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茗失笑:“你这像是在催婚。”
不想樊篱并未反驳,还点了点头:“嗯。”
鹿茗一时无言,同时一种被逼迫的不满升上心头。他知道樊篱的心思,但……
樊篱没等鹿茗真的回答,继续道:我原本打算近期去一趟外省采风,但是因为各方面的原因暂停了计划。我改成了三个月之后去,那地方有些偏僻,但是风景和空气很好,到时候你要一起吗?”
鹿茗听懂了樊篱的潜台词——一个换汤不换药,但是温和很多的催促。
他突然发觉自己对樊篱是有偏见的,认为克己内敛的人都很古板,但事实上并不是这样的。
比如樊篱这灵活转换了一遍的说辞便成功的说服了他。
鹿茗在樊篱的注视下点了点头:“好。”
三个月,明星杯都已经结束了。
听到了鹿茗的这声“好”,樊篱嘴角微微上扬:“嗯。”
鹿茗看着樊篱的笑容微微失神,这男人,是真的好看,撇开别的不谈,只是这张脸也够让他成为很多人的白月光了吧?
被鹿茗一直盯着,樊篱摸了摸脸颊:“在看什么?”他的脸上蹭上脏东西了吗?
鹿茗笑着说:“看你。”
樊篱嘴角上扬的弧度不自觉的扩大了。
两人之前一个比一个大胆,但此时两人却又一个比一个规矩,肩并着肩走着,却手都没碰着一下,眼神也都很收着。
约莫走了才十分钟,樊篱就提出回去了。
樊篱道:“风大,你穿得不多。”
鹿茗穿得的确不多,因为提前便想好要约樊篱出来,所以他抽空打扮了一下自己,见自己中意的人,鹿茗还是要面子的,如此,他便更注重了风度,而不是温度。
“那回吧。”鹿茗点了点头,他也觉得现在有点儿冷了。
这样想着的时候,他的身体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哆嗦。
一旁的樊篱察觉到了鹿茗身体的这瞬间反应,没有犹豫的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然后披在了鹿茗的身上。
“失礼了。”
樊篱的风衣外套很大只,樊篱将它驾驭的很好,但是落到鹿茗的身上,便显得宽宽大大了,包裹性倒是极好的,尤其是它自带了一股温暖的体温,这样一裹,鹿茗的身体很快就暖和了起来。
鹿茗拉了衣服,看向樊篱,笑了:“哪儿呢……谢谢。”
把风衣给了鹿茗的樊篱就只剩下了一件针织底衫和衬衣,勉强能保暖,但显然不能在这风口大的地方久留了。
鹿茗道:“走吧。”
先提出离开的樊篱却是顿了一下才道:“嗯。”
樊篱有些,舍不得走,因为离开了这里,就意味着待会儿的再一次分离,这让他下意识的想挽留着什么。
这里并没有多好的风景,他却生出了将此情此景永远定格的想法。
这大概就是喜欢上一个人时的心情吧?
面对这样陌生而又与理智相悖的情绪,樊篱并未有抵触和恐惧,更甚者,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这种兴奋比他从三百多米的高空跳下时还要来得真实,美妙的多。
这种美好的情绪,让他忍不住更加的沉沦。
这次回去鹿茗把车窗都关上了,下车前,鹿茗犹豫了一下,偏头向樊篱问道:“车子的事情牵扯应该比较大,我本来不该问,但我毕竟也受到了波及,我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你能大概的和我说说吗?”
樊篱并未露出鹿茗以为的为难,他道:“好。”
宁嘉言和易才瑾两人和他有联系,却没有人对他透露出一星半点的内情,宁嘉言便罢了,易才瑾的沉默则显得有些冷酷,只有樊篱一如既往的对鹿茗说了一声“好”。
虽然鹿茗并未对易才瑾抱有期待,但是在这样的对比下,樊篱的态度显得更加的难得。
“车行里有人被买通了,他们的车子的确被不止一伙人动过手脚。背后具体是哪些人现在并没有完全查清,现在能确定的一点是,有人想要对挑起宁家和易家的争端……”
樊篱用简单易懂的话给鹿茗解释了一下,大概就是,他们意外的卷入了一场由商业竞争引起的阴谋里,其中牵扯甚广,甚至有家族内部的人参与了其中。
宁嘉言和易才瑾是早就被盯上的炮灰,如果不是他们意外凑在一起,也会有人将他们引到一块儿去。
虽然阴差阳错之下由他们完成了那些人的阴谋,但是好处是,由于樊篱的介入,他们有减速行为,在关键时刻樊篱得以将车拦下,没有出现大伤亡。
其实就连樊篱在医院躺足了三天都是为了配合调查,否则身上的伤回家养着也是可以的。
这可比跟着他们的计划走的后果要好上太多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听完原因鹿茗倒还算淡定,笑道:“他们一次不成打草惊蛇,想再动宁嘉言和易才瑾就不容易了。”
樊篱没有在鹿茗的脸上看到害怕的情绪,他轻声问:“你之前,害怕吗?”
