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茗先扫了一眼易才瑾发的消息,
然后改变了主意直接下了播。
下播后,鹿茗将耳机插到了那个手机上,对易才瑾道:“抱歉,我刚才在和朋友打游戏。”
“没关系。”易才瑾的语气听起来依旧透着股乖巧:“虽然看不见哥打游戏的样子,但是只听着声音也能够想象的出来有多迷人。”
“这样的等待并不让人讨厌。”
听着这掺了蜜的话,鹿茗却想起了易才瑾开车时的疯劲儿。若不是有樊篱干涉,只让樊篱和宁嘉言两个人凑一起……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乖巧的长相和表性格果然都是假面具罢了,他就像是一颗不定时炸弹,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突然爆炸,足以令靠近他的人心惊胆战,也难怪樊篱会给易才瑾贴上一个危险的标签。
鹿茗没搭易才瑾的话,直接问道:“宴会几点钟开始?现在来不及做什么准备了,宴会是什么性质的,着装有特殊的要求吗?”
易才瑾想让鹿茗陪他去参加一个宴会,这个宴会就在今晚,而现在,已经下午五点多了。
鹿茗一边拿着手机,一边来到了自己的衣帽间前。
他没有特别的去扔原身买的衣服,
再加上自己上次买的,他的衣服并不少。
但是原身和他自己买的衣服里头,能穿去正式大场合的衣服很少。
鹿茗视线定格在那几套比较正式的衣服上面,等待着易才瑾的回答。
“你真细心。”易才瑾笑了笑,然后和鹿茗说了说宴会的情况。
宴会是某个世家子弟十八岁的成人礼,易才瑾和对方有几分交情,收了请帖便打算去坐坐了。
由于是年轻人的宴会,所以穿着上要求并未很严格……当然,实际情况可能会有点不一样。
对此鹿茗很有经验,他明白这种宴会是带着社交意图的,着装上并不能真正的“随意”,男士还好,女士恐怕是要掏空心思去装扮的。
若是上一世,他定然会好好打扮一番去参与宴会——男人间也是会暗暗较劲儿的,他不想输。
但现在嘛,鹿茗在几套适合的衣服里选了最低调的一款。
倒不是他现在就不在乎输赢了,而是他已经没有了肆意张扬的底气。他现在追根究底只是个父母不详的孤儿,过于高调并不是好事。
收拾好自己,鹿茗下了楼,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他忘记告诉易才瑾他搬家了。
易才瑾收到了鹿茗发的消息,才知道鹿茗竟然已经从闻子濯的房子里搬出去了,他现在需要转道去另外一个小区接人。
这原本是件麻烦事,但易才瑾心里不仅没有半分不快,反而开心得不行。
分居了啊,真是一件令人愉快的消息。
从七号院到鹿茗现在居住的紫苑因着堵车的缘故用了约半小时,然后再去宴会地点又用了约半小时,他们抵达举办宴会的酒店时,酒店里的宾客已经到了七七八八,停车处豪车林立。
易才瑾递上了请柬,收请柬的人一看,连忙道:“请稍等。”说完他便用对讲机联络起了别的工作人员。
他们是被交代过的,有些人是绝对的贵宾,待遇自然不同。
在等待的过程中,鹿茗问易才瑾:“怎么不找个女伴?”
在这个时空里,华国的同性婚姻已经合法化了,但是与女性结婚生子依旧是主旋律,甚至同性恋骗婚的情况依旧大范围的存在着,也同样默认同性恋人上不得大台面。
像这样的宴会,哪怕是同性恋也依旧会选择带一个女伴前来。
易才瑾之前为了诓闻子濯,不仅完全收敛了性子,外表也做了相应的伪装,比如以前他的头发是自然状态下的卷发,看起来美貌却又纤弱,现在他把头发后梳,用发胶固定住,露出了整个额头,深邃的五官比之前多了几分华贵和锐利。
他漫不经心的扫视了一眼四周的情况,闻言道:“什么女人能有你迷人呢?哥,你要正式自己的魅力,我觉得把你带来是一件很涨面子的事,我可一点没吃亏。”
鹿茗想,若是换个同龄人来,大概要被易才瑾给哄傻了。
鹿茗提醒易才瑾待会儿不要过火:“我是闻子濯的男朋友。”
“除了我,谁知道呢?”易才瑾对鹿茗感兴趣,那自然是稍微调查过鹿茗的,他知道闻子濯虽然对外承认了鹿茗的存在,却几乎没有亲自带鹿茗出去见人,这导致鹿茗依旧处于一个不被承认,也没有太多人认识的状态。
在这个聚会里,很可能没人能认得出鹿茗。
易才瑾嘴角掀起了一抹笑,他逆着光,看起来像个天使一样纯洁无暇,但他的手却不容拒绝的去搂上了鹿茗的腰。
易才瑾的手刚搂上鹿茗的腰便忍不住心生感叹,好细……不软不硬极富有韧性,很好抱的样子。
而他还来不及夸赞鹿茗,便被鹿茗躲开了,没给易才瑾抱实。
鹿茗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用玩笑的语气道:“易少,我只是你的导游,不卖身。”
鹿茗平时叫易才瑾就是叫全名,只有两种时候会叫“易少”,一种是在某些公开场合的敬称,一种是表达不满,划开界线的时候。
易才瑾也明白鹿茗的意思,当即举起手做了一个投降的动作,笑道:“是我被迷昏了头。”
“我觉得我现在清醒些了。”
鹿茗道:“希望如此。”
这时来接待他们的工作人员小跑了过来,恭敬的将他们带了进去。
他们没有和一般的宾客一样留在一楼,而是被带上了电梯,电梯直升六楼。
和一楼的嘈杂不同,六楼人很少,偌大的大堂里只坐了十来个人,而且一半在说话,另外一半则是安安静静的做着壁花微笑不语。
鹿茗一眼看过去,居然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
原身在死前参与的那场聚会里并不是直接得罪宁嘉言、撞上宁嘉言枪口的,而是有人陷害原身在先。
那人诬陷原身勾引某个公子哥,大声对他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刺激完原身后,那人伪装成被原身推落水的样子跌入了泳池。
在争辩和自证的过程中,原身这才引来了宁嘉言,然后被宁嘉言勒令在泳池里泡着。
不过说起来,宁嘉言虽然恶劣,却还是做了件好事,他拿出了监控,还原了真相——鹿茗根本没有推人,也没有像那人所说的勾引别人,一切都是那人诬陷。
可惜的是,没有人给予那人惩罚,宁嘉言也没有做那个“法官”,他拿出监控只是好奇,并不是为了主持正义。
原本怯懦的原身忍受得了被诬陷,却受不了真相大白后众人的冷漠,于是他提前跑了,也扫了宁嘉言的面子,导致了后面宁嘉言紧咬不放的情形。
鹿茗很快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也恰好对上了那两道熟悉面孔的眼睛。
其中一个就是当初诬陷原身的那个人,另外一个是原身在聚会见过,被众星拱月,身份不凡的世家公子。
诬陷鹿茗的人叫郭凯泽,外形白净纤瘦,和原身气质有几分相似,像只小白兔子,对他稍微大点声都会把人惊着,可看起来又足够可爱。
郭凯泽看到鹿茗的时候,堪称瞳孔地震,整个人像是受惊了一般往旁边的人身上靠,但是不知怎的,他突然摔倒在了地上,还不小心带下了一旁的杯碟。
这样大的动静自然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也不少人注意到,郭凯泽刚才看到鹿茗时变脸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