日记翻到最后一页。
只见一贯苍劲整齐的笔迹骤然间变得虚浮凌乱,有些地方甚至划出长长的墨迹,显然是写笔记的人处在极大的震惊和恐慌之中。
20xx年9月3日
也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
这一切是真实的吗?
如果是噩梦的话就快点醒来吧!
不然为什么人会好端端地突然变成怪物!
我明白闻树那句话的意思了,上一次它们杀了游客打开通往神主国度的路,这一次它们不是要自杀,而是要杀了我们才能再次回去!
我知道我快死了,我已经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了,它们在撞门!我会死,今晚在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死。
但欣慰的是它们没料到孙医生请假了,钱医生因为路上遇到突发急症的人也迟到了。
少了两个人,它们没法凑到足够的力量打开通道,会以怪物的形态地被困在这里。天亮以后,自然会有人发现这里的情况……这大概是我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
真实?梦境?
神?鬼?
它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