“当然害怕,不过我一想到你在前面那辆车里头,就忘记害怕了。”鹿茗回想着之前,道:我只想确定你没事儿,当我确定你没事儿之后,就更不害怕了。”
樊篱心中藏了一抹疑虑,不过他轻声夸赞鹿茗:“真勇敢。”
鹿茗也不谦虚,抬起下巴,鼻尖逸出一声轻哼:“那是。”
樊篱也轻笑了一声。
两人在车里静静的待了好一会儿才由鹿茗打破了沉默:“你该早点休息的,今天是我打扰你了。”
“不是打扰。”樊篱道:“是约会。”
……这男人,居然挺会。鹿茗拔出车钥匙,笑道:“那现在约会结束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樊篱点头:“好,晚安。”
鹿茗轻声回应:“晚安。”
——
鹿茗以为他的陪玩之旅会因此结束,不想易才瑾转眼就又来找他了。
易才瑾的电话响起时鹿茗正在和骆尧直播打明星杯,遇上了有成名英雄的头部主播,他们局势已经偏逆风。
鹿茗和骆尧正认真的找机会,手机铃声一阵儿一阵儿的响起着实烦人,鹿茗挂了两次对面还打过来的时候,鹿茗抽出了一只手去关音量。
但是下一秒,易才瑾那和外表长相不相符的磁性低音响起:“哥你生气了?怎么不接我电话?”
听到声音的骆尧顿了一下,直播间也静了一下。
“……”鹿茗无奈,鬼知道为什么按音量键就变成了接听。
鹿茗这时候也没时间去琢磨这个,他只能快速的对易才瑾道:“你先挂了电话,我待会儿打过来。”
易才瑾并没有听话的立刻挂断电话,语气却又故意的透着乖巧:我不挂,就放着不出声儿行吗?”
这时骆尧的声音响起:“对面射手过来了,注意。”
鹿茗同时回应了两个人:“嗯。”
鹿茗和骆尧两人配合,单杀谁都可以,但是这种局,对面一般不会有人落单,且支援非常快。两人等了很久才等到一个机会,盯准了对面的输出,瞬秒之后立刻假装撤走,做完假视野后他们转换路线,再合力杀了对面的打野。
一局游戏已经过去十多分钟,对面已经摸清了鹿茗和骆尧的一些习惯,但鹿茗和骆尧现在就是借着这一点骗了一手对面开始反打。
这种手段只有出其不意的用一次才会有点效果,第二次就骗不到人了,而且他们正处在劣势,也没有那么多机会和时间给他们翻盘。
鹿茗在这样紧张小心的对局中完全忘记了易才瑾的存在,直到最后看着对面的水晶爆炸,听到了胜利的播报声,他才松了口气,眼神也瞥见了那只手机上还未挂断的电话。
鹿茗给骆尧发消息。
白茶:[我这边有事先退出去,你先开一局?]
尧:[我等你好了再开。]
白茶:[没必要,你先开吧。]
骆尧倒是知道鹿茗这是在为他着想,他现在的状态就是争分夺秒的刷对局,但是他却莫名有点不开心。
刚才那个男声,是鹿茗的什么人?
虽然喊着“哥”,但他听着味道不对,绝对不是亲哥的那个“哥”。更何况鹿茗也从来没有和他提起过家里面还有个弟弟。
骆尧想等鹿茗,然而鹿茗下一秒就离开了房间。
骆尧:“……”
以前的鹿茗事事以他为先,电话不会先挂,房间不会先退,他的事情较其他事情永远有着优先权,但是现在……
骆尧有些怔然,他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的离他远去。
骆尧的手先理智一步的打开了鹿茗的直播间——他想知道鹿茗会和那个“弟弟”说些什么。
但是他一进直播间就发现,鹿茗居然已经关掉了直播。
鹿茗今天已经直播了九个小时,观众们对于鹿茗突然说要下播倒也没多想,骆尧却不由的想鹿茗是不是为了那个男人才下播的?
那个男人现实中应该见过面吧,或者说之前约鹿茗出去,让鹿茗一次次放下直播的人就是他?
他们在现实中是怎么相处的?鹿茗待这个人好吗?
骆尧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这件事情上无限的发散着自己的思绪,整个人都有些许魔怔。
这时,他收到了鹿茗发来的消息:[我临时有事先下了,你也注意休息,明天见。]
显而易见的,鹿茗的确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舍下了他。
烟头差点烧到了手指时骆尧才猛地反应过来——他没有魔怔,他就是酸了而已。
他就是见不得鹿茗对别人比对他好